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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对他赞美做出回应,倒是我老爸,紧张地过来拦住我说:“你一个女孩子进去干什么?这里面也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不要进去。”
我推开老爸说:“我也就是好奇想看看。没事的。”
老爸有点生气:“好奇也不行,这里面死过人,万一有鬼上了你的身可不好。”
他求救似的看看田立衡,又看看赵亨说道:“你们也劝劝她,她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不能胡闹了。”
田立衡笑得十分温和地对我爸说:“放心,我和红豆一起进去,保证不会让她出事的。”
老爸没有想到田立衡居然会这么说,瞪圆了眼睛,只好又看赵亨。
赵亨倒是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您要是能说服红豆不去,我自然同意,可惜她性子倔,我都没办法说服她。”
我老爸抿紧了嘴不再说了。
田立衡递给我一支蜡烛,我问他:“这是什么?”
他笑着说:“这里面有犀角的成分,点燃了以后就可以看得清任何的鬼怪,有这支蜡烛在手,鬼怪也不敢靠近你,就不知道你敢不敢看!”
“你敢我就敢。”我接过了蜡烛,问道:“还有吗?”就我有,赵亨没有啊。
田立衡摇头说:“这东西很难得的,我也就只有两支。”
我这才发现,只有我和他的手里有,其他人都没有。
“那我还是不要的好。”我伸手就把蜡烛还给了他。
“你想清楚。”他看着我,目光深深,不知道为什么,大中午的阳光也灿烂,我就是觉得有一股寒意。
我故作轻松地对他说:“没什么想不想清楚的,我不想特殊化。”
只有我和他有的两支蜡烛,谁知道他会搞什么鬼?更何况我和赵亨身上有赵先生给我们的护身符,何必担心?
他极短促地笑了一声,躬身先进了地牢。
我和赵亨也一前一后跟了进去。
一进地牢,就有一股湿冷之气迎面扑来,两边是狭窄不平的土墙,抬头看上面,壁顶伸手就可以触到。
走了十几步之后,两边就出现了从前的牢房,原本存在的牢门已经拆除,现在都是空荡荡的。但是凹凸不平的地面,还有头顶上不时吹过的凉风,总让人觉得有无数的冤魂在这里哭泣徘徊。
令良走在最前面,不时停下来,左边贴一道符,右边贴一道符。
他的前后也跟着两名徒弟,手里都拖着一盏微弱的油灯,小心翼翼地走着。偶尔一阵风吹来,油灯的火苗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要熄灭一样。
这里的光线阴暗极了,外面的阳光根本透不进来,墙壁上还残留着一些电线和几盏灯泡,但是因为这地方长久关着,早已经成了摆设。
田立衡手里掣着蜡烛,高高举起,烛光好似比油灯的光芒还要明亮。
他的背影在一圈烛光的的照耀下,显得高大极了!
没有想到这座地牢这么长,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感觉都已经走到尽头了吧,突然,脚下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轻轻的响声。
我往地下一看,身上的汗毛立即竖了起来,居然是一根骨头。
田立衡这时也听到了,转身过来,举起蜡烛照了一下,轻轻说道:“哦,这么小的骨头,不知道是手指呢还是脚趾。”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一个字都不想说。
这个人说话的语气让我感觉就是买一件狐狸皮的大衣,是买长款的呢还是买中款的,完全没有想到死去的狐狸被剥皮的惨状。
身后的赵亨此时轻轻拉住我的手,握了一下。
他手心的温暖传递到我的掌心,使我的心也安稳不少。
我再怎么胆大,毕竟也是女孩啊!没有人会对死亡毫无畏惧,也没有人会对阴森恐怖的这些毫无知感。
田立衡轻声笑道:“还敢不敢往前走?”
“走啊,怎么不走?既然进来了,总要走到头吧。”
他点了一下头,赞道:“很好,那我们就继续往前面去看看吧。”
我牵着赵亨的手继续前走。
这条甬道并不是笔直的,给我一种感觉是弧形的。结合上面街道上房屋的结构来,这条地牢整个就是围绕着这块日本人的居住地建造的。
走过这一段路之后,前面居然又出现了一个门,里面更黑了!黑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令良的两个小徒弟害怕得不肯往前走,战战兢兢地问令良:“师傅,还要往里面走吗?”
“走,继续走,有师傅在你们怕什么!”令良大声呵斥了一声。
一个小徒弟颤声说道:“可是师傅,油灯快没油了。”果然,油灯里的油都已快见底了,火苗也是微弱地快要熄灭的样子。
令良生气地说:“进来的时候不是让你们把油带足吗?为什么没有准备好?”
小徒弟说:“已经添了两次油了,不知道怎么搞的,这里油烧得特别快。”
另一个小徒弟也是连连说是,连声问令良该怎么办。
田立衡这时问道:“令先生,要么现在就退出去?我看这个里面还真的有古怪。”
令良沉声说道:“既然进来了,就不能退,退了出去,我前面所做的事情就白做了,反而助长了这东西的气焰。不如你们两个现在马上出去再拿灯油进来,要多几倍的,我一个人继续前面看看去。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作对。”
两个小徒弟巴不得令良这话,连忙把手里的油灯递给了令良,飞一般地跑出去。
令良又回头对田立衡说:“里面说不定有凶险,田先生身份贵重,还是回去的好。”
田立衡哈哈笑道:“我不怕,我还就是想见识见识真正的鬼怪。”
令良赞了一声,又看向我和赵亨:“你们两位呢?虽说你们也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可是到底没在这行真正打磨过,待会儿我可能顾不上照应两位了。”
赵亨冷冰冰地抢在我面前回答:“不需要您照应,您只管忙您自己的事吧。”
令良当然说的事客气话,他要的就是这句回答。当下他立即说了一声好字,转身就继续往前走,走过了那一个门洞。
赵亨又握了一下我的手,低声说道:“放心,别怕。”
他从裤兜里居然掏出了一个小巧的手电筒,打开来非常明亮。
我低声笑道:“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赵亨得意地说道:“早点拿出来就不显得珍贵了!”
他的手电筒随意在四周乱晃,居然停在了左上方的墙壁上。
随着灯光看过去,一个十字刑的木桩子钉在墙壁上,黑色发暗的木头,隐约还能看到暗色的污垢,让人忍不住想到了血渍。
田立衡的声音在此时突然响了起来,还带着回音:“这种冷光只会让你们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事物,带引你们走进迷障,最好还是赶快关掉。”
赵亨捏了一下我的手,意思就是问我关不关。
我轻轻地摆了一下他的手,告诉他不要听田立衡的。
谁知道田立衡说的话是真话还是假话呢?也有可能是故意误导我的话。
第104章 时空转换
田立衡向前走去,我渐渐与他拉开了距离。
他紧跟着令良也走进了那条甬道,里面更深更弯曲,渐渐可以听到滴水的声音。
虽然是水牢,但是积水早已经流干,哪里还会有水呢?
脚下越来越难走,渐渐有些碎砖头咯得人脚疼。一不留神就扭了脚。幸亏赵亨抓着我,我一下子就跌入他的怀里。
他无声地扶起我,渐渐将手电的光集中照到了地上,以免我再次滑到。
突然,一块砖头下面,半个头盖骨狰狞地被压住,下面还有洞,旁边还有一只手的骨架伸出来,看得我的心一跳。
乍一看到这种场面,我立即转身闭上眼睛,一颗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赵亨一下子抱住了我,在我耳旁低声说道:“别怕。”
深呼一口气,我竭力平复呼吸,然后转身再看那个地方,奇怪,头盖骨根本就看不到了。
我立即抓住赵亨的手臂小声问道:“你刚才看到了吗?”
赵亨点点头说:“看到了,但是一眨眼就不见了。”
他又说:“你再看看周围。”
我环视一圈,发现周围已经和刚才有了明显的不一样!
原本两旁是空荡荡的牢房,此刻已经多了铁栏杆,而且里面凹下去的地方,已经蓄满了水。与我们的地面平行。
明明进来的时候没有水的,为什么现在多了这么多水呢?
赵亨靠近我,低声在我耳旁说道:“这里真的有古怪。你要小心。”
我抬头看前面,令良和田立衡两人已经不见了,前方一片黑漆漆的。
怎么回事?
我连忙示意赵亨,他点头说道:“刚才还在的,突然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真是奇怪。”
他问我:“还继续走下去吗?”
我点头,肯定要继续走下去,怕什么?胆子要放大点,人虽怕鬼,鬼更怕人!这是赵先生告诉我们的话。
我摸了摸颈上挂着的护身符,还在。
心里安定了。我牵着赵亨的手继续往前走。
赵亨拉了一下我,低声对我说:“我在前面走?”
不,我摇摇头,比起前面,我更害怕后面的未可知。
又走了几步,耳边居然传来了悲切的哭泣声,手电照射过去,两旁的水牢里,居然有好多人淹在水里。
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身上也都是鞭痕和青肿的淤痕,有的脑袋受了伤,根本就不包扎,任由干涸的血混合着头发,板结成一块一块的。
这些人的眼睛里流露着迷惘和悲伤,还有的则多了一种仇恨,嘴里小声地咒骂着,他们几乎整个下身都泡在水里,双手全部用一根大锁链锁住,拴在一根大桩子旁。
这个,我和赵亨怎么一下子回到离开解放前了?
是时空错乱还是我们眼前的错觉?
我抢过赵亨的手电,关掉再打开,眼前还是不变的这一幕。只是这些人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我和赵亨,仿佛我们两个是透明人。
这时,从后面又传来响亮的脚步声,我和赵亨往后看去,只见一队人向这边走来,为首的是两个穿着日本军服的日本人,腰间挎着佩刀,板着脸,一双眼睛里煞气重重。
我拉着赵亨连忙往后退,即使知道这些人看不到我们,可还是下意识地躲避。
这些日本人来到关押人的水牢前,突然叫喊了一声,一起举起手中的枪,对着牢房里的人连连扣动扳机,枪声夹杂着呼喊声在甬道内回响,鲜血夹杂着污水溅射向四方。
水牢里的人毫无招架之力,一个个被动地等待着死亡。
看到这一切,我不忍的闭上了眼睛,耳边却还有枪声在轰隆响起。
我忍不住从身上摸出桃木小剑,睁开眼,左手捏着剑诀,对着前面为首的两个日本人刺过去。
两个日本人却好像看到了我和赵亨一般,立即哇哇大叫了起来,从腰间抽出日本刀,对准我和赵亨劈了过来。
明知道是幻像,可我还是拉着赵亨往后退了几步。日本刀看到了墙壁上,发出一连串火花,这火花溅到了我们身上,立即就把身上的衣服烫出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