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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犯什么法了,你以为我想给钱呀?那是人家要的,他要钱的、拿钱的不犯法,我辛辛苦苦挣的钱,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我愿意就白白地给人啊?为什么我就犯法?不都是为了你吗?”何芷田辛酸道。
“为了我?妈,既然是为了我的事情,你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张香气愤道。
“商量你会同意?让你去那个公司参加考试都劝了你多久,你是没出入过社会,还不知道现在的就业形式,难道非等你撞得头破血流的,再帮你么?而且国企只招应届的毕业生,你把这个机会错过了,多少个十万都换不回来了!”何芷田义正言辞道。
“妈,我在你眼里就是废人么?我读这么多书都白读了,我还得让你花钱给我买工作?工作是什么,那是你满足你学会在社会上独立生存的基本需要,是要对社会肩负起一定责任的一个自我实现的途径,现在不说什么精神寄托那种空话,这样委曲求全得来的工作和每天这样营营苟苟的日子,我还能找到自己的满足感和成就感么?”张香哭笑不得道。
“现在多少连谋生都做不到的孩子在家靠父母养着,你能自食其力就算不错不错的了,满足感、成就感的以后慢慢会有的!”何芷田苦口开导说。
第193章 重整旗鼓篇九节
“我现在也算自食其力?养家糊口就不用说了,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我那点微薄的薪水买不起房、买不起车是自然,你随便去商场走一圈,以前三十五十的T恤现在都成百上千了,随随便便一双靴子的吊牌都是我一个月的薪水打不住的,国企里的工资都是给领导背税的高水准,名声在外,上报的工资和实发的工资完全是一个第一世界、一个第三世界,当然,我无权无势一个打杂的,公司不重视,回报少也正常不过,可就这样的工作,也值得你花十万块钱还搭着人情去买?我什么时候能赚回来这笔买卖的钱啊?我一个月不到两千的实际收入,就是从现在起我不吃不喝,退休之前的工资全算上也就一百二十几万,像小唐他们的父母,是拿自己毕生的薪水给贪官污吏们铺金砖啊?”张香为何芷田算计道。
“父母为孩子花钱,什么时候算计过这些?我花钱不是为了让你赚回来的,我是为了让你能有个好样的、安稳的生活!我养你这么多年,难道还得跟你算账么?这孩子说得是什么胡话啊?”何芷田斥责不懂事的张香说。
“想要好好生活,是应该按照自己的意愿自主的生活,妈,你在医院工作,应该明白这个世界最珍贵的就是活着,既然能够活着,就应该用尽全力精彩的活着,可如今我除了感到卑微,我还能剩下什么?”张香反问道。
“卑微什么,国企哪一批参加工作的哪个不是靠钱、靠人进去的?你是国家211重点大学毕业的王牌专业的正经硕士,不比他们任何一个都优秀啊?如果能透明选拔,最应该的入职也是你啊,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不如过人啊?”何芷田骄傲地说。
“妈,你要真这么相信我,还会花冤枉钱么?”张香质问。
“这就是你不了解的就业形势,你就是科科第一,这个钱不到位,终究是陪跑的!妈就是买个保险,不想到临盆一脚了,输在妈不懂事上!”何芷田坦言。
“懂事?您那么要强的人,变成这样算懂了哪门子的事?”张香追问道。
“妈就是要了一辈子强,才会吃那么多回的亏,兢兢业业一辈子,到退休还只是一个普通财务人员,妈年轻时,也是目空一切,觉得自己科班出身、业务拔尖,啥啥都是人尖子,可就是一样眼睁睁看着身边不如自己的人加官进爵,到哪儿都被人高看一眼,妈就是因为不会给当权者溜须拍马、阿谀献媚才默默无闻了一辈子,妈吃过的亏绝不能让你再吃一回!你从小就比妈优秀,哪个当妈的也不会让这样的孩子埋没在自己的手里!”何芷田不得不随俗地说。
“所以您现在是觉得花了那十万块钱还是赚到了?你这半辈子是活成被人洗脑了么?如今的我,还不如当年的你呢,好歹你没有连入职都得烧掉青山,我每天被支使来摆弄去地做着些打杂的闲事,名字倒是高端的很,叫办公室管理人员,连个正经业务都没有,不过是个任何有个官名的领导手下的小跑腿,我这不是血本无归么?投资回报率都是负数!”张香苦笑扫兴地说。
“国企都讲论资排辈,你现在入职时间短,等过一阵子,妈给你买个官当,就会有正经事做了,到时候就有机会发挥你的才干了!”何芷田胸有成竹地说。
“妈,你是被人下蛊了么?还要买?那是犯法的!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清醒一点?哪一行都应该从低做起的道理,我明白,只要有真正的发展空间,我不在乎起点低,无关乎年纪与收入,我只是不想在应该努力的地方朝错方向,这种买官卖官、买职卖职的交易,已经用浓烟掩盖了所有的方向,我还要迟疑吗?”张香张口结舌道。
“我不糊涂,这些事根本连潜规则都算不上,都是明码标价的,妈给你买官,也不是为了让你贪污把本钱挣回来,就是为了让你有个施展才华的机会,做点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怎么又犯法了?他们喝人血的不犯法,我一个放血的怎么总犯法?”何芷田不以为然道。
“妈,你没想过么?如果这都已经是明规则了,那我就算是有了行政级别,当上了官,我又能做什么呢?一日受制于人,不能永远受制于人啊?这样的权钱交易的职场,你如果从了这种规则,我就必须得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我如今买了官,将来也得卖别人官,我还有什么施展才华的平台啊?我只有一个通往囹圄的超车道,难道你想以后搁着铁栅栏看女儿么?那可是和你去托儿所看铁床栏杆里的小香儿完全不一样的境况!”张香危言耸听道。
“妈就是怕你沾上这些才不告诉你这十万块钱的事情,这些不光彩的事情妈来做,妈绝不能让你做犯法的事儿!”何芷田严正道。
“妈,你还看不明白么?我如果靠这个升了职,成了权钱官场中的一份子,那收了钱提拔我的人就算是拉我入了伙,整个圈子都违法乱纪的话,利益集团里的人的手就都是黑的,只有我一个人清廉不阿,手是白的,那他们有什么选择?要么是把我的手也染黑,要么,就是把我踢出圈外,那我是领导还是打杂的不都一样么?我根本没有任何发挥才干或者做想做的事情的机会啊?层层都有领导,人人都有上司,如果都是这种利益循环,我从了一次就永远得受到这样的驱使,根本没有能够正清明的时候了,这种浑水你还不如让我趁早抽身,难道要到无法自拔再后悔么?您自己清清白白了一辈子,我是在您多年正直不阿的悉心教导下耳濡目染长大的,难道我能活得如此决疣溃痈?”张香言之有理道。
“妈就是不想你这样,才想替你把这些事情都挡了,妈不想你空有一心抱负,没有为国家出力的机会,你是个正直善良的孩子,又有想法,比妈强,或许将来能做出一些为国为民的大事!等你走到了国企的领导位置,可以治治这些个不良风气,肃清一下小职工老百姓的艰难,可是眼下,你得有机会把才华施展出来才行啊?妈不想因为自己无权无势的,埋没了你出人头地的机会!要不是妈年轻时清高,只知道努力干活,不屑和他们同流合污,妈如今也不至于辛苦了一辈子却被提前病退这么苍凉!退休金都是最下线!”何芷田苦目愁眉道。
“妈,我一直为有你这样的妈妈骄傲!都说世上只有妈妈好,可我妈妈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妈妈,从小就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拉扯着我,把我照顾得这么好!如今为了我,勉强自己做年轻时都不肯为自己而做的事情,求人送礼,你得是如何抠着手心艰难地迈出那一步的,一辈子没求过人的你,如今就为了我有个好前程,什么都豁出去了,这样的妈妈有什么可挑剔的?”张香抚着何芷田的手,耐下性子一字一字地说。
“大树底下好乘凉,那些干部子女,领导亲戚,哪个不是风生水起的,是妈这块树荫不够大,罩不住你!”何芷田心有不甘道。
“胡说,挨着您这棵树,我都不知道多凉快呢,虽然跟您比不了,但我好歹也活了二十五年了,我也是和你说的干部子女、领导亲戚一起长大的,我从来没有羡慕过,一丝这样的念头都没有过,就算父母可以选择,我也绝不会和他们换的!因为您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您教我做人的道理,告诉我要谦虚礼让,宽以待人,告诉我要公而忘私、乐善好施,告诉我要勤勤恳恳、爱憎分明!你把最好的都给了我,我却只惹你生气、让你操心,如今更是不争气的让您把骄傲了一辈子的自尊心吞进肚子里,为我铺路,我觉得自己不配做你的女儿!如果子女可以选择,给你换换就好了!”张香反省安慰道。
“我倒想换个听话的,指哪打哪!不会总是和我唱反调!”何芷田治气道。
“孝顺孝顺,以顺为孝,我确实不合格,但是妈,大是大非前,您是不会含糊的,所以不要为我铤而走险,这个职我辞定了!”张香坚定地说。
“那些钱,花都花了,那人情,搭都搭了,如今你辞职,妈的心血不就打水漂了么?”何芷田叹气规劝道。
“妈,就算我真的在社会上立不了足,撞得头破血流,那也是我应该走的人生路的一部分,我就不信,世界这么大,我能一辈子都流血!您真的这么不相信自己培养的孩子吗?我就算不是民族英雄,也不至于成为民族狗熊吧?”张香决心已定道。
“妈就是想让你少走点弯路,少吃点亏,才会求人的!你这孩子怎么还自找苦吃去啊?”何芷田心疼道。
第194章 重整旗鼓篇十节
“弯路也是人生路的一部分,不走错路就算是成功的,吃亏也好,吃苦也罢,都是成长的过程,你帮我省不了的!因为那是我的人生,应该由我自己负责,你生我养我这么多年,什么都做够了,你的责任该卸下了,为你自己打算打算,想想你自己的人生,现在该是我对你负责的时候了,你想做什么,都应该由我买单才对,以后不要再为我的人生买单了!人生不可能全都是好的,更不可能全都是坏的,有好的时候,我们把握,有坏的时候,我们坚持!平常的时候,也许我们只是处在中间,但是无论何时,我们都得自强!”张香叮咛说。
“父母为儿女打算不是人之常情么?”何芷田叹息说。
“人之常情,到底是什么情?让您都不顾原则,面子里子都不顾了?”张香探问。
“等你当了妈,你就知道了!”何芷田说完叹了口气就默默转身走出了张香的房间。
其实张香一直觉得有一件事情非常的矛盾,看到自己的孩子呱呱坠地的每对父母都有一种本能强烈的无法抑制的激动与幸福感,在婴儿时期,什么都不会的我们却能赢得父母以及亲友们无限的宠爱与关注,可是一旦长大了,却往往惹来的都是长辈们的百般挑剔、千般不满,想想觉得可悲的是,长大成人的我们比起婴幼时期既能语言沟通,又能肢体交流,可是却总是无法让父母像我们曾经年少时那样的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