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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虞忽然有点明白自己对叶一,究竟是什么感觉。
那是一种由顺眼、安心、信任、盼望、亲近等多种元素重叠复加而累计生成的产物。
它的名字叫做——
喜欢。
“叶一……”
她突然想把这种感受说出来,可就在这一瞬间,缝隙彻底闭合,光束映照在了门上——
门,关上了。
苏虞咬了咬嘴唇,摇头,汗颜地笑笑。
果然,还不是说这种话的时机呢……
那么,下次再说好了。
下次,她要勇敢一点。
再勇敢一点,
告诉叶一这一点。
*****
房门终于合上。
走廊上的自动感应灯亮了起来,几秒钟后,因为门外的人久久没有动静又熄灭了。
暗淡的阴影里,叶一静静地站着,将额头抵在门上,一动不动。
他注视着地面,眼底有很多难以言表的情绪。
那些思绪闪烁着、跳跃着,像无数个疯狂的小丑,在他心上肆意弹跳。
他忽然觉得心有点疼。
从小,他就是个坚强的孩子。
哪怕不到三岁就被送到乡下寄养在外婆家;
哪怕在长达十年的岁月里,一直和父亲聚少离多;
哪怕在上学的时候总被一些恶意的小孩嘲笑没有妈妈。
可是,他都从来不曾抱怨过,也不曾觉得委屈过。
因为,他的心灵太过丰富,丰富到不需要那些其他人所必需的东西也足够强大。
一直是那么自信满满、笑看人生地过来的。
遇到感兴趣的事情,就放开手脚去做。
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更有无穷无尽的机会。
所以,在无数人眼里仿若殿堂的SS的入学考试,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次无聊时的消遣罢了。
想看看自己能够做到什么样的地步,想看看那个传说里无比古怪的表哥究竟是怎样的人,想看看那么多人趋之若鹜的珠宝设计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
就那样,很漫不经心的开始,孰料,会有这样一个情难自禁的过程?
堂哥的冷喜感,苏禾的迷糊,谢清欢的骄纵,关小东的朴实,以及最最关键的……
苏虞。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子呢?
像玻璃化成精灵一样。
透明、光滑、脆弱、却又彻骨的清丽。
一开始,只是因为第一次遇到耳朵听不见的同龄人,所以难免地产生好奇,和比别人多一点点的怜惜;
后来,见识了她过人的才华,这个女孩子,的确实为珠宝设计而生的;
再后来,慢慢地,生活的点滴累积成缤纷的记忆,有关于她的每个画面,都是那么美好,像一本精心描绘的书,多看一页,就多一份收获。
她的温柔乖巧,她的剔透玲珑,她的礼貌教养,她的善良纯洁。
但这些……
并不是全部。
他还见过她因偶像受辱而产生的愤怒,她因希望受挫而溢出的悲伤。
她有一双如泣如诉的眼睛,那眼睛,远比她含糊不清不甚流畅的话语,更能打动人心。
就忍不住很想帮她一把。
让她的梦想实现得顺顺利利。
于是很多事地帮她找琥珀,结果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却已经不需要了;
又很多事地注册了BADNEWS的ID帮她炒作,没想到却帮了倒忙;
一开始被要求“叶一,一起毕业吧”时,只是纯粹地觉得居然有人在期待跟自己一起毕业而感动,可等到他亲口说出那句“一起毕业吧”时,就变成了烙在心上的承诺,永难磨灭。
这是他第一次和女孩子相处。
在乡下,男孩子们是不屑跟女生玩的,而且,他也确实不喜欢和女孩子们玩。
那些女孩都又娇气又善变,还很喜欢跟老师打小报告,说他又闯了什么什么祸、又做了什么什么校规所不允许的事情。
长大后,就知道那些都是女孩子们企图引起他注意的方式。
但过度的成熟后,再对这类幼稚的行为就会因为无法产生共鸣,故而只能一笑置之。
然后就到了这里。遇到了她。感觉像是报应一样。
因为他的前十七年对女孩子们不理不睬,所以现在换成他对一个女孩掏心掏肺。
心脏,咚咚咚咚。跳得太快,疼痛更甚。
他想着门里的那个女孩。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下意识地第一反应是按掉,然后才想起——其实门里的人,根本听不见。
于是回拨回去,深吸口气平复下汹涌的心跳,开口:“查到了?”
他的表情随着电话那头的回复而逐渐深沉,几分钟后,挂了线,再看一眼那扇挂着1201的门牌号的白色铁门,眼神一闪烁间,便化成了悲哀。
他搭乘电梯下楼,出小区,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一如既往地坐进副驾驶座,说道:“师傅,去SS学校。”
司机的眼镜镜片反了一下光,叶一看见他唇边诡异的笑,刚自警觉暗叫一声糟糕,后面突然探出个人,“哐啷”一声。
有重物砸在他的脑袋上。
叶一眼前一黑,顿时就晕了过去。
时间指向晚上十点二十分。
【第十七话】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是绝对没有办法拒绝的,
那就是——
守护神!
*****
而这个时候,温颜卿和苏禾,正好抵达E城粮食局。
苏禾的外婆家,就在粮食局后那一大片八十年代初期建造的老房子中。
虽然一路上她已经反复抗议了很多次,但都被无视了,此刻,眼见目的地将至,虽然知道没用,但还是忍不住垂死挣扎。
“喂,你真的要去我家?我可先告诉你哦,我外婆家在七楼,可是没有电梯的哦,而且很小,根本不能留客的哦。你要自己想办法找宾馆哦。”
“还有还有,见到我妈,被问起为什么要留这么长的头发时,你就说为了纪念你死去的奶奶,比如你奶奶从小把你带大,一直想要个孙女,所以你出于孝心,留了一头长发,好给奶奶过过编辫子的瘾……”
“总之你要说的让她感动,估计她就不会那么反感了……”
犹在絮絮叨叨时,温颜卿已自行朝其中一栋房子走了进去,不费吹灰之力地噔噔噔上了七楼。
反倒是疏于运动的苏禾,气喘吁吁爬得够呛。
温颜卿在705号房门前停住,等她。
苏禾好不容易爬完楼梯,一边叫嚷着“不行了不行了我不行了”,一边捂着胸口就在门前的脚垫上蹲下了。
温颜卿静静地等着,没有动作。
苏禾平复了一下心跳,抬头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不敲门?”
温颜卿看了她一眼,这才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一个白发苍苍、戴着副老花眼镜的老太太手里拿了个正在剥皮的洋葱,诧异地打量着他,“你找谁?”
温颜卿戴着眼镜,因此还没什么,一向以视力2。5而自豪的苏禾已一下子尖叫起来:“啊呀呀,外婆,你不要把洋葱到处拿啊,我的眼睛,好疼啊啊啊啊……”
老太太看见是她,又惊又喜。
“哎呀,囡囡!你回来啦!啊啊对不起,你眼睛还好吧?外婆给擦擦……”
眼看她摸过洋葱的手指就要往自己脸上擦,苏禾连忙捂住脸颊飞快后退,“不用拉不用拉。外婆你先让我们进去吧!”
“哦哦,好。快进来。”老太太一边转身让路,一边还把温颜卿仔仔细细端详可一遍。“囡囡,这个你同事啊?”
“恩。”苏禾含糊应过。
老太太满脸慈祥的看着温颜卿,发出由衷的感慨:“姑娘啊,你长得好高啊。”
苏禾“噗”地笑了出来,继而得意洋洋地看着温颜卿,看他如何应对这尴尬的一幕。
温颜卿沉默了两秒钟,摘下眼镜,他的眼睛,竟然闪烁着点点泪光,喊了一声:
“外婆。”
老太太一个惊悚。
苏禾也一个激灵。
而目瞪口呆的事情还在后面,温颜卿上前一步,握住老太太的手,说道:“太像了……外婆,您真是跟我奶奶,太像了……”
“哎???”
老太太不知所措,看看他又看看苏禾。
“囡囡啊,这是……”
“我是奶奶从小带大的,她特别特别疼我,但我知道,其实她一直特别想要个孙女。所以,小时候我一直留着长发,奶奶就会帮我梳很好看的辫子,后来,奶奶因病去世了,为了纪念她,我就没再剪头发……”
一边的苏禾瞪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虽然这套说辞是她之前教给温颜卿的,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温颜卿竟然真的会用!
这、这这这……也太无耻了啊啊啊啊!
她在心中捶胸顿足。
那边,温颜卿握着老太太的手,彬彬有礼地说:“如果,因为我的长发而给您造成某种错误的印象,真的非常对不起。但外婆,我叫温颜卿,颜色的颜,关汉卿的卿,是男性,是苏虞的老师,也是苏禾的朋友。”
屋里,一个年近五十的妇人走过来惊讶道:“你是小虞的老师?”
这位妇人长得眉目端正,脸庞浑圆,颇有福相,不是别个,正是苏禾的老娘——董小青。
老太太至此也听出了端详了,态度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温老师,快请进,快请进!”
温颜卿就在两个女人的众星捧月下进屋去了,反倒是正牌的女儿苏禾被冷落在一旁。
“喂……不是吧?”
面对如此出乎意料的戏剧性变化,苏禾垛了垛脚,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了进去。却见老娘和外婆,已倒茶的倒茶,拿水果的拿水果,开始招待贵客了。
她闷闷得走过去,朝温颜卿坐的沙发坐下,咳嗽一声说:“妈,我回来了。”
“我看见了。”厨房里传来董小青因过与熟稔而显得无比冷淡的答应,停了停,还补了一句,“你别光在那坐着啊,妈这还炖着汤呢,你进来帮我看火。我要切橙子给温老师。”
“……”
苏禾好生郁闷,偏偏,对面的温颜卿瞥了她一眼,风淡云轻地说:“你还不进去?”
苏禾握拳,她忍!
站起来,进厨房,煤气灶上果然炖着汤,满屋子的香气。
“妈,你做了花旗参炖鹌鹑么?好香,我要喝!”
掀开盖子正想尝,董小青过来在她手背上狠拍了一记,“喝什么喝,还没够火候呢!哪,橙子切好了,端出去给客人。”
“……”苏禾委屈地接过母亲大人递过来的果盘,出厨房,重重往茶几上一放。
那位贵客显然不知道客气二字怎么写,用自备的消毒纸巾擦过手后,就拿起橙子开吃了。
苏禾瞪着他,她千算万算,失策了一点——
温颜卿,可是有“苏虞的老师”的这一金字招牌在的!
所有的家长都一样,纵然对客人什么的再冷淡,但只要一听说是晚辈们的老师,就变得无比热情和积极。
她积极的外婆很快就捧了一壶茶出来。
“温老师,你喝不喝茶?”
“喝的。”温颜卿放下咬了一口的橙子,起身接过老太太手中的茶,鼻子微动,挑眉说,“啊,是铁观音?”
“对的对的!哎呀,你靠闻就闻出来拉?真难得,现在的年轻人,都没几个懂茶的呢。”
“我不但闻的出这是铁观音,而且一摸这壶,就知道外婆您是个大行家。铁观音不同于其他绿茶,绿茶一般不能用沸水冲泡,但铁观音叶底肥厚、造型结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