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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梓放下手中的钢笔,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眼角的细微纹路漾开。还真的是这个乔忍。
接下来的几天,乔忍明显地感觉得到,这里的助理工作比GD那边要忙上几倍,她每天的工作除了跑腿还是跑腿。第一次看见所谓高层人士的行程表;第一次去机场接公司的客户,第一次跟在上司身边去参加传说中的饭局……
不可否认,王安梓绝对担得起王氏副总裁这个职位,他对待工作严苛仔细;在与公司利益相关的事情上,一步也不退让;商场上的各种手段被他运用得淋漓尽致。而且他除了晚上会回去早一点之外,其他时间都在工作,根本没有传说中的富二代那种闲适悠哉的样子。
乔忍发现,成熟男人与毛头小子的最大区别就在于他们对待生活的态度,前者永远走在最前线,时刻备战;后者还是玩世不恭,儿戏度日的。
乔忍跟着王安梓这种已过而立的严肃上司工作,不自觉地也去掉了许多不那么好的习气,比如懒散和拖延。而且在投资集团里,似乎每个人都特别忙,按部就班,各司其职,没有GD那种创意与闲散并存的氛围。
这天晚上,已经过了十点了,可是王安梓还在办公室里面,乔忍整理完他下一周的行程,感觉有点困,便去冲了杯咖啡。
不冲咖啡她还没注意到,好像王安梓从来都没有在公司喝过咖啡,不像以前GD设计部里,人人都把咖啡当白开水喝。
想了想,顺便也给他冲了杯。
敲门声响起时,王安梓正在看投资部的一份项目报告,他皱了皱眉,这个点了怎么还有人来打扰?
“进来。”抬头看见是乔忍,他有点意外地扬了扬眉,“你怎么还没下班?”
“我尚未敢私自离职,”乔忍笑着把咖啡放在他桌上,模样精神奕奕的说,“副总,咖啡提神。”
王安梓看了一眼那杯黑咖啡,端起来喝了一口,说:“挺对口味。”
“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可是在咖啡厅呢。”
所以她是连他那次点了什么口味的咖啡、加了什么都留心记下来了?还真是狡兔般的女人。王安梓低头啜着咖啡想。
乔忍想起他明天的行程表,有一个时间段是空白的,便问:“明天下午三点到五点那个时间——”
“那时——”王安梓突然想到什么,转了话题说道,“你明天也跟我一起去。”
乔忍还想问去哪里,但见他已经低下头继续工作了,只好说了句“好的”就把咖啡杯带出去了。
王安梓有自己的考量,既然清楚自己对这个乔忍感兴趣,难保日后自己不会认真起来,提前见见,也没什么不好。更何况,上次他在GD那边听到一个女员工说,乔忍好像是喜欢程惜的?即使那时她没有正面回答,打打预防,也有必要。
王安梓年轻时也谈过不少女朋友,但随着心理的成熟和事业的成功,那些浮华的表象和虚荣的泡沫,越来越为他所不屑。
性对他而言,廉价得很;爱这种东西,还算得上宝贵。
而且必须,是一个心气高、称得上有趣的女人的爱。
3
程惜额角上的伤没好之前,一直在家精心地养着,但是容姨知道,他看似比谁都闲,其实比谁都忙。
有时外头的手下人拿不定主意,三更半夜的他书房还亮着灯,彻夜安排事情;早上又坐在客厅里听他们把最新的消息汇报上来;除了黑焰堂的事,还要管投资基金会里的重要事宜。
不过程惜从不觉得疲惫,因为目前所有事情都按照着他的预期发展。
每天傍晚捧一杯清茶倚在阳台上的护栏处,等着那个熟悉倩雅的身影走进视线里。
固定不变的职业套装,扎起来的长发在脑后轻轻晃动。她拿包包的姿势似乎永远只有一个——越过肩线随意地甩在后背,跟个学生一样,朝气又率性。
但每次只要乔忍在他宅子对面的那排榆树下停下脚步,程惜就转身离开阳台。
他不知道她每次会在那里仰望多久,正如他不知道那个时间段里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心里乱、挣扎、克制、压抑、牵挂,自然做什么事情都静不下心。
但是今天他没看见她来,一直到八点也不见她身影。
“先生……”小张刚上楼来,见他站在阳台间,欲言又止。
“直说。”
“黑焰堂的最新一批货在港口被截了,但是钟夜逃了。”
程惜挑眉一笑,转身往里面走,“钟夜好歹是他们现任堂主,若轻易被警方逮捕,会让我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是在跟一个不入流的混混交手。”
小张时常被他这种带着匪气的笑晃花眼,“程老爷子说明天再让一些人过来,说是因为先生让黑焰堂现在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难保不会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玉石俱焚的事来。”
“嗯。”程惜把一份文件递给他,“这是王氏集团最新的投资计划,交给林经理,其他具体安排我已经下达了。”
“好的,先生。”
“另外,单靠王氏父子两人的手下和心腹私建股仓实在太慢,在里面安插一些操盘手和中间商。”程惜眯了眯眼,放下茶杯,“没其他事了。”
“好的,先生早点休息。”
小张离开之后,程惜又走出阳台看了一下,还是没有她的身影。微蹙了眉,拨了个电话。
“她在哪?”
“程少爷,乔小姐还没从公司出来。”
“没事了。”
原来是加班,原来自己可以这么容易紧张,程惜自嘲着走进书房。
知道乔忍去了王氏投资集团上班的时候,程惜心里是觉得好笑的,因为他发现,她总是挑他的战场来作为工作的地方,一路踩着他亲手制造的幻灭来到他身边,见证他所有的荣光与反击。
乔忍,你眼光真好。
4
次日下午,王安梓的车在一间高级会所前停下,乔忍跟着他走进去,很纳闷为什么他一直没透露这次要见的客户的身份。
进了雅间里,客户还没到,乔忍第一次来这种场所,也没见到服务生过来,想问些什么,见王安梓专心致志地在泡着茶,又把话咽了回去。
这怎么看着不像是来谈合作之类的呀,倒像是约了朋友出来聊聊天一样,她连等一下自己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不知道。
王安梓注意到了她的不安,“放轻松点,可以不把这个当工作,私人的性质多一点。”
“……不是工作?那我——”
“哥!”乔忍还没说完,就被推门而入之人的声音打断了。
来人一身紫纱轻绸露肩长裙,臂弯里挽着纯白的法兰绒披肩,生得一张姣好面容,明丽而不艳俗,气质娴静。而且,还总感觉有点熟悉,在哪儿见过一样。
“这就是你给我安排的‘接风宴’啊?程哥哥怎么还没到?我还以为——”她说着说着才发现旁边还坐着个人,便看向王安梓。
“这位是舍妹,王安黛。”王安梓洗完最后一个茶杯,简单给她们二人介绍,“这位是我工作上的助理,乔忍。”
原来是名模王安黛,难怪看着眼熟,只是一直不知道她是王氏集团的千金。乔忍站起来伸出手道:“王小姐,你好。”
王安黛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笑着说:“乔助理,你好。”
乔忍本想让开这个位置,让他们兄妹坐一起,却见王安黛在对面座位坐下。乔忍多少觉得有点尴尬,这应该算是家宴吧,有她什么事啊?
“哥,我听说程哥哥会在广州待一段时间,也可能不回北京了是吗?”王安黛一说到这个‘程哥哥’就难掩脸上的喜悦之情,连乔忍一个外人都可以轻易看出来。
“这你等一下亲自问他不就好了。”王安梓夹着一个茶杯放在乔忍面前。
王安黛还想说些什么,就见有人推门进来了,她立刻站起来,喜笑颜开道:“程哥哥!还以为你又要放我们鸽子呢!”
乔忍也抬眼看去,登时愣住了,视线凝在那人身上移不开。
程惜也看见了她,普普通通地扫过一眼,心里明显地升起一种类似不悦的感觉。她何时跟王安梓走得如此近了?他不动声色地掩下这种情感波动,只是唇角渐渐紧抿。
乔忍突然觉得极不自在,心里有熟悉的抽痛漫过。又是这种看陌生人的眼神,普通到让她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
“程惜,听说你上次受伤了,这段时间休养得怎样?”王安梓边倒着茶边问。
程惜还没答,王安黛就急着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哥你们又不告诉我!”说着还上上下下看了程惜一遍,脸上神情关怀之切、担忧之甚,隔着桌子都让乔忍觉得刺眼。
“小伤,无碍了。”程惜端起茶,修长手指的玉色堪堪盖过碧莹莹的茶杯本身。
“程哥哥,你这次在广州会住多久?还回北京吗?”王安黛想起什么,抿着唇轻轻笑,“虽然很怀念以前跟你在北京大院里一起度过的童年时光,不过广州现在也不错。”
“还不确定。”程惜用眼角余光看了乔忍一眼,微不可查地皱起眉。
乔忍敛着眉目,捧着茶杯,插不上任何话。
程哥哥,北京大院,童年时光。
原来是青梅竹马。
不知为何,她觉得心里很酸,酸得想哭。
王安梓看她一直低着头在喝茶,眼神在她和程惜身上来回看了几次,然后转了转眼眸,对乔忍说:“小乔,这里的点心很不错。”
乔忍回神,放下茶杯,大大方方地夹了一块点心,职业式地笑着说:“谢谢副总,那我尝尝。”
副总?时时不忘提醒她是他的员工,不扭捏不谄媚。只是她刻意拉开的距离,却让王安梓不怎么满意。
王安黛饶有兴味地看着对面两人,总感觉自己哥哥对这个助理不太一样。
程惜没说什么,也没看向他们那边,长睫掩盖住的那双眸,却流转着无尽的寒光。
“程哥哥,我下周在上海有一场秀,你要不要来一起看?”王安黛的视线离开程惜身上不过三秒,又重新黏回去。
饶是乔忍有足够的修为来维持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的不卑不吭,心里却也时时难受着。程惜跟他们说着她完全不知道的事,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颓败不已。
这么喜欢有什么用?或许她从没见过他真正的样子。
知道青梅竹马的优势所在吗?那就是——他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你永远无法参与;他们拥有的那部分独特记忆,你永远伸手难触;他们可以说足够了解,你永远只能说仅凭眼缘。
程惜,我是多余的吗?我怎样才能走进你的生命里?
接下来他们说了些什么,乔忍已经完全没注意听了,她只是在自顾自的胡思乱想中,越绕越难受,越难受越不自在,全程坐立不安。
5
从会所出来,程惜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他的投资基金会,召集了几位高层,开了个简明扼要的会议。明天起,禾日投资基金会正式终止与王氏投资集团的合作,实行自己的投资战略。
终止合作,也是今天下午在会所里跟王安梓所谈之事。只是程惜把原定在下周才宣布的消息给提前宣布了。
因为他实在觉得慢,也害怕她的喜欢会灭。
那句“小乔”像魔音一样,侵蚀着他原本就压抑许久的心。真真是刺耳至极。
另一边,晚上回去后,乔忍没什么心情做其他事,坐在电脑前漫无目的地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