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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恩看着我一脸的欲言又止。而这话并非什么空穴来风,大学城位于新区,繁华的街道也就相连的那几条,几乎所有的学生出于需要都会时不时出现在那几条街上,所以各个学校的学生在无形之间有着无声的密切交流,学生之间的择偶范围也成了整个大学城。一个大学有好几千个中国女孩,最多也只有二三百个留学生并且不全是男的,有的学校一个留学生都没有,所以上面的例子有不及而无过之。我上个暑假租的房子隔壁,就住着一个留学生,两个月不知换了多少个女朋友,全部是中国女孩,每每气愤,却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孤掌不成声,一个朋友调侃说这年头进口的就是比国产受欢迎。
我初搬进去遇见那个留学生时,看他头发棕黄,脸部轮廓极深,给人很阳光的感觉,很是喜欢。他对我的到来亦表现得很热情。后来我发现他带回来的女孩总是不同,便不再喜欢他了,连招呼都再没有主动打过。有天在走廊上遇见,他用生硬的中文问我为什么我都不理他,我说我不会说英文。他又用中文说,或许我会觉得他不是好人,但之前的女孩都是主动跟他搭讪并的,他不喜欢那样,只是太无聊罢了。他的话坦然得我有点尴尬,我笑了笑,没做回复地进了屋。之后的半个月却没有见他带什么女孩回来,每天我们早晚出行的时候例行打个招呼,此外也没什么交际。有天晚上回来,我在小区门口看见他一个人站着,问他做什么,他说等我。我们回去的路上他用中文结结巴巴地说了好多话,走到门口时他问我是否愿意做他女朋友,他会真心相待。
我用英文说“ifyounerveaskmesexwithyou;Ido。”
他睁大了眼睛,为我突来的英文也为这内容震惊不已。
我接着说“myEnglishisnotgood;butenoughtotalkwithothers;Ijustwon’ttalksomeonelikeyou。”(我的英文不好但足够交流,只是不想跟你这样的人交流罢了。)
“I’mnotthatguy。(我不是那种人)”达恩的解释将我从回忆中惊醒。
“Everyonesaidhe’snotthatguy。”我口气里透露着如初的坚定;然后埋头接着做英语题。
达恩说了sorry回到他原来的位置坐下,我看见荡漾在他水蓝色眼睛里的沮丧和受伤顿时感觉抱歉至极,我完全可以拒绝以不喜欢或不想恋爱或有男朋友这样再常见不过的理由,为什么一定要说得那么难堪,周围的那些外国人听到又会怎么想呢?毕竟不能一概而论啊。
我抱着这个想法一个月都没敢再去那家洋人咖啡馆,直到一个月后图书馆因冬季运动会闭馆,而宿舍琪琪嚷嚷得又实在不能静心学习。周末我拿着课本重新走进那家咖啡馆,气氛与之前没什么不同,我的老位置还空着。
坐了不久便注意到眼角的余光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我抬头,看见达恩,他走到我前面,将右手放在左胸前微微低头满脸真诚地说:“I’mreallysorryaboutthatyourpatriotwerehurtbysomeoneofus。Isaysorrytoyouinsteadofallofthem。”(我很抱歉你的同胞被我们当中的某些人伤害,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我被这突来的道歉吓得不知所措,然后达恩问我他能否坐下,我给了肯定回答。达恩说自从那天之后他每个周六都会在这里碰运气,看能不能等到我。他听过中国守株待兔的故事,真没想到我还会来。达恩问我的名字,我说“Rebekah”
那天我竟用英文跟达恩说了一下午的话,他聊天的神情很专注,说到激动时水蓝色的眼睛里泛出波光,着实动人。临走的时候,我用中国式英语跟达恩说:“talkwithyouforasecondthanlearntenEnglishbooks。”(跟你说会话胜读十本英语书。)
达恩笑了笑,我们往不同的方向去乘车。
与达恩交谈越多,就觉得英语越容易,很多时候我在洋人咖啡馆做英语资料,他就在旁边看着,总能轻而易举的让我明白为什么错了。比如‘is’在他们说话时通常会说,“he’sachild”a的发音又比较轻,就会听成“hischild”
英语四级考完后,时间又开始大把大把空闲,无形之中我与达恩的见面次数多了很多。有次看完电影出来,达恩突然说“couldyoubemygirlfriend?”
我看着达恩真诚的眼睛,却残忍地说了对他之前那个男孩一样的话“ifyoucanneveraskmesexwithyou;yesIdo。”
“that’simpossible!(不可能)”达恩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ifyoudon’tdoitwithyourboyfriend;whodoyouwant?”
“husband。”
达恩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我接着说,我们的一生中会遇见很多的恋爱对象,也许在你们的观念里你能跟她们每个有性关系,但我不能。你们觉得性是恋爱的一部分,但中国人觉得它是婚姻的一部分。
达恩说,如果我真的爱一个人,就不会说这些话了。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三个月后,我顺利拿到英语四级证,兴高采烈地给达恩打电话。我没有告他,我一直强调观念差别其实并不是苛求完美,而是害怕他像其他那些外国人一样只是找乐子罢了,我不想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女人。而这次我决定尝试着相信,我想好了让命运做次决定,四级成绩出来如果是pass,我就跟他在一起。
我在车站等了很久,第一次那么期待见到达恩。达恩的那班车一到站,我就被下车和上车的人群挤得东倒西歪,我在人群里向达恩招手,等着他走近接过我的手,而我却在他走近时看见随他而来的另一个女孩,他们的手拉着。
达恩介绍说这是他新交的女朋友,顺路来这边办点事。我没有再说什么,让他们先去忙。回去后几次想给达恩发短信说什么,又觉得没必要,在一些老掉牙的书上见过一句老掉牙的话:没有谁有义务永远等谁,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不及多想,大二上学期结束,临回家前被达恩叫去聚餐,说要提前庆祝新年,沸腾的人群里我没有找到达恩的女朋友。
寒假因为户口的问题一直在祖籍和现居地之间来回折腾,将近一个多月没有去学校,而我的学校本来就3月才开学,4月底到学校时需要补办一大堆的手续还有各种脑仁疼的证明,一直忙到了5月中旬。
一天深夜突然收到达恩的短信,才发觉我在家时他发的好多短信我都没回,而这条短信的内容是“inyouropinion;sexisapartofmarry;inmineit’spartoflove;becausetheoneyoumarrymaybenotyourlove。”(在你们看来,性是婚姻的一部分,但在我们看来它是爱的一部分,因为你嫁的人并不一定是你的爱人)我以为达恩又半夜不睡瞎胡想,便敷衍的回了句“Ionlymarrymylove”
想起见见达恩的时候已经将近6月,仔细回想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6月,好像时间不是被我走没的而是被夏天的烈日融化没的。我给达恩打电话,一个24小时随打随通的号码突然传来是空号的提醒,那种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失落、失措、猜测、担心、恐慌、不真实……
我打车去达恩的学校,找了好久记起他一个同专业的朋友的名字,发了疯的满校园的寻找那个专业楼,偌大的校园跑得腿都要断了,然后坐在他们专业课的教室门前等他或者那个朋友出现,一直等到很晚也没有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我突然想起之前达恩跟我说他每周六在咖啡馆等我出现的那件事,那得要多大的勇气啊,人一旦对未来的某一刻有了希望,时间就会变得煎熬。抱着一颗希望之心,却做好了失望的准备。每一秒都期望着,每一秒都失望着。
我终究都不确定达恩去了哪,也不知道认识时他告诉我过两年才毕业回国到底是真是假。
汉语桥大赛临近时,作为赛点的本校四处挤满了全省各个高校的留学生和前来帮助的志愿者们,而我就是其中的志愿者之一。为了以防出错,我一连好几个晚上泡在图书馆看欧美风俗文化相关的书。然后在一本东西方思想观念的书中突然看到这样一句话:外国人认为中国人之所以不快乐,是因为他们有太多的思想观念要坚守,发觉的和潜在的。无论爱情与工作,中国人考虑最多的是应不应该做,做了是对是错,很少考虑于年龄于自己是否适合。而大多父母,宁愿看着17岁的孩子玩泥巴,也不愿看见他们谈恋爱。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段话我竟突然想起达恩来。
给读者的话:
感谢您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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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当中文系的我教威廉学汉字
当中文戏的我教威廉学汉字
1。
跟威廉在一起时常会感觉世界很凌乱,我估计他也是这么想。
昨天威廉百般请求让我过去给他补中文,一大早就发短信问我什么时候过去,我从早上7点开始回复已经出门了,直到下午3点才到(从我学校到他学校总共才20分钟)。他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英文略)天呐,我学了一年中文,还是连生活都不够用。我听了情不自禁地回他:“老子学了7年英语,连跟外国人搭讪都不够用!”然后威廉想了一会儿夹着他那加拿大腔调的中国话说:“‘老子’是什么?”脑子里一排乌鸦飞过,我哪知道‘老子’是什么?!但看着威廉那双求知热切且魅力十足的眼,我真不忍心伤害他。想了一会儿,我告诉他,“‘老子’就是‘我’的意思。”威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到图书馆,威廉拿出他打印的汉字教程,还有一个很卡哇伊的看图认字本,幼儿那种。我向来看见可爱的东西就控制不住情绪,拿着那个本子满眼泛光,看到好玩的图和解释就忍不住亲一口,大概亲了有七八口后,注意到眼角的余光里威廉正略有不爽地看着我,我抬头问怎么了,威廉说:“为什么你亲这个那么多,一下都不亲我?”脑子里第二排乌鸦飞过,我看着威廉准备亲本子下一口的嘴型僵在了脸上,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于是说:“ifyoulooklikethis;I’llkissyou;too。”虽然这回英语没说错,但看威廉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没理解我在表达什么。
过了两大小时,威廉才把第一段中文(四句话)弄懂,搞得我心力交瘁。
“就是”是什么意思?那为什么不用“是”?
“到”是arrive,那这个“用到”用英文怎么说?
“喔”是什么?你们的感叹词太怪了……
我曾连上6小时戏剧史论和中国文学都没这么想吐过。于是不管威廉说什么也不再帮他看了,就要吃饭,便收拾东西准备下楼。刚下楼我的电话铃声响起,班长让我5分钟内赶到学校,怎么解释都不行,急得我冲着电话喊:“操,你让老子飞过去啊?”便挂了电话。
我抬头,看见威廉又一脸思考地看着我——跟他在一起这是我最害怕的表情,我就弱弱地问他怎么了,威廉的回答证明我又败了……
“‘老子’是‘我’,那‘操’是什么?”
第三排乌鸦从脑子里飞过,我瞬间恨得想抽死自己,抬头一如既往看见威廉那双求知热切和魅力十足的眼(我承认重点是魅力十足),于是我又苦思冥想了很久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