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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的亲和气质截然不同,她看起来相当倨傲。
她蓦地明白过来,这大概就是师织曾说过的妹妹吧?名字应该是叫……师绘?
“你好,我是……”伸出手去,想要打招呼。
然而。
“与你无关。”毫不理会她的问候,师绘直视着师织,掷地有声地说道。秦锦秋目瞪口呆间,她转身走入屋内。
“小绘,是阿织回来了吗?要来玩的同学是不是也一起到了?”
“嗯,来了哦。”腻上乐呵呵走出厨房的师妈妈,师绘撒娇,“还要等多久,我好饿。”
“马上就好了,乖,先去倒饮料给姐姐的同学喝。”
“好……”这一句应得有气无力。师妈妈笑着拍拍她的脸颊,又去厨房忙了。师绘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后,回头来睨着站在沙发边的秦锦秋。
被这一瞪,本就紧张的秦锦秋更加手足无措。好在师织替她解围:“喝牛奶好吗?”又问:“小绘,你要不要?”
师绘的回答是一言不发地回房,关门,落锁。
师织拿着牛奶瓶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尴尬。
后来才知道,原来师绘上的是新台一所全日制初中,除非晚就寝是不会在家的。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自然是吃得意兴阑珊,尽管师绘在师妈妈面前表现得乖巧,但转过脸来立马变得怨念的神色看得她心惊胆战。
婉拒了师妈妈的挽留,饭后秦锦秋起身告辞,师织主动要求送她出门。十二月的夜里寒风刺骨,呼啦啦灌进楼道间,穿着家居服的师织冻得直缩脖子。
“对不起……”她低声道着歉,“我以为小绘今天不会在家的……”
秦锦秋解下围巾拢在她肩上。
“我才要道歉。之前不清楚情况就随便乱讲话。”
什么妹妹不一定生来就会喜欢姐姐,只要知道了姐姐有多努力就一定会变得喜欢之类的,她想想都觉得自己自以为是。
现在看来,师织和妹妹之间的关系,比想象中的更僵啊。而且很奇怪的是,师绘在师妈妈面前却没有动作,以至于师妈妈以为姐妹俩相处融洽——在她看来,师绘暗地里对师织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失礼。
“你是不是说过,她……不是你的亲妹妹?”
“……嗯,小绘是爸爸妈妈收养的。”师织握着围巾,说话间吐出的白气被夜色浸染得微微发紫,“你记不记得,十年前桑野发生了一场地震?”
桑野是位于新台辖区边缘的小镇子,距离松风镇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关于那场可怕的地震她自然也有所耳闻,当时还跟林嘉言一起省下零花钱去捐款。那场地震震塌了大半边村落,死了很多人。
“那时有很多孤儿,政府号召有能力的人收养这些孤儿,所以……小绘就到了我们家。那时候她五岁。”
也就是说,师绘是从桑野镇来到新台市的?
听起来跟自己很像嘛,虽然自己没有经历过那种家破人亡的炼狱。
“好可怜。”这句话,若是看着师绘的脸,她想她大概说不出来。
那张才十五岁的修饰精致的面容,桀骜不驯,看起来似乎对悲痛的过往毫无印象,纯粹是大都市中生活顺遂的娇惯少女的模样。
但她真的忘记了吗?
告别了师织,秦锦秋沿着街边慢慢往表姐家走。街灯将行道等距地分割为或明或暗的部分,透着荧绿色的灯光映在身上,却无法驱赶寒意。
说不定……
心中腾地一动,她感到自己隐隐捕捉到了一丝可能性。
'八'
除此以外,就是陌生人。
除了被冠以的最亲昵的称呼,互相也许终生都无法相遇相识。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的缘分。
所以会有那样的存在吗——对这亲昵的联结感恩,彼此间全无保留的信赖,彼此间深刻的惦念。
会有吗。
'九'
她想自己大概与世界脱轨。
翻着从谢光沂那里借来的流行音乐杂志,每一页每一页鲜艳精致的彩图上都是陌生脸孔,简而言之,活跃在乐坛上的当红歌手她一个都不认识——无力地趴在桌上,秦锦秋大大叹气。
若是用古典乐,似乎也不太适合高中艺术活动的氛围。
这是比借体育馆钥匙更艰难的工作啊。呜。
放学铃早已打过,教室内只剩下寥寥几人。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回头正对上林嘉言带着淡淡笑意的黑眸。
“我觉得你好像需要帮助。”他看着桌面上乱七八糟摊着的杂志,说。
在林嘉言面前无法有所隐瞒,秦锦秋老实招认,“我要挑才艺表演的串场背景音乐。”结果她却完全不知道现在流行什么!简直欲哭无泪。
“这样啊……”林嘉言若有所思。
习惯性地,秦锦秋满脸期待地望着他。
掏出手机,低头寻找了一会儿,他理好耳机塞进她的双耳,“听听看这个。”
清澈温柔的吉他声流淌入耳朵,柔和的男声听得人情不自禁露出笑容。宛转悠远的旋律淡然却不失存在感。她努力地辨识歌词,却只听懂了一句,“This Scenery is……”
“Evergreen。”林嘉言说,“这首歌就叫《Evergreen》。”
Evergreen,常青树。
那些永远都不会褪色的场景。
那些永垂不朽的时光啊。
'十'
一年A班正式面临分裂。
一方以胡烁烁为首,坚持强制班上的大部分人参与指定的表演。另一方则赞成秦锦秋的意见,对此种专制措施极为不满——当然,人数寥寥的这一派在气势上首先就被压倒了。
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想搞政变一点儿都不想做党派头子!
这是秦锦秋的心声,但显然没有人相信。
尽管颜欢谅解了她的苦衷,承诺A班暂时只需提交节目名称,参演人员名单不用上交,但如此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
尤其是第一次彩排迫在眉睫。
撅着嘴巴夹住水笔,秦锦秋很是苦恼。
路和带头表态不愿顺从胡烁烁的安排,林嘉言虽未明说但从行动上来看也是站在自己一边的——被寄予最大期待的两人不肯支持,胡烁烁愈加愤怒了。
方才听说胡烁烁的父母来了学校,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又自我安慰——那种荒谬的情况应该不会发生吧,又不是小学生。
“秦锦秋,班主任找。”
水笔啪地掉落在地。笔帽跌松,炭黑墨水溅开,浸染了她的指尖。
该发生的,总是要发生的。
流云遮蔽了阳光。
“……秦锦秋?”敲门进入办公室,站到办公桌前,班主任抬起头打量了她半晌,不太确定地问。
此时距离开学已经三个月又二十四天,她的脸还没被班主任记住,还真是可悲。
秦锦秋自嘲地想。
“我想,你应该清楚我找你是什么事儿吧?”
这个问题很难作出正确聪明的回答,秦锦秋识相地保持沉默。
“我选择胡烁烁做班长就代表我信任她的能力,除非我的识人能力被质疑,否则没有哪个学生有权利对她担任班长这件事提出异议。”似乎很满意她的沉默,班主任推了推眼镜,口吻愈发严厉。
办公室的其他老师投来目光,令她站立难安。
“听说你还宣扬胡烁烁偷体育馆的钥匙?”
秦锦秋喉头一窒,错愕地反驳:“我没有……”
“我不管你是怎么进学生会的,也不管你跟所谓的会长、秘书长、文艺部长有什么关系,记好了,学生会只是个摆在台面上看的不入流的组织,你最好看清自己的位置。”
不入流……
所谓的……
师织不够优秀吗?颜乔安不够优秀吗?颜欢不够优秀吗?她相信大家都为学校努力着,凭什么受到这种不公平的评价?说她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牵扯上别人?
而且——而且——她进学生会,完全是凭自己的努力啊——
“我不理解为什么学校要开放政策招收镇上的学生,但你既然来了,就请你拿出称得上颐北高中的品德。”在她开口之前,班主任冷冷地说,一字一句毫不留情,眼中透着不掩饰的鄙夷。
脑中“嗡”的一声,秦锦秋惊呆了。
'十一'
她一直以为所有的事情只要努力就够了。
只要肯付出努力,只要坚持下去,只要一直往前走,就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一直这么认为着。
终于有一天,有人告诉她,这是错的。
真的是错的吗。
“蒙主宠召之后,就一直这样了。”看着埋首作业堆中自我封闭的女生,路和长长叹了一口气。
林嘉言蹙眉,看着她奋笔疾书,目光却明显地涣散着,思绪显然不在功课上。
脑子里一片空白。
企图用题海淹没自己,但班主任的话总是擅自闯入头脑。
既然你来了,就请你拿出称得上颐北高中的品德——握着自动笔的右手用力捏紧,笔芯啪地折断。
今天是彩排的日子了啊。
拒绝了颜欢提出的担任初审评委的邀请,眼下似乎也不该再出面,但是,还是想去看看。
才艺表演,这是仅有的专属于文艺部的工作,她并不想错过,除林嘉言和路和态度比较坚决胡烁烁奈何不了以外,还有几位并不想参与活动的依然被强逼去彩排了。直至此时虽然她已不再奢望自己能够改变什么,但还是……偷偷溜去,只看一眼就好了就一眼。
这么告诉自己,她推开作业本,站起身。
校园中洋溢着轻松欢乐的气氛。
作为一年中难得的彻底解放狂欢的节日,大家自然都瞅准了时机肆意玩乐。体育馆周围人山人海,甚至连偏门前也被堵得水泄不通。奋力挤入门内,正见到胡烁烁领着队伍站在台边。
再……再近一点吧。
想着,她迈下阶梯。颜欢和师织坐在最前排,正核对着节目表。颜乔安站在胡烁烁身后,依旧是事不关己的淡漠模样,似乎满馆的喧嚣都影响不了她半分。
秦锦秋走到第二排停住了。
她看到队伍中一个平时就很内向胆小的女生,很害怕地瞧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似乎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胡烁烁兴致勃勃地对颜乔安比划着什么,颜乔安看她一眼,没开口。
秦锦秋咬了咬下唇。
她……想再做些什么。
哪怕只撤下那女生一个人也好。
下定了决心,她拨开人群迈开大步,走到胡烁烁面前。
“你怎么还敢来!”妆容精致的胡烁烁见是她,大皱其眉。
不必理会、不必理会——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跳,秦锦秋开口道:“我……”
却再次被打断:“老师说的话你都没听懂吗?”
一句话正中红心。
原本已经组织好措辞的秦锦秋霎时苍白了脸色,动了动唇,说不出话来。她预想了胡烁烁会有的各种反应,却根本没想到她会拿这一点来做攻击。
她能感到又有许多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多管闲事了吧……成为笑柄了吧……
她闭上眼,做出绝望的假设。
“我想,我似乎忘记提醒一件事。”
颜乔安的声音冷冷响起。
秦锦秋一愣,下意识地张开眼。只听颜乔安说:“由于舞台面积限制,这场表演,原则上一次性上场人数不得超过二十人。”
正是她一开始用来反驳胡烁烁的理由。
胡烁烁慌张了:“怎、怎么会……”
“我再给你们五分钟删减人员。”颜乔安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