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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愣神。
“差不多该整队了,我们回去吧。”像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路和适时地将话头转了个弯。
“对、对不起,请等一下!”秦锦秋急忙唤道,脸色微红,指指少年掉了扣子的袖口,“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帮你缝吗?”如果不做些什么来回报,她会心头不安的。
这下轮到路和大感惊异了,“咦咦咦你会针线?!”
从小分担家务,针线厨艺一把罩的秦锦秋浑然不觉异样地点点头。
谁知路和竟啧啧赞叹:“厉害!”
夸张的感叹过后,他又伸出一根指头,“再提一个要求可以吗?”
“什么?”
“我的军服掉线了,能不能顺便一起缝一下?”神情无比认真恳切。
瞅着他的脸,秦锦秋终于抑制不住嘴角的颤动,在踏入颐北高中以后第一次地笑出声来。
'九'
军训的最后一天紧紧承接着开学典礼。只来得及换下军服,回到教室还未坐下歇口气,就听班长扯着嗓子叫唤:“秦锦秋!搬桌椅还差一个人,过来帮忙!”
她任劳任怨的形象看来深入人心啊。
秦锦秋暗叹,认命地跟上前。
搬两三把椅子对她而言不算吃力,但楼道中人流如潮,手持重物难免磕磕碰碰。楼梯口有个学生会干部模样的学姐在指挥调度,见她困在人潮中脱身不得,善意地建议道:“一次少拿些、多跑几趟会轻松点儿。”
还来不及道谢就被人群挤得后退三步,只来得及看清对方胸前挂牌上的名字——师织。
有些熟悉啊,这名字。
正思量着,忽觉人群一阵骚动。所有人都仿佛自觉一般往两侧让了让,秦锦秋好奇地探出脑袋,正见到一位看起来很是贵气的女生经过。穿着学校的制服,却并未被众人淹没。她有一种很出众的气质。
隐隐听到身旁有人在问“那是谁?”,结果被人敲了个栗子“你竟然不认识颜乔安?拜托你看看清楚,她可是我们年级的公主大小姐,以后不要得罪了”。
颜乔安——是今年的新生代表吧。
脑海中贫乏的资料库仅能提供这么一条信息。
长长吐了一口气,支着下巴遥遥望着端坐高台有条不紊发言的颜乔安,秦锦秋再次回想起方才在楼梯口的相遇。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在她探出头的一瞬间,颜乔安回过头,视线似乎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那深含意味的目光,绝不会是巧合的视线相对。
我明明不认识她啊——秦锦秋正纳闷着,忽听掌声雷动,颜乔安坐回桌后,担任司仪的老师接过话筒道:“下面请学生会长师织讲话。”
支着下巴的手蓦地一扭。
典礼结束后秦锦秋再次被班长拎着去归还座椅。师织依然在楼梯口负责纪律,知道了她的身份,经过她身旁时秦锦秋不禁有些局促。
师织从记录表间抬起头,正对上秦锦秋的眼睛。
“学姐……啊不,会、会长。”
师织若有所思瞧了她一会儿,恍然大悟般啊了一声,“是你。”合起文件夹,她笑道:“不必这么紧张。”
说着,就伸过手来想帮忙拿两把椅子。秦锦秋连连谢绝,她却坚持:“反正这儿已经不用人守着了。”
拗不过她,秦锦秋只得顺从地交出两把单人椅。
师织笑眯眯地接过——不知为何,这笑容让她想起表姐谢光沂——上前两步与她并肩走着,一边随口问道:“你是一年A班的吧?”
点点头,“秦锦秋。”
“你们班怎么让女生来拿桌椅?”
“才不是让女生拿,我是特例哦,特例。”被对方的和善所感染,秦锦秋也渐渐能放开了,“因为我比较粗壮比较孔武有力嘛。”
说着还摆出大力水手的造型。
师织忍俊不禁,“你很有趣。”
秦锦秋蓦然意识到自己的忘形,连忙端正姿态,“对、对不起。”
“不用道歉,你刚刚那样很好。”率先走进器材室,师织毫无预警地问道:“你有没有兴趣进学生会?”
学生会?!秦锦秋瞪大眼睛,不解地望着她。
“开学以后高一会进行学生会甄选。”师织搁下椅子,活动了一下肩膀,朝她比了个大拇指,笑道,“报名吧,我很期待和你共事哦。”
'十'
我很期待和你共事哦。
这代表着……对她的肯定吗?
无法抑制内心的喜悦,缓缓膨胀乃至于令呼吸都变得急促。欣喜若狂,受宠若惊,该如何形容内心的感受?直到师织挥手道别离去后许久,她才努力恢复平静。
现在应该回教室开自我介绍会吧?秦锦秋再次拍了拍胸口,加紧脚步往一年A班方向走去。
路过一年B班门口时正见到颜乔安走上讲台,出于好奇,她忍不住慢下步伐,偷偷朝里望去。
毫不理会讲台下的一众窃窃私语,颜乔安径直取了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让她意外的是,颜乔安的字并不算娇小清秀,与她外表不符的,反倒透着一股雄浑大气。
“我叫颜乔安,来颐北念书。”
语毕放回粉笔走下讲台。
这自我介绍简洁得连老师也目瞪口呆,“就、就没了?”
窗外的秦锦秋认不出扑哧一声笑出来。
挺可爱的嘛。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走过一年B班的后窗,踏入一年A班的大门后,颜乔安那双冷静淡漠的黑瞳盯着她身影消失的方向,很久很久。
快手快脚溜回座位,秦锦秋感叹着瞻仰爬满黑板歪七扭八的一众姓名,“你们已经全结束啦?动作好快。”
路和毫不客气地赏她一手刀,“你可是整整迟到了三十五分钟又四秒。开学第一天啊你胆子忒大了。”
笑呵呵地躲开攻击,她环顾教室,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老师呢?”
“刚刚接到电话出去了,好像我们班还有人要来。”路和大翻白眼,“算你运气好。”
新入学,理所当然地跳过检查作业这一步骤,教室内气氛格外轻松。大家都忙着与从前就熟稔的或是军训期间刚刚勾搭上的友人沟通联络感情,嘻嘻哈哈吵吵嚷嚷,聊着有营养或者没有营养的话题,肆无忌惮。
直到班主任领着一个人进来,才骤然回归寂静。
刚还举着书本意欲回击路和的秦锦秋愕然注视着跟随班主任踏进教室的少年。
一切都回归寂静。天地刷灰,万物苍茫。只剩下震耳欲聋的心跳逐渐放大,反复回荡,与微弱乃至渐渐强烈的回声相呼应。
砰咚。砰咚。砰咚。
——我是如此的想念你。
——倾注了全部的身心气力,以至于我再也无余力想象,当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那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各位,请安静。”班主任轻咳了两声,将身后的少年带至身前:“这是今天开始加入一年A班的林嘉言同学,先前因为家事错过了军训。希望大家好好相处。”
秦锦秋睁大双眼,身体僵硬地动弹不得。
我眼前的你。十七岁的你。
金红耀眼的日光涌进窗口。五步之外的少年静静微笑——那是如溪流泛起涟漪般闲适淡然的笑意。
一如既往。
Chapter 2 向前吧,不顾一切
'一'
究竟什么样的羁绊才能归结为缘分呢。
在一个人的上学放学路上一次又一次地思索。半条巷,并不算长,最多说上十来句话也就走完了。可当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寂静变得难捱,暮色下空旷巷道中脚步声反复回荡直至飘渺乃至消亡。
思念你。一个自己这样说着,另一个自己却清楚地明白着几乎不可能重逢——再如何祈祷,再如何渴望,也是不可能的。失落沮丧从心口涌上来,但却不想表现得懦弱。于是一次又一次逼回在眼眶徘徊的泪水,咬紧牙关以至于喉咙酸涩。
这一切只是一场玩笑吗。
'二'
已经两个星期了。
画上一个圈圈,收起红笔,将日历扣回桌面,秦锦秋揉揉太阳穴长长吐了一口气。
很累。从各个方面来说。
与林嘉言的重逢并不如想象中的令人喜悦——在长达十四天的时间里,他每日行色匆匆,准时踏着铃声迈进教室,又在下课铃响起的下一瞬间不见人影。她甚至怀疑对方至今知不知道班上有个名叫“秦锦秋”的旧相识。
不,先前也曾打过一个短暂的照面。她去班主任办公室领补办好的学生证,刚好撞见林嘉言从里面出来。当时她惊得一怔,多少有些不自在地扬起手想打招呼,结果林嘉言只是多看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去。
总觉得,他似乎在躲着自己?
气人,很气人!
其实应该说是泄气才对吧……唉。将课本翻过一页,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你还不回家吗?”感到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她蓦地回神,与路和大眼对小眼,“已经没人喽。”
她这才注意到教室里空空荡荡。路和挎着书包,似乎也准备离开了。
“我再看一会儿。”她作了个拜拜的手势。
路和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作罢,只叮嘱了句“记得关门”就先行离去了。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边,秦锦秋呻吟一声,强逼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回功课上。
是了,头疼事件之二——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秦锦秋,从不需要为功课烦恼的秦锦秋,在开学后的短短两个星期,就开始跟不上进度了。
应该说是她根本无法适应颐北高中的教育方式,英语课看电影,语文课读小说,地理课对着Google Earth尖叫连连——到底是怎么学的?她曾溜进松风中学的高中部偷听过几堂课,这里的上课模式与松风镇完全不同。
课上得懵懵懂懂以至于作业无法完成,于是又必须用课后时间自读课本,效率打折用时翻倍搞得疲惫不堪,第二天上课继续懵懂,如此恶性循环下去,她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说起来……言言那家伙,是怎么做的?”随手涂了两个公式,秦锦秋支着额头又走神了。
林嘉言与她自幼儿园一路同班到初中,若是他能很好地从松风镇的教育方法中转变过来,没道理她自己做不到呀!
算了,回神,回神,背书才是正道。拍拍脸颊以保持清醒,她将视线重新投注到课本上。
“平面内到顶点的距离与到定直线距离之比为e,则该点的轨迹为……为……”
这似乎是某个图形的第二定义?课上明明刚刚讲过,再想想,再想想——秦锦秋挫败地用脑门去磕桌子,试图令冰凉的桌面让脑筋清晰一点。
“椭圆。”
当我们重逢的时候,会是怎样呢。
秦锦秋身子一僵,下意识抬起头,在视线触及门边熟悉的身影时无法抑制地露出了错愕的神情。璀璨但温和的夕阳铺陈成为背景,少年修长俊秀的轮廓被描摹得更为清晰。一年未见,他明显长高了许多,身姿变得更为挺拔。林嘉言慢慢走进教室,背离了金红日光的他五官逐渐显露清晰。依旧是记忆中温润俊雅的模样,仿佛有了些许不同,但究竟是哪里不同呢——说不上来。
走回自己座位边低头翻找了一会儿,抽出一本小册子。回过身来见秦锦秋还在瞧着自己,林嘉言一怔,随即好似有些尴尬般,举了举手中的团员证,“这个,忘记了。”
俊秀出众,在人前无论何时都闲适自在,但在不经意的小细节间会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