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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平时那帮调查员八卦领导津津有味,但关键时刻,却是无条件服从。方哲治组之严,从这一件事就看得清清楚楚。
几分钟后,有人拿起电话,气喘吁吁。
“找到了。”
“还是不对。”寒歌盯着画中的马蹄莲,脸上的神情捉摸不定。所有的细节都对上了,唯有一个问题无法解释。
方哲。
他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作者有话要说: 欧阳同学当年的人气似乎还是比较高的~~
哎呀,喵在地上打个滚儿,伸出爪子望天……让更多的收藏来砸喵吧!
☆、异族
入夜。雪,越下越大。
寒歌倚在车边,望着雪花出神。这是她来C城的第一场雪,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是四年,她都快忘记以前的生活了,好像她一直生活在这里。
如果能一直在这里,也很好啊。
可是……
“是你的案子了。”站在刑警队的院子里,张力看着装着证据的箱子送上特案组的公务车,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
半个小时前,正式的移交通知下达。从此,在警方的归档中,“12·24惨案”将被彻底封存。
“还有你的手机。”方哲提醒。
张力苦笑,从手机中调出欧阳云的素描画像,看了看,自嘲地说:“哥买个手机不容易啊。”
“别舍不得,你买个新的,我给你报帐。”
“真的?”
“你要买个Vertu就别来见我了。”方哲打趣道,“水果机没问题,挑个最新款的送给嫂子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张力笑,有一点羡慕,“你们特案组真阔气。”
特案组的装备是按国际顶尖水平配置,光是段小懋他们昨晚穿的作战服,不知让多少特警眼热。
但转眼,张力目光落回手机屏幕,神色又是一暗。
“他不像个杀手。我不是说画家就不会杀人,我见过一个钢琴家把他老婆的头砍了……我想不通,他这么做是图什么?”
“动手的不是他。”方哲说。
“我想也是。”张力耸耸肩。“我计算过他下山的时间,我也看过宝马车经过所有路段的监控录像,中途没有停车,车上只有他。所以……应该是他的同伙,你提到的那个杀戮者。你……”
张力看向西方的天空,雪片模糊了他的视线。“你不会告诉我,对吗?”
“抱歉。”
有一条界线横亘在真相与现实之间。它源于那片远古的迷雾,沉浸于过往的历史,它与人类的命运缠绕交织,一直向未来延伸。
“12·24惨案”,方哲已经有了答案。
可惜,他不能与张力分享。
寒歌曾说,真相是世上最讨厌的东西,天生就该拿来掩藏。方哲承认,她说得有理。
离开刑警队,方哲上了寒歌的车。红色JEEP指南者在路口脱离特案组的车队,驶上出城的方向。
向西,外环线。
“这个主意很糟糕。”寒歌不满地报怨。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方哲舒服地靠在座椅上,闭着眼,“这就是搭档存在的意义。路上很无聊,你需要一个人陪你聊天。”
寒歌“嗤”的一声笑了:“昨晚的茶好喝吗?”
“很不错,改天我陪你去……”几句话后,方哲的声音渐渐弱了。将近四十个小时没有休息,他实在太困了。
面纱下的寒歌嘴角抿起一弯笑意。
她不再说话,任由音乐在车中回荡。她喜欢这种感觉——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盘山路,又一次消失在黑暗中,就像昨夜一样。
但昨夜的停电是木马程序作怪,而今夜,则是方哲的要求。
黑暗恢复了长乐山原本的模样。雪片在车灯射出的光柱中飞舞,在它之外,一层淡得几乎不为人注意的雾气,开始在山间蔓延。
方哲醒来时,车已经停在了无名修道院外。
看守现场的警员已经在日落前全部撤离,留下黄色的隔离带,在黑暗中反射着手电筒的光芒。
雾墙已经形成,缓缓向修道院推进。
方哲拿上枪,和寒歌一起走向修道院大门。
门外的台阶上积着一层雪白的东西,寒歌以为那是雪,但凑近检查,则是新洒的盐。
盐,驱魔之物。
下午时,寒歌与教会的人谈过。1938年的那个冬夜,十二名修士死于唱诗班教室,其惨状几乎与昨夜一模一样。第二天,同样的事再度发生。
魔鬼——当年的记录上就是这样写的。
“电视剧看得太多了。”寒歌无奈摇头。盐是碱性,如果真要用它来驱魔,最好是酸性魔鬼。
国际异族事务联合委员会通常把魔鬼归类为“意图不明的破坏性物种”,按照危险程度把它们划分为五个等级,最高的级别是“极度致命”,最差的也要给个“可以致命”的评价。
魔鬼也有自尊心的,要是连个“致命”的技能加点都没有,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
至于类似“某魔:酸性”这样的标签,那更是绝不可以出现。轻则告你一个种族歧视,重则到你家里显示一下“致命”的技能,也是很让人头疼的。
“我见过一次用黑狗血的。”方哲说。
“真的?后来怎么样?”寒歌兴致盎然。
“原本那家伙只是想和人开个玩笑,后来被人家淋了一身的狗血加童子尿,就发火了,把那家人的房子给烧了。”
“人呢?”
“人没事,就是一身的鸡血加猪粪,恶心了好些天。”
“脾气还不错嘛。”
“谁说不是。四级危险,除了爱捉弄人,没什么不良嗜好。”方哲瞥了一眼寒歌指间燃烧的香烟。
“肯定是不抽烟的。”寒歌使劲点头。
穿过教堂区,来到神学院。就在这短暂的几分钟内,浓雾越过神学院的高墙,无声无息地涌了进来。
国际异族事务联合委员会的培训教材里,开篇是这样写的:
远古,“诸神”随着迷雾而来……
这是异族来源的官方解释。那是诸神的时代,许多古老的神话与传说都能在那里中找到源头。
如今,一些古老文献中还能看见那段历史的影子:古埃及古风时期的一份纸莎草纸上写道:光明之神出于迷雾;出土于阿卡德帝国时期的一块黏土板上也有相似的记载,只是这一次,神明换成了“安”,苏美尔神话的天空之神。
在那个遥远的时代,迷雾横亘世界。跨越两个世界,从彼岸到此岸。
长乐山的雾就是那个时代最后的遗存。当寒歌第一次站在它的面前时,她就认出了它。
寒歌凝望着翻滚的雾气,心潮涌动。
远古的迷雾是否也如今夜一般掠过这个世界,把那被遗忘的过去变成一片白色之海?
彼岸的星空依然灿烂吗?
唱诗班教室的门在合页转动的“吱啊”声中打开,浓重的血味再次向寒歌袭来。尽管现场经过彻底的清扫,但侵入砖缝与泥土中血液已经开始腐烂发酵,在挥之不去的恶臭中散发出死亡和恐惧的味道。
寒歌取下面纱,看见了镜中的自己。
笼罩着她黑暗在她的面容上染上深浅不一的阴影,像画者手中失败的画笔,扭曲了她白日时美丽的五官,令她显得怪异丑陋,令人厌恶。
镜中的方哲也在看着她,神情和平时没有两样。他从不会像别人那样,畏惧夜里的她。
“准备好了吗?”方哲问。
她默默点了点头。
电筒熄灭,亮起烛光。
敞开的大门,风声和黑暗,烛光照亮的巨大的镜中,两个身影并肩而立。昨夜的情形想必与此相似。
十二人,在烛光中等待。
等待“神”的降临。
雾气已至,淹没了无名修道院。
“你在哪儿?”寒歌低声问道。黑暗里无人回答。烛油淌下,沾在她的手背上,有些温暖。
白色的雾气模糊了烛光。
她知道,它会来的。
这是欧阳云为它修建的祭所。冬季的浓雾将它带回了阔别数十年的杀戮之地,它曾在这里品尝盛宴,又怎会轻易离开?
还有方哲。
在修道院外的停车场上,那东西袭击了站在雾气边缘的方哲。
寒歌至今感到后怕。如果当时她再慢半秒,便是血溅当场。
可为什么是方哲呢?
这说不通。那东西杀人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必须先看见它。但方哲没见过它。如果他见过,他就不可能活到现在。
寒歌仰头看向方哲,方哲冲她一笑:“你说它会不会放我们鸽子?”
她摇头。不会。它的猎物,它一定会下手。寒歌不想让方哲来当这个诱饵,但方哲说这样把握更大。
两次屠杀,相隔七十余年。错过今夜,再想找它,可能就要再等上七十年了。
雾气更浓,镜中开始有了一些东西,朦胧不清,像是一片灰色的布帷。
慢慢地,先是出现了那东西的轮廓,随着它从背后向两人靠近,镜中的影像逐渐清晰。
一个近于完美的生物,有着和人一样的躯体,修长匀称。
它似乎是一位男性,悬浮在空中,巨大的薄膜般的双翼在身后完全展开,轻轻地,有节奏地扑打。
雾气缭绕。
迷雾开启了诸神的时代。
远古诸神,世界的精灵,曾经存在但又消失的传奇,都来自那片远古的迷雾,来自迷雾后的另一个世界。
彼岸,正是后世学者对那个世界的称谓。
彼岸,是一个谜;那些神秘的种族因何而来,也是一个谜。随着迷雾的消散,就连那段岁月,也成了谜。
他们自称神族,因为他们的祖先曾是高高在上统治人类的神明。但官方的说法则是异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个称谓多少带着些污辱的含意。
镜中的生物就是一个异族。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叶梨同学的地雷(炸了一个飞身,东张西望),谢谢所有小伙伴的支持!(一个个扑一遍,小爪摸摸)
今天有妹纸在tie吧里帮喵发了异族连载的贴子,非常感谢噢!
谢谢大家还记得异族,让我们一起走完异族之旅吧!
(打个滚儿,耍赖求收藏啊!)
☆、别怕,寒歌
夜天使,这一异族种群曾经兴盛于远古。
隐身,肉眼不可见,身体散发的热量被坚实隔热的皮肤吸收,即便使用红外线夜视镜也不可能发现它。
它们昼伏夜出,只有通过自然光下形成的反光镜面,才能看见它们的真容——例如月光照射的湖面就是极好的反射体,或者,火光反射下的镜子——它们蓝色的眼睛银光流动,异常美丽。
身为一种浪漫自恋的生物,夜天使常在水边欣赏自己的倒影。
看见它的人会为之倾倒,甚至有人因为爱慕它的影子而溺死水中。通常情况下,它们从不伤人。
所谓“通常”,是因为万事总有例外,就如眼前的这个生物。
它俊美如画,与众不同,双翼平展于身体两侧,是通常夜天使翅膀的两到三倍。薄翼遮住了室外的光线,也很容易消解声波的传递。但它的双眼不是蓝色,而是如血一样的红色,像野狼的眼睛。
它就是那个特例,诞生于彼岸世界雾气沼沼的黑暗山谷里,从出生时便被死亡抛弃。
它的生命在发着恶臭的泥沼里慢慢腐烂,却永远不能抵达死亡的对岸。于是它变得乖戾,愤世嫉俗,痛恨那个世界对它的不公。
不知从何时开始,它成了一个猎食者,从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