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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我本来打电话想问问你们的事,然后发现她变成了这样,她又不让我告诉你,所以我就陪着她去看病,”苏焕长叹一口气,坦然道,“阿生,是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
原来她是因为病了,所以不肯再和他在一起。她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忘记一切,也会忘记他,所以不想让他受这样的苦。
秦远生的心揪起来,转身抱住她,苏焕见状便轻轻退了出去。屋内只余叶昭觉无助的哭泣,这次变成了一声声凄厉的质问:“纪佑禾,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她的记忆停留在十几岁的时候,那时她发现纪佑禾与叶阑珊在床上,叶阑珊面上是得意的笑容,她被全世界抛弃了。
“阿觉,别怕,我在这里,别怕。”秦远生轻抚她的背,低声安慰道。
许是哭闹得累了,叶昭觉渐渐安静下来,蜷缩在他的怀里,像是个幼兽。她一只手揪着他的衣襟,像是怕他要跑掉似的。秦远生吻了吻她的发,故作轻松道:“阿觉,你饿不饿?”
叶昭觉不肯说话,只是怔怔地抱着他,秦远生想给她倒一杯水,谁知刚刚动了一下,她就猛然抬头,慌张地看着他,好像十分害怕他要离开。
他见过笑得张扬肆意的叶昭觉,见过严谨认真的叶昭觉,见过言辞犀利的叶昭觉,却从未见过这样脆弱不堪的她。秦远生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攥紧,痛得四肢麻痹。
☆、本家
她越发像一个孩子了。
秦远生带她去看医生,医生只说这是心病,如今只能以药物让她镇定下来,却无法根治。但秦远生不敢让她用太多镇静剂,她若是清醒,肯定也不想用这些伤头脑的药。自那一日他出现后,叶昭觉便离不开他,他在的时候就依偎在他怀里,不声不响;他不在的时候就哭闹不止,活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秦远生竟将手头的所有工作都交给了自己的二叔,每日都陪在叶昭觉身边,寸步不离。秦家二爷得知这个消息后便去看了叶昭觉,看完后便沉默了,良久才长叹一句:“秦家个个都是情种,这话真是不假。”
而秦远生却连头也没抬,只是温柔地喂叶昭觉喝水,她不吵不闹,乖巧极了,可他还是喜欢她从前肆意张扬的模样。秦二爷见状,便道:“远生,医生说这病可能一辈子治不好,你真想一辈子守着她?”
“有何不可。”
秦二爷气怒,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连秦远生都栽在了情字上。秦家是百年大家族,内部结构非常复杂,他们这些秦家的嫡系曾经被旁支压制得厉害,差点就丢失了掌控权,最后还是秦家老太爷,也就是秦远生的爷爷力排众议将当家的位置传给了秦远生。而秦远生也不负众望,力挽狂澜,终于又将秦家掌控在自己手里,他可以说是全族人的骄傲与希望。
如果他要是日日守着叶昭觉什么都不做,那也就意味着要放弃秦家的掌权了。
“远生,你爷爷和父亲耗费了多少心血才将你培养出来,你就为了一个女人,连家族都不要了?”
这话可是锥心之言,秦远生也沉默了。这时叶昭觉已经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却还是含着汤匙,他便将汤匙从她口中拿出来,然后又用纸巾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她的唇角,才对秦二爷道:“二叔,秦家不光有我,还有父亲,您,三叔,可阿觉,”说到这儿,他居然哽咽了一下,秦二爷几乎是震撼地看着自己这个顶天立地的侄子红着眼眶道,“可阿觉除了我,谁都没有了。”
“你……”秦二爷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我会替你瞒着,可这不是长久之计,远生,你自己想清楚吧。”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喝过水后的叶昭觉似乎是有些困了,把头靠在他的怀里,抓住他的手阖上了双眼。秦远生用力揉了揉眼眶,然后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三天后,秦家本家传来了消息,说老太爷很久没见秦远生了,召他回家去看看。秦远生可以违抗父亲的命令,可以不听他二叔三叔的话,可爷爷是一手把他培养成人的,他无法拒绝,又不放心叶昭觉一个人,便将她带回了秦家本家。
秦家的本家在帝都郊外的一处山庄中,地理位置隐秘,外表十分低调,若不是知道详情是找不到的。他是秦家少数可以将车子一直开到别墅门口的人,等到了门口的时候,他便打开车门弯腰将叶昭觉扶了出来。叶昭觉似乎很惧怕陌生的环境,直往他身后躲,眼中满是惶恐。
秦远生赶忙搂住她,在她耳边低语:“阿觉,别怕,这是我的家。”
她似是听懂了,不再躲藏,却还是很畏惧,身体轻轻发抖。这时一个贵妇人走了出来,她衣着朴素,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容貌与秦远生有七分相似,这便是秦家大爷的夫人,也是秦远生的母亲。
“远生,你回来了。”秦大太太温柔道。
“妈,”秦远生抬头唤了一声,见她的目光落在叶昭觉的身上,便道,“这是叶昭觉,您叫她阿觉就行。”
秦大太太目光复杂地看着叶昭觉,她知道儿子不喜欢陈家大小姐,看上了娱乐圈的一个导演,她曾经很是不满,觉得娱乐圈的女子很是风尘,但儿子乐意,她也不是不明理的人。但这不代表她会接受一个生了怪病的儿媳妇。
她本想出面将秦远生逼回秦家,可前日归家的秦二爷带来了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消息,秦远生为了叶昭觉竟然愿意放弃秦家的掌家权。那天夜里秦二爷站在桌子前面,面对着沉默的老太爷,声音也是哽咽:“爸,您是没见着,远生这么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红了眼眶跟我说那孩子除了他就谁也没有了的时候有多伤心。这么多年远生为了秦家做了多少牺牲,咱就不能遂了他的愿一次吗?”
她作为母亲听到秦二爷的话,心都要碎了,可她不敢对秦老太爷的话置喙,秦家没人能违抗老太爷的命令。幸好,秦老太爷同样也是心疼孙子,便同意让叶昭觉到本家来养病。
秦大太太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却和蔼道:“我知道了,你快带阿觉到屋里去吧,外面冷。”
三人到了屋里,秦远生便先将叶昭觉安顿到自己的房间,叶昭觉这些日子开始嗜睡,不过这并不是好兆头,医生说是因为她的记忆受到了严重的损害,所以她这些日子才会比以前爱睡觉。
等叶昭觉睡着了以后,他便去秦老太爷面前报道,老太爷见他沉默寡言的样子,难得没有训斥,只说让他在本家休息一阵,生意场上的事有他二叔三叔帮忙,不用他担心。
“那孩子的病,”他走到书房门口时,老太爷出声,淡淡道,“我会请朋友找最好的医生。”
“爷爷,谢谢您。”秦远生恭敬道,然后走了出去。
从这天以后秦远生便在本家照顾叶昭觉,秦家的庄园很大,有山有水,环境很是怡人。他每天耐心地陪着她,事无巨细,温柔到了极点,令所有人刮目相看。
某一天,叶昭觉躺在摇椅上,秦远生正在一旁给她念故事听,是《安徒生童话》,她以前曾说安徒生是她最爱的一个作家。他正念着,忽听一个声音道:“禽兽,我想喝水。”
他怔住,抬眸看她,正对上她狡黠的眼神。
☆、意外的清醒
“阿觉?”秦远生怔怔问道。
“是我。”叶昭觉颔首,因为长久没有说话,声音十分喑哑。
“你,你终于醒了!”秦远生十分激动,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这还是叶昭觉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不由失笑。
等他激动的劲头过去了,叶昭觉便让他讲讲这阶段发生的事,她一直处于不断失忆的状态,头脑十分混乱,所以很多事也混淆不清。秦远生变得比以前更有耐心,抓住她的手不放开,不时唤她两声,好像她随时会离开。
叶昭觉先前还在笑着,过了眼神忽然放空,秦远生的心跳骤然停止,紧接着听她问道:“禽兽,纪佑禾是谁?”
“你……”秦远生听她的话,不知是喜是忧,只是谨慎问道,“阿觉,你不记得纪佑禾了?”
“嗯,”叶昭觉点点头,然后用手揉着眉心,无奈道,“不记得了,只感觉他像是个很重要的人。”
秦远生醋意横生,心道老子陪你这么久你可还没说我是重要的人呢,便不肯说话。叶昭觉虽然清醒过来,思维却变得很慢,想必是无法发现他不肯说话的原因。秦远生这么想着又觉得自己好笑,跟个病人置什么气。
“对了,禽兽,我病了多久了?剧组的人有没有来找我。“叶昭觉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焦急地问道。
秦远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若是正常情况下,她不会问剧组的事,因为她本就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病了。秦远生想了想,故作轻松问道:“哪个剧组啊?”
叶昭觉失笑,抬手敲了敲他的头,嫌弃道:“你说哪个剧组,当然是《摩登时代》啊。”
秦远生沉默下来,不如说是叶昭觉的话带给他太大的震撼。事实上,《摩登时代》是叶昭觉十八岁时在美国跟跑的剧组,那时她只在里面做一个小小的剧务,学习导演的知识。可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难道说……他心中顿生不祥预感,便问道:“阿觉,你记得你今年多少岁了吗?”
“这种问题我怎么会不记得,”叶昭觉笑了出来,眼神亮晶晶的,神采飞扬道,“是十八岁了呀,终于要成年了,你不知道我盼望这一天盼望了多久。我一定会拍出最好看的电影然后荣归故里,妈妈还在家里等我呢!”
原来她并不是清醒了,而是记忆彻底混乱。他第一次与她见面是在佛罗伦萨,那时《摩登时代》正停留在这里拍摄。彼时秦远生还是个被秦家旁支追杀的走投无路的少年,落魄之时被叶昭觉收留,他也是在那时便对这个看似十分坚强其实内心脆弱敏感的少女深深吸引了。后来他不得不回国,本以为可以很快相见,谁知她竟一晃多年不见踪影。
再次相见时,她竟然不记得他了。
他那时想着,她不记得没关系,毕竟过了那么多年,总归他还是记得她的。他一直盼望着叶昭觉能够想起当年的事,却没想到她终于想起来的时候,他却只想痛哭一场。他忽然感到深深的疲惫,秦远生有一种预感,叶昭觉再也不会好起来了。
“禽兽你怎么啦,”叶昭觉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无措道,“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秦远生打起精神,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你没说错,阿觉,我们现在是在中国。”
“什么?中国,那电影怎么办!”叶昭觉抓狂道,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又要到失控的边缘。
秦远生赶忙安抚她,一手轻抚她的背,温和道:“阿觉,你忘了,苏灿怀孕了,你回中国来看她,所以跟剧组请假了。”
原来是这样,叶昭觉慢慢安静下来,开心道:“灿灿怀孕了,太好了,这下闵臣的妈妈不会看不上她了吧!”
“是啊,他们终于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了。”秦远生笑着答道,眼中却满是苦涩,所有人都幸福了,只有他和她,还游走在痛苦的边缘,无法解脱。
叶昭觉“清醒”以后便整天泡在书房,秦远生渐渐放下心,便时不时处理一些公司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