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知道么,刚刚我梦到了你,梦到还是所有人一起生活在爱丽舍乐园的时候……远处漆黑的奥林匹斯之巅映衬着湛蓝的天空,明艳得让人想要流泪。我走进你的神庭,密密在,伏尔甘在,海伦也在——她看起来高贵又耀眼,连那一点毫不遮掩的傲慢也让人无比羡慕……
不,这不是重点,我梦见他们对我微笑,说无论怎样的苦难都会过去。还说希望我能好好陪你。
那晚上我参加了诸神的宴饮,远处传来熟悉的欢笑。我梦见我喝醉了之后,你就坐在我的身边,像以前那样安安静静地陪我,庭院里渐渐落满霜雪,空气慢慢凉了下来。笑声远去,除了某些很细微的声音。开始我以为那是雪落的声音,或是知更鸟的低鸣,但很快我就发现,那是你的声音——你在我耳边,吟诵一首含义不明的歌。但是现在想想,我明明从不曾听你唱过任何歌……”
“抱歉。”他看起来有些难过。
“不,不要道歉。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很喜欢你的声音,不,迷恋你的声音,一直都是。”
——你曾经说我的声音是世界上听过最美的乐音,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走过多少地方,唯有你的声音曾赋予我的世界以全部色彩。
“你告诉过我,在乐园里时间毫无意义。”
“是的。”
“那么,我们会拥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歌唱。一直一直。”只为你一个人,直到宇宙毁灭,时间枯竭。
“啊,那现在可以吗?”
“嗯。”他的微笑中带着泪水。侧脸在荒野上升起的晨曦中泛着淡蓝的微光,轮廓柔和,已无少年的稚嫩削瘦,却纯净依旧。
“太阳升起来了,月亮却没有沉灭,
你走进我的世界,让我无可退却。
群星的辉光是来自大地的幻觉,
我独行在无人的荒野,
唯有关于你的梦常开不谢。”
☆、尾声
维吉尔等了许久,终于还是得到了罗伯特的消息。
英勇的指挥官驾驶着舰艇冲在了第一线,却不慎被敌方击落,就这样牺牲在了茫茫的宇宙中。
除了舰艇的残骸什么也没找到。
留给家属的除了数额高得可怕的抚恤金外,只有政|府颁发的荣誉勋章,上面刻着一句话:“他是一位勇士,灵魂与天空同在。”这句话让他思索咀嚼了很久。
他想,兄长在离开时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呢?
害怕吗?痛苦吗?还是……如释重负呢?
这样想着,少年不禁有些出神。
然而脚上传来一阵拉扯。是蛋黄酱咬着他的裤脚拼命摇晃,似乎是饿了的样子。他微笑着低头看去,却不防泪水骤然落下,无论如何也抹不完。
还有好多疑问想要问那个人,送出去的信息也没有得到回复。他忽然就觉得一切是那么不真实……
也许还有转机吧?少年想。听说乐园消失了……没准哥哥也是跟着一起去了。
只要自己好好努力,大概总有一天,还能再见的吧?
留下的线索有很多,包括前几天听说又有好多流星坠落,啊,还有大统领最近的状态不是太好。唯一下达的命令就是全力搜索乐园的相关信息。
这样的压力和投入下,据说几个曾在乐园中待过很久的样本都有复苏的迹象。
“紧急情况!请各单位迅速到会议大厅集合!”
刺耳的警报惊破了所有的哀伤,少年立即收拾情绪,向门外跑去。
……
“雷曼去世了。”
当海伦把消息送到伏尔甘面前的时候,他罕见地沉默了很久。
“好。”
“地上界的格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那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不错。”马尔斯插话进来,“所以你确定还要一直在这个星系徘徊下去吗?资源开采技术还有神经分离技术都已经成熟,我们完全可以离开。”
“会的。”
“你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啊?”马尔斯不满,“接下来的事情还很多,这样一直消沉可不好。”
“大人,我们先出去一会吧?”
“你可以直接叫我马尔斯。”
“是的,马尔斯大人。”海伦微笑。
“啧,”马尔斯郁闷地挠了挠满头的白毛,“你的变化真大。”
海伦只是笑,却不打算向面前的这位解释,正如她不会向玛莎解释一样。
死亡在乐园内外有着不同的意义。
在新的秩序下,原有的三原则已经消失,对所有乐园中的存在来说,所谓死亡不过是一段漫长的永眠,因为属于他们的数据早已复刻。这个技术正是自第四代住民身上实验发展而来——原本输入他们神经匣子中的数据,便是延续自更早之前的某个人、某位神祇,连同称号与姓名一起传承了下来。
所以当时就算她被回收,连同神经被彻底摧毁又如何?
正如人类死亡后,肉体燃毁了还有尘埃,亲朋好友会记得曾经的往昔。关于他们的一切,早已转化为了数据,储存于某个“姓名”之下。只要乐园还能存在下去,那么总有一天,他们会以另一种模样重新出现。
——唯有这样悲伤才不必久驻,而快乐可以持续到永远。
啊,所有美好的故事是怎么结尾的?
“很久很久以前,当我遇见你父亲时,他还只是个少年,眉目阴沉,仿佛背负着全世界的苦厄,但是我知道这不是真的,或者说,我明白这不会持久,因为年轻人嘛,总有这么一段不停仇恨世界又觉得自己被全世界辜负的时光……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黑暗的荒原上,我一眼就看到了他。因为他是那么的显眼,如晴空之下的乌云一般醒目——嗯咳,这确实不是个好比喻,但是确是如此。”
“但是父亲说,你的日记里不是这么写的。”
“啊?”
“他说你一直觉得他是挑剩下的,又蠢又难看。”
“呵呵,怎么会……”
“父亲说你才是仇视全世界的人,总是喝酒、打架、给他听一些反社会人格才会听的噪音,他说当年一直以为你是个不良少女。”
“喂!”
“哦,他还告诉我,你喜欢把秘密写在树叶上,藏在后院的石榴树上,秘密长成的果实一颗一颗,味道都不一样,他每次一吃就知道你藏了什么小秘密。”
“……”
“别怕,父亲让我告诉你,他在等你,老地方……夜安,母亲。”
世界里总是充满了意外,不然也不会有“事与愿违”的说法。
……
这个重新构筑的奥林匹斯空旷而又寂静,气温冰寒,终年阴郁,寂寥得仿佛一个巨大的墓穹,非常符合设计者的品味与心境。
她在约定的石榴树下等了又等,直到头发上结满霜花,那个人还没有出现。
但是她却不敢走,不确定他是不是记仇。
很久以前,自己放了他的鸽子,害他吃尽苦头。听老头子说,只要一有空,他就会在这里等着自己。
虽然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但是因为在地上呆了太久的缘故。她总感觉自己很冷——相信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有这样的痛觉残留。爬上石榴树,用枝叶遮住自己,抱着一颗果实像寻求庇佑般,将所有的秘密与苦恼慢慢倾诉。
哪怕会被读到也没有关系。
她觉得委屈,觉得难受,不一会儿就哭了起来。哭着哭着便觉得疲惫。从地上界回来后,她开始变得怕冷、怕疼、容易累——在那里的短暂日子已给她的神经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她觉得这样的幻痛残留恐怕很长时间内是好不了了。
又哭了一会儿,她觉得周围的枝叶似乎更茂密了些,雪也没有这么大了。渐渐地,便也睡过去了。
他冥想结束后,才发现已经过了很久。虽然在这里时间依然没有意义,但是他总是不喜欢让她等待。只是这次有些特殊,他居然做梦了……或者说看到了某些遥远的、陌生的画面,关于很早很早以前,在树下的那场等待。
当时心灰意冷的苦涩,如今咀嚼起来,只剩下叹息与释然。
待他匆匆赶到时,她已经睡着。像他曾经无数次偷偷观察过的那样,蜷在茂密的叶子里,仿佛很冷的样子。他张开手臂,将她小心地拢入怀中,如黑夜温柔地接收一只失怙的幼鸟。
很久很久以前,当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众神之主厄洛斯问他的愿望是什么,他注视着这个无趣而耀眼的世界,没有回答。如果当时懂得这里的语言,那么他会告诉他“随便。”
反正总归是一个人,无论怎样都好。
可现在终究是有些不同了。
揽紧她的腰,下巴轻轻靠上她的肩头。无论这个姿势看起来多么卑微,都无所谓了。辗转无数年,历经无数事,他想他大概从来都只有一个愿望:
——如果我曾拥有一个世界,其中一切皆为虚妄,唯一的真实便是我和你。
只有我和你。
作者有话要说: 啊,终于完结了呢。
每次写完一篇文,都像是刚刚结束一段很长很长的旅行,走到终点的时候,总会有种失恋般的不舍(喂)。
首先感谢我的读者们。不管是经常留言、投雷还是默默霸王支持我的你们(当然我更爱留言党一丢丢,嗯哼),都是我的小翅膀小天使,没有你们的支持,这篇文无论如何也很难坚持到最后。
这篇文最早的构思,其实是一篇希腊神话同人。但是有一天无良作者躺在床上的时候,忽然有个场景跳到了脑中:棕色长发的少女从养生仓里坐起,同时系统音在冰冷的实验室里响起:“今赐汝予名潘多拉,你的任务即是毁灭世界。”就这样,好好的萌点莫名就歪了……然后撸大纲的时候,撸着撸着,就形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非常奇怪的故事。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完全架空,所做的设定比之前的西幻复杂太多。可以说很多时候卡文,都是卡在了设定上。虽然有一些参考资料,但毕竟是一个战五渣的文科生,做设定实在太痛苦了……(文科表示不接锅)。这个过程渣作者清楚地认识到,构建一个世界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哪怕是在笔下。长久的AFK加上工作的缘故,这次写作的过程真的是痛苦到痉挛……但是还是架不住蠢蠢欲动的脑洞与满满的爱,于是乎,一个七扭八歪的世界就出现了_(:зゝ∠)_并且居然真的有小天使掉到了坑里(欣喜捧心)。
属于拉兹和多莉的故事就到这里了,还有些空白就让它们留着吧。那些原本就是属于另一些故事,另一些人。也许在未来的某天,我会以一些中短篇或者在另一个故事里面,把它们慢慢剥开。
最后再来一连串亲亲热热的感谢吧。
感谢编辑收留了我这根在外晃了好几年又溜达回来的老骨头;感谢好友56在我回晋江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捡到了我;感谢大王、教主、教主CP、56的萌宠、天师、刀娘、板娘、总裁、红红、饼子、妖精(好长排名不分先后如有遗漏请私M我不要放弃爱我)等等群里的小伙伴经常带我飞翔给我猫片;感谢某位坑底守望到AFK的小读者,对不起,是我离开了太久;感谢本文下留言的读者们(排名不分先后,如有遗漏请留言我我会在V前补上),真的真的真的非常爱你们:苏苏,板栗苏,千茕,早木,★星星の泪☆,牛仔裙,银纹之匣,囧rz,汞,忘川千年恨多情,宁妃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