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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在罗伯特离去后变得愈发强烈。
维吉尔甚至有了某种不太好的、连想都不愿意去想的猜测。他急切地想找到罗伯特问个究竟,但心底某个声音却劝阻了他。
——还是等他回来吧。
男孩想。
等哥哥回来,再问个清楚就好。
但是就这样什么都不做,总让他觉得坐立难安。犹豫再三,他打开了光脑,给兄长发去了一封邮件:
'罗伯特:
请不要伤害星星……记得平安回来。
P。S。: 我想和你再聊聊爷爷的事,还有几个小问题。'
……
十三睁眼的时候,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大概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梦里,她和拉兹大吵一架,几乎决裂。
可现在,一切就和往常神经恢复连接后并没有什么不同。入眼都是熟悉的景色,小屋的布置一如从前,连床头那只巨大的玩偶熊都还在,保持着她上次离去时的姿势:双臂张开,仿佛只要她上前抱住就能获得温暖与满足。
——应该是梦吧?
她还是有几分犹疑,试探着走下地,没有沉滞的感觉。捏了捏拳,显然已经恢复了熟悉的轻盈。
很好。
少女心想。
——应该是梦。
她出了屋子,屋前是熟悉的石子小路,荆棘篱笆,头顶天空亦是看惯了的绛紫色,骨灰色的月亮下,是乱飞的乌鸦。
——是梦没错。
她想。
十三放心地走向后院。她想,只要那里没变,那么之前的一切就真的都是梦了……吧?
然而后院没有小小的草坪,而是一片荒原,一片曾在她梦境中出现过的荒原。荒原的中心是一颗极高的石榴树,旁边站着位黑袍青年,头发极长,皮肤苍白,眉眼分明,看起来熟悉而又陌生。
脑中嗡地一响。
“是梦吧?”
她这样想着,却情不自禁地问了出来。
“啊,当然不是。”他笑着走到她面前。
“这里是哪?”她木然提问,“你是谁?”
“乐园啊。”他挑眉,垂首凑近,“不过是睡了一小会儿,你就不认得我了吗,多莉。”
“……拉兹。”
“没错。”拉兹笑得很开心,“你看,我把你最爱的小屋全部还原了……所有细节我都记得,是不是很棒?当然院子我觉得还是这个好一些,怎么样,还喜欢吗?”
十三不理,反是当着他的面打开了通讯器,调出了名单,不意外的,那上面已经只剩下两个名字,伏尔甘,还有拉兹。
原本以为消失了的情感与记忆突然涌上,如满月涨潮时分的海水,凶狠而苦涩。她想也没想,直接握拳朝他脸上狠狠挥去。
不料却直接穿了过去。
十三愣住。但立刻就反应过来,猛地扑入拉兹的脚下翻找,很快就找到了想找的东西,那是一枚漆黑的指环,正是当初送给他的那枚。
不过是影像而已。
她情绪太过不稳,居然都没有发现。
“你怎么进来的?”她没急着捡起指环,反是盯着他,“没有通讯器,没有引导者,你怎么进来的?”
“这个啊,”他回望她的眼睛,里面带着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愉悦,“通讯器其实并非必须,只要有口令就够了,对不对?”
十三愕然。
“当初那个口令……你怎么……可能?你不是……”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经极为艰涩。
“啊,确实,当时我什么都听不懂。但是十三,我刚刚告诉过你啊,关于你的所有细节……包括你说过的每一个音节我都记得。”
“……引导者呢?”
“这个啊,”黑发青年整了整衣袍,颔首微鞠一躬,再抬眼时,微笑已然变得冷淡而又疏离,“忘记自我介绍了,在这里你也可以叫我普鲁托,黑暗假面普鲁托……真是有趣的头衔,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进入乐园,啰嗦的作者先解释一点:
正常情况是,引导者给新人戴上通讯器,新人就可以通过通讯器直接加载进入乐园……然而十三当时接拉兹的情况是:新人语言不通不会用通讯器,她又不想问密密海伦,觉着反正拉兹听不懂,就直接使用了某个权限极高的口令……╮(╯▽╰)╭
☆、同盟(上)
“那么……你到底属于谁?”
许久,十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属于你啊,多莉。”听到这个问题,他又笑了,但那笑并非全然善意,更像是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傻子,带着某种说不出意味的怜惜与同情。
十三攥紧拳头:“我是说,你到底属于人类,还是住民?”
“原来你是问这个啊。”他的笑淡去了些,像是有些失望,“这个很重要吗,十三?比我属于你还重要吗?”
——简直无法交流。
十三仰脸,强迫自己忍住揍他的冲动:“既然你说自己是普鲁托,那么就说明老头子信任你……所以之前那些话,在地球上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吧?”
这样问的时候,十三心里甚至升起了一丝希望。她想,也许他之前只是因为生气,气自己忽略他太久,所以才编了安妮的事,啊,还有杰西卡,也许带走杰西卡也是被逼无奈……不过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
面前的男人又露出了那种意味不明的笑:“不,十三,我从不骗你。”
刚刚升起的希望又熄灭了。
而他像是怕她会混淆一般,慢慢地重复了一遍:“十三,我所告诉你的,全都是事实。”
“包括安妮?”
“包括安妮。”
“还有杰西卡?”
“她不会回来了。”
“那么乐园……”
“人类将接管乐园,我会帮助他们,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回到这里。”
“即使这样做意味着背叛住民……背叛……我?”
“是的,多莉。”
神经彻底冻结。这种连思考也仿佛停滞的感觉,比之前刚刚知道真相时的愤怒更加糟糕。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体力,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从未像此刻一样清醒地认识到,眼前的这个叫“拉兹”的人类有多么的可怕。在很长的时间里,就像一只闯入异世界的乌鸦,狼狈、茫然、毫不起眼。也许是自己太习惯保护他,总是将他当做“愚蠢的家伙”,所以竟然忽略了这个人类有着多么可怕的学习能力,还有神经强度……
从人类变为住民,需要经历什么,没有谁比她更清楚。
那是一种将神经逐根锻造、强化的过程,期间经历的孤独与痛苦,足以磨灭掉曾经存在于肉体中的记忆。她在做这个手术的时候,应该还很小,唯一的后遗症不过是长大以后偶尔还会有神经阵痛,哦,大概对黑暗冰冷的地方也有着本能的厌恶。
所以,从她自那个精致的笼子逃离后,每当那样的疼痛变得难以忍耐,而她又没有足够的储存点进行神经修复的时候,就只能依靠大量的饮酒。
只要喝得足够多,就不会痛苦了。
哪怕之后会有些难受,和足以让她溃散的疼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老头子花了那么大的力气……你都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要帮人类?”
“是的。”他微笑,“既然明白了,多莉你就乖乖地在这里等我,用不了太久。你就可以出去了……我保证。”
怒气上涌,她抬脚碾上指环。
“回收执行。”
……
连接切断的时候,黑发青年的面上依旧带着微笑。
“看来一切很顺利?”罗伯特问。
先行者拉兹不答,只是反问他:“怎么样,还适应吗?”
罗伯特点头:“这里……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这样说着,他忍不住又捏了捏拳头——在刚刚拉兹通话的过程中,他已经重复过很多遍这样的动作。
握拳时,指尖传来的掌心触感,是皮肤相亲时特有的柔软,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里复杂、深刻的纹路,和记忆中残存的印象,似乎一模一样。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手指的地方还有些冰,那是他所熟悉的金属义肢的温度,在进入乐园后,似乎也残存了下来。
“看来你很喜欢这里。”拉兹微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看着有些冷漠,和罗伯特印象中不太一样。
但指挥官并不在意这点细节,毕竟他早有耳闻,人类在进入乐园后都会改变他们的样子,就比如像他这样的,虽然不打算改变外貌,但还是会把手臂恢复完整的模样。
“是的,非常喜欢。”罗伯特丝毫不吝啬对这里的赞美。他甚至在刚才想到了,如果乐园重归人类的控制,不失为一个上佳的度假去处。至少他就很愿意来重温一下做“完整”的人类的感觉。
而且这里的景色是地球上难见的干净、完整与美好,显然开发潜力十足。哪怕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座要塞大厅也随处可见钢管,旋钮,气阀,机械轴与摇杆,充满了一种罕见的历史感,甚至比他自己布置的房间,看起来更古早一些。
“太好了。”拉兹点头,“如果愿意,其实你可以多待会。”
“这……”罗伯特犹豫了下,不确定先行者是否在开玩笑,亦或是在试探他对任务的态度,“不,我们还是尽快完成任务吧。”
话音刚落,他突然感到背后一阵毛骨悚然,似乎有什么正在接近。当即想也没想,直接转身抬起了右臂,但马上意识到,这里是乐园,他改造后的钢铁肢体、连同安装在义肢里的小型光粒子炮,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糟糕。
罗伯特当即僵住。
“呵,现在地球上都流行这种握手方式吗?”
轻笑响起,他抬起的右手被人握住。那只握住他的手虽然不够纤长,却因为丰腴而有了特别柔软的触感。
而手的主人也有着与之相称的娇美容颜与火辣身材,衬以满头银发,几乎让人移不开眼去。
危险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强烈了。
罗伯特下意识想要抽手,却因为动作太突然,似乎吓得面前的女人猛地后退一步。
接着某个壮实的身躯拦在了两人的之间,同时一只注射枪稳稳地指向他的脑门。
——好快。
冷意瞬间沿着背脊窜上了头顶。
“你太失礼了,来自地球的人类。”
这个别扭的称呼,让罗伯特皱起了眉头。
很显然,他们并不是受欢迎的客人。
罗伯特望向拉兹,想从他面上看出些什么,却发现后者依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这让他多少放下心来。
然而危机并没有解除,至少面前的这个满面青筋的壮汉,并没有放下枪的意思。
“汉斯顿,没事的。”银发的女人比了个下压的手势,“他们是吉米的朋友。”
名为汉斯顿的壮汉没有再说话,恭顺地退到女人身后,但脸色依然不善。也是此时,罗伯特才注意到,这个女人身后跟着数个和汉斯顿神情、体格类似的壮汉,他们安静地跟在她的身后,如同明光之下的影子,安静而浅淡。
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罗伯特不知道。就如他其实完全不清楚,刚才这个女人是何时来到他面前。这种如同巫术般的现象,对他来说实在陌生,也让他感到非常不安。
反观拉兹,他依旧是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对于女人的说法也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玛莎。”名为玛莎的女人这样介绍自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