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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摸过很多男子的胸膛?”柳无恒屏住呼吸,莫名有些不悦,一个千金娇贵的格格怎么能这样随便?若是再长大几岁,只怕要被人说是放荡了。
他正想着这不堪的字眼,只听芯月的赞叹声再次传来:“啧啧,你这样好看又好摸的胸部是怎么长出来的?”
柳无恒忍住一把甩开她小手的冲动,脸色变得更加僵硬。他的胸膛就有那么奇怪吗?正值男子发育最盛的时期,他自小练武已有五六年,肌肉既不若护卫队里成年男子那般结实坚硬,又不若小豆子、小点子那般不中用,这也叫好看又好摸?此话让他如何回答?
芯月见他隐忍的样子,好整以暇地拍拍他的胸膛,点头再赞:“不错不错!看来本格格挑的护卫的确不错。嘿嘿。”说完,她转身离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柳无恒才咬着牙握起了拳头。该死的,他堂堂一男子汉,竟然让一乳臭未干的丫头给调戏了。这丫头……生得漂亮,有些刁蛮,最让人无可奈何的是——她还是个金枝玉叶的格格,自己的主子!紧咬牙根,柳无恒低头看看自己的胸膛,水珠已逐渐散去,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
芯月一蹦一跳地回到寝房,差点开心地哼起了小曲。这回,躺在床上的小人儿眉开眼笑,一边看着自己的小手,一边想着柳无恒极力隐忍发作的模样,冰山似的表情终于有了小小的破绽,怎能不让人心情大好?
“好,原来你也有慌张的时候,哼……”她轻哼着,慢慢闭上眼睛。
那个冷漠的少年,初见她是格格时,没有惊慌过;被她要来成为贴身护卫时,他没惊慌过;她只是用小手轻轻摸几下他的小腹和胸膛,他就……
芯月带着甜美的微笑,很快进入了梦乡。
(四)
第二日,艳阳高照。
芯月心情格外好,一大早便盯着自己的冷面护卫左瞧右瞧,却失望地发现,柳无恒与昨天表现无异,仿佛昨天晚上只是她半夜魂游,做了个可笑的梦而已。
园子里很安静,柳无恒半垂着黑眸,浓密睫毛将他的目光微微掩住。芯月弯起嘴角的弧度,带着一脸的甜美笑颜来到他面前。飞快地,一只不安分的小手又光明正大地袭上了他的胸膛。
这次,隔着薄薄的衣料,她无法直接触摸那光滑的肌肤,不禁蹙起两道弯弯秀眉。
“格格,请格格不要……”柳无恒抿起唇角,懊恼地盯着那只贴在自己胸前的白嫩玉手。如果可以,他真想挥掉它。可是,芯月反驳的话题立刻响起:“我是格格,你是护卫,哪有护卫对格格说不要的?呵呵,我记得昨天晚上摸起来好舒服呢,是不是穿着衣裳的缘故……”
说罢,她真的就要动手解他的衣裳。柳无恒再也忍不住,顷刻间倒退一大步,将彼此距离拉开,飞快看她一眼,拱起手道:“请格格不要戏耍奴才,让人看见不好。”
芯月原本为他动了脸色而暗暗欣喜,听他说完这句又隐隐感觉不对。哪里不对劲呢?不是“戏耍”,而是……“奴才”!
对!就是“奴才”二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分外别扭。明明是她命令他如此自称,为何听起来就是别扭呢?大约是他身板站得太直,说话态度太不恭敬吧!
芯月认真审视了一番他的神色,无辜地眨眨眼:“我只是想确定一下,昨天晚上不是在做梦而已嘛!”她随即扬起灿笑,又走到他面前,仰望着他:“柳无恒,现在起,你不必在我面前自称‘奴才’了。”
柳无恒疑惑地注视她,一日心思几变的小格格,恐怕没人能明白吧?
“因为你把‘奴才’二字说得太难听,玷污了本格格的耳朵!”她却明白他的疑惑,不急不徐地解释道。
柳无恒沉默了一会,垂下眼敛恭敬,语气仍然是不卑不亢,“是,属下遵命!”
“呵呵,好了好了,这两个字顺耳多了。”芯月上前,突然拉起他的大手,不理会他皱眉的模样,径自拖着他朝花园里走去。是的,她已经发现,这个冷漠如冰,不动如山的护卫,只有在跟她接触的时候,表情才会有些松动,而她——偏偏就喜欢看他表情松动的模样。
花园中,大树下。
菊花开得鲜艳灿烂,朵朵生辉。
空气里处处夹杂着扑鼻的芬香。
芯月仰起小脸,指着高高枝桠上架着的一只鸟巢,“你,去帮我把那只小鸟弄下来!”她说话时,有着惯有的命令语气,仿佛是个天生的施令发号者。
柳无恒悄然吸了口气,不着痕迹地挣脱她握着自己的小手,皱起眉头:“格格要那只鸟做什么?”
“玩啊!”她答得顺口,捕捉他俊容上的每一丝表情。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声音却是平静无波:“那只鸟还小,甚至还不会飞翔。格格若要让它离开自己的鸟巢,只怕活不了……”
“本格格就是要你帮我弄下来!”芯月很想知道,这人到底会不会去做?
柳无恒眼神一暗,抬头望了望那只叽叽乱叫小鸟,一言不发地转身,三两下利落地踩上树枝。不一会,那只可怜的小家伙被芯月捧在了手心上。芯月小心地捧着它,注视着它的眼睛,刚才的乐趣一下子又没了。至少……她以为柳无恒会为了这只小鸟多违逆自己一下下的……
柳无恒悄无声息地着地,站在她几步之遥处,蹙着眉心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一日呆在瑞请王府,就一日要听从这刁蛮格格的命令。想着想着,身形便得僵硬起来。
芯月突然将小鸟捧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柳无恒,现在本格格要亲手将它放回去。所以——你蹲下来,给本格格垫着!”
柳无恒眼角不由地抽畜了一下,一言不发地蹲下身。芯月哼了一声,赌气般地将小皮靴踩上他宽阔的背,最好踩扁你,看你还会不会这样无动于衷!她泄愤似的重重地塌着,幸好娇小的身子还不重,只在他青布衣裳上留下两个脚印而已。
芯月伸直了手,摇摇欲坠,也根本爬不上树,而柳无恒实在不敢将她抱到树上。尝试了几次之后,芯月更加气愤,咬着牙跳到地上,指着他说:“我数三下,限你马上将小鸟放回窝中。”
柳无恒抿了唇,没再多说,翻身上树,待他轻松跃下来后,芯月正张着小嘴,目瞪口呆地数下“三”。
“不错!不错!本格格只是在考验一下你的武功,事实证明,你的功夫应该很不错!所以……”
所以?每次她说“不错”的时候,柳无恒总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所以……柳无恒,今天起,你要教我功夫,把你所学的功夫都教给我!”芯月说得肯定,从来都不给人反对的余地,柳无恒无奈地相信,就算他到瑞亲王爷面前去请示,只怕结果也不会改变。
此后,漫长而短暂的七年里,芯月学武拜的师傅只有一个,那便是她亲自挑的贴身护卫——冷静沉默的柳无恒!
芯月看起来娇柔,学起武来倒是勤奋,完全是个好学的学生。这一点,柳无恒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但是,即使心中有些赞赏,他也极少表现出来,仿佛生来就不会笑似的,他几乎很少扬起唇角。
练功时,芯月一般挑选晚上。月光如水,王府里处处高悬着大红灯笼,照映着绿影碧阁。
芯月一般屏退了侍从,连小英小配她们也被打发了下去。在芯月小小的心里,这是属于她和柳无恒两个人的空间。
有时候,她练得累了,就喘着气坐在园中青色的大石块上,命令柳无恒为自己捶捶腿。
柳无恒通常会恭敬地蹲下身,不敢大气,只怕将这位娇柔格格的骨头给捶断了,于是力道轻柔地揉捏片刻而已。
有时候,芯月一练就大半个时辰,累得不愿走路,执意让柳无恒背她回房,好在一路无外人,否则柳无恒也不敢造次……
时间就这样,从指间悄然划过。
(五)
中秋节才过,院子里的银杏树,就下雪般的飘落下无数无数的落叶。
这一年,芯月已经十五岁。
岁月可以将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改变成一位甜美动人的大姑娘,却无法改变一个人天生优越、骄傲自信的性子。随着年纪增长,芯月出落地越来越美丽,身边的恩宠、荣耀也随之越来越多,她的性子也越来越任性。
在很多下人眼里,格格是“刁蛮、娇纵”毫不为过。奇怪的是,无论皇上多么恩宠,王府里的人怎么迁就她,天底下却总有那么一个人,让她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那人便是七年来,常伴她左右的贴身护卫——柳无恒。
“柳护卫,您快去看看,格格这会又在闹脾气了……”小豆子慌慌张张地奔进护卫房,来不及擦去额头的汗珠便匆匆喊道。这些年来,王府上下的人对柳无恒从轻嘲暗讽、嫉妒羡慕,直至今日已通通转成佩服加崇拜了。
柳无恒正在小心地擦拭长剑,剑身修长,却是少见的青黑,只有行家才知道这是把上好的名剑。听闻小豆子焦急的报告,柳无恒只是淡淡地挑了挑浓眉,不慌不忙地将长剑放入鞘中,再小心地以青色布条包好。
今日的他身材高大修长,长期的练功让那一袭青衣长袍下的肌肤分外结实。墨眉如剑,双目深邃,不说话时极有一股慑人的魄力,不怒而威。面对任何人,他都是一副冷静不动如山的模样,就连在乾隆爷面前,他行礼之后也是面无表情地侍立。
小豆子头一次觉得他的冷静也是如此折磨人,不由地上前一步:“哎哟我的爷,求你啦!格格一发脾气,你是知道的啊,去晚了说不定绣红姑娘又要遭殃了!你就快去看看吧!”
柳无恒这才蹙紧眉心,朝门外走去。
芯月的反应早在他预料之中,因为一切皆因自己而起,只是错误估计了她会有这样大的反应。七年前,当芯月指他为贴身护卫时,瑞亲王爷当夜就亲自找了他。王爷表示会安排人教他继续练武,但求他真能一心一意保护芯月,不让她受任何伤害。他思考之后,也向王爷提出了条件,他可以做到以自己的性命去保护格格,但是,以七年为期限,只待格格满了十五岁,他便恢复自由,离开王府。
上个月,芯月过了一个隆重的生日,而柳无恒与瑞亲王爷的交换的条件也已经结束了。
这七年,芯月好几次外出遭遇危险,甚至在王府内都差点被刺客抓住,柳无恒的确毫无迟疑地以命相搏,履行自己的诺言。
自芯月知道柳无恒要离开王府,无疑是平地一声惊雷,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也搞不清自己为何要生这么大气,总之被人隐瞒了七年,让她已经习惯有他淡漠却让人安心的陪伴后,他竟然要拍拍屁股走人?骄傲的格格就要这样被抛弃了?
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吞不下。
说不清这是本月的第几次了,映月阁的主人寝房再次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劈里啪啦”,砸了一地。柳无恒无法不皱眉,她再这样任性闹下去,瑞亲王爷又会来跟自己商量,让他留下多呆几日,等平抚了芯月激愤的心情再走……可是,他已经拖延半个月了。
还没走到房门口,又一声尖锐的瓷器落地声响起,他不禁抿起了唇,紧得成了一条直线。
与她相伴七年,他发现自己仍是没完全摸过这位格格的心思。
她常常说风就是雨,有时候清纯得像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