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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和采莲脚步轻、动作也轻,完全不似薜萝与箜篌的粗鲁。她们伸手要替山茶宽衣,山茶十分不自在地拦住。她现在十分抵触任何人触碰她的身体,更不愿被任何人看到百里玄月在她身上留下的那些耻辱的印痕。
“二位姑娘,多谢。我想自己来,我自己能洗,不劳动你们,可以吗?”
清溪与采莲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退到了汤池的大帷幕边上,任由山茶自己解衣沐浴。
帷幕外响起了两声清脆的击掌声,山茶浸在水中的身子不由一滞。
清溪揭开帷幕的一角走了出去,很快捧着两个盒子和一个瓶子进来,径直走到池沿边。
“茶姑娘,这是季王殿下送来的花露、皂角和澡豆,给你沐浴、洗头用的。”
清溪说完,把东西放下,便又退回了帷幕边垂首站立。
山茶望着池沿上的东西,眼中不由湿润起来:季王跟天姬一样细心。他虽然不说话,却知道她此刻的心思。这些散发着芬芳的花露和澡豆,虽然洗不回她的清白,却至少可以帮她除净那些不堪的气味。
沐浴已毕的山茶换上了采莲给她拿进来的一身里外簇新的衣衫,垂着头跟着她们出了汤池,走进了风殿的内殿,带进了一股淡淡的芳香。
风殿是一座淡蓝色的宫殿,天一样明净、海一样安宁。就如同她在百里迟日的日殿看到的那种高贵的淡金色、百里玄月的月殿看到的那种冷抑的银青色、沉星的星殿里看到的那种明洁的琉璃色一样。
“季王殿下,茶姑娘来了。”
“你们下去。”
“是。”
清溪与采莲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山茶依旧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足尖。这位白衣的季王,他曾亲眼看过他那禽兽二哥对她施暴,也曾亲眼看着自己不着片缕、遍体鳞伤。站在他面前,山茶总觉得自己像是没穿衣服,怎么也不敢抬眼去看他。
殿中静寂得如同停滞了时光。冥风一步一步走近,在她面前停住。山茶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停住了似的,无由地紧张慌乱起来。
身体蓦地离地,山茶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已被冥风横抱起来抛进了床内。紧接着冥风便抬手放下了帷帐,飞快地蹬掉靴子进了帐中,极其利落地解开身上的衣袍甩出了帐外。
山茶惊恐地瞪大眼看着冥风做这些,脑子里几近空白。难道他也——
“把衣服脱掉!”冥风暴躁而大声地命令道。
山茶打了个哆嗦,眼瞪得更大。
冥风紧接着用低得几乎快要听不见的声音说:“别怕,照我说的做,快!”
山茶看着冥风的眼睛,那目光里没有肮脏的欲望,干干净净、平和温善。
于是她迟疑地抬起手,一点一点解开了衣衫。她脱下一件,冥风就抓起来扔出帐外,直到她只剩贴身的小衣和肚兜。
山茶捂着胸口,用恳求的目光看向冥风。冥风别过脸,低低说了句:“这个也脱,快着!”
山茶便颤着手将身上最后一点衣物褪净,拉起被子遮住身体。冥风拿起肚兜和小衣抛出帐外,低声道:“叫,叫大声些!”
山茶瞪着惶惑不安的大眼迷惘不解地看着冥风。
“就像每次二哥对你……那样,你叫出来,越大声越好。不然,要是二哥知道我……我没要你,还会把你弄回去的,那我和星就都护不了你了。”
山茶终于明白:冥风是怕西夜王会让人来刺探虚实,如果被他抓住把柄,自己便会马上被带回那个魔王身边。
冥风替她扯上被子盖严实了,跨了上去,故意将床摇得嘎吱作响。山茶咬了咬牙,闭了眼大声哭叫起来,一声高过一声。
“放手,放开我!你这混蛋、禽兽,你放手……啊——”
日殿。
“大哥,您找我?”
山茶刚被冥风带走,百里迟日就打发须弥把玄月请到了自己这里。
“嗯,坐。”
百里迟日温和地朝他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百里玄月便坐了过去。
迟日平静地打量着他的神色,缓缓开口:“月,适才王后和星都来过了,思也来了。”
玄月一惊。沉星哭着跑走的时候就说要来找大哥评理,他并不意外,可乐翎和思也跑来找大哥,是为什么呢?
“月,告诉大哥,你是不是对那个车渠女俘涂山茶有什么特别的心思?”
“不,大哥误会了!”百里玄月本能地心慌和辩驳,一口否认:“那贱妮子是仇人之女,我恨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对她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是,我是已经要了她,但那纯粹是为了在她身上讨债、复仇,为了羞辱、折磨她!绝没有半分别的意思。”
百里迟日望着他,半晌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就好。月,大哥不是要干预你的事,只是想提醒你,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成为百里家的女人,你万不可对她动情。若只是拿她寻欢取乐,我不过问。但有一点:也要照顾到王后的情绪。王后对此事反应颇大,今日为思嚷着要那个女俘,还打了思一耳光。王后如此失态,可见心中抑郁之深,大哥希望你能妥善处理。要治国先要齐家,你堂堂西夜王,不能让自己家里先乱了套。”
百里玄月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垂手答应道:“是,大哥的话,月谨记在心。请大哥放心。”
迟日点点头:“好了,去忙吧。”
月殿。
看见百里玄月怒冲冲地走进来,乐翎带着几分心虚迎上去,堆起笑脸,小心而讨好地开口:“王,您……”
啪!
话未说完,百里玄月扬手打了她一个嘴巴。
乐翎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瞪大眼错愕地望着百里玄月。
“记住,以后不准你再对思动手,也不准你再为些没边没影的无聊破事跑去日殿聒噪大哥,听到没有?”
百里玄月说完,也不等她答话,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进了内殿,往百里思的房间走去。
“父王!”
因为乐翎那一耳光一直赌气哭着不跟母亲说话的百里思看到父亲回来了,带着委屈的哭腔扑进他怀里。
“思,乖,不哭。父王知道你受委屈了。父王已经责备过你母后了,她以后不敢再动手打你了。”
不说还好,一听父亲这么说,百里思顿时觉得更委屈了,嘴一咧,放声哭起来,边哭便说:“父王,思只是想要那个叫山茶的婢女,母后凭什么打我!呜呜呜……”
百里玄月眉峰一挑:“哦?你为什么想要她?”
“她手好巧,会编好多有意思的东西,编得活灵活现的,可好玩了!我想要她给我编好多好多,想要她陪我玩,可母后偏说她是个祸害,不准我提她,呜呜呜……”
百里思伤心委屈地哭诉着,百里玄月的心又乱了。
思的话让他不由又想起了早晨去星殿掳山茶的时候,散落在地上的那些草编蚱蜢、蝴蝶……还有那甜甜欢笑着、玩着这些东西的那个山茶花般娇艳的女子。
“父王,你怎么了?对了,我听姑姑说,山茶被你带走了。你也喜欢她编的蝴蝶和蚱蜢吗?她在哪儿?父王能把山茶送给我做婢女吗?”
百里玄月被女儿的问题问得心绪愈乱,勉强笑了笑说:“是呢,父王也喜欢她编的玩意儿。可不光父王喜欢,你姑姑和三叔也都喜欢。父王是王,也是他们的哥哥,当然要让着他们。父王不知道思也想要她,已经把她送给你三叔做婢女了。送出去的礼物,是不能反悔再要回来的。所以,父王不能答应思把她送给你了。”
百里思闻言又瘪起了小嘴儿,一副想哭的样子。百里玄月忙补充说:“不过思要是喜欢她编的那些小玩意儿,可以经常去你三叔那里找她给你编,也是一样的,何必非要她做你的婢女呢?你也知道你母后不喜欢她、不好把她留在月殿,是不是?”
百里思听父亲这么说,听话地点点头,不再纠缠这个问题。百里玄月松了口气,若有所思。
翌日。虬云殿。
“你确定风真的要了那丫头?”
“回王的话,那茶姑娘的……肚兜和小衣都扔在了地下,还有,她在帐子里哭喊得凶,那床也……摇得厉害……”
百里玄月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令采莲不敢再说下去。
“有多久?”
“回王,很久。一开始茶姑娘哭叫得厉害,再后来就是呜呜咽咽地小声哭。再……再后来就听见季王殿下大口喘息,茶姑娘的声音也软了下来,娇弱无力地跟季王殿下说着什么,声音太小,采莲听不清。只知道她一夜都没离开季王殿下的床榻,直到今早才服侍季王殿下起身。看那样子,对季王殿下很是顺从依恋,季王殿下好像也很宠着她……”
百里玄月握了拳重重地擂在了桌子上,采莲猛地哆嗦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处心积虑
虽说百里玄月并不信以冥风的性格会真的那么做,但是听了采莲的密报,心中仍旧本能的极不舒服,就像被扎了根刺进去一样。可一连几日,采莲向他禀报时都说,冥风夜夜搂山茶上榻,两人在帐中销魂尽欢之声令人面红耳赤。而白日里两人却几乎从不说一句话,冥风很少把山茶叫到他跟前伺候什么,只吩咐她跟着殿中的其他婢女们一道做些洒扫浆洗的粗活。山茶也总是低着头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呆木木的,看上去半像傻子半像哑巴。这些话令百里玄月大感可疑。
其实他心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山茶留在风殿,令他时时刻刻都感觉浑身不舒服。可风履践了自己的诺言:要她,但并不优待她。百里玄月想不出收回山茶的理由,心情愈发烦躁。
只有年幼单纯的百里思快乐无忧,她不知道大人们之间那些复杂的恩怨纠葛,只一门心思惦记着山茶的一双巧手做出来的那些新奇玩意儿。
于是,这日趁着她母亲不留意,她偷偷地溜到了风殿找山茶。
冥风不在殿中,被百里玄月找去有事了。
“谁是山茶啊?”百里思对着风殿中恭敬垂首的婢女们问道。
山茶意外地抬起眼眸看着这个五岁的小女孩,她正扑闪着一双好奇而单纯的眼睛打量着她们,并没有什么恶意。
“公主殿下,我是。”
山茶往前走了一步,仍旧低着头、躬着腰。
百里思欢快地往她跟前一蹦,调皮地侧起身子、歪着脑袋去看山茶的脸:“就是你啊!别老低着头啊,让我看看你嘛!”
山茶依言抬了抬脸,平视着百里思。
百里思开心地笑了:“长得怪好看的嘛!你现在是我三王叔的婢女吗?要是我想让你帮我编些小玩意儿,行不行呢?或者,我应该先去请求三王叔允许吗?”
山茶望着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心中很是矛盾。她是百里玄月那个恶魔的女儿,山茶心里对她有着本能的抵触,可她的笑颜又是如此天真无邪,此刻当她彬彬有礼地对她提出这样微小的一个请求,山茶委实不忍说出拒绝的话。她为难地看着百里思,觉得仅仅是回答一句“好”或是“不好”,都如此艰难。
百里思看山茶微蹙着眉不说话,脸上的神色有几分黯淡,失落地说:“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不愿意。我母后拿鞭子打过你,我父王也把你抓走过。他肯定对你也不好,所以你也不喜欢我、不愿意帮我做小玩意儿,对不对?”
山茶的心越发疼痛、难过起来。说不上是为了什么。
百里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