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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问题,不是沉星这样单纯善良的姑娘能想得明白的。百里玄月的古怪念头,更不是她能够理解的。
半晌,她只能想到一句话安慰山茶:“别怕。二哥说他已经把你送给我做侍女了。以后你就跟着我住在星殿,我不会再让他那么欺负你了,我会护着你的。放心。”
山茶错愕地抬起头:“天姬,您说的是真的?西夜王……真的把我送给您了?”
沉星使劲点点头。
山茶却不敢相信地摇着头,自言自语地说:“不,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西夜王,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个恶魔!他怎么会突然发这样的善心?我不信……”
沉星有些尴尬,她二哥做了那样的事,也不怪山茶会这样说。可那到底是她哥哥,沉星还是本能地想维护他、为他辩解。
“呃……那个,我二哥他……脾气是暴躁了点,但其实他对人不坏的。他现在是恨你爹当年害死我父王和母后,这也不能全怪他。本来他已经杀了你爹娘,是不该再伤害你的;可你毕竟是仇人的女儿,他也是心里一时拐不过弯来才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以后我慢慢跟他说,也许他哪天想通了,就会……就会放你走呢。”
这话其实沉星说得也毫无底气。她对二哥的脾气根本捉摸不透,也根本不知道二哥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她这样说,纯粹是为了安慰山茶。
“对人不坏?”山茶凄惨地苦笑:“我没有恨他杀我爹娘,我没资格为这件事恨他,这是我们家欠你们的,该还。我甚至盼着他也杀了我。他如果真的肯痛快了结我,我会感激他!可他……”
山茶痛苦地闭上眼,死死咬住嘴唇。
“哎,你别再咬了,你的嘴都裂口子出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笑成灾
山茶在星殿受到了沉星的优待和照料,加上她正是好年华,又有“无瑕之心”的妙效,身上的伤恢复得很快;不到七日,已经只剩下浅浅的淤痕。沉星一再安慰她,说用不了几天,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什么都看不出了。
山茶虽不像沉星那么爱美和在意,但心里仍是暖暖地感激着。自从遭祸那日被掳来西夜,除了那位白衣的季王曾用怜悯的目光看过她,就只有沉星肯这么宽容友爱地对待她。
沉星说话也很算数。她知道二哥对山茶做过什么,于是便时时把山茶带在身边,就连睡觉也准许山茶留在她的房间里,就睡在她的躺椅上。百里玄月来过两次,但是沉星都把山茶留在屋子里,说山茶正在为她收拾床铺衣物,都是女子的东西,不方便;愣是没让哥哥进来。
山茶知道沉星这是在保护她;感激之余,心里也不由得开始感激乐翎的那顿鞭子,让她因祸得福。
跟着沉星,免除了百里玄月魔影般的摧残,山茶心里慢慢有了安定和温暖,不再那么担惊受怕,脸上的颜色也渐渐红润起来;而且在沉星活泼欢乐性格的感染下,偶尔还会不知不觉地露出笑容。
假使注定一辈子都要被囚在西夜赎罪,若能就这样一直跟在天姬身边,该有多好。
月殿。夜。
“思睡了?”
“嗯。王,翎侍奉您歇息吧。”
乐翎眼波媚转,手搭上百里玄月腰间。看百里玄月没有吭声,乐翎放了心,替他宽了衣袍,两人入了帷帐。
自从那日在柴房鞭打山茶遭玄月训斥之后,乐翎就发现玄月对她开始冷冷的,偶尔跟她说两句话,也是惜字如金。她心里开始不安,拼了力的想要讨好他、挽回他的宠爱。
其实玄月对她从来也谈不上宠爱。乐翎出身西夜贵族,当年她的父亲随先王百里获征战曾经立功,得到了封赏,乐家的身份地位更加高贵;于是她作为乐家的长女,也便有资格成为王子们的正妻候选人。
当年她同众多西夜少女一样,心心念念爱慕着的,是西夜传奇百里迟日。乐翎一直梦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英雄王者的爱妻、西夜的王后,可百里迟日却选中了比她大一岁的凫鱼。乐翎失落至极,最后只能屈着心意嫁给了仲王百里玄月。
最初她心里仍放不下百里迟日,可她只敢将这份心思深深埋藏,不敢露出一星半点。因为她知道百里玄月性情暴戾,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就完了。可没想到风云难测,神话般的百里迟日竟然重病不起,将王位禅与了百里玄月,她的夫君。
乐翎就这样从西夜的仲王妃一下子成了西夜王后,她瞬时满足了。她甚至开始庆幸自己嫁的是百里玄月,也明白了原来自己爱的并不是百里迟日,自己爱的是王!就算这个男人性情再暴戾又怎样?哪怕他并不爱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也并不爱他。只要他能让她成为王后,她就要用心地侍奉他、讨好他,一辈子稳稳地坐在王后的宝座上,做全西夜最尊贵的女人,做王唯一的女人!
床榻上的女人,皮肤是贵族女子们特有的白皙光润,两手勾着他的脖颈,一双眼睛向他不住地递送着欲说还休的情意。
不知为何,百里玄月却没有被撩得热血沸腾。他冷淡地回应着,心不在焉。没有亲吻、没有抚慰,仅仅是敷衍似的几下便偃旗息鼓、草草收兵,丢开她自顾翻过身躺下了。
乐翎脸上的神情僵住,看着他宽阔雄壮却又坚毅冷漠的后背,她压抑着心头的猜疑和委屈,含着泪问:“王,您怎么了?莫非还在为翎鞭打那个贱奴的事生翎的气么?”
“别乱猜。孤只是很乏累。睡吧。”
百里玄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耐烦。乐翎的心凉了凉,不再出声。翻过身闭上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那里面全是恨和不甘。
百里玄月睡不着。不知为何,适才对着乐翎白腻如玉的肌肤,他却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具带着麦色光泽的娇躯;对着乐翎那双柔美勾人的眼睛,他想到的却是那双惊恐绝望的大眼。夜的黑暗里,那双眼睛却似乎总是闪动在他眼前,令他无法入眠;那带着朴素芬芳的麦色的躯体,正在回忆里召唤着他心底最原始而热切的欲/望。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只有那具躯体才会令他生出这样的燥热冲动?百里玄月的心烦乱不堪。
该死的丫头!
次日晨。星殿。
“姑姑!”
“思,你来了?”
熟悉的稚嫩童声传来,令沉星格外欢悦。她十分疼爱这个跟她一样活泼单纯的小侄女。
五岁的百里思欢跳着扑进沉星怀里,搂住她的脖子就在她脸颊上献了一记货真价实的香吻,乐得沉星眼都笑弯了。
“姑姑,父王说在后山的达睦河边能捡到星星一样的石头呢,可是他有事要忙,没空带我去找。你陪我去好吗?”
“是吗?星星一样的石头?我怎么不知道?”沉星惊讶地眨了眨眼。
“真的!父王告诉我的!不过父王说,要运气好才能找得到。我就想,姑姑的名字里就有星,跟姑姑一起去,运气一定会好!陪我去嘛好不好姑姑?”
“好好,姑姑陪你去!”
百里思一撒娇,沉星马上投降。她牵起侄女的小手,两个人欢快地跑出了星殿,直往后山跑去。
“千瑶、梨萼,你们搬这些干草进来做什么?我跟你们一起弄。”
沉星匆匆走了,星殿里只剩下侍女千瑶、梨萼和山茶。
“不用了,已经搬完了。天姬说殿门口的台阶那里太硬,思公主和潺湲公主时常往这里跑,小孩子有时候难免会不小心摔倒磕疼,叫我们在台阶的毡子底下厚厚地铺上一层干草,会软和些。这样她们就算摔着了,也不至于很疼。”
“天姬真是细心,对人总是这么好。”
山茶感叹了一句,帮着她们一起,把干草匀匀地铺在了殿门口的毡子底下。
铺好后,发现有些干草粘在了洁白的雪色毡子上,千瑶和梨萼要把它们清理掉,山茶却拦住了。
“别扔,都给我吧。”
“你要它做什么?”梨萼好奇地问。
山茶一笑,嘴角漾起两个酒涡儿:“这些可以做好玩儿的。等我做给你们,也给天姬做几个。”
“干草还能做出好玩儿的东西?”
千瑶和梨萼一听,眼瞪得老大,又是好奇又是开心,忙催促着山茶做给她们瞧。
于是三个年龄相仿的少女便相挨着,席地坐在殿前的毡子上。山茶拿了干草梗灵巧而娴熟地编起了蚱蜢、蟋蟀、蝴蝶、蜻蜓这些小昆虫,梨萼和千瑶则一边看着、不住地惊叹着,一边也拿了干草梗,央着山茶教她们。
“喏,就是这样玩。”
山茶拿了一只编好的蚱蜢,将蚱蜢肚子下留出来的一段长长的草梗轻轻一抽,那蚱蜢便像是窜出去了一般,活灵活现的。
梨萼和千瑶开心得拍着巴掌叫好,三个人一团欢笑,就地玩了起来。
“等着啊,我再飞个蜻蜓给你们瞧!”
山茶也难得的开心,笑得清甜,拿了一只蜻蜓,照旧地一抽长草梗,撒了手,蜻蜓便飞出去老远。
“你们瞧,就这样!”
山茶咯咯笑着爬过去捡,一双玄色的靴子却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山茶怔了下,发现殿中蓦地静得可怕,适才的欢笑像突然蒸发掉了一样。她顺着靴子往上,看到了一角玄色的衣袍,目光霎时停顿住,不敢再往上抬头;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几乎要天旋地转。
“王……”
身后的千瑶和梨萼正匍匐战栗。
果然是他。
山茶也随着她们匍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心里的恐惧却像惊涛骇浪般呼啸而来:完了!沉星天姬不在,这回该怎么办?
片刻死一般的沉寂之后,头顶上响起了那令山茶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阴冷魔音:“你竟然还玩得开心!在孤的王廷里,还敢这样放肆地玩笑!看来你在我西夜,已经是安定如归、乐不思蜀了。”
百里玄月一把抓住山茶的脖领子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手指将她的下巴用力一扣,山茶的脸就被迫对着他。
他微眯起双眼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山茶:“笑啊,怎么不笑了?刚才不是还笑得挺欢吗?怎么一看见孤就摆出这副如丧考妣的嘴脸来?在星这里过得很惬意是吧?啧啧,小脸儿养得红扑扑的。”
山茶浑身发抖,拼命摒着气不敢出声。
百里玄月突然将嘴凑到她耳边,低低地问:“不知道身上养得怎么样了,嗯?”
山茶猛地一个战栗,一双大眼里顿时盛满了无边的惊恐。
百里玄月冷酷地勾了勾嘴角,手探到山茶胸前就要扯她的衣服。千瑶和梨萼吓得几乎要将脸贴在了地面上,简直就恨不能钻到毡子底下。
山茶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他的手,摇着头苦苦哀求:“王!不要,不要在这里,求您!”
百里玄月的手顿住,双目锐利地盯着山茶的眼睛,审视着她的心思。稍时,他突然满意地笑了:“你想换个地方?还是你以为离了星殿和月殿,孤就没地方好去了?也好,孤就带你寻个好去处!”
仍旧是拎起山茶,像挟着一只小猫小狗一般,将她往腋下一夹,连拖带拉地带出了星殿。
千瑶和梨萼匍匐在地上,直到闻不见百里玄月的脚步声,两人才哆嗦着抬起头,对着殿门口发了半天怔,这才如梦方醒地对视了一眼,跌跌撞撞地爬起身准备去后山找沉星报信。
不等她们站稳,熟悉的声音已经从殿外传来。
“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