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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玄月神色一变,不顾得再发威装狠,一个箭步冲下台阶,蹲在她跟前,撩起她的裙角查看伤势。
思也有些吓呆了,半天回过神,忙也凑上去着急地问:“山茶你没事吧?很疼吗?”
山茶痛得说不出话,咬着牙摇了摇头。
百里玄月阴着脸横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逞能!”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大步往回走。
“父王,你等等!你别责怪山茶,是我硬拉她出来陪我玩的。她一直说要回虬云殿的,她没有故意不听你的命令!”
百里玄月停住脚,转头看着思:“就知道是你!行了,父王不怪她。你回月殿吧,不要再到处乱跑了。”
说完要走,思却跑上前扯住他的袍角。
“父王,你是不是一直对山茶这么凶?她为什么那么怕你?”
百里玄月面色僵了僵,盯了眼山茶的脸:“她跟你说什么了?”
思摇摇头:“山茶什么也没说,但只要一提你,她脸色就一下子变得好难看,特别害怕的样子。父王,我不准你欺负山茶!她对我那么好,我喜欢她。谁要是欺负她,我就生谁的气!”
百里玄月略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上有种怪怪的感觉,说不上是什么。他看了看思,一本正经地说:“父王是王,她当然会畏惧了!她救了父王的宝贝女儿,父王怎么会欺负她呢?思不用担心,父王把她留在身边,就是要好好照顾她。”
他怀里的山茶实实在在地又打了个冷颤,百里玄月本能地皱了皱眉,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真的?父王你说话算话?”
天真的百里思当然不会懂这里面大人那些复杂的事情,只单纯地纠结于父亲的承诺。
看到父亲笃定地朝她点头,思这才放心松开了手,乖乖看着父亲抱着山茶走向虬云殿,自己闷闷地回了月殿。
因为山茶的事,思跟母亲闹了别扭,两个人谁也不爱理谁,加上乐翎此刻心情已经糟到了极点,根本没心思搭理她。看到思蔫蔫地走回来,她就跟没看见一样。自顾恨恨地出着神琢磨着怎么出这口气。
思不喜欢母亲这副样子,与母亲已经越来越生疏。她回到自己的屋子,唤过跟她的婢女悄悄一打听,才知道父亲已经搬出了月殿,住进了虬云殿——跟山茶住在了一起。
这回小小的思似乎模模糊糊地懂得了一点什么,心中也开始有了纠结和烦恼。
虬云殿。
一进内殿,山茶第一眼就看见了床榻上多出来的被枕,上面还搁着百里玄月的玄色绣金龙纹袍,不由眼前又是一阵眩晕。
她用惊骇的目光望向百里玄月,他却根本没理会,直接将她放到榻上为她上起了跌打药。
虽然脸色阴沉得可怕,动作还是很小心的。山茶除了诧异,更多的仍是恐惧,深深的恐惧。她越来越搞不懂这男人到底想怎样,就跟百里玄月搞不懂她在想什么一样。
夜。王廷。
思睡着了之后,被嫉妒和怒火焚烧得无法入眠的乐翎独自步出了王廷,来到西侧门外的玉阶上,想一个人对着月亮静静,思谋对策。
不料这里已经先站着一个人。
那人背身而立,颀长挺拔;一袭白袍,一头墨色的长发散散地束着,安静而寂寥。
“三王弟?”
乐翎心头一动,轻唤了一声。
男子回转身,面上带着颇意外的神情,还有未来得及掩去的惆怅。及至看清确实是乐翎,他便褪了诧异的神色,淡淡笑着施了一礼:“见过二王嫂。”
“三弟免礼。”乐翎也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还了一礼,却不由自主地偷眼频频暗觑冥风。
冥风含着礼度得宜的浅笑,恭敬地微垂着头,并没觉察出他嫂子的异样。他周身的温润随和之气,在清淡朦胧的月光下,越发带上了梦幻般的意味。
乐翎有些恍惚。眼前的男子儒雅温和,恰似清风,这才是自己一小心中向往的那种良配。可命运弄人,既没给她沉稳睿智的百里迟日,也没给她温润儒雅的百里冥风,而是偏偏把那个暴戾莫测、除了意外而得的西夜王这尊贵身份之外便一无是处的混账男人百里玄月给了她!
为什么?!乐翎在心底发出悲愤的诘问。她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成为王后时的心满意足、踌躇满志,此刻只觉得好恨老天没有给她一个称心如意、十全十美的姻缘。
作者有话要说:
☆、邯郸学步
乐翎这样想着,就着这般月光与夜色,心内便按捺不住,荡漾起不安分的念头来。
她朝冥风走近了两步,盈盈含笑地问:“三弟怎么这么晚还一个人站在这?有什么心事,不妨告诉二王嫂,替你排解排解?”
冥风恭敬地欠身说:“多谢二王嫂关怀。风并没什么心事,只是看今夜月色甚好,一时又没有睡意,便在此小作盘桓。这便要回去了。”
说完,施了一礼就要告辞进去。乐翎哪里舍得,忙急唤了一声:“三弟留步。”
冥风只得站住脚回转身,垂目问:“不知二王嫂还有何吩咐?”
乐翎往前凑了凑,带了几分哀怨道:“三弟怎么同王嫂这般生疏起来?碰了面没说上两句话便这么急着走,莫不是怪王嫂平日里对三弟关心太少?”
冥风心中隐约有些不妙的感觉,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温和地赔笑说:“二王嫂说哪里话,风与星自来受二王嫂疼爱照顾不少,心下很是感激。只是叔嫂有别,纵风与二王嫂再襟怀坦荡,也总要顾忌礼法人言。如此夜深人静之时在外私语,恐有不妥。风不敢有所疏忽,以免连累王嫂美誉,这便告退。王嫂也请早些歇息。”
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既不疏远,也不轻浮。乐翎毕竟心思初动,还没厚颜到那般不管不顾的地步,一时竟也无话可说,由着冥风施了一礼匆匆离去。
台阶上,西夜王后独自伫立在夜幕中,凝望着冥风疾疾远去、白衣飘逸的身影,越发觉得这个总是带着几分腼腆的小叔子定是个知情知意、懂得体贴的好男子,比他那个威武不再、终年病呴呴的大哥和那个蛮横粗暴、不解温柔的二哥强太多了。
百里玄月,你既然可以将我这个王后弃之不顾,一心只惦着那个小妖精,就别怪我乐翎对你不忠,爱上你弟弟!百里冥风,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心甘情愿同我欢好,亲手为你二哥扣上一顶实实在在的绿帽子,那时我乐翎才算是一举两得、称心快意,纵是死也不算亏了!
虬云殿。
“你老往墙边儿贴什么?再贴就要进墙里头去了!往孤这边来!”
百里玄月竖着眉毛气哼哼地呵斥一个劲儿贴在里侧墙上的山茶。
山茶拖着扭伤的脚,两眼惊惧地瞪着他,只顾着摇头。百里玄月真是气不打不一处来:这个丫头怎么老听不懂他的话似的!要依着以前的脾气,早就一把将她拖过来了,可如今她伤了脚,他不好再动硬的拽她,只能压着火继续交涉。
“你今晚就不打算睡了是吧?”
山茶不说话。
“孤躺在这你睡不着?害怕?”
山茶这回点了下头。
百里玄月觉得胸口堵得慌,耐着性子半劝半哄地说:“你过来,好好躺你的。你脚上有伤,孤不碰你。”
这畜生什么时候还顾着她有伤没伤了?他哪次不是把她当个物件似的,死扔死摔、没命作践她的?这会儿说这些鬼话骗谁呢?肚子里又不知在打什么龌龊算盘!
山茶心里骂着,嘴上却说:“一个俘虏老呆在虬云殿,实在难看又难听,求王要么赏山茶回星殿或风殿,要么把山茶关回柴房里,这里不是我该呆的地方。”
听山茶又提风殿,百里玄月的火一下子又上来了,呼地一下甩开被子坐起身,吓得山茶一个哆嗦又往后躲。
百里玄月两眼喷火地瞪着她:“要是再敢跟孤提风殿,孤就办死你!把你放在哪儿,孤说了算!不习惯孤对你这么好是不是?还想孤像从前那么对你是不是?识相的就赶紧给孤好好躺过来,孤没那么大耐性跟你废那么久的话!”
山茶见这厮又毫无征兆地突然发作,凶神恶煞地满嘴里说起狠话来,吓得大气不敢出,战战兢兢地挪到枕上躺好。百里玄月怒冲冲瞪了她一眼,看她将被子捂得严严实实,只露两只眼睛在外边,“哼”了一声,“呼”地吹灭了床头的蜡烛,扯了被子躺下。
黑暗中与一头野兽同榻共眠,山茶不知这种煎熬与折磨该如何形容。她两手在里面死死地掖住被边,连人带心都在颤抖,哪里睡得着。
百里玄月也睡不着,他心里满满的都是郁闷。从来没对除了星与思之外的任何女子这么迁就过,她竟然死活不领情!当然,他忘了,他也从来没对哪个女子那么残暴过。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身旁的山茶就明显地哆嗦了一下。百里玄月扭头看向她,她仍旧是紧紧缩在被子里,连眼睛都蒙住了,仅仅露出个脑袋尖儿。
她这么害怕,肯定是之前那几次把她吓坏了,一时半会儿的缓不过来。百里玄月开始在心里默默反省起来,又想起白日在青荚叶林里看到的须弥跟沉星无限缠绵的那一幕,还有须弥说的那些话,以及沉星那惬意、沉醉的表情。
对了,温柔。
百里玄月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记性这么差,就记不住这个要诀?不光记性差,耐性也差,稍不如意就发脾气瞪眼的,得改。
可是——怎么改呢?
他又看了看缩在被子里的山茶,她肯定还没睡着。
要不……
百里玄月一面在心里一遍一遍默默温习着须弥亲吻沉星的样子,一面怀着求知与实践的渴望跃跃欲试。
他犹豫着抬起手,去揭山茶的被角。却不料手刚一碰到她的被边,她就失控地尖叫了一声,死死地拽住被子不撒手,人拼命往里面躲,倒吓得他把手往回一缩。
“那个……茶……”
他刚想叫“茶妮儿”,突然想起上回那一声弄巧成拙,把她吓得跟碰见鬼了一般,不由顿时泄了气,生生把个亲热的称呼又咽了回去。
“涂山茶,你出来。孤说过不碰你。你的衣服不都好好在身上穿着吗?孤保证不动你,出来。”
百里玄月放缓了语气诱哄道。
被子里的山茶瑟瑟发抖,虽然她死也不愿露出头,可她知道,一层被子而已,哪指望能成为她的庇护?这疯子只需抬抬手,她就要任他宰割。既然早晚都是一样的结果,还不如别把他惹毛,不然到时候她只会更倒霉。
于是山茶迟疑着把被子从脸上挪开,将头露到了被子外面,只是眼睛还紧紧闭着。她实在不敢睁眼看他。尤其是在这漆黑的夜里,蓦然睁眼看到他那双狼一般晶亮锐利的眼睛,她一定会昏死过去。
山茶的顺从令百里玄月心里舒服多了,看着她的目光里也就不觉含上了几分柔和,只可惜山茶根本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估计也只会更加毛骨悚然。
山茶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也不敢睁眼去看,就那么全身僵硬地摒着气躺着。
百里玄月盯住山茶那花瓣般娇艳的嘴唇,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往上凑了凑,却停在了半空。
不行,还得再温习一遍,头一次很重要,千万不能弄砸了。他竟然莫名地紧张得不行。
虽然男女之事轻车熟路,但亲吻这种细致斯文的活儿,他还真没试过。还没等着做什么,脑门上已经出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