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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J。B。’的缩写,标签和记号都没有。”
“立遗嘱人的年龄是多大?”
“据我所知,到1902年10月11日这天,他整整五十九岁。”
“可以把他的身高告诉我们吗?”
“可以,他的身高是五尺八寸。”
“那么,他的健康状况怎么样?”
“我认为他的身体很健康,因为我从没听过他有什么病痛。当然,我这么说也只是从外表来判断,他的身体看上去确实很健壮。”
“是不是可以说,他保养得很好?”
“以他这个年龄的人来说,可以这么说。”
“他的体型是什么样的?”
“他的体格相当健硕,而且肌肉很结实,但不算发达。”
罗蓝飞快地记录着,又追问道:
“杰里柯先生,你在之前说,你已经认识立遗嘱人二十七年了。那你是否注意过他的手指上是否佩戴了戒指?”
“他在左手的无名指上戴了一只仿制的古董戒指,上面有欧西里斯之眼的刻花。我印象中他只戴这枚戒指。”
“他总是戴着这枚戒指吗?”
“是的,因为那只戒指太小的了,勉强戴上之后就很难摘下来了,他不得不一直戴着它。”
杰里柯的证词到这里就差不多了。结束的时候证人望着伯林汉的律师,似乎想问点什么,但奚斯一直坐在那儿专注地看着供词。杰里柯发现不需要再交叉质询,于是走下了证人席。我往椅背上靠了过去,一转头,发现伯林汉小姐正低着头沉思。
“你认为供词如何?”我问她。
“听起来没什么可以怀疑的地方,滴水不漏。”她叹了口气,低声说,“他们怎么能这样冷酷地谈论我可怜的约翰伯父,这太不应该了。说他是什么‘立遗嘱人’,这完全是市侩商人的口吻,好像他老人家只是一个符号似的。”
“遗嘱认证庭里很难给人温情和善意。”我笑着答道。
她点点头,表示同意,接着问我:“那位女士是谁?”
她所说的女士是一位穿着时尚的年轻女人,她刚走上证人席,此刻正在宣誓。宣誓完成之后,她回答罗蓝律师——同时也在回答伯林汉小姐——关于她身份的问题的疑问。她的名字叫作奥古斯汀娜·关杜莱·多柏斯,是乔治·赫伯特在艾尔森那栋房子里的女仆。
“赫伯特先生是一个人居住在那儿吗?”罗蓝问。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多柏斯小姐说。
“我的意思是,他是否单身,明白吗?”律师解释道。
“那又如何?”证人轻佻地回答。
“你只需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我知道你的居心,”证人看上去比较难缠,“但我认为你不可以对一个洁身自好的年轻女孩作出这种影射。再说,还有一个管家和一个厨房女仆也住在这屋子里,而且赫伯特先生已经老得够资格做我父亲了……”
法官嫌恶地微微低下头。
罗蓝回答她的话道:
“我并没有影射你,我只是在问你,你的雇主,赫伯特先生,是不是单身,是或不是?”
“我又没问过他这个问题。”证人沉着脸说。
“请回答我的问题——是或不是。”
“我不知道答案,怎么回答你的问题?”证人有点失去理智地大喊,“也许他结婚了,也许还没有。我凭什么一定知道?我又不是私家侦探!”
罗蓝律师似乎愣住了,一脸错愕地望着证人。一阵沉默之后,法官传来求饶似的声音:“这点真的很重要吗?”
“当然,法官大人。”罗蓝回答说。
“既然这样,那你可以等传唤赫伯特先生的时候问他吧!他总会知道的。”
罗蓝鞠了个躬,算是同意了,于是回头继续质询这个嚣张的证人。
“两年前的11月23日,你还记不记得这天发生了什么事?”
“记得,约翰·伯林汉先生在那天来访。”
“你怎么知道那是约翰·伯林汉的?”
“我不知道,他自己说他是伯林汉先生。”
“他什么时间去的?”
“下午5点20分。”
“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我告诉他赫伯特先生还没回来,他说他可以在书房里等,顺便写几封信。于是我就带他到书房去了,然后关上了门。”
“接着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特别的。赫伯特先生在5点45分的时候回来了——和往常一样——他拿钥匙开门进了屋子,然后便直接走进了书房。我没有多注意,以为伯林汉先生还在那里,便准备了两份餐具和晚餐。6点钟,赫伯特先生走进餐室,看见桌上摆了两个人的餐具,觉得奇怪,就问我原因。我告诉他我以为伯林汉先生还没离开,会留下来用餐。对于我的回答他很是惊讶,他说他并没有看见伯林汉先生,还责怪我在他回来时为什没有及时向他汇报。我说,我把他带进了书房,以为他会在书房里看见伯林汉先生。可是他说,他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于是,我们就来到客厅,以为伯林汉先生会在那儿等赫伯特先生,可是在那儿我们也没有看见伯林汉先生。赫伯特先生又说,也许是伯林汉先生等得不耐烦了,自己先离开了。但是我告诉他,我确信他没离开,因为我一直在留意着大门。然后他问我,伯林汉先生是独自来的,还是和他女儿一起来的。我说不是那个伯林汉先生,而是约翰·伯林汉先生,他听了之后非常惊讶。于是我提议最好搜查一下屋子,看看他究竟有没有离开。赫伯特答应了,于是我们所有人把房子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仔细查看了每个房间和角落,确实没有发现伯林汉先生的踪迹。这时赫伯特先生变得急躁起来,他匆匆地吃了晚餐,然后离开家赶乘6点30分的火车进城去了。”
“你的意思是伯林汉先生一直没有离开屋子,你一直都在留心?那么,当时你在哪里?”
“我当时在厨房里,在那儿我正好可以看见前院大门。”
“你是在哪里准备用餐的餐具的?”
“在餐室。”
“从餐室,你还能看见前院大门吗?”
“在餐室不能,但可以看得见书房,书房在餐室对面。”
“到餐室你必须要经过厨房上楼吗?”
“是的,必须经过。”
“那会不会就在你上楼的时候,伯林汉先生离开了屋子?”
“不,他做不到。”
“为什么?”
“因为他不可能做到。”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他不可能那么做。”
“也许伯林汉先生在你上楼的时候一个人走了?”
“不,这不可能。”
“你如何知道他没有离开?”
“我确信他没有。”
“你可以这么肯定吗?”
“如果他真的走了,我一定会看见的。”
“我的意思是,他有没有可能趁你上楼的时候,离开了。”
“我上楼的时候他正在书房里。”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带他进去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出来过。”
罗蓝停了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时,法官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
“那栋房子有侧门吗?”律师也已经疲惫了,但是仍然继续质询道。
“是的,就在房子的侧面,有一个可以通往小巷子的侧门。”
“书房里是不是还有一扇落地窗?”
“是的。窗户外面是一小片草地,那道侧门就在它对面。”
“当时那扇窗户,还有侧门上锁了吗?伯林汉先生会不会是从这两个地方出去的?”
“窗户和门的内侧都有把手。是的,他的确可以从那里出去,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
“你怎么知道?”
“在我看来,绅士是不会像贼一样,从侧门溜出去的。”
“当你发现伯林汉先生不见的时候,检查过落地窗是不是关着的吗?”
“当天晚上,在我就寝之前检查过所有门窗了,当时都已经从里面关紧了。”
“那么侧门呢?”
“侧门也已经锁上了。那道侧门必须花很大力气才能关上。因此,假如有人从那里出去,一定会弄出很大的声响的。”
重要部分已经询问完毕了,罗蓝律师松了一口气。正当多柏斯小姐准备离开证人席的时候,奚斯站了起来,准备进行交叉质询。
“看见伯林汉先生的时候,屋子里的光线怎么样?”奚斯问道。
“光线很亮。虽然屋外很暗,但是走廊开着灯。”
“请你仔细看看。”他在证人面前将一个小东西晃了一下,“据说这是伯林汉先生经常佩戴在表链上的饰品。你还记得在他到访的时候有没有戴着它吗?”
“没有,没有戴。”
“你这么肯定?”
“是的,非常肯定。”
“谢谢。现在我来问问有关你刚刚提到的,搜索屋内的情况。你说过,整间屋子你们都找过。那么,你去书房找过吗?”
“没有。赫伯特先生去伦敦之后,我才进去的。”
“那个时候书房的窗户有没有关上?”
“是关上的。”
“那扇窗户从外面可以关上吗?”
“不可以。外面并没有把手。”
“好的。书房里都有哪些家具?”
“有书桌、旋转椅、两张安乐椅、两只大书柜,还有一只赫伯特先生放外套和帽子的衣橱。”
“衣橱可以锁上吗?”
“当然可以。”
“你进去的时候,衣橱是锁上的吗?”
“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去翻那些柜子和抽屉。”
“客厅里又有哪些家具?”
“一只壁柜、一张沙发、钢琴、银桌,还有六七把椅子和一两张小桌子。”
“钢琴是哪一种类型的?”
“直立平台型的。”
“它被摆在客厅的什么位置?”
“靠近窗户的墙角。”
“钢琴后面有没有空间藏一个人?”
这个问题逗得多柏斯小姐毫不避讳地笑了起来,然后回答道:“嗯,有。后面的空间很大,应该可以藏个人在那里。”
“那么,你有没有检查过钢琴后面?”
“没有,查看客厅的时候我并没有看过那里。”多柏斯小姐不屑地答道。
“沙发底下检查了吗?”
“当然没有!”
“那你到底是怎么搜查的?”
“打开房门,看了看里面有没有人。我们找的是一位中年绅士,又不是小猫或者猴子。”
“看来,其他房间你们也是这样搜查的吧?”
“是啊!我们只是看看房间的内部,并没有检查床底或者橱柜之类的地方。”
“那栋房子里所有的房间都是用来作为起居室或者卧房的吗?”
“不,三楼有一间堆放杂物的储藏室;二楼还有一个房间,赫伯特先生在里面堆放了很多皮箱和一些没有用的东西。”
“你在搜查的时候,看过这两个房间吗?”
“没有。”
“那么在那之后呢?有没有去看过?”
“进去过一次储藏室,另外一间没有去过。那个房间一直都是锁着的。”
就在这个时候,法官的眼皮不停地跳动着,就像是有什么不祥的预兆。
奚斯没有进一步发问,坐了下来。
在多柏斯小姐准备再度离开证人席的时候,罗蓝突然走了出来。
“刚才你已经对伯林汉先生经常佩戴的圣甲虫饰品作了说明。”他说,“你说1902年11月23日,伯林汉先生去赫伯特先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