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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难道这就是两千多年前由冒顿单于研制出来,并且一直为他所专用的鸣镝?
想到这儿,我心里不免咯噔一声。随后又自我安慰般想着,也许鸣镝在冒顿单于以后本来就多有使用,只是君王们不愿意惹上骂名而要求史官不去记载呢!凭我目前的眼力,匆匆一眼定是无法判断得那么具体。更有可能的是,由于我看的资料着实太少,对相关的记载有所疏漏也说不准。照着这个思路推下去,顺子背后的那支古箭,也许就只是一把普通的古代鸣镝,而并不是出于两千多年前由冒顿单于统帅的大匈奴时代。
可转念一想,再普通的古箭也值几个好钱吧,谁又舍得拿一支古箭射杀顺子这么一个小混混呢?
“小伙子,换上。”思绪被桌对面的老警察打断,我见他又递了根烟过来,才意识到烟屁股已经烧得烫手了。做完笔录临走时,我忽然想起顺子倒下后依然紧抓着的那个帆布包,转身便问那里装的是什么。老警察长叹了一口气,把我领到斜对面的一间屋子里,屋子里坐着几个年轻的警察。帆布包搁在铺了一层塑料布的桌面上,旁边躺着一个沾了几滴血迹的信封,信封上有字,拿起一看,信封上那歪歪扭扭的字,正是我的名字。
我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东西,心里面像被钝刀子割着一样难受——一沓钱,上面有一张信纸,用我见过的最糟糕的笔迹写道:“小印哥,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照。谢谢!”
再往下的部分用胶水粘上了一张皱巴巴的方格纸,方格纸的边缘摸上去还有些黏手,胶水还没有完全干透。
方格纸上写着:
2009年12月7号,小印哥买卖成功,chèn(拼音)高兴要了100元。
2010年3月10号,小印哥没买卖,我饿了,硬借了30元。
2010年7月1号,小印哥出门回来,帮小印哥拉人,给了我200元。
……
2011年5月30号,小印哥雇我,500元。
2011年5月31号,占(错别字)小印哥光,分给我一个小刀挂。前天的500元算是借的。
2011年6月5号,再不还网费,网吧老板赶我,怕没地方住,骗小印哥拿了2000元。
总共3750元钱。
老警察在一旁连连叹着气,开口道:“这包里装的都是和你这封信一样的信封,我们了解过了,都是欠你们古玩街那些人的钱。”我不相信似的伸手向那包里翻去,一旁的年轻警察要拦我,被老警察阻止了。果然,里面有大胡子、包爷等熟人的绰号。每个里面都有一张纸条,有借钱清单,也有“谢谢”。
“多好的孩子,才十五岁,你回头再想想,他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他近期发了什么财?横财?让人眼馋了?”我当即便意识到这老警察分明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但我还是试探着问:“那箭,不是现代的东西吧?”老警察似乎本来就有心理准备,脸色没有明显的改变,苦笑着打趣般地说:“你们这些搞古玩的,职业病。”但从旁边几个年轻警察怪异的脸色上不难看出,老警察很显然是在打马虎眼。老警察随后拍拍我的肩膀说:“这些我们会处理,有需要我们再麻烦你。”我没再多说,转身便出了门。刚走出公安局没几步,老警察竟又追出来把我喊住,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近段时间,多留神。”他稍微犹豫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天已经大黑,空气中很潮,已经下过雨。
此刻,繁星闪烁如眼睛。
好像那阵黑云,就是为掩护放箭者来杀顺子而出现的。我甚至胡乱地怀疑,那箭就是从那黑云里射出来的。刚一有这样的想法,我便阻止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维,再乱想下去,非疯掉不可。
我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出租屋。
掏出手机上网,本是想查查鸣镝的事,我实在无法接受顺子无故被这么一个东西射死。
直到此时,我依然没把顺子被古箭射死的事和我自己联系起来,也许是因为我的思维全部集中在那古箭上而没有顾及其他方面的缘故,也许是因为我们生活在文明社会里太久了,任谁都不会轻易地相信离奇事会像“500万巨奖被一起买彩票的老张老王拿走了”一般落在自己身上。但离奇事总会发生,每天都会发生,总要有一个人去充当幸运者或倒霉蛋的角色。不是你,就是他,也可能是我。当真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天,根本由不得我们不信。
第二章 两千年前的古物
我开始意识到这事与我有关,是因为手机邮箱里弹出来的那封邮件。
标题:大单于口谕
正文:
天所立匈奴大单于率部归返,必取“天脐”而夺天下,却因封守“天脐”之大单于佩刀遗失而未能开启圣地。凡擅动大单于佩刀,期内未还者,必死于匈奴精兵。
发件人:冒顿侍者
我查看了一下发件人信息,只有对方主动落款的“冒顿侍者”这四个字,发件地址显示的竟然是空白,应该是通过技术手段隐藏掉了。
虽说我从小胆子就大,但猛然见到这封邮件,心里面还是起了不小的波澜。直到这时,我的脑子里才出现那把“短刀”的样子,才把顺子的离奇死亡和我自己联系到一块儿。难不成那把白捡的生满绿色铜斑的短刀就是大单于冒顿的佩刀?
滑天下之大稽!滑天下之大稽!
冒顿单于,高中时代教我们历史的那个死胖子就曾强迫我硬背过这段。公元前209年,也就是秦二世元年,杀父头曼单于而自立。一直在位至公元前174年去世时,是我国少数民族中第一位雄才大略的军事家。我之所以对这段记忆犹新,全仰仗于那死胖子醉酒后上课,因为我和他争论此人应该叫冒顿(mò dú)还是冒顿(mào dùn),他蛮不讲理地踢了我两脚。
冒顿的侍者,会发邮件?难不成生活在两千多年前的冒顿单于的侍者一直活到现在?抑或冒顿的陵墓或是灵魂两千多年来一直被侍者们薪火相传地守护着?再或者冒顿单于一直没死仍然活着?
我不唯物,但即使我再唯心,也不认为可以唯心得如此富有传奇色彩,如此离谱。
我重新理顺了一下思路,顺子今天叫我去是想还我钱的。一直穷困潦倒的顺子突然有了钱,很有可能就是把分得的那个刀挂卖掉了。那么发邮件的家伙兴许就是买顺子刀挂的人,或者是间接从顺子那儿知道了短刀的信息,甚至有可能和顺子的死有某些关联。总之我初步认为一定是哪个王八蛋在惦记着我的那把短刀。
当然,从头至尾知道短刀在我手里的不仅是顺子一个人,还有萍姐和老沈。
至于我们几个怎么会碰到一块儿,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爱好:贪财。
按照顺子方格纸上记录的日期情况往前推,那应该是5月29日的傍晚,我刚随教授从外地开完会回来,刚进小区,就给萍姐打了电话要钥匙。临出门前,我把钥匙交给她让她帮我喂鱼。萍姐在电话里显得有些兴奋:“小印你可回来啦!我这就下楼,正好我找你说点事!要紧事。”萍姐的丈夫有外遇之事被萍姐发现后,她丈夫便把学院小区里的两套房子都留给了她,她在我们研究生院贴了招租启事。那阵我正准备出门“做买卖”,住学校不太方便,很偶然,萍姐就成了我的房东。想想一晃快两年了,当时我刚考上本校“考古与文物鉴定”专业的研究生,阴差阳错地认识了一帮古董贩子,混到了古玩街。
我考虑到家里可能会存好物件,为了安全起见,交完房钱后我就换了锁芯。可经过这一来二去的相处,我越来越觉得萍姐这人不错,每次出远门都把钥匙踏踏实实地交给她。
很多事都是出于机缘巧合,没有理可讲。那晚听完萍姐的赚钱好点子后,我几乎兴奋了一整夜。谁又能想到,正是萍姐那晚传达给我的“好点子”,才会有接下来那么多可怕却又异常刺激的事发生。有时我会想,如果没有那天萍姐的好点子,如果那天就像日历一样从我们的记忆中撕掉,这一切神奇而慑人的过往是不是就真的永不会出现?
现实终归是现实。“如果”这个词在如今这冰冷而真实的世界里,听上去是何等可笑与无力。
萍姐手里端着饭盒从楼口跑了过来,连寒暄都省略了,迫不及待地催我赶快上楼。饭盒里装的是半盒多板鸭,萍姐边快步上楼边大大咧咧地说着:“那小崽子,也没吃几块就回学校了,一个月才放这两天假,这把他给忙的……”萍姐嘴里说的是她读高二的儿子,他在一所寄宿高中读高二,三天两头惹事,但每回说起那小子萍姐却都兴高采烈的。我很快便到了门前,进屋后见我坐下来就要吃,萍姐拍开我的手,让我去冰箱里拿两罐啤酒过来,她喂鱼时带过来放里面的。虽然她大大咧咧像个男人似的,但我从没见她喝过酒,难不成还真有什么大好事?
刚喝了两口,萍姐突然问我:“小印,想赚钱不?”一听这话,我咽到一半的啤酒差点没喷出来。
没等我应话,萍姐便开口讲了起来,谁让“想赚钱不”这句话在人们脑子里的存在本来就不是一般疑问句呢。
香港的一家珠宝商,准备打开大陆市场,要在本市开大陆的第一家分店,包下了省电视台半年的黄金时段,用以进行各种稀奇古怪的广告宣传。其中后天有一场“都市寻‘宝’活动”,主办方事先把“宝物”藏在指定活动范围内的某个地方,参与者根据主办方提供的带有智力游戏性质的地图进行寻“宝”,率先找到的为获胜者。三人为一组,同组队员可以共享宝物。
听萍姐说到这儿,我被她调动起来的高昂兴致已经消耗多半。我大概可以断定,这基本上就是一个游戏,一方面电视台打着娱乐大众、让节目类型多样化之类的幌子把原本在广告期间插播的电视剧暂时替换掉,另一方面电视台领导们或者领导的夫人、丈夫们大肆收取硕大的红包。电视台账面上象征性地显示一些钱算是创收,然后打着酸到骨子里的宣传语来吸引像萍姐这样的闲得发闷又不会打麻将的爱贪便宜的妇女们参加。所谓的“宝物”也不过是某某商场的代金券,某某餐厅的打折卡,其实又是变相的二次广告,顶多也就是送个电饭煲之类的。哦,对!这次是珠宝公司,还是香港的珠宝公司,出手兴许能阔绰点,但充其量也就是弄个两三克的金戒指,还不如我多去古玩街逛一圈收获大呢。
虽说这样,我还是没有打断萍姐,任由她在那儿继续兴高采烈、兴致激昂地讲着。我继续一边吃着板鸭一边喝我的啤酒。可当萍姐说完最重要的两点内容后,我真的把酒喷了出来。
第一,负责寻宝地图绘制的一共有三个人,那个香港公司里面出两个,电视台出一位姓沈的编导,这位编导是萍姐多年的老朋友,我们可以事先知道至少一块宝物的藏身处。
第二,宝物是三锭千足金金块,每锭市价不低于10万元。
萍姐抹了把被我喷湿的脸,笑骂道:“见钱眼开!”我连忙确认那老沈是否真能同意这么干。她却笑着说:“你姐我哪儿有这么歪的点子,这主意就是他出的,并且已经给咱留出了三个名额,也就是一个小组。”
随后我们就把那个老沈叫了过来,当晚我们就制订好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