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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当然可以。”
萨克斯继续搜查。她竭力把不安的情绪和522仍在此地的感觉抛到脑后。但是一番努力之后,却没什么结果。大部分地面铺的都是砂砾。除了在从庭院通向小巷的门前有一个足印外,她没有找到任何足迹。而且还是足尖印儿,是他全速奔跑时留下的,但是在司法鉴定上没用。她也没发现刚刚留下的车胎胎面的痕迹。
但是,在返回庭院时,她看到覆盖着地面的常春藤和长春花中有一片白色的东西。522用手撑着跃过上锁的大门时,从口袋里掉下的东西,正好会落在那个地方。
“你找到什么东西了?”
“也许。”萨克斯用镊子夹起一小片纸。回到家里后,她支起便携式检查台,检验这张长方形的纸条。她先喷上茚三酮显色剂,然后戴上护目镜,用多波段光源照射。结果大失所望,没有显示出任何印记。
“有用吗?”帕米问。
“也许吧。但是不能直接找到他的家门口。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证据通常都办不到的。要是能这样的话,”她微笑着补充说,“就不需要我和林肯这样的人了,对吗?我要把它检查一下。”
萨克斯找出工具箱,拿出一把起子,把破窗上的螺丝钉拧紧,把窗关严。她锁上门,设置了报警器。
她之前给莱姆打了个简短的电话,告诉他帕米没事,但是现在她想让他知道这条可能的线索。于是她拿出手机,但是还没拨号,她就在人行道上站住了,四下张望着。
“怎么啦,艾米莉亚?”
她把手机放回皮套,“我的车。”那辆卡玛洛不见了。萨克斯感到一阵惊慌。她的目光扫视着大街上下,手不由自主地移向格洛克手枪。522在这里吗?车是被他偷走的吗?
那名巡警刚要离开后院,萨克斯就问他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那辆车,那辆旧车?是你的?”
“对。我觉得可能是被凶手偷了。”
“对不起,警探。恐怕是被拖走了。要是我知道是你的车,当时就会问一下。”
被拖走了?她可能忘把纽约警局的名牌放到仪表板上了。
她和帕米沿着街走向小女孩破旧的本田思域,开到当地的分管区警察所。她认识那里负责行政的警官,他已经听说了非法入室的事。“嘿,艾米莉亚。警察们很仔细地调查了小区。没有人看见过凶手。”
“听着,维尼,我的车不见了。刚才就停在我家对面街上的消防栓旁边。”
“公用的车?”
“不是。”
“不会是你的旧雪佛兰吧?”
“是。”
“呀,不会吧?真是讨厌。”
“有人说是被拖走了。我不知道有没有在仪表板上放公务标志了。”
“那他们也应该查查车牌照,看看注册人是谁才对。呸,真恶心。抱歉,小姐。”
这样的字眼帕米偶尔也说,她微笑着表示对此无所谓。
萨克斯给警官说了车牌号。他打了几个电话,查了查电脑,“不,不是违反停车规则。等一下,别挂电话。”他又打了几个电话。
畜生。她不能没有车。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查证在家里找到的那条线索。
但是,看到维尼皱起了眉头,她的心烦意乱变成了忧虑不安。“你确定吗?……好的,它会被弄到哪儿了?……是吗?好吧,你一有消息就给我回电话。”他挂了电话。
“怎么?”
“你的卡玛洛是付钱买的吗?”
“付钱?不是。”
“那就怪了。被收回小组弄走了。”
“有人把它收回了?”
“据他们说,你有六个月没有付款了。”
“维尼,我的车是1969年生产的。我父亲在70年代的时候用现金买的。从来就没有过扣押权。债务人会是谁?”
“我的人不知道。他查清楚后会给我回电话。他会查出他们是在哪儿收回的。”
“该死的,这是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你这儿有车吗?”
“对不起,没有。”
她对他表示感谢后,就出了门,帕米紧跟着她,“她要是受了一点轻伤,某些人就不会有好下场。”她嘟哝了一句。拖车事件会不会是522幕后操纵的?若果真是他,她也不会觉得惊讶,但是她想不出他是怎么安排的。
一想到他险些袭击了她,他能得到那么多关于她的信息,她就感到心神不宁。
那个无所不知的人……
她问帕米:“我能借用一下你的车吗?”
“当然可以。只是,你能载我去蕾切尔家吗?我们要一起做作业。”
“亲爱的,这样吧,让分管区警察所的人送你到市区,怎么样?”
“当然可以。为什么?”
“凶手已经对我了解得太多了。我觉得最好保持一点距离,”她和小女孩折回分管区警察所,安排人去送她。再次出门时,萨克斯左右打量了一下街道,没见有人在注视她。
她迅速地看了一眼街对面的一扇窗。她立刻就想到了SSD的标志——瞭望塔上的窗户。往外张望的是一位老妇人,但是萨克斯还是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柱一点点地往上蔓延。她迅速走向帕米的车,发动了引擎。
40
电力系统吧嗒一声关闭了,生命线被切断了,这座联排别墅暗了下来。
“到底出什么事了?”莱姆大喊。
“停电了。”托马斯答道。
“这我猜得出来。”刑事专家打断他的话,“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
“我们又不是GC照明公司的。”梅尔·库珀申辩道。他朝窗外望去,想看看邻居家里是不是也停电了。但是因为天还没有黑,看不出来是不是爱迪生联合电气公司断了电。
“现在我们上不了网可不行。真要命。去找人问问!”
莱姆、塞利托、普拉斯基和库珀呆在静悄悄、昏暗的房间里,托马斯则走进大厅,用手机打了个电话。很快他就找到了电力公司的人。“不可能。我是在网上付账单的。每个月。一次也没错过。我有收据……好吧,都在电脑上,可是停电了,我没法上网,不是吗?……注销支票,有,但是还是老问题,没有电我怎么发传真给你?……我不知道哪儿有金考打印中心,不知道。”
“不用说,是他。”莱姆对其他人说。
“522?他把你的电停了?”
“对。他知道了我和我住的地方。马洛伊肯定对他说这里是我们的指挥所。”
静得令人害怕。莱姆最先想到的是他是多么容易受到伤害。他所依赖的设备现在都没用了,他无法交流,无法关门或开门,无法使用电子开关装置。如果还不来电,托马斯无法给轮椅上的电池充电的话,他就完全不能动了。
他从来没有感到如此脆弱过。即使有人在身边也无法消除他的忧虑不安;在任何地方,对任何人而言,522都是威胁。
他还在想:这次停电是在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还是准备进攻的前奏?
“所有人都要保持警惕。”他说,“他可能正准备攻击我们。”
普拉斯基和库珀都朝窗外望了望。
塞利托掏出手机,给下城的某个人打了电话。他解释了目前的情况。他翻了翻白眼——塞利托从来都不是能克制情绪的人——最后说道:“我不在乎。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这个混蛋是个杀人犯。要是他妈的不来电,我们就没办法找到他……谢了。”
“托马斯,有戏吗?”
“没有。”助手语气生硬地回答。
“呸!”这时莱姆想起了什么,“朗,给罗兰·贝尔打电话。我们需要保护。522追击了帕米,也追击了艾米莉亚。”刑事专家面对着漆黑的屏幕点着头说,“他已经知道我们了。把警察派往艾米莉亚母亲的家里、帕米的养父母家、普拉斯基家、梅尔母亲的家里还有你家,朗。”
“你觉得有那么危险吗?”大警探问道。然后又摇摇头说,“我到底在说什么呀?肯定危险了。”他拿到了地址和电话号码,然后给贝尔打电话,让他安排部署警力。挂断后,他说:“要花几个小时,但是他会搞定的。”
一阵响亮的敲门声打破了沉静。托马斯紧握着手机,朝门口走去。
“等等!”莱姆喊道。
助手停下来。
“普拉斯基,陪他一起去。”莱姆对着他胯上的手枪点点头。
“没问题。”
他们走进门厅。然后莱姆听到了低声的对话。一会儿,两个身着套装,头发修剪整齐,面无笑容的男子走了进来,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目光先是落在莱姆的身体上,然后是实验室的其他地方。要么是对大量的科学仪器感到吃惊,要么是对没有开灯感到惊讶,最有可能的是对两者都感到惊奇。
“我们要找塞利托警督。有人告诉我们他在这里。”
“我就是。你们是谁?”
他们亮出警徽,报上警衔和姓名,原来是纽约警局内务组的两名调查警长。
“警督,”年长的一位说,“我们是来收缴你的警徽和武器的。我要告诉你的是,检测结果已经证实了。”
“抱歉,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已正式被暂时停职了,目前不会被逮捕。但是我们建议你要么找你的私人律师,要么找公共房产管理局的律师谈一谈。”
“到底是怎么回事?”
年纪较小的警官皱着眉头说:“药物检测。”
“什么?”
“你不要对我们矢口否认了。我们只是来做现场工作,收缴警徽和武器,告知嫌疑犯他们被暂时停职。”
“他妈的什么检测?”
年长的警官看了看年纪较小的警官。显然这样的事情还从未发生过。
当然没有发生过了,因为目前发生的一切都是522一手炮制的,这一点莱姆清楚。
“警探,说真的,你没必要装了——”
“我看上去像是在装样子吗?”
“好吧,根据暂时停职令,你上个星期接受了一项药物检测。结果显示你的体内含有大量的麻醉剂,有海洛因、可卡因和迷幻药。”
“我和局里的所有人一样都接受了药物检测。结果不可能是阳性的,因为我他妈的不吸毒。我从来就没他妈的吸过毒。还有……啊呸!”他啐了一口,厌恶地皱皱眉。他用指头戳了戳SSD的宣传册说:“他们有药物检测系统和背景调查公司。他想方设法进入了系统,篡改了我的档案。检测结果是伪造的。”
“那是很难办到的。”
“可是他办到了。”
“你和你的律师可以在听证会上提出辩护。再说一遍,我们真的只是要你的警徽和武器。这里还有要填的文书工作。现在,我希望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不想惹更大的麻烦,对吗?”
“该死。”这个头发凌乱、衣服皱巴巴的大个子交出了他的旧式左轮手枪和警徽。“把文书给我。”塞利托从年纪较小的警官手里一把抓了过来。年长的警官则写好了一份收据,递给了他。然后他退出手枪中的子弹,把枪支和子弹装进一只厚信封里。
“谢谢,警探先生。祝你今天过得愉快。”
他们走后,塞利托翻开手机盖,给内务组组长打了个电话。对方不在,他就留了言。然后他给自己的办公室打了电话。显然,他和重案组的其他几位警探共享的助手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我知道都是扯淡。他们怎么啦?……噢,好极了。我一查出真相就给你电话。”他啪的一声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