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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约翰逊看了一眼米克,然后对亚瑟说,“那个‘扭股儿’玩完了。别碰冰毒,会毁你一辈子。”过了片刻,他说,“这么说,你小子很聪明了?”
“有点吧。”
“‘有点’是他妈的什么意思?”
不要敷衍搪塞。“我有物理和化学学位。我上过M。I。T(麻省理工学院)。”
“Mitt(拳击手套)?”
“是一所大学。”
“好大学?”
“非常好。”
“这么说你知道狗屁科学了?化学、物理,统统都知道?”
他的问话方式和那两个拉美裔人完全不同。那两个人是逼着他说,约翰逊却像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对,知道一些。”
接着大个子问:“那你知道怎么造炸弹了?能造一个大炸弹把这该死的围墙炸掉?”
“我……”他的心又开始咚咚直跳,比先前跳得更厉害,“这个——”
安特文·约翰逊大笑,“瞎说着玩儿哪!”
“我——”
“瞎说着玩儿。”
“哦。”亚瑟笑了,心想他的心脏此刻就会爆裂,还是随后爆裂。他没有遗传父亲的全部基因,但是他的体内是不是有错误的心脏病遗传信息?
米克自言自语了一番,然后对自己的右胳膊肘产生了强烈的兴趣,把它挠得通红。
约翰逊和亚瑟都注视着他。
扭股儿……
然后约翰逊说:“你。你。新泽西来的。让我问你点儿事。”
“当然可以。”
“我妈,她很信教,你懂我的意思吧?她说过《圣经》里的都是对的。我是说,所有的一切都和书里写的一模一样。好,听好了:我在想,恐龙在《圣经》的什么地方?上帝创造男人、女人、大地、江河、驴、蛇和其他狗屁玩意儿。怎么不说上帝创造了恐龙?我是说,我见过它们的骨骼,你知道。那么它们就是真的。那他妈的到底什么是事实,老兄?”
亚瑟·莱姆看着米克,然后又看了看揳进墙里的钉子。他的手心出汗了,他在想,不管在监狱里发生什么事,他早晚会被弄死,因为他站在科学家的道德立场上去反对智慧设计理论。
他说:“假如地球只有6000岁,那将违背所有已知的科学定律,那些为世界上每个现代文明所公认的定律。那就像你能长出翅膀,从那边的窗户飞出去一样。”
对方皱皱眉。
我完了。
约翰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然后他点点头,“妈的懂了。也不是没一点道理,6000年。操。”
“我给你一个书名,你可以看看。作者叫理查德·道金斯,他——”
“我才不想看他妈的破书。我就相信你说的,新泽西先生。”
现在亚瑟真想握握手了,但他克制住自己。他问:“你要是告诉你母亲,她会说什么?”
他震惊得黑色的圆脸皱缩起来,“我不会告诉她。那就坏事了。和当妈的争,永远也赢不了。”
和当爸的也一样,亚瑟自语。
这时,约翰逊变严肃了。他说:“你。听说他们逮捕你的时候,你说不是你干的。”
“当然没有。”
“那你还是给抓起来了?”
“对。”
“他妈的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自从被捕以后,我一直都在想。我想的全是这件事。他是怎么办到的。”
“‘他’是谁?”
“真正的凶手。”
“你,就像《亡命天涯》或O。J。辛普森案。”
“警方发现了各种各样表明我与案件有关的证据。真凶通过某种方式知道了关于我的一切。我的车、我的住址、我的时间安排。他甚至知道我买过的东西,然后布下伪证。我确信是这样。”
安特文·约翰逊想了想,然后笑了,“老兄,那是你他妈的问题。”
“什么意思?”
“你出门什么都是买的。应该去偷,老兄。那样就没人知道你他妈的是谁了。”
23
又是一个大厅。
但是和SSD的大不相同。
艾米莉亚·萨克斯从来没见过这么乱的地方。可能在她还是巡区警察,在“地狱厨房”处理瘾君子之间的家庭矛盾时见过。可是尽管那样,很多人还是有尊严的;他们努力做了。这个地方让她厌烦。这个坐落在纽约市切尔西区一家旧钢琴厂的非营利机构——普利维斯劳尔赢得了邋遢奖。
成堆的电脑打印件、书本——很多是法律书和泛黄的政府条例——报纸和杂志。然后是硬纸盒,里面装着更多同样的东西。还有电话簿和《联邦公报》。
还有尘土。多得不得了。
一名穿着破旧毛衣和蓝色牛仔裤的接待员怒气冲冲地在旧电脑键盘上重重地敲击着,低声对着免提电话说着什么。穿着T恤衫和牛仔裤或是皱巴巴的工作服和灯芯绒裤的人们面带倦容从大厅里走进办公室,或交换文件,或捡起电话留言条,然后不见了。
廉价的印刷标语和布告贴满了四壁。
书店:在政府烧掉买主的书之前,
先烧掉他们的收条!!!
在一个皱巴巴的长方形艺术布告牌上写着摘自乔治·奥威尔的小说《1984》里的名句:
老大哥在注视着你。
萨克斯对面的墙上醒目地写着:
隐私权之战的游击队指导原则
·绝不公开你的社保卡号。
·绝不公开你的手机号码。
·购物前交换会员积分卡。
·绝不主动接受调查。
·尽可能拒绝任何所谓的机遇。
·不要填写产品注册卡。
·不要填写保单。你并不需要保单做担保。这些单子是搜集信息的手段!
·记住:纳粹党最危险的武器是信息。
·尽最大努力脱离“电网”。
她正在细细品味这则告示时,一扇磨损的门打开了。一个身材矮小、表情热切、肤色苍白的男子大步向她走来,和她握了握手,然后带她回到他的办公室。这里甚至比大厅里还要凌乱。
SSD的前员工加尔文·格迪斯现在在这家隐私权保护组织工作。“我曾经站到了罪恶的一边。”他微笑着说。他已经放弃了SSD保守的着装规范,此时穿着一件领尖钉有纽扣的黄色衬衣,没有系领带,下面是蓝色牛仔裤和跑鞋。
不过,当她给他讲述了这几件谋杀案之后,他脸上愉快的笑容消失了。
“是。”他的眼神凝重起来,他低声说,“我早就知道这样的事会发生。我绝对料得到。”
格迪斯解释说他有技术背景。当时斯特林的第一家公司,也就是SSD的前身,在硅谷。他曾经在那里工作过,为他们编写代码。他搬到了纽约。随着SSD的一举成功,他过着愉快的生活。
可是后来情况变糟了。
“我们有了麻烦。当时我们没有给数据加密,造成了几起严重的身份窃取事件。有几个人自杀了。有几次跟踪人以客户身份签了合同,却只是想从innerCircle获取信息。他们搜寻的女性中有两位遭到攻击,其中一位差点死了。然后一些因监护权发生纠纷的父母利用我们的数据找到了他们的前妻或前夫,绑架了孩子。很棘手。我觉得自己像是帮助发明了原子弹,然后又后悔发明了它的那个人。我试图在公司里加紧控制。按照上司的说法,那就意味着我不信奉‘SSD远见’这条语录。”
“斯特林?”
“说到底的话,是。可他并没有真正解雇我。安德鲁从来不给自己脸上抹黑。他把不愉快的事分派给别人。这样他就能以世界上最出色、最善良的老板示人……而且从实际问题来看,如果别人替他裁员的话,对他不利的证据就会更少……呃,我离开后就加入了普利维斯劳尔。”
该机构类似于EPIC,即“电子隐私信息中心”,他解释道。普利维斯劳尔对个人隐私权构成威胁的政府、金融机构、电脑供应商、电话公司、商业数据经纪人和挖掘商提出挑战。该组织在华盛顿活动,按照《信息自由法》的规定起诉政府,揭穿其监察计划;起诉不遵从隐私权与信息披露法的个体公司。
萨克斯没有告诉他罗德尼·萨尔奈克设置的数据圈套,而是大致解释了他们是如何寻找可能会拼合档案的SSD客户和员工。“安保设施好像非常严密,不过那是斯特林和他手下的人告诉我们的。我想听听局外人的看法。”
“乐意帮忙。”
“马克·惠特科姆给我们讲了混凝土防火墙,以及把数据分门别类的事。”
“谁是惠特科姆?”
“他是合规管理部的。”
“从来没听说过。是新设的。”
萨克斯解释道:“这个部门就像公司内部的消费者权益保护人,确保公司遵循所有的政府规章。”
格迪斯似乎很满意,不过他又补充道:“该部门的设立并不是由于安德鲁·斯特林心地善良。可能是他们被起诉的次数太多了,想在公众和国会面前树立良好形象。若是不必让步,斯特林是一寸都不让的……但是关于数据坞的一番话倒是真的。斯特林对待数据如同手捧圣杯。至于非法侵入?不太可能。而且谁都无法亲身闯入,窃取数据。”
“他告诉我能登陆并从innerCircle下载档案的人没有几个。据你所知,这是真的吗?”
“哦,是的。有几个人能访问,其他人就不行。我从来没访问过。而且我是从一开始就在那儿的。”
“你有没有什么想法?也许某个员工曾经受过刺激?很强烈?”
“已经过去几年了。我从来没想过那个人是特别危险的。不过,我不得不说,尽管斯特林喜欢营造幸福大家庭的表象,我从来没有真正地了解过那里的任何人。”
“那这些人呢?”她给他看嫌疑人名单。
格迪斯细细地看了一遍,“我和吉莱斯皮共事过。我认识卡塞尔。他们俩我都不喜欢。他们被整个数据挖掘业所吸引,就像90年代的硅谷一样。很能干。我不认识其他人,抱歉。”然后他密切地注视着她,“这么说你去过那里了?”他似笑非笑地说,“你觉得安德鲁怎么样?”
她试图简明扼要地概括她的印象,却乱了头绪。终于她说:“坚定、客气、好问、聪明,可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可是你并不真正了解他。”
“对。”
“因为他的脸毫无表情。在我和他共事的那么多年里,我从来没有真正地了解过他。没有人了解他。高深莫测。我喜欢这个字眼。说的就是安德鲁。我一直在寻找线索……你注意到他的书架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看不到书脊。”
“正是。我曾经偷看过一次。猜猜看?那些书不是关于计算机、隐私权、数据或商业的。几乎全都是历史、哲学和政治方面的书:罗马帝国、中国皇帝、富兰克林·罗斯福、约翰·肯尼迪、斯大林、伊迪·阿敏、赫鲁晓夫。他看了很多关于纳粹的书。没有人像他们那样善于利用信息,而安德鲁总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第一次大规模地使用计算机来了解各民族。他们就是这样巩固权力的。在企业界,斯特林也是这样做的。注意到公司名SSD了吗?传言说他是特意选择的。SS代表纳粹的精锐军队。SD代表他们的保安和情报机关。你知道他们的竞争对手说它表示什么吗?‘为美元出卖灵魂’。”格迪斯冷峻地笑了。
“哦,别误会我。安德鲁不是不喜欢犹太人或其他民族。政治、国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