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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萧脑袋一阵晕眩,心跳得急促难抑,忽然一把抓着狐狸襟口将他拉向自己,屏息向他唇上求索。狐狸喉咙里轻声笑,纵容地启开唇,迎纳着她,纠缠不放。等到容萧稍稍恢复神智,已不知过了多久,他坐在椅中,抱她在膝上,自她唇角耳际,细细啄吻而下,在她锁骨间略略徘徊,又游移上来,叼着她嘴唇轻咬。
她吃痛退让:“狐狸——”
他回到她颈中:“你方才也听见了,白狐是青藜,是青丘九尾妖狐,我不过借他身体来用。你叫我狐狸,却是在叫谁?”
“殿下脱了这个躯壳,也还是狐狸。”容萧皮痒地捻虎须,“——明月,原来是九尾狐?”
“是啊,青丘九尾狐的族长。”狐狸埋首在她颈中一叹,“你好大的本事,能驭使了狐妖家主、半神之体的千年僵尸,还有一众大妖替你做事,放眼三界之内,如今你的势力可是前无古人。”
容萧撇撇嘴:“他们还不是你的属下。”
狐狸抬头看她,眼眸深邃幽静:“如今我要一人足矣。”
容萧愣住,片刻后心脏乱七八糟地跳起来,低了头,嘴角快要扬到脑后去。
“我原本打算寻回身体,与你成亲——”
容萧猛然抬头,屏息。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可愿嫁我
狐狸亲她一下退开,浅浅笑:“没成事,只能再等些日子。若是到了最后依旧无果,还要委屈你嫁了妖狐躯壳里头的九殿下才好。”
容萧木僵着。
狐狸又凑上前,贴着她唇:“……容萧,你可愿意嫁我?”
良久,容萧合上眼,喃喃道:“不管九殿下套在哪个壳里都嫁。”在她说完之后,掌下狐狸的肩,似乎松懈了些,才醒悟他也是曾经惴惴不安,于是心里更加柔软得要滴出水来。
“我却不愿便宜了别人,”狐狸叹息,将她襟口拉拢,“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原来是替我准备的,如今不认也不成了。”他站起身,将她放下地,在她脸颊上一捏,“收拾下上路。”
“去哪里?”
狐狸垂眼看着她,“你原本是要去哪里?”
“回返秦地,整军攻灭东齐。”
“依你。”
容萧睁大了眼。狐狸又在她脸上一拍:“呆什么,难道不该谨遵长公主号令?”
容萧一窒,半晌呐呐道:“九殿下客气。”狐狸哈哈一笑,转身即走。容萧忽然想起,一把拉住他袖子:“那个明月?”
狐狸侧了头,斜睨她一眼:“……罢了,长公主求情,难道我还要驳了你面子?只怕”他淡淡道,“我不计较,他却不肯放弃。”
门外,明月仍旧低头跪在原地。人参娃娃泪眼汪汪地站在他身旁,一听到门响,几乎跳起来,战战兢兢朝这边看,见到狐狸出门,扑通跪下地去,见到随后跟出的容萧,立刻憋了嘴要哭的模样。容萧实在有些想扶额叹息好歹也是千百年的妖精……
狐狸看也不看,径直走到明月身前几步:“既不愿出手,这样的举动,是要逼我,还是打算求我?”
明月身体动了动,看上去肩膀都塌了些,终于低着头,慢慢站起身来。
狐狸再不看他,眼光一扫,人参娃娃猛然站得笔直,明明一副想要遁地消失的模样,偏又不敢,硬撑得脸也发紫。狐狸却转过身,看一眼身后容萧,随后扬声道:“重卫,收拾东西上路。”
“是。”殷乙躬身,语带双声,回身经过容萧身旁,眼光瞥过时,有凌厉神色一闪。容萧一愣,随即咬了牙骨
这妖刀是个驯不乖的,她费尽心力救他回来,他却仍旧看她是废物。
“走罢。”狐狸道,折身迈步。
容萧朝着人参娃娃招招手,等他跑过来,伸手拍拍他脑袋,指指后头的明月。人参娃娃抹一把泪水,点点头,折身跑过去朝明月伸手,明月愣了愣,叹口气,弯腰将他抱起,迈步跟了过来。
容萧收回目光,却看见狐狸眼角斜睨着她。她咧嘴一笑,快走几步,将手递过去,探进他长袖,放进了他掌心。
才要跨出院门,有人来报,说梁国公主请见,要替长公主殿下送行。狐狸一脸不耐烦,忽地展臂揽住容萧,腾身跃上高空疾飞而去。
……
……
九殿下一现身,仿佛投石入水翻起深水波澜。同归的五辰坐镇宣武军,如同狐狸所说,容萧所护持的秦国转眼间势力滔天。隆冬,东齐灭国,齐帝惊忧而死,继位的太子向秦帝自清为王,齐国疆土纳入秦国版图。
开春,秦国发兵逼梁,连下数座城池后,梁帝遣公主花绾为使,送来和书,表露愿意尝试容萧建议的“联盟”方式狐狸对此不屑一顾,嘲笑容萧自找麻烦,这样心慈手软,到头来却没人会念她的好……不过却也只是嘲笑而已,完全没有露出干涉的意图,只是如同最后的防线一般,稳稳坐镇在她身后。
于是,当花绾再一次以特使的身份踏进秦宫大殿,站在皇帝身旁的容萧,分明在这个向来骄傲自信的公主眼中,看到了些微的动摇。这是第一次,花绾在人前流露出“软弱”一类的情绪,虽竭力掩藏,却仍是能够捕捉。
然而,隔了这样的距离,自上而下地看着花绾如画的面容,看她刻意用一种分寸极好的恭谨语气,与带着几许紧张但也算是应对自然的小皇帝说话,容萧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即便似乎依然分出胜负,她却仍不能说出自己是胜的那一方这样的话语。
花绾,无论外貌、才华、身份、背景……每一样,都是她无法比及,幸好容萧垂眼,看着手腕上如同云端游曳的玉龙,暗暗地深深呼吸……
她的幸运,同样也是花绾无法望肩。
从皇宫返回府邸,容萧径直走到狐狸平常爱呆的后园。每靠近一步,身侧跟随的凤头雁姐妹脸色就白上一分。这段时日,人参娃娃也是大半时间都化作一株野参躲在院中某处偏僻角落,只露出几颗红果表示身份。聂青、巴郎、朱三他们几个,更不用细说,能在这院中还能行止安然的人,除了她,勉强能算得上的,恐怕只有白冠和殷乙,而阿笑婆婆甚至从不在这内院现身……
狐狸究竟是有多么恐怖的一个存在?
还隔着一段距离,容萧不知不觉地停下来脚步。前面不远处,一树初放的桃花下,狐狸一袭白色的长袍松松穿在身上,斜倚在长榻中,衣襟半敞,乌发披散如瀑铺洒。一抹阳光自枝杈间照在他身上,风起时,花落袍飞发扬,绝尘似谪仙……容萧站在那里,被眼前景象震撼得莫名怯懦起来,几乎想要跟着后头凤头雁姐妹一起不着痕迹地躲向树丛阴影,偏偏她没有生出同样驱使躲避的惧怕,反是不舍移开双眼的痴迷。
明明外表也可以这样良善无害,为何却像是恶魔一般令左右惧他如斯?
天宫九皇子,曾是红莲绽放的宫殿中遥不可及的神祗,世间众生于他,不过是风过即散的尘土,不能奢求他一星半点的怜悯之心。他冷冷俯视万物,随心所欲地剥夺或是给予,就如同普通人们的呼吸一样自然和简单。旁人因此生出的难以消除的恐惧,全然不会因为他一时身份、强弱的改变,而有稍减……
这样的一个人,容萧常常绞尽脑汁,也不能想象,有一天,他竟会将目光在她身上停驻,而且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又丝毫不存在迟疑和自疑。
如果是梦,祈求千万不要醒过来才好……
“你在那里作甚么!站着发梦么?”视线里,那个画中的“仙子”忽然冷冷开口。几乎同时,有什么东西不重不轻地砸在容萧额头,力度没有伤害到她,却足够令她疼痛。
容萧垂头,看着飘飘悠悠落在脚背上的一片花瓣,方才心底所有一切旖旎的幻梦啪地炸裂开来,连渣末都不剩。
也许这个恶劣的性格,才是左右惧他如斯的真正根源。
一侧有短促的笑声漏出来容萧抬头,视而不见树丛另一边阴影中挤眉弄眼的白冠,挪动脚步朝着桃花树下走过去。
“殿下救命”她矮身,趴在榻边狐狸身前轻声哼叫。鼻间钻来一阵甜甜的酒香,她仰起头,左右看看,“殿下躲在这里偷吃什么?”
“……”狐狸冷睨着她:“躲?偷?倒是会找字眼。”
容萧低头在另一侧榻下提出个琉璃细颈的瓶子,瓶中剩了一半的液体,味道正是闻到的香甜。“果然”她笑着举到嘴边,刚刚碰触嘴唇,却被狐狸劈手夺了过去,眼睁睁看着他仰首喝下一口,一滴液体自他唇角漏出,滴落滑向颈中。她极是没出息地,跟着空空咽了一口。
“叫我救谁的命?”狐狸扬手,琉璃瓶轻飘飘如同花瓣,却是往上飘,落在头顶高高的枝叶间,靠着花枝,在阳光璀璨美丽。躲在另一棵树上的圆方被亮光吸引,又忌惮树下的狐狸,急得在枝杈间蹦跳不已。
“我的。”容萧塌了肩膀,“殿下已经回来了,为何事事都还要我去做?殿下倒像是个太上皇一般,成日好吃好睡、悠哉得很。”
“太上皇?这么说你便是皇上?”狐狸笑眯眯凑近,在她唇上一啄,“乖女儿。”
容萧猛然抓住他衣襟,顺势咬下他下唇,恨恨道:“谁是你女儿!”
狐狸哈哈笑着,倒回榻上,将容萧按在胸口:“我先前便同你说过,所谓四国结盟,其实费力不讨好,与其这样,一并灭了岂不干脆?”
容萧放松了身体,眼望着地面一点随风摇晃的光影,有些迷茫:“那时我以为……”以为直到死恐怕也不能再见他回转,心底的哀伤转成暴虐,想要一瞬间让这世界毁灭,然而终究抵不过十几年“尊重生命”教育的理智,每每在爆发前收敛。然而,她挑选的这条路,以为能够将伤害降至最低,却没想到走起来如此艰难。
费力不讨好果真是。
第一百五十五章 如何修补
果然许多事情,即便有再强大的助力,也是急不来的。世事自有规律,少一天、少一个小时都不成,揠苗助长的举动,往往不过惹来一场笑话。
“烦恼甚么?”狐狸指尖挑着她一缕散发,轻轻绕动,看发丝在指间纠缠滑动,“若是不想做了,自然有人替你做。若是不开心,我陪你天南地北去解闷如何?”
容萧抬了头,看进他眼底:“……姬顼。”
“嗯。”他轻轻应着,唇边带着清浅的笑,眼中都是愉悦。
“……我从未问过你,”容萧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因为紧张,紧紧拽住了身下他的轻薄衣衫,“你那时,为何要离反天宫,与你的父亲作对?”
狐狸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温和淡淡的笑意还停驻在嘴角,然而就如同冬日凛冽寒风中的水面,他眼底的恬淡,一点一点,结成了冰。容萧几乎是在问出口的一刹那就后悔,可惜再也收不回来,眼看着狐狸眼中的寒冰变得尖锐,化作刀刃,切割向她眼底。他忽而欠身,手指轻轻自她眉尾滑落下颚,笑意更深、寒意更甚
“……你莫要以为,”他淡淡道,“凭着我宠爱纵容,便当真能够肆无忌惮。”容萧怔住,呆呆看着他。他却移开目光,在阳光下闭眼,仍是平淡无波地开口,“滚开。”
容萧心脏一扭,突如其来的刺痛几乎令她窒息:“我不过是”
狐狸忽又睁开眼,眉宇眼底,尽是寒冽:“滚。”
仿佛这个字,开启了身体的本能,容萧狼狈挣扎着站起,转身朝外奔跑,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