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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抚着肚子已微微会动的小生命,眸光泪闪:“宝宝,妈妈希望你平平凡凡,做个开心快乐的孩子。”
离这些争斗、血腥、残戾,越远越好……
半年后,夜筝告诉她,轩辕国受到北寒、南焰、西凉、东瑞等众国的齐攻,大挫,战争中,轩辕澈负重伤生死不明。
是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的刺痛,还是心底漫溢的疼痛,让她眼底一片模糊?
他,不是“战魔”吗?怎么会有负伤挫败的一天?
“冰儿姐,你怎么了?”夜筝扶着脸色苍白的司洛冰。
痛,遍布全身,让她冷汗淋漓。
一股透明的液体自她腿间流下。
夜筝惊措地指着她的腿间,叫道:“冰儿姐……你……”
司洛冰攥紧自己的拳心,忍着剧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喘着气说着:“快……快扶我进去躺住……”
夜筝忙吩咐身后的宫女去找御医,自己则扶着她走进屋子。
“你怎么样了?你再忍忍……御医快来了!”夜筝被司洛冰无血色,全身被汗水浸透的样子,吓坏了。
“来不……不及了,帮我,夜筝!”司洛冰紧紧抓住夜筝的手。
她知道自己羊水破了,每拖一分钟孩子都会发生危险。
“我……我该怎么做?”夜筝咬了下唇,点点头。
“去烧开水,准备火炉、棉布、剪刀……快!”
司洛冰看着夜筝惊慌失措地跑出屋子,冷静地褪去身下衣物,曲腿,大口地呼吸着……
澈,澈……
司洛冰的指尖深深地掐着掌心,有几根都断裂开了,汗水混着血浸透了身下的床单……
耳边是夜筝急切的叫喊:“冰儿姐,冰儿姐……”
痛,如潮般淹没了她……
好累,司洛冰真想好好睡一觉,可以忘记这被撕裂的剧痛!
不!她不能放弃!
司洛冰,你一定行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生命所有的力量……
耳边骤然扬起了孩子震天动地般的哭声……
澈,是我们的孩子,你一定想看看他,所以……
求你别出事……
意识模糊中,司洛冰眼前浮现那张如镌刻般的容颜,深潭般的黑眸,定定地看着自己,她伸出手想去抚触,除了冰冷的空气在指尖渗过,然后眼前一片昏暗……
此刻,仙凌山。
“师姐,他在说什么?”
烛火映亮女子绝艳的丽颜,黛眉微微一蹙,樱唇微动:“夏紫璃。”
“夏紫璃?”身后一位面容清秀的黄衣女子看着寒玉石上的**着健硕胸膛的男子,小脸微微泛红。
“给我。”绝颜白衣女子淡淡的声音如静夜的秋湖,无波无澜。
黄衣女子将手上银针包递给她:“他还有救儿吗?”
女子微凝神,将针一一对准穴位扎进那坚硬的肌理中,每一针都下得极其专注,不到一会儿额上已覆上一层薄薄的细汗。
最后一针落下后,她微微舒气,转过身,将针包塞进早已看得呆愣的女孩子手上,淡淡地说道:“一切看他的造化。”
“那岂不是性命堪忧!”黄衣女子惊呼。
白衣女子微微点头,走到案桌前,坐下,倒了一杯清水,润着喉。
脑子不经然忆起了十日前,烨宸突然背着他上仙凌山求救的情境。
他躺在那里,全身鲜血淋漓,身上刀伤无数,最致命却是身上的六枚梅花寒针,针针死穴!若不是烨宸及时给他推脉换穴,恐怕早已命丧!
她有些困惑,按理说,凭他的身手,不会让人这么近距离中了暗器的……
她将他安置在千年寒玉床上,那沉静俊美的容颜仿佛只是睡着一般,紧抿的薄唇,依然这般倨傲冷漠。
为他疗伤的过程,他常常好像遭遇噩梦似的,全身肌肉绷紧,浓眉紧蹙,挤成了川字,身侧的双手攥成拳,关节泛白,筋骨突起。
她不知道他在梦中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全身渗着层层细密的汗珠,但显然是很痛苦、抑或很恐怖的事情。
这过程,他常咬紧牙关咯咯作响,然后吐出几个字,起初,她不是听得太清楚,后面她听清了,那是一个人的名字!
从他雪白的牙缝中狠狠咬了出来——“夏紫璃!”
她愣了下,是什么样的恨令元气俱散的人,依旧这样仇恨固执?
可是,不知何时,她渐渐习惯每日在密室,陪着他,他噩梦发汗了,她为他轻轻擦拭汗水,他攥紧手骨,痛苦万分时,她轻轻地舒开他的拳心,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着:“没事了,没事了……”
看着他渐渐平息的胸膛,沉静俊美深邃的轮廓,她平静的心湖却乱了……
烨宸来看过他几次,目光痛楚复杂,这是她从没见过的“追影”。
三个月后,她为他拔掉最后一针时,正欲转身,纤细的手腕陡然被握住。
力道不大,但掌心的炽热,却灼烫了她,她仿佛被炮烙般,条件反射般地想去推开——
“夏紫璃……为什么!”他的嘶吼声从喉咙深处溢出,森寒得令人不禁冷颤!
不知为何,从他喊“夏紫璃”的名字时,她的心被紧紧地拧在一起,有些疼、有些慌……
慕容雪,你到底怎么了?
然后她放弃了反抗,紧紧用自己温暖的小手合住他的手掌,像一种无声的安抚。
然后,仿佛被迷情般,她渐渐地将头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那里渐渐强劲有力的心跳。
感觉下面身子肌肉的倏然绷紧,她正诧异,猛地被一股力量压在了身下,一双大掌狠狠地掐住了她纤细白皙的脖颈——
那是怎么样的目光!
阴寒鸷冷,残戾嗜血,如利剑般,早已将你刺穿好几回!
她渐渐感觉呼吸困难,意识慢慢模糊……
“师姐——”
随着一道惊恐的叫声,然后听到击打的沉闷声,伟岸的他陡然倒在了她的身下。
珞璎扶起慕容雪,惊喘未定。
慕容雪捂着被勒得紫红的纤细的脖颈,好久才平缓气息。
“师姐,他怎么了?疯了吗?”珞璎惊诧地盯着寒玉床上的男子。
慕容雪脸色微凝,回头看着他,不知为何,心更加痛了……
良久,她又淡淡地笑了:“看来不久后,他可以醒过来了。”
“真的吗?一个被伤了死穴的人居然被救活了!师姐你的医术要赶上凌崖子师祖了!”
慕容雪摇摇头:“是他的意志,太强了!”
“师姐,你救了轩辕帝,不怕南焰国太后知道吗?”珞璎担心地看着慕容雪。
“学医本是为救人,我没做错什么。”慕容雪一脸平静。
何况,师祖走之前曾经交待……
“师姐用的是梨花寒针,这些是梅花寒针,是谁的?”珞璎将那六枚寒针取出,放在案桌上,在烛光下泛着犀寒的光芒。
慕容雪秀眉微蹙,难道是她……
慕容雪想起师祖凌崖子云游之前的交待,微凝思,捏指掐算着……
璎珞不由喃道:“三个月后便是七月十五了,师祖的测算真的会出现吗?”
手指一顿,秀眉紧锁,慕容雪叹息道:“不久后,天下会大乱的!”
一时,石室内沉静无声……
第二节 纷 战
轩辕国挫败,帝君失踪,在五国中气势骤去。
天下的力量一分为二,西南有南焰、西凉,东北是北寒和东瑞,其他各小国都附属其下,一时战乱纷起,生灵涂炭,一片哀鸿遍野!
孩子出生后第七日,段天歌风尘仆仆从边疆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苍凉的血腥气味。
“冰儿,你好些了吗?”修长干净的手指抚过枕边如海藻般的发丝,他轻柔地问着。
司洛冰笑了笑,看着身边舞动着小手的人儿,眼角流溢着鲜有的幸福和满足。
“悠然,他好可爱!”
段天歌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粉红的小家伙,五官清秀异常,只是那眉宇间有股英气分外熟悉,他知道,这便是一种遗传。
微微压下心中那股酸涩,他笑了笑:“是的,他真可爱。”
“悠然……”司洛冰欲言又止。
“我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如果他没事,早应回到轩辕宫了。冰儿,他或许真的死了。”段天歌将孩子放下,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司洛冰彻底呆住了!整个人怔怔地望着段天歌,身子僵硬的像一尊裂痕已深的雕像,轻轻一敲,便可分崩离析。
“冰儿……”恍惚中,他听到段天歌的呼叫。
垂下眸,司洛冰突然觉得心被抽空一般,无力极了……
“冰儿,你身子还没恢复……不要这样,我会难过……”段天歌将她的身体轻轻地纳入怀中。
“悠然,我的心好痛。”司洛冰任由段天歌抱着自己,越抱越紧。
意识模糊中,温热的唇轻轻地啄着她如花的唇瓣,没有爱欲,只是唇与唇的厮磨……
他的吻流连于她的唇、眼角、鼻尖、脸腮,汲取着她的泪,只是那泪水越来越多……
“别这样,冰儿……告诉我,让我做什么……”段天歌的心随那涌落的晶莹的泪珠,而泛着无以名状的疼痛。
“悠然,我想回轩辕国……”
段天歌身子一震!
抱着她的手臂倏然紧了下,声线有些冷:“为什么?”
“悠然,我的心感觉到,他还活着……他一定会回轩辕国的!”
“冰儿,你真傻……”
段天歌抚着她颤抖的背部,用无声的言语安抚着泪如雨下的司洛冰,此刻,他的心比她痛过千倍、万倍……
“什么?冰儿姐要回轩辕国?”夜筝不可置信地看着段天歌。
段天歌倚着窗棂,背影萧零落寞。
“王,你真舍得?而且现在战事纷乱,冰儿姐回去会有危险的。”
段天歌仰望苍穹,深邃的夜幕,繁星闪烁,却是那般地遥不可及……
冰儿,你知道吗?你就如那天宇中最璀璨的星辰,映亮着我,却无法触及,永远……
夜筝走过去,张开手从身后环住他,他的身体总是这样冰凉,令她心疼。
“王,如果愿意,我愿做你最卑微的烛光,哪怕给你一点光亮,可是……依然无法温暖你……是不是?”
沉默……
“筝儿,你想回南焰国吗?”段天歌回身,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轻柔地问道。
泪,晶莹剔透,骤然从夜筝凝脂般的肌肤滚落而下……
“王,你……不要筝儿了吗?”夜筝声音发颤。
指腹轻轻地擦拭着她的泪,指尖下的肌肤细滑柔嫩,这样美好的生命怎么能毁在自己的手上?
“筝儿,天歌无法给你幸福……是我错了,不该将自己的不幸嫁祸于你,所以,一直不敢亵渎你的美好纯洁,它应给予那个让你幸福的人。”
“别说了……求你……王,看着你,守望着你,便是我的幸福……就亦如你守望着冰儿姐……”
话未落,她的唇便被炽热封住!
没有唇舌相抵,却是世界最柔情最圣洁的吻!
只要这个就够了……王!
几日后,传来南焰西凉挫败北寒的消息,宫中设宴,犒赏军功将士。
夜筝怕司洛冰一人在竹音亭独自伤情,便亲自邀她赴宴。
司洛冰虽无心赴宴,但怕段天歌和夜筝担心,便应允而去。
御花园中早已是一片欢腾热闹之景,空气中流溢着百花的芳香、优美的音律。
由夜筝的贴身宫女带领着,司洛冰身着一袭白缎缀着青莲的衫裙缓缓走进众人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