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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东西,越是压抑就越是濒临爆发的边缘。
墙壁上高高的烛台发出“哔波”的爆裂声,打破了诡异的沉默。
门外,有太监小心翼翼的请示道:“王上,林美人已经在寝宫等候。”
北野望的面色快速的掠过一丝尴尬,他冷声道:“让她回去。”
外面的小太监明显是愣了一下,许久,才小心道:“奴才遵命。”
步天音注意到了北野望脸色的那一丝不自然,她忍不住好笑道:“有什么的,男人有生理需求很正常啊。”
北野望瞪了她一眼,怒道:“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
“呀呀呀,我怎么在胡说了?”
北野望怒道:“你在胡言乱语,我就不保证自己一定会答应你的请求。”
步天音脸上的窃笑慢慢收敛住,她凝目肃容道:“我要向王借点东西。”
“借什么?”
“你的四十万大军。”
“只要四十万,够用么。”
“如果王愿意多给的话,天音自然会更加感谢。”
“你就是这么感谢的?”
“不然,王想要什么?”
“我——”北野望顿了顿,看着她,忽然诡笑道:“我只要一样东西。”
“什么?”
“你。”
“王说笑了。”步天音笑道:“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个东西。”
“你当然不是东西。”北野望说完这话,他和步天音两个人都是一愣,步天音想笑,北野望也想笑,可是,眼前这光景又如何能让两个人笑得出来?
半晌,北野望开口说道:“东壤国愿倾囊相助。”
“但我有一个条件,就这一个。”
“步天音,我想让你做我的王后!”
他的要求似乎都在步天音的意料之中了,她的脸上并未见有多大的震惊,其实如果要是有可能的话,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见到北野望了。
因为他是个疯子。
早在当初他让她杀了白轻水的时候,她就觉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竟然会夺过她的剑,在白轻水的“尸体”上面补刀。
虽然这样做可能因为疑心太重,但是,即使现在她跟白轻水也划界为限了。那样疯狂的做法,她真的无法接受更不敢苟同。
事到如今,她也算是走投无路。并且凭着她一直以来的直觉,她觉得北野望不会对她太差。
甚至,她觉得他都不会真的强迫她去做什么。
“怎么,在考虑了?“北野望忽然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她的皮肤虽然不如从前光滑柔软了,但下巴仍旧光洁,让人一触碰,就会不由自主的心动。
步天音推开他的手,退离了两步,北野望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步天音笑道:“我记得我说过,我心里有一个很爱的男人。”
“你说过。”北野望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么,他现在人在哪里?为何你宁愿来找我,却不肯去找他。或者说,是他没有办法能够保住你,更没有能力帮你么。”
四十万大军,他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隐约之间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一些端倪。
这四十万的军队并不是一个小的数目,更不是一个国家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力量。
步天音眼中露出一丝讶异之色,她没有听错吧?北野望这个意思,是不知道她一直在说着念着的人就是云长歌?他——是没有调查过她,还是,最终也没能查到云长歌的头上?
步天音快速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毕竟,如果云长歌想隐瞒住一件事情,这世界上就没有几个人能够真的查到。
但是,现在她觉得是时候应该让他知道了。
她以后都不想再隐瞒什么。
她跟云长歌,就是要光明正大的站在每一个人面前。
不忘过去、不畏将来。
在北野望越来越炽热的眼神里,步天音缓缓道:“我不是不肯去找他,他也不是没有办法保住我,更不是没有能力帮我。只是因为,他把我忘记了。”
北野望愣了一下,反问道:“忘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忘了的意思呗。”步天音黯然道:“事到如今,我只能把一切都告诉你。从现在起,我当你是真心为我的朋友,我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无比的真诚。倘若你决定听我说下去,我们就是永远的朋友。”
北野望的心忽然疼了一下。
朋友,她怎么都说他们是朋友。
她只当他是朋友。
所以,他想知道她一心念念不忘放不下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思忖了片刻,北野望启唇问道:“那么,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只跟你做朋友,你待如何?”
“如何?”步天音淡笑了一下,望着门口的方向道:“我会从这里走出去,永远都不会再与你相见。”
北野望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她却轻而易举的向后掠了几步,那一刻,他突然很害怕失去她。
就在她说这话的时候,他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她这个人已经离开。
此生。再不复相见。
那样撕心裂肺的痛苦。跟他当年失去母亲时的感觉,简直一模一样。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痛过了。
痛到麻木。痛到失去一切。
北野望小心翼翼向前走了一步,语气之中已经有了一丝恳切:“不要走。不要离开。朋友便是朋友,我怕了你了,我要听你说下去。”
从再一次见到她,他便用了“我”这个自称,他不由自主的,就是觉得在她面前不想摆什么架子。因为,摆架子,也无效。
结局卷 第三百一十一章 愿得一人心(16)
殿内。一灯如豆。
北野望从决定以“朋友”的身份听步天音说下去的时候,便带着她到了这个她曾经住过的地方,她的话很多,很长,外面的天色都暗了下来,两个人很默契的只点了一盏孤灯。
窗外。一轮明月。
步天音的话全部讲完了。毫无保留的。
事已至此,没有第二条路,她宁愿吐出实情放手一搏。
北野望听的极为认真,他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缓,时而摇头,时而叹息。
步天音这两年多经历的事情,简直比戏楼的说书先生讲的故事都要厉害。人生百态,何止于此?
而北野望也知道,自己是放不开这个女人的,但是,他同样也得不到。
因为她爱的那个人,也爱着她的那个人,是云长歌。
天人少年云长歌。
可是,北野望心里仍然抱着一丝并不大的希望,他试探性的问道:“你说,他把你忘记了,却能想起你来。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想过,倘若他想不起你来呢?”
步天音目光坚定道:“不会的。我相信他。正如他相信我。我更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们之间,从那一年的雪夜初遇,便注定纠缠不清。
谁也不能放过谁,谁也不会放过谁,谁也不愿放过谁。
北野望从她眼中见到了一种从未见到过的情愫。
他无法说出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愫,但是,却足以震慑住他。
他从未相信过男女之间的感情,身子他觉得自己看得上步天音,归根结底也只是出于一种帝王之尊的征服欲望——他是王,所以他想要的女人,就绝不能有得不到的。
可她偏偏是个意外。
但这个意外却早已心有所属。
北野望心头一阵懊恼。如果他能够早点遇到这么个奇葩的女人就好了,早十年,八年?
然而北野望却永远也不会知道,就算早十年八年,让他遇到步天音,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因为那个时候的步天音,还不是他眼前这个能把他王宫搅得天翻地覆,能够当着一个人的面前勇敢的说出自己心中所爱的女人。
她来自异界,他却永远都不会知晓。
步天音与云长歌之间的情感,同样令北野望震撼。
试问,倘若连一个从来都不相信男女感情的冷情之人都会被震慑住,这段感情该是有多么的感人?
北野望对云长歌曾有过一段深入的研究,他试图找出他的弱点,可最后他竟然连他的薄弱之处都没能找到。
北野望在心里对比了步天音和云长歌的容貌,最后竟然发现,他……无言的一对。
一个是天人的少年,一个人倾城的少女。
论容颜,他们天下无双;论智谋,他们当仁不让。
怎样看,怎样是一对般配至极的璧人!
他北野望这半辈子还没有佩服过什么样的男人,可云长歌便是让他不由得折服的那个!
他忽然觉得,自己输给了这样的男人,似乎,也很正常。
因为,大概没有人会赢过那样的天人少年吧?
北野望面色闪烁,步天音幽幽问道:“怎么样,借,还是不借?”
北野望长长一声叹息,眉间、唇角一抹苦涩的凉笑:“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可你却仍然狠心的将我推开。”
“明日,我陪你去点兵。四十万,由你亲自挑选。”
步天音眸光一动,道:“四十万……我要挑到什么时候。就用你当初攻打金碧的那四十万好了。”
“这是兵符。”北野望自锦袖中抽出一道金符,推至步天音面前。
步天音看着兵符,却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接,反而笑问道:“你不问我借兵是要做什么?”
“我管你做什么?”北野望笑了笑,笑容有些深邃:“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
这句话,真的感动到了步天音。
她犹豫了一下,忽然起身,北野望以为她又要跑,也跟着紧张了一把,孰料她只是走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两具身体接触到的那一刻,她轻轻说道:“谢谢你。”
这是一个单纯的拥抱。
纯粹到只是朋友之间表达感谢的一种方式。
只是朋友。
北野望愣了好久,才伸手反拥住了她。
他把头垫在她的头上,叹息道:“以后,要不要喊我大哥?”
步天音扑哧一声笑了。
大哥?要不要这么俗气啊!
但是,她怎么眼眶忽然热了呢?
北野望郑重道:“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总不能捞不到一点好处吧?你既然不肯嫁我,我又奈何不了云长歌那样的男人。可是,不和你扯上点什么关系,我又会觉得不甘心。”
几秒钟后,步天音推开他,北野望心中一阵失落。
她挑了挑眉,俏生生喊道:“大……哥!”
北野望笑容忽然变得温柔:“很勉强么。”
“被你发现了。”
“你呢,出兵总要有个理由和身份,不然就是生灵涂炭……呵,就算生灵涂炭又如何,只要你喜欢。”
步天音轻轻皱了下眉头:“我也不愿生灵涂炭,我会尽可能的不真的用兵。”
但是,她需要声势。大军逼宫的声势。
北野望点了点头,既然他已经下定了决定,无论她做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会支持。他就不会多问。
他,相信她。
就如她相信云长歌一般。
可是这句话,北野望并没有说出来。
尔后北野望便招呼了侍女进来铺床,又有人抬了浴桶进来,里面是滚烫的热水,还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
北野望对步天音道:“明日我便亲自点兵给你。但是今天晚上,你必须给我好好休息。”
步天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听他的。
她的这根纤弱的神经,真的已经绷得太久了。
久到麻木。
沉浸在温暖的热水里,水中是令人放松的草药。
步天音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药有让人安神的效用。
完全放松了身心的昏睡,步天音恍惚之间觉得有一双微凉的手臂将自己抱了起来。那人身上的气息并不陌生,她没有睁开眼,却轻声唤道:“长歌……”
然后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叹息。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步天音已经躺在了床上。
昨天睡得安稳,竟然连恶梦都没有做。
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她也经常会做一些陈旧往事的恶梦。
她梦到过自己跟天风说,成了亲就要做个好丈夫,要对花小七好;她也梦到过花小七穿着一身嫁衣从望江楼上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