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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就可能倒塌,房屋里的人就可能过得不顺。
梁上仙之所以被称之为梁上仙,是因为它受了人的拜。人拜的往往是比人有能耐有神通的神或者仙,所以它也相当于仙了,不过依然是假仙。
冯俊嘉说他想不起房子上梁的时候有什么怪事。
姥爹提醒道:“想想刚才那只鸟的影子。”
冯俊嘉想了想,回答道:“好像上梁的时候有只鸟飞了过来,落在主梁上。我赶了它好几次,但是刚赶走它又飞回来。不过它没有鸣叫。莫非刚才飞走的就是那只布谷鸟?”
姥爹说道:“极有可能。”
“哎呀,马秀才,你这一提醒,我还想起一件事情来。”冯俊嘉说道。
“什么事?”
“我记得我去买新房子要用的主梁时,那个卖主跟我炫耀说,那根主梁是非常有福气的。他说他的工人在山里砍这棵树的时候,树上有只布谷鸟一直布谷布谷地叫。斧子把树砍得晃动,附近的鸟都吓得飞走了,这棵树上的布谷鸟还是不走。最后树倒了,它还栖息在树枝上布谷布谷地叫。砍树的工人上前去想将它捉起来,它才逃跑飞走。”
姥爹缓缓点头,轻声道:“难怪……这么说来,这个梁上仙是舍不得这棵树啊。”
冯俊嘉问道:“那该怎么办?难道我们家的房子要换一根主梁不成?”
姥爹道:“换是不能换了。费钱费力不说,这主梁又不能重新成为一棵树,换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你不要着急,明晚我们继续在这里等它来。我会帮你处理好这件事的。”
“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它明晚还会来吗?”冯俊嘉拧起眉头,不无担忧地说道。
“会来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会因此就不来了。”
姥爹又叫冯俊嘉第二天去买些黄表纸和朱砂来,说是有用,又问他们家附近有没有桃树。
冯俊嘉说有。
姥爹说:“明天你带我去看看。今晚先休息吧。”
于是,第二天冯俊嘉买了姥爹要的东西来,姥爹在黄表纸上画了朱砂符。姥爹又跟冯俊嘉在他们村里找了几棵桃木树,砍了一些桃树枝回来做成桃木钉。
第二天傍晚,姥爹叫他将朱砂符贴在门和窗还有猫洞处。
冯俊嘉以前见过别人家用的黄纸符,但见姥爹画的跟以前见过的很不一样,于是问道:“马秀才,你这是什么符啊?看起来跟别的符不太一样。”
姥爹道:“这俗名叫做篓子符。”
“篓子符?为什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字?是不是跟篓子有关系?”
在这个地方,篓子并不是苗家人被在身后的竹编工具的意思。这里的篓子是专门用来捕捉泥鳅和黄鳝还有蛇的类似陷阱的工具,不过它也是竹子编的,为圆柱状,一头大一头小,大的那头向内凹陷,留有两三个拇指大小的孔,方便泥鳅黄鳝或者蛇之类的动物钻进去;小的那头可以束住也可以放开,方便人打开获取猎物。篓子中间往往放一些食物,如钓鱼一般引诱猎物往里面钻。可是一旦钻进去,要再从那个孔里钻出来就难了。
在农田还没有普遍使用很呛鼻的化肥和很毒的农药以及除草剂之前,水田里的泥鳅黄鳝还是挺多的。我小的时候常常在傍晚看到有人背一大捆篓子,走到一块水田里就放一个,一直全部放完;在清晨便会看到有人收篓子,篓子里往往有所收获。
姥爹说,篓子符就是有“篓子”作用的符,让那些作祟的东西进得来,出不去。
冯俊嘉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用这个篓子符来捉小米呢?”
☆、第二百七十五章 梁上仙3
姥爹正在帮忙往大门上贴篓子符,听到冯俊嘉这么问,姥爹放下手中的篓子符,苦笑了一下。
冯俊嘉见他这样,问道:“难道是小米太厉害,这个篓子符对付不了她?”
姥爹摇头道:“有些东西是不能强留的。强留的话,你以为留下了,但很可能失去的更多。”
“哦……”冯俊嘉似懂非懂。
贴好篓子符,在冯俊嘉家里吃完晚饭,两人便坐在屋里等候深夜的到来。颜玉兰一会儿洗碗,一会儿扫地,一会儿折衣,一会儿赶鸡回笼,没有闲下来的工夫。
冯俊嘉悄声对姥爹说道:“她闲不下来,都是我爹妈逼的,要是她能生下个孙子给他们抱,她就不用这样了。”
夜深人静之后,外面的蝈蝈声反而热闹了起来,虽然很吵,却叫人迷迷瞪瞪,昏昏欲睡,仿佛是故意催人入眠的咒语,试图破坏姥爹和冯俊嘉的计划。颜玉兰已经睡下,姥爹和冯俊嘉则躲在床后面。
大概到了昨晚梁上仙出现的时间,姥爹和冯俊嘉终于又听到了扑棱扑棱的声音。
他们知道梁上仙来了,但是不知道它是从哪里进来的,仿佛它之前就一直躲在屋里一样。
接着,“布谷”的声音又响起来。
这次姥爹只听到梁上仙叫了一声就从床后走了出来。他将桃木钉拿了出来,指着头顶的房梁厉声说道:“你给我安分点!要是再来这里作恶,我就用这桃木钉把你钉在房梁上!让你永远留在这里!”其实那时候姥爹也不知道它在那里,但循着声音能辨出大概的方向。姥爹声色俱厉,口气强硬。
那梁上仙立即噤声了,没再发出“布谷”的声音。
紧接着,那个鸟雀的身影出现在了窗户前,噗通一声撞在了窗沿上。其实那窗户依然没有关严实,但那布谷鸟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没了章法,可是次次不是撞在窗户上就是撞在墙壁上。
这便是篓子符起作用了,那窗户的缝就如篓子的孔,进得来出不去的孔。
它意识到从这个窗口是无法出去的,于是调转方向,朝门口飞去。
门也是虚掩的,并没有关上。可是它依然数次撞在了门上或者墙壁上,就是无法恰好从那门缝中挤身而出。
它见门口也出不去,再次调转方向,试图从门的右下角那个猫洞里钻出去。那时候农村的人为了方便猫逮老鼠,几乎都会在门的斜下角留一个能容猫身钻过的洞,名为猫洞或者猫洞眼。这猫洞在方便了猫的同时,也方便了一些鸟雀,还有蝙蝠。
同样的,梁上仙次次撞在了猫洞的周边,就是无法从那猫洞中顺利通过。那里也贴了篓子符。
冯俊嘉见状非常高兴,他从姥爹后面蹦了出来,伸出双手想抓住梁上仙。他嘴里还念叨着:“我见过各种鸟雀,还从来没有见过会修炼的鸟雀!让我看看会修炼的鸟雀跟其他鸟雀有什么区别!”
梁上仙似乎听懂了冯俊嘉的话,急忙胡乱扑腾,躲开冯俊嘉的抓捕。
好几次眼看冯俊嘉要得手,梁上仙又从他的手底下溜走。
冯俊嘉越捉越起劲儿,信心满满。颜玉兰在他们的吵闹下早已醒了过来,她坐在床上看她丈夫像老鹰捉小鸡一般捕捉梁上仙。她眉头紧蹙,似乎有些着急,看不出她是为丈夫着急,还是为无处可逃的梁上仙着急。
梁上仙很可能是惊慌了,它忘记了直接退回到漆黑一片的阴影里去以求自保,却奋不顾身地寻找逃跑的途径。
门和猫洞都被冯俊嘉拦住了,梁上仙被逼退到窗户附近。它回头不停地朝窗户乱撞,如同被灯火吸引的飞蛾。
冯俊嘉兴奋不已,目不转睛地盯着慌乱的梁上仙,说道:“这篓子符果然好用!嘿嘿,这回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了!我看你往哪里跑!”
冯俊嘉看准了机会,再次朝梁上仙扑去。
姥爹却突然撕掉窗户上的篓子符。
梁上仙一下子就从窗户的缝隙里飞了出去,如同一条灵活的鱼从石头夹缝里游出。阵役岁划。
冯俊嘉愣住了。
“你……”冯俊嘉看着姥爹,半天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姥爹偷偷看了看颜玉兰,她的眉头舒展开来,似乎放下心了。姥爹心想,这女人真是心善,还怕梁上仙真被丈夫捉住。不过这女人的心思正应了姥爹的心思。姥爹并不想真的逮住梁上仙。
姥爹对惊讶的冯俊嘉说道:“刚才吓唬吓唬它就行了,你以为我真的要将它钉在房梁上?它是受了许多人拜的,多多少少有些灵气,并不是完完全全的邪灵,要是真的钉在你家的房梁上,你这家的风水就会被破坏。这样你和它就是两败俱伤。还不如放它一条生路,你保持居家好风水,它也不敢再来,两方都好。”
颜玉兰坐在床头点头道:“马秀才说得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只要它不来了就行。”
冯俊嘉不服气道:“可是它让你怀了这么多次掉了这么多次,就这样算了?”
“只要以后好就好。”颜玉兰说道。
自那之后,颜玉兰晚上再也没有听到鸟叫声。
颜玉兰跟冯俊嘉结婚是八年以前,而姥爹帮他们吓走梁上仙则是在一年之前。
此后一年多时间里,姥爹没到冯俊嘉家里来过。
要不是这次出来寻找小米的转世,姥爹依然不会到这个村子里来。要不是恰好遇到一场雨,姥爹依然不会到冯俊嘉的家里来。
冯俊嘉见姥爹来到他家里避雨,非常高兴。他忙亲自给姥爹端来椅子,又亲自给姥爹泡茶。
端椅子还好,但泡茶一般是家里女人做的活儿。姥爹见这活儿他都做了,便问道:“颜玉兰呢?”
冯俊嘉将泡好的茶递给姥爹,说了句“小心烫”,然后说道:“她呀,又是晕又是吐。所以现在我把家里的大事小事全都包了。”
姥爹接了茶杯,先放在了旁边等它凉一点,问道:“她怎么了?生病了吗?”
冯俊嘉在姥爹对面坐下,脸上堆笑道:“这还不得感谢马秀才您吗?她不是生病了,是又怀上孩子了!”
“又怀了?”姥爹心中一惊。他是来这里寻找小米的转世的,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要紧张一些。之前他在打听消息的时候,只要听到别人说家中媳妇近期怀孕,就会不太自然。
冯俊嘉见姥爹面露担心之色,反而安慰姥爹道:“不用惊慌。多亏你一年前帮我们驱走了梁上仙,颜玉兰她已经没有听到过鸟叫声了。我想她这一胎应该会平平安安的。以前她怀了没什么反应,现在她反应很大。我想这是一种好预兆吧。”
姥爹点头道:“以前梁上仙阻止你媳妇将孩子生下来,是为了压制你家里的人气,它好长期住在这里。所以你媳妇即使怀上了孩子也感觉不到。现在它走了,人气压制不住,你媳妇的妊娠反应就表现出来了。这是好的表现。”
冯俊嘉吁了一口气,说道:“您这么说,我就更加放心了。”
他们正说着,里屋传来一阵干呕声,连屋檐的雨水砸在石阶上的声音都掩盖不住。
冯俊嘉急忙起身说道:“她又开始干呕了,我进去看看再来陪您坐。”
姥爹挥挥手,说道:“快去吧,快去吧,我不需要陪。”
冯俊嘉进屋之后过了一会儿才出来,坐回姥爹的对面,脸色喜色难禁,充满希望。
姥爹问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妊娠反应的?”
“就这几天。”冯俊嘉回答道。
姥爹又问:“那这几天之前的晚上,你有没有在屋里听到过奇怪的动静?”
冯俊嘉狐疑地看了看姥爹,反问道:“怎么啦?难道有什么情况不对?您不会告诉我说我媳妇这次又保不住孩子吧?”
姥爹怕他多想,忙说道:“没有,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没想到冯俊嘉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