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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点点头,跟在小米后面。
小米带他走到了一间房屋门口。小米问道:“你家是这里吗?”
那人打了一个哆嗦,点点头。
小米敲门。
一个胖女人开了门,看见敲门的是小米,疑惑不已,问道:“小姑娘,你找谁呀?”
小米问道,这是某某家吗?某某是那人自己说的名字。
那人站在小米身后,依旧哆哆嗦嗦,仿佛是冬天里只穿了单衣单裤的人。他低着头,一声不吭。
胖女人道:“是啊。他在里面睡觉呢,你找他有什么事?”
小米说:“哦。我可以去他房间吗?”
胖女人迷惑不已,但还是带着小米进了屋。
小米回头对那人说道:“快跟进来。”
那人立即乖乖地跟了进来。
胖女人听小米说话,回过头来,除了后面跟着一只小黑猫之外没有其他人,便问道:“小姑娘,你跟谁说话呢?”
小米忙解释道:“哦,跟我的猫呢。我叫它跟着进来。”
胖女人到了一个卧室门口,对着里面喊道:“喂,懒鬼!快起来!有个小姑娘找你,不知道有什么事!”
小米回头对那人道:“快进去吧。”
那人乖乖地进了卧室。
胖女人见卧室里没有反应,便走了进去。小米没有跟进去。
胖女人刚一进去,小米便听到里面一个男人惊慌的声音响起:“哎呀,哎呀!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被一只老虎拖到屋后的巷道里去了,差点把我吃掉!那嘴比我们家脸盆还大!吓死我了!”
小米又听到胖女人说道:“你真是做白日梦!老虎还能跑到保定城里来?”
男人的声音道:“你是不知道那个梦有多真实!幸亏一个小女孩突然出现,救了我一命!要不我就被老虎吃掉了!”
胖女人的声音道:“行啦,行啦,你就算在梦里被老虎吃了,醒来还是活蹦乱跳的!又不是真的把你吃了!”
男人的声音道:“简直跟真的一样!我在梦里认为我要死了!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真实的梦!喂,你看看,我现在手脚还在哆嗦!”
胖女人的声音不耐烦道:“行啦,行啦,外面有个小姑娘要找你,我不认识。你快起来去看看吧。”
“小姑娘?难道我做这个梦是预示有个小姑娘要来找我吗?哎呦,我的脚……”
“你的脚怎么啦?”
“刚才梦里我被老虎拖走的时候,我的脚磕伤了。”
胖女人的声音更加不耐烦了:“还有完没完了?你睡在床上怎么会把脚磕伤呢?梦里磕伤了你还真疼上了不成?快起来吧!”
“真的好疼。哎呦,哎呦,嘶……”最后是男人牙齿咬紧吸气的声音。
小米不等那男人出来就离开了那间房子。她知道,刚才被白夜咬的那个人其实是这个男人的魂魄。
小米一边疾步离开那里,一边摸着白夜的毛。
白夜以前只能吃亡魂,刚才是第一次将活着的人的魂魄夺走。
小米以前听姥爹说过,亡魂就像没有寄居之所的流浪者,活人的魂魄就像住在高屋大厦里的主人。亡魂东游西荡,除非自己实力强大,否则很容易受欺负;活人的魂魄则不一样,它有房屋的保护,其他人或者魂灵很难伤到它。
当然,有躯体寄居的魂魄并不是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有些修炼层次相当好的人或者鬼灵能够达到“夺舍”的境界。修炼到这个境界的人或者鬼灵,可以夺取他人的肉身,将自己的灵魂进驻。这与附身不同,附身多半是借助别人的躯体来办一些事情,夺舍则是一种强夺占取的行为。
肉身如同魂魄住舍,所以这种行为名之为“夺舍”。
这是一种极不容易达到的境界。
白夜刚才便是完全了“夺舍”的一半……将肉身中原来的魂魄驱赶出去。它没有自己占据那个人的肉身。
虽然只是一半,但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小米对怀中的白夜说道:“白夜,我们不能乱伤害人,我们只惩罚那些应该得到惩罚的人,知道吗?”
白夜眯上了眼睛,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叫声。
“以后你不许跟白先生夜先生对着来,它们毕竟是你的父母。”小米说教道。
白夜的肚子又咕咕地叫。
几乎是在同一天,画眉村的赵闲云在家里打瞌睡的时候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站在家门口,远远地看到老河那边有姥爹从老河往家里这边走的身影。姥爹的身边还有一个人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她见姥爹终于从远方归来,欣喜不已,急忙从家里奔走出来,要去迎接姥爹。
她在两边有池塘的大道上碰到了姥爹。她欣喜地握住姥爹的手,眼泪像决堤的水一样夺眶而出。
姥爹旁边站着一个女子。赵闲云以为那是小米,可是小米没有这么高。赵闲云想看那个女子的脸,可是怎么看也看不清楚。
姥爹握着她的手,说道:“哭什么呢?我从远方给你带来了好东西!”
“什么东西?”赵闲云问道。
姥爹将手缩了回去,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握着拳头伸到赵闲云面前。
赵闲云将手掌摊开,放在姥爹的拳头下面。
姥爹的拳头一松,几颗小东西掉在了赵闲云的掌心上。赵闲云一看,那是七枚枣核。
赵闲云不解道:“你从远方带来这七枚枣核?枣核哪里没有啊,何必从那么远的地方带到这里来?”
姥爹微笑道:“你当初给了我七枚枣核,我也得给你七枚枣核。”
赵闲云心中不安,说道:“我听你说过,两个人能在一起,是因为上辈子谁亏欠了谁,这辈子是来还债的。如果债没还完,怎么吵怎么闹都不会分开。一旦债还完了,不吵不闹也会分开。”
姥爹点头道:“我是这么说过。”
赵闲云心中一酸,泪水几乎将眼眶填满。她伤心地说道:“这么说来,我给了你七枚枣核,你现在全部还给我了,那么我们的缘分要到此结束?”话一说完,她抑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姥爹抱住她,不说话。
赵闲云哭着说道:“就算我们的缘分只有七枚枣核这么多,这么浅,但是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快全部还给我,好吗?你一年还我一枚,行吗?”
姥爹点点头。
虽然姥爹答应了她的要求,她还是伤心地哭个不停。她不怨恨姥爹,她怨恨自己,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给姥爹一大把枣核。
她双手环住姥爹,脸贴在姥爹的肩头,泪水将姥爹的衣衫打湿。
她就这样一直哭到梦醒,发现自己的脸挨在竹椅的靠板上。那是姥爹在画眉村时常用的椅子。姥爹不在的时候,赵闲云便常常半躺在上面。
罗步斋进门的时候看到满脸泪水的赵闲云,他吓了一跳,问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马秀才写书信回来报告不好的消息了。
赵闲云摇摇头,说了自己做的那个梦。
罗步斋听完,笑道,不过是梦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人精6
后来外公六岁的时候,赵闲云病逝,恰好陪伴姥爹的时间只有区区七年。
那时候罗步斋回想起那个不经意的傍晚赵闲云说的梦,才知道那七枚枣核所代表的意义。他由此无端想到“枣核七枚”,“枣”谐音赵闲云的“赵”,“核”即是种子,代表留下姥爹的孩子。可是他不明白赵闲云梦中姥爹身边跟着的看不清脸的女子代表什么意义。
而在赵闲云做那个梦的前后时间里,姥爹正蛰伏在沈阳和抚顺之间的一个满族人聚居的小镇上。由于连天阴雨绵绵,道湿路滑,姥爹不能按计划继续往抚顺进发。
一天早晨,姥爹照常起来。为了谨慎起见,姥爹到了沈阳之后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拉上窗帘。
姥爹拉开窗帘,想看看外面是否晴朗了。
窗帘一拉开,姥爹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外面的窗台上玻璃上到处都是被打湿了的小纸人!小纸人是黄表纸剪成的,有鼻子有眼睛,五官俱全!
姥爹打开窗户,将玻璃上的纸人撕了下来。虽然这些纸人比小米之前剪的要精致,但是姥爹还是从中认出了小米剪纸的影子。小米剪纸人的时候容易把脖子剪得很短,把双腿剪得很长。毛边没有了,鼻子眼睛有了,但是这个缺点她一直没有改变。
许许多多的纸人落在窗台和玻璃上,仿佛是昨夜窗前一树的叶子被秋风吹落了。
叶子从树上落到窗台和玻璃上并不难,可是纸人要来到这个小镇很不容易,它们要穿过多少森林平原,飘过多少河流小溪,躲过多少人牛马羊,才能来到这里,来到姥爹的窗前!
姥爹记得赫连天说过的话,知道这些纸人是小米无心之下驱使而来的。赫连天已经因为纸人悄悄潜入狗肉馆而惊讶,如果他知道纸人还能来到这里,必定会惊讶得目瞪口呆!
姥爹不知道,赫连天因为小米和她的白夜而惊讶得难以置信了,哪怕他能看到姥爹眼前的景象,恐怕现在也觉得没有什么了不得了。
姥爹将窗台和玻璃上的纸人小心翼翼地一张一张撕下来,生怕它们扯坏一点点。然后他将纸人放到屋里,让它们慢慢晾干。
外面的雨小了很多,但还是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外面的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天色也暗得更傍晚没有什么区别。
这雨很像南方家乡的雨。
姥爹忍不住想起了画眉村的亲人,赵闲云,孩子,罗步斋还有余游洋。他不知道此时画眉村的天气如何,不知道画眉村的人过得怎样。
他抬头看了看还在房梁上睡觉的竹溜子,心中稍稍好受一些。他拿出了烟具,点上了烟,轻轻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
竹溜子闻到烟的香味,立即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吸起烟来。
姥爹对着竹溜子说道:“你快点修炼吧,要是你修炼得慢了,小心小米的白夜吃了你!”
竹溜子不搭理姥爹,兀自吸得畅快。
小米的白夜确实勤快多了,但它的火气也比竹溜子大多了。
白夜打败白先生和夜先生之后,它在小猫鬼中显得更加离群,更加独立孤行。
小米担心白夜回到狗肉馆之后还会被其他猫鬼逼迫认输认错。
赫连天安慰道:“猫鬼中的最强者是不用认输认错的。认输认错从来都是弱者避免更为严厉的惩罚而选择的躲避手段。可惜的是白先生夜先生实力大大减弱了。”
小米惊讶的问道:“白夜只不过是把夜先生摁倒,把白先生的脸挠了一下而已,没有伤筋动骨,白先生夜先生怎么会实力大大减弱呢?”
赫连天苦笑道:“猫鬼跟人一样讲究一个气势。气势盛,则实力盛;气势弱,则实力也弱。以前白先生夜先生有绝对地位,气势上就胜出其他猫鬼许多,还没有开始较量,就可能在气势上压倒了对方。就像我们社会中一个穿着寒酸的人碰到一个穿官服的人,前者不由自主地就要向后者弯腰屈膝,而后者对前者说话时嗓音就要大许多。”
小米道:“为什么穿着寒酸的人就要弯腰屈膝呢?其实没有必要!”
赫连天道:“可现实就是这样啊。白先生以前威风凛凛,气势强盛,现在突然被白夜打败,气势大损,进而影响了它的实力。”
吃过晚饭之后,小米带着白夜又去了乱坟岗。
小米到乱坟岗的时候看到人精老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人精老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