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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她耳上的金饰,杨明的脸色不觉一沉,因而没发觉到仇似海若有所思的跟神。
这日秋高气灾,天气挺不错的!
大早,几个丫鬟陪伴着杨月去庙里上香;自然保镖仇似海也跟着随侍在侧。至于杨明则出门会几个江湖朋友,一时半刻是不太可能回杨府,而杨老太爷正在用膳,自然也就没人管得着她了。
所说的她——自然是小渔儿了!
悄悄地望了一眼后院,盘算此刻正是后院守衙换斑的时间,本来她是该陪着杨月去上香的,可她另有打算。
假借头疼的理由留下,目的只有一个——私自去瞧瞧那王家公于究竟是何模样。
这可是为杨月的将来打算!别以为她小渔儿只是一个丫头,可她的感恩之心不比其他人差!杨月待她的好,是有目共睹的,为她去评估未来的姑爷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说。她不是不知道杨月与那仇似海——
“你在干什么?”忽地,身后冒出一句。
完了!
“宝姊姊。”小渔儿丧气地垂下限瞪,转过身去。
相处几日,感情已融洽不少,尤其阿宝性于单纯随和,自然不玩小姐少爷那套。本来是坚持小渔儿要叫他一声大哥的,不过既然是扮了女儿身,当然要装得像些,让小渔儿叫声姊姊,也免得她俩交谈时。教人发现他是男儿身的事实,这当然是阿宝一厢情愿的想法。现下哪个人不当地是女孩儿?
就连老太爷瞧见她的女孩样,也竖起大招指叫声好,满意杨明的眼光。
敢情杨府上上下下的人全瞎了眼?
更气人的是,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八成说的就是他!打他一进杨府,至今还没迈出大门一步!不是他不想出去瞧瞧,而是杨明下令他不得出场府一步,直到成亲那一日!所以才有后院守卫的存在。气死他了!找他理论,他只笑嘻嘻的吃他豆腐。吓得他急忙溜走,真当他是女孩儿吗?
所以,今儿个趁着大伙儿都不在,四处闲逛之余,忽地瞧见小渔儿偷偷摸摸地溜出后院,身着粗劣的布衫,手里拎着花蓝,还能不知道她想于嘛吗?
多日来跟着杨明,也学会了些威手段。
“小渔儿,你想去哪儿?”阿宝开心地问。
“我——”小渔儿眼珠一转,天真地回答:“今儿个大早,小姐去庙里上香,本来我是头疼的,不过现下好了些,如果赶去,说不定还能陪着小姐一块回来呢?”
阿宝眨眨眼,好笑地问:“陪杨小姐上香,要带花篮?”
打从小就没兄弟姊妹的,自从遇上杨明,是怎么也设那种当他是兄长的感情,不过对小渔儿和那杨月,可像是多了两个姊妹似的;偶尔就爱跟杨月、小渔儿聊聊贴心话——挺古怪,是不是?一个大男人家的,竞然也会像个娘们似的。
事实上,他是挺惭愧的。
这几日杨月与小渔儿专程指点他一二,就是教他一些女孩家的事,他当然是不想学,可杨明偏又说了一句:君子一诺千金,怎么,你想做个小狗熊吗?
气得他误蹈陷阱,真的去学了一些什么莲步轻移、说话细声细气,还不能哈哈大笑,要掩嘴偷笑——说起这个,他又要为女人感到不平了!
凭什么像杨明那种大男人可以咧嘴大笑,就算笑弯了腰都没人吭,说话可以又吼又叫的,为什么女人就不行——等等!依这种口气说来,好像把杨明归类为臭男人之列,而他则像是站在杨月这边,难不成他真当自个儿是女人了?
阿宝困惑地思考着这可怕的问题。
小渔儿哪知她心思?只得认命的叹息!
“好啦!我也别扯谎了。坦白告诉你,今几个我打算去瞧瞧王家公子到底是仍摸样!你也知道小姐下个月就要成亲,我可是陪嫁丫头,自然有责任探查新姑爷有没有什么恶习之类的事,是不?”
“恶习?”这是什么玩意儿?
“就是有没有酗酒,玩女人什么的嘛!你是初来乍到,不知道京城男人的习性。只要是富家公子哥儿,总兔不了一些坏习惯。只要是不太严重,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罗!”小渔儿靠近阿宝,悄消低语:“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听人家说,北大街的王富豪之子是个麻子脸,本来这倒也不要紧,偏他爱逛青楼,染上了花柳病。这下可好!就可怜王家夫人,从关外嫁来王家,不过是五年的时间,也不知有没有—块儿染上。你说,我能不替小姐仔细瞧瞧吗?虽然二人同姓王,不过最好差个十万八千里,不然教我查出未来新姑爷有什么恶习,非得向老太爷和少爷告上一状不可!”
阿宝听得是头昏脑胀!什么花柳病?好似什么不好的病症呢?虽不太懂小渔儿说些什么,但总归一句话就是——小渔儿打算溜出门!
这才是重点。
“这也好,我陪你去。”关在杨府里都快闷死了。
小渔儿大惊——“那可不成?要是让少爷知道,我岂不没命?”
“怎么?你们还真当我是新娘子吗?”阿宝气得哇哇大叫。“整日闷得都快疯了!要是再不出去,准会给闷死!”“可是少爷——”
“好啊!原来在你心中那个杨明比我还重要,亏体还当我是姊姊!不!是大哥。”可怜嘻嘻的神色教人见了好生不忍。
小渔儿眼珠转了转,勉强答应道:“好吧!不过你可别忘了欠我一份情,要是教少爷给捉到,我非被剥一层皮不可。”她带阿宝回房换件普通的衣衫,趋着守卫不在,两个女孩悄悄地溜出杨府。
不消说,阿宝可是刘姥姥进大观!一出杨府,走了几条街,瞧见天桥下又是卖艺的又是卖吃的,还有人拿着砖块往自个儿身上砸,正要叫惊奇之余,又瞧见对街的艺人拿着刀枪对着自个儿就是一刺,他吓了一跳!却见他完好无益——
“别老站着。”在人群中,小渔儿拉她—把。“我买通王府的下人,说王家公子正和几个朋友在宜膳坊用午膳呢!”拿着花蓝,就是要好作花女。
阿宝眨眨眼,指着那用刀枪“虐待”自己的汉子。
“他怎么啦?想死吗?怎么尽拿刀枪刺自个儿?”
小渔儿“噗嗤”一笑!
“傻姊姊,那个人不是想死,他是为了生活赚钱!这天桥下的艺人是打从中原各地来的,以卖艺为主,有一技之长的自然能糊口,没一技之长的只好做乞丐啦!你瞧他们都是练家子,不然怎么敢拿刀动枪的对付自个儿,是不?”
阿宝半知半解地点头,好奇的注视另一个摊子卖着又圆又大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
聪慧的小渔儿,又岂会不知她的心思?低叹了口气,从荷包里拿出一文钱来,跑去向卖摊的大叔买了回来。
“这是糖葫芦。你没瞧过么?”她塞给阿宝一枝糖葫芦。
“是没瞧过。”阿宝细瞧手里拿着的糖葫芦,想了想,正想放到腰际的织带里。
小遗儿惊呼:“你干嘛?”
阿宝眨眨限,不解地瞧着她——
“自然是留作纪念嘛!不然还能干嘛!”
小渔儿呻吟一声,大叫:“拜托!傻姊姊,这是吃的,不是让你留作纪念的!”
“吃的?”阿宝吓了一跳。“这能吃?”小心的舔了一口,还真甜呢!
“好不好吃?”
“好吃是好吃,就是太甜了些。”他认真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小渔儿又是叹息又是为她感到不平。
“少爷实在太过份了!整日将你关在府里,自然不知道京城有多好玩呢!改明儿,咱们再偷空出来玩,你说好不好,宝姊姊?”
当然好!阿宝可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既好玩又稀奇的玩意儿呢!
但今儿个可不是来玩的,是有神圣使命的。
只好暂时收起好奇的眼光,随着小渔儿到宜腾坊。掌柜的瞧见她们进来卖花,也不阻止;一般行情大伙儿都懂的。在店里卖花一律七三分账,就连一楼拉胡琴的瘸老三也是要分账的,算是抽成嘛!
“他在哪里?”阿宝美目盼兮,也不认识什么王家公子。
“我也不知道。不过王家下人说,今儿个也是穿蓝色衣衫,圆领上绣有黑边的,你也帮我瞧瞧,瞧见了通知我一声。”
阿宝努力地瞧着一楼的每个客官,心里挺纳闷怎在场男子都长得差不多一个模祥!要仔细分辨似乎很难,哪像杨明好认得很——
小渔儿不安地扯了下她的衣衫。
“宝姊姊,我看咱们还是上楼瞧瞧,若是没王家公子的身影,就赶紧走好了。”
她之所以不安,是发觉到那些用膳的男人们净往她们这边瞧来!瞧的当然不是她,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虽然也可算是清秀佳人,但哪有宝姊姊的清雅出尘!教人一瞧就离不开眼,任它粗衫布裙也掩不去干金小姐的贵气。怎么她先前都没注意到阿宝虽没如杨月那般眉目如画的绝美玉颜,可也别有一番清纯的韵味,牢牢锁住在场男人的垂涎目光!难怪杨明少爷不准她出场府大门一步,原来是这原因!
“宝姊姊,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好了。王家公子的事就当我没说过。”小渔儿决定改日再自个儿找机会出来评估王家公子。
“来都已经来了,怎么又要回去?不成不成!还是先瞧瞧王家公子再作打算。”阿宝哪知小渔儿的心思?豪爽地拖着她就往楼上走。
到了二楼,举目望去尽是华衣贵服的富家公子哥儿,可怎么瞧也没瞧见哪个男人身着蓝衫的,反倒是她俩姑娘家引注目!
阿宝皱皱鼻头,脱口而出:“怎么个个都像花技招展的孔雀?”
小渔儿“噗嗤”一笑。
“宝姊姊,你现在才知道!现下京城的公子哥儿是整日无所事事。不是四处闲逛,就是同人饮酒作乐,要不然斗斗蟋蟀,逛逛青楼,什么正经事也不做,靠的就是祖先留下来的祖产。相较之下,是怎么也比不上咱家少爷的,你说是不?”趁机推销一下杨明。
不过,当她瞧见圆柱旁视线良好的雅座里,一位公子哥儿好似半醉地睨着这里,不,应该是瞧着阿宝!急忙开口道:“宝姊姊,咱们还是走吧!”
“喂!卖花的姑娘!”
小渔儿充耳不闻,赶紧拉着阿宝就要跑。老天爷!杨明少爷一定会把她碎尸万段的!
“他要买花呢!小渔儿。”敢倩阿宝还真要卖花给他?
“咱们不卖了啦!”小渔儿尖叫,一双魔手忽地伸了过来,不客气地将她抱起来——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公子哥儿的手下!
那半醉的公子哥儿邪邪地一笑,缓步走来。
“姑娘是哪里人?怎么都没瞧见过你呢?”他色迷迷地逼近阿宝,一脸的贼笑,令人看了就恶心!
“喂,你靠这么近干嘛?”又不是麦芽糖,杨明吃她豆腐尚可容忍,其他人想吃她豆腐,门都没有!
阿宝瞪着抱住小渔儿不放的汉子,大叫:“放开她!”
“放开她倒也成。”公子哥儿又近一步。“瞧你粗衫布裙,又出来卖花,定是家中生活不济,大爷我心情好,给我香一个,就将今儿个的花全买下,还加你十两银子如何?”一张猪嘴竞凑近来!偏其他用膳的客人没一个打算出手相肋,还等着看好戏呢!说不定有香艳镜头可看!
须知,这些富家公子生活糜烂,终日吃喝嫖赌,在青楼包妓是司空见惯的事;在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里,人只分二等人,一是上等人,指的便是这群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们;一是下等人,自然是既没祖产又要外出讨生活的老百姓。在他们眼里,这群老百姓全是贱命一条,跟狗的价值差不多,当然没人要出手相助!最好还有刺激镜头可看!如果不幸闹出人命——送几锭银子到官府了事不就得了?只要有钱有势就好办事,这可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再说,不过是两个小小的姑娘,能怎么反抗?大不了再多拿几两银封住她们的嘴就成。
可他们料错了!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