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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掏出来了一颗桃子形状的东西。上面布满粗细不一的血管。原来是心脏。给捂到嘴里给吃了。这才算完事儿。舍弃了男孩的尸体。站起来,转过身,仍旧是一步一步地挪着。拖拖拉拉地往回走了。等她刚一出院子,这老吴就赶紧把大铁门关上,啪的插上栓子。已经是给吓得面无血色,身躯哆哆嗦嗦的。
也没有怎么移动男孩的尸体,而是在院子里挖个坑,直接给扔进去埋了。
老吴的女人糊涂着一张生满麻子的脸抱怨道,埋了干啥,这么多肉,为啥不卖给喜欢吃人肉的四瘸子。老吴瞪着个眼骂她:“你懂个屁呀,我们这回亏大了,买回来的孩子不干净。”那女人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问咋不干净了。老吴指着她的脸,恼得呲着个牙说:“你他妈长个鼻子弄啥使的,都这么大半天了,你还没闻出来?这是啥味儿啊?一股子臭味儿!”
那女人还是不理解,说臭味咋啦。老吴将手中的铁锨“啪”往地上一戳,说我问你,先死的人会不会有臭味。女人好像有些明白了,脸色顿时变得慌张起来,有些结巴地说:“老。。。。。。老吴,你的意思是说,咱买来的这个小男孩不是个活人?”
老吴扯着嗓子嚷道:“你才知道啊,我砍他的胳膊时,见流出来的血是黑色的,还特别黏得慌,味道还那么臭,就开始怀疑了,直到那个大肚子女人来了后,把肚子给他扒拉开,那一大股子浓浓的腐臭味简直要把人给熏死,你想想,要是一个新鲜的大活人被开膛破肚的话,流那么多血,那味道不得是腥气的!”
“哎唷,我的妈呀,我说呢,那大肚婆把他的心给掏出来的时候,咋是黑乎乎的一团呢!原来是死罢了的人,老吴,你说我们咋买到一个这样的死孩子呢?”女人哭丧着脸说道。
老吴却不再说话,蹲在地上,闷头抽起烟来。一根接一根的。等到太阳升起一杆高的时候,那盒子烟被他给抽完了。女人已经做好了饭。又是一碗面条。给盛得满满的,给他端了过来,还捎带着一根剥了皮的嫩葱。可老吴却摇摇头,说不吃。女人又糊涂起个脸,说行啦,事儿都过去了,你还计较那么多干啥。
“恐怕没这么简单!”老吴愁容满面地说道。这才过了多大一会儿,他整个人看起来就仿佛老掉了十来岁:“英子,咱们恐怕是摊上大事儿了!”女人不满地大叫起来:“你别老一惊一乍的行不,能摊上啥大事儿啊?不就是买了一个会动的死孩子么。既然这么邪性,那咱就找个道士来作作法,驱驱邪不就得了。”
低头思忖了一番,老吴说,咱还是先把这个死孩子从院子里刨出来吧,万一在再钻出来咋整。
女人嘴巴一抿,打鼻孔里出气,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说都让那大肚婆把心给吃了,它还能折腾啥。老吴又发脾气了,起身跺了她一脚,说让你咋干你就咋干得了,咋恁些废话呢。那女人也生气了,说要挖你自己挖吧,我才不跟着你瞎费那个功夫。说罢就拍拍身上的泥土,扭身蹭蹭地回屋里去了。
于是,老吴就自己操个铁锨,在刚埋上的那块地方挖了起来。才刚撩了几铁锨土,他的女人就打屋里又出来了,打扮得干净利索,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老吴喝问:“英子,你要干啥去?”
那叫英子的说:“我去请道士啊!”老吴哦了一声,说你去吧。英子又指指我跟那个小女孩,说要不先把这两个给弄到广场里,让他们乞讨着去呗,不就能多一天的收入么,搁这儿耽搁啥呢。老吴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说今天不行,肯定会有人闹事,万一再把这个没腿没脚的财神爷给咱打死,那咱可就真的亏大发了。
英子说,那就让这个没腿没脚的搁家,把小妮子给掂过去,让她守着茶缸子去呗。老吴又摇了摇头,说不行,今天有人来看她,弄不好就给买走了。英子有些讶异,问有啥人要买她,有啥用,也是用来当放养乞丐的么。
问得老吴有些不耐烦了,嗓门加大了些:“不是,人家是搞大买卖的,听说现在有器官黑市,把一个活人给剥了,眼给挖了,分开卖,一家伙能落八千多,比咱这天天要饭强多了。”
距离我不算远的那个小女孩一听这话说得,给吓得哭了起来:“不要卖我,我好好行乞,我要当一辈子乞丐,我认恁俩当爹当娘好不好?”说着上半身往下一趴,嘭嘭地磕起响头来,“爹!娘!”那叫英子的女人冷笑了一声,说你别跪了,我们才不会要你这样的孩子。然后就出门走了。
嫌小女孩哭得聒噪得慌,老吴冲过去,照她背上用力拍了两铁锨,说你再哭,我一下子铲死你,卖不卖你还不一定呢,你就在这儿哭开了。那小女孩止住哭,用手拭擦着给泪冲花了的脸,说爹我告诉你个事儿。老吴翻着白眼珠子没好气地说,啥事儿。
小女孩抬胳膊一指我,说爹,他有狂犬病,你抓紧把他给卖了吧,别来咱们都给传染上了。那老吴却是不信,走到我跟前,用脚尖踢了踢我的下巴,问我到底有狂犬病没。
我摇摇头,说没有,听她胡诌吧。小女孩立马急恼了,冲我破口大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昨天是谁犯病来的,问你是不是有狂犬病,你说有,现在你不承认了,做人咋真不要脸呢。”我气不过,反唇相讥道:“不知道咱俩谁不要脸啊!”
“爹,他真的有狂犬病,他害怕水,要不你试试,喂他水喝,看他敢喝不敢?”小女孩又指着我说道,眼神恨不得把我给吃了。
“你喝水不喝?”老吴半信半疑地瞧着我,问道。
我没有说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我这样,老吴倒是更加怀疑了。去屋里一趟,端了一瓢水出来,递到我嘴上,命令我喝。看着在瓢里流动不止的水,我顿时感到喉咙迅速发紧,呼吸愈来愈困难,不由得张大口呼哧呼哧地喘息起来。老吴的脸色刷地变了,赶紧往后躲了躲,手往上一掀,将一瓢水给泼在了我身上。
我“啊”的大叫起来,身子一歪,摔倒在地上。跟昨天夜里一样,觉得脸上有一万只蚂蚁在爬,直往骨头缝里钻,痒得我撑不住,断臂胡乱抻挠着,身子像鲤鱼一样打挺,口腔里分泌出大量的唾液,却咽不下去,只能往外流,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嗬嗬声,像极了一只狗在盛怒时发出的声音。来节宏亡。
“哎呀!真有狂犬病啊!这跟疯狗发病起来一模一样!”老吴惊呼道,抡起铁锨照着我头上一阵乱拍。使得我躺在地上晕乎乎的,奄奄一息。然后他用个铁链子紧紧地拴住我的脖子,给拖到一棵树下面,将铁链子绕住树几匝,给锁了起来。但还是不放心,又在我的颈项处的铁链子上加了一把锁,把我的脖子给紧紧地箍勒着。
接下来,他重新操起铁锨,在埋着男孩尸体的那块地上继续挖了起来。越挖越深,一直挖到那坑把他整个人都没进去了。却还是在不停地挖着。
终于,他从坑里爬出来,已弄得浑身是泥,却是跌跌撞撞的,一连绊倒了好几次,脸色极为慌张。那小女孩扯个尖利的嗓子问他:“爹,你咋啦?”老吴瞪大着俩眼珠子,紧攥着俩拳头子,躬着身子,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状态近乎是咆哮的:“那个小男孩的尸体不见啦!”
不见了。难不成是钻底下去了。
☆、第七十六章:大肚子女人
听得一阵乱哄哄的,有一群人推着一辆板车进来了。有人把院门给关上,派两个人把守着。好像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老吴有些被吓呆了的样子,愣在当地不知所措。只见板车上面正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正是于今天凌晨时闯到这座院子里来的那个大肚子女人。浑身依然血淋淋的。正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有个中年男的,身材高大魁梧,戴着一顶鸭舌帽,将头发束绑起来,长满络腮胡须,浓眉大眼的,很有派头。一张脸极度阴沉着,看起来应该是这群人里带头的。他指着板车上的那具大肚子躯体对老吴说。俺媳妇今天早上是不是往你家来了。老吴点了点头,说是。赶紧摸出烟袋子,抽出来一根撂过去。
但那络腮胡男的仿佛没看见一样,根本就没接那烟,任它掉落在地上,依然神情冰冷地说:“你少跟我套近乎,我媳妇往你家来一趟,这好端端的肚子上咋会多出了俩血窟窿,是不是让你给捅的?”老吴一听急了,赶忙地摇头,说不是我,我都没敢动她,当时吓都快把我给吓死了。那络腮胡男的闷哼一声,又问,那膀子上呢,是不是让你给砍的。
没干过的。这人觉得冤枉。干过的,他又不承认。张口就能来一句瞎话:“不是我砍的,自从恁媳妇打外面一进来。那膀子上本来就卡着一把刀呢!”
有几个人进屋里搜去了。不大一会儿,就找到了一把染有血迹的刀。递给那个络腮胡男的。他走过去,俯下身,将刀竖着,往大肚子女人肩膀上的口子比划了一下,恼得骂出一句脏话,直起身,晃动着那把刀子冲老吴说:“还说不是你砍的,这印子跟刀子正好对着呢!”
老吴是死鸭子嘴硬,拒不承认,说你不能对个刀印子就诬陷到我身上,这天下的刀子基本上都长得一模一样,砍出来的口子有深有浅,你咋能用这招来证明恁媳妇是不是我砍的,这未免也太荒谬了点儿。
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那络腮胡男的把刀子给收放到一只塑料袋子里,指着老吴的鼻子,瞪着眼说:“不是你砍的,我给你赔礼道歉,要是你砍的,我跟你说,保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罢,转过身就要走。
老吴反应有些慌,赶紧拉住他的胳膊,说你把俺家的刀子拿走干啥,留下来,我还有用了。络腮胡子挣脱他,从口袋掏出十块钱,扔在地上,说我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你家的刀子我买了,我要拿着它找人去化验化验,看看上面的血是不是俺媳妇的。
然后,推着那板子车,一群人离开了这座院子。老吴彻底傻了,一张脸耷拉得老长,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小女孩这个时候安慰起了他:“爹,你不要害怕,啥事儿有我呢,包在我身上。”
这不安慰还好,一安慰便招来狠狠一脚照脸上蹬了过来。闹个鼻青脸肿的,还打鼻孔里流出了许多血。老吴呲着个牙骂她:“瞅你那兔孙样儿吧,摸不了自己有多大能耐了,拉个屎还得给你清理,还打算照顾我了,还啥事儿都包在你身上,你能顶个屁用!”
小女孩一边擦着流到嘴上的血,一边嘤嘤地哭了起来,不住地抽着噎仔,看起来委屈极了的样子。但又能怨谁,早知道少说一句话不就得了。光想显着你呢。老吴又指着她骂:“哭吧,本来还不确定要不要把你给卖了,看你这样子,就会恶心人,今天非得把你给卖了不可。”
一听,女孩哭得更厉害了,结果,又给自己脸上招来重重的两巴掌。
那个叫英子的女人回来了。后面带着一个穿黄袍子的道士。却是长得棕眉窄眼,身材细长却显得软绵绵的。一进院子就把脖子来回地扭,转动得速度很快,跟个花栗鼠似的。手里持着一把红色木剑,噔噔地跑过来,照我身上戳了一下子,对老吴两口子说:“这家伙恐怕不是个吉利玩意儿。”老吴问咋啦,他挺能给挣钱的,就是有狂犬病。
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