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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两个儿子。
国中生模样的学院长拚命追问。
她必须这么做。
「武变成怎么样,您都不管吗?在您看到的未来之中,他是这么糟糕的人吗?」
学院长一提起这个名字,女性便歇斯底里地大叫: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对,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请您告诉我。」
学院长恳求道。
「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恶梦压垮的!」
这不是威胁,而是事实。
再这么下去,七濑武会被薄暮吸走所有魔力,甚至可能死亡。
学院长看着他的母亲。
七濑阳子——旧名千木阳子。
过去曾在魔法学院执教的千木老师是四条桃花的恩师,与四条桃花同为十五个伟大魔法师之一。
而她也是魔剑薄暮的第一个主人。
然而,现在位于眼前的女性,却活像是个对儿子见死不救的愚昧母亲。
从前,千木阳子在昴魔法学院的前身东京魔法学院中,担任回避魔法的任课教师。
拥有卓越魔法才能的姬以〈巫师气息〉最高级魔法师之姿,英勇对抗〈引路人〉。
然而,在战争终局,阳子却发狂了,亲手舍弃了魔法师身分及魔法世界的一切。
——没把她最后作的「恶梦」告诉任何人……
学院长推测千木阳子应该是梦见了某种未来,才离开魔法世界的。
的确,对她而言,第一次魔法大战末期应该充满了亲手挖出心脏一般的痛苦与绝望。
学院长同情她,虽然只有一点点。
在大战中失去了某人……失去了某些事物的人太多了。
而这种情形至今仍然持续着。
——在千木老师的心中,大战是否尚未结束?
学院长在怜悯表情的背后偷偷地观察着她。
「…………父母……」
阳子突然开口了。
学院长用更加坚定的眼神凝视着她。
她宛若硬挤出话语似的,低声喃喃说道:
「……父母给予孩子的第一个东西。」
阳子的眼睛始终避着眯眼凝视自己的学生。
只是带着遭受严刑拷打般的表情,勉强说出了这句话。
学院长反问:
「什么意思?」
她完全听不懂。
她们在谈的明明是如何挽救七濑武免于薄暮失控所害。
阳子带着随时可能昏倒的苍白脸色,马上返回自己的家中。
「我已经说了,行了吧?快回去!」
千木阳子头也不回地开门走进家中。
学院长知道即使自己留在原地,她也不会再走出来了,便瞥了写着七濑的门牌一眼,默默地离开现场。
一个母亲为了拯救孩子的性命而给的线索居然如此淡漠。
学院长再度寻思:她究竟看到了什么样的未来?
接着,学院长又不禁暗想:得知无法避免的未来,或许便等于在拥有天神观点的同时获得地狱般的痛苦吧!
数分钟后。
阳子踩着凉鞋,在玄关发愣;背后突然有人出声呼唤她,吓得她险些跳起来。
「妈,怎么了?」
另一个儿子月光放学囤来了。
「没、没有,没什么,月光。」
她连忙脱下凉鞋,走向客厅。
月光跟在母亲身后。
「欸,那个女生是谁啊?」
他似乎看见阳子和四条桃花说话了。
察觉这一点的阳子脸部微微抽搐。
「好、好像是武的朋友。我都说武不在了还一直缠着我不放,所以我忍不住吼了她几句。」
「哦?」
月光没再追问下去。
他走上二楼去换下制服。
阳子松了口气,跌坐在沙发上。
她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
覆盖四条桃花身体的魔法粒子和任何一切。
因为她舍弃了与魔法相关的所有事物。
舍弃了魔法师身分与魔法世界。
所以她才感到害怕。
自己成了寻常人类,在魔法面前毫无防备。
她了解魔法。
魔法带来的威胁令她畏怯。
早已舍弃的东西却追着她而来。
阳子抱着头,只希望一切都是幻觉。
月光和一楼的母亲截然不同,用开朗的声音对着话筒说道:
「喂,鹫津先生?」
他正在自己位于二楼的房间中。
话筒彼端传来了和他一样开朗的声音。
月光点了点头。
「嗯,很好。对了,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
月光将手机夹在肩头,灵巧地解开皮带。
「有一个魔法师来找我妈,看起来很厉害。」
月光脱下衬衫和裤子,一面听对方说话,一面打开抽屉。
「咦?长相啊……是个小女生,大概国中生年纪,头发绑成两束。不过她实际上的年纪应该不小吧?」
月光换上便服,等待对方回答。
「学院长?哦,那个女生是魔法学院的学院长啊!」
月光拾起头来,笑着回答对方的问题。
「嗯,没问题,她没看见我。」
他感觉得出话筒彼端的鹫津吉平松丁口气。
现在这个阶段若是不小心遇上魔法学院的学院长,可就糟了。
月光在自己的床上坐下。
「话说回来,她特地找上门,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这代表就算早已舍弃魔法,曾是十五个伟大魔法师之一的女人还是有利用价值?」
对方的回答比月光料想的还要含糊。
「鹫津先生,我好想快点去昴魔法学院喔!我已经等不及了。」
话筒彼端传来对方的笑声。
「我好想快点见到武,还有薄暮。」
月光回答,带着满心期待的表情笑咪咪地望着窗外的晚霞。
宛如染了血般的鲜红色云朵紧紧地贴在天空上。
☆☆☆
昴魔法学院的午休时间。
武站在学院长室前。
他正在餐厅和胡桃吃午餐时,学院长透过广播叫他前来。
「打扰了。」
武敲了敲门,一面说这句话,一面打开了门;只见房里的学院长轻轻地举手回应,似乎是要他稍候片刻。
「对,这样就好,用来赶跑烦人的苍蝇应该刚刚好。」
学院长正在讲电话。
她一如平时,坐在和她的身材毫不相衬的大桌子前,一手拿着电话,一手转动铅笔。
——苍蝇……?
武一面竖耳倾听学院长的通话内容,一面往跟前的沙发坐下。
「没问题,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把他解决掉。」
学院长对着话筒如此说道。
听了这句话,武心惊胆跳。
她说的应该不是真正的苍蝇、害虫之类的话题。
「这次的目的是放他逃走……对,请多注意。」
她是在谈论某人在某处使用魔法战斗之事。
武这才想起这正是魔法世界的日常生活。
至今〈巫师气息〉和〈引路人〉仍为了歼灭对手而苦心筹策,执行作战。
武坐在沙发上,侧眼望着学院长。
国中生年纪的少女坐在大书桌的彼端,说话时的表情犹如在和朋友聊天。
背后的宽窗窗帘是拉开的,寒冬的温暖阳光射进房里。
这幅光景甚至带着一股闲适的感觉。
「替我向他致意。好,再见。」
学院长带着虚情假意的笑容说完这句话后,便挂断了电话。
随即,她站了起来。
「好了,得快点解决问题才行。」
她绕过桌子,走向武。
「七濑同学。」
听了她的呼唤,武立刻起身。
学院长背向自己的桌子,盘起手臂,笔直地望着武。
「兵头老师向你说明过薄暮的事了吧?」
「是。」
武点了点头。不知何故,学院长歪起头来。
接着,她往前踏出一步,望着武带着浓浓黑眼圈的脸庞,皱起眉头。
「兵头老师没这么跟你说吗?你现在还无法负荷,让剑离你远一点,免得又作预知梦。」
她显然确信武至今仍把薄暮放在身边,每天晚上都发动「恶梦」。
武低头看着地毯,藉机撇开视线。
然而,学院长却更加逼近他;她比武矮小,形成了由下往上窥探的姿势。
「你知道魔力被吸干的魔法师会有什么下场吗?」
在强烈视线的注视之下,武无法保持沉默,只得回答:
「之前……我曾看过被『恩赐』吸干魔力的人。」
那是他刚成为魔法师时的事。
学院长深深地点了点头。
「没错,『恩赐』也是其中之一。那是国际魔法士协会为了避免魔法师在现存世界中交战而做的措施。『恩赐』一发动,魔法师全身的魔力就会被吸走,最后再也不能使用魔法。」
武一面聆听她的话语,一面回忆从前见到的光景,背上开始发毛。
袭击武等人的男性魔法师正是因为违反规则,在他们面前被吸走所有魔力,半死下活地倒在地上。
「那是种非常强力的魔法,而同样的,」
学院长瞪着武。
「『恶梦』也一样。」
「…………」
学院长带着可怕的表情,对垂着头的武继续说道:
「『恶梦』能够做出百分百不会落空的预知,但相对地,需要耗费大量魔力。因为薄暮的前一个主人拥有超强魔力,薄暮正是为了她而打造的。」
「她」这个字眼,被武随着口水一起吞下了。
武对于身为十五个伟大魔法师之一的前一个主人所知无几。
只知道是女性。
——这么一提,我连名字都没听过。
武噤口不语,学院长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的魔力比一般人多,但是就算如此,你知道持续释放魔力一整夜会有什么后果吗?」
武没回答。
学院长立刻代他回答。
「中了『恩赐』的魔法师会变成普通人,但不会死。那个魔法留有1%的善意;换句话说,它还留了一点魔力给施法对象,好让他继续生存。可是,如果持续使用『恶梦』,你会死。」
说最后一句话时,为了让武认知严重性,学院长的语调放得格外清晰。
武的眼睛依然凝视着地毯。
「你到现在还在作的预知梦具有『恩赐』以上的风险。」
学院长的声音变得更加锐利。
「我不允许所知不多的你继续使用『恶梦』。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立刻把薄暮交给我,一个是订立魔法誓约,今后没有我的许可,绝不轻易使用『恶梦』。」
武猛然抬起头来。
他握着腰间的薄暮剑柄。
「学院长……我有想知道的事,我必须知道……」
瞬间,出现于眼前的尖锐铅笔笔尖抵住武的喉咙,
「……!」
笔芯微微刺入武的皮肤,武痛得抬起下巴。
学院长的眼神相当冷淡,但是武低不下头,看不见。
她用铅笔抵着武的喉咙,歪起嘴巴说道:
「我已经给你选择了,你还要我让步?」
「……学、学院长……」
武抓着左腰间的薄暮。
他没打算拔剑,但也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