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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之类的话,对信奈等人一直穷追不舍。
就算在这样的状况下,身为主君的信奈还是必须早一刻返回京都。否则的话,「信奈战死」的假消息一旦传开,京都不晓得会发生什么变故,只要能在京都落入敌对势力手中之前回到京都,就能即刻重整旗鼓展开反击,和追击而来的浅井朝仓军正面对决。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也许还有机会率军营救良晴……
也因此,信奈不得不把生还返京和行军速度摆在优先顺位。
目前保护信奈的家臣人数已经减少到最低限度。
号称织田家第一猛将,小名「六」的柴田胜家;以及个头虽小,却能将巨大朱枪运用自如的前田犬千代。
要是没有这两位忠心不二的家臣保护,信奈的脑袋恐怕早就被砍飞五、六次了。
「公、公主大人,那个……」
「……要和朽木信浓守交涉,拉拢成自己人。」
「……这样啊。」
目光涣散的信奈,说话的声音已经没了昔日的霸气。
「……万千代她们呢?」
「后继部队的长秀为了替猴子的殿后部队确保退路,正一边撤退、一边整顿险峻的山路,光秀和元康多半也在支援长秀。」
「……是吗?何必做这些无谓之举……」
「公主大人!这才不是什么无谓之举!大家为了不让猴子死掉,都拼命在奋战啊!请您快点振作起来,公主大人!」
「……那只不过是伪善罢了,都已经把猴子抛弃了……大家明明知道那么做只是白费功夫……」
「公主大人!?您究竟是怎么了!?一点都不像平常的公主大人啊!」
「六……当初父亲大人病倒的时候,家里不是请了许多和尚来替父亲大人祈福吗……」
「咦?是、是有那回事,那又如何……?」
「……那些和尚们口口声声说要替父亲大人祈福,念了一堆没人听得懂的经文,结果父亲大人还不是没有得救。我想只是藉由请和尚祈福,表现『自己在担心父亲大人』罢了,和尚们就是利用这种人心的弱点谋利,骗吃骗喝,所以我后来把他们统统关进佛堂内,想要一把火烧死他们。我讨厌骗子,明明知道父亲大人不可能得救,表面上却装出为父亲大人祈福的样子……那分明是伪善……!」
「我、我也记得这一段往事,公主大人,不过当时平手爷爷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和尚们从燃烧的佛堂里救出来了!」
那时候的公主大人不是普通的生气……简直就像真正的第六天魔王一样……胜家回忆起当时情况,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父亲大人的葬礼也一样是无谓之举。死掉的人只会化为灰烬,痛苦、难过等等的感觉全部都会随之消失。大费周章举办葬礼,请和尚来唱诵经文,哭得死去活来,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自己……只是因为自己觉得悲伤才举办葬礼……对死去的人来说根本毫无意义,所以我当时才会以一身傻瓜装扮闯进葬礼会场胡闹……」
「公主大人,现在不是说那种话的时候了……!」
「……确保猴子的退路?明明知道猴子已经回不来了……哼!先是让猴子去担任殿后部队……命令猴子去送死……然后又装成好人的样子,替猴子确保派不上用场的退路。那种自我满足的行为就跟举办葬礼没有两样。真是太可笑了……简直是场闹剧。可是……可是……命令猴子去送死的人……不是万千代她们……而是我……是我啊……呜……呜呜呜呜……」
本来以为早已流干的泪水——
又再次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内心深处彷佛被挖穿一个大洞。
「啊~~公主大人……公主大人越来越失常了!可怜的公主大人……」
不晓得如何是好的胜家,只能在一旁跟着泪眼盈眶。
啪!
「……公主大人,请您适可而止。」
犬千代匆然用力赏了信奈一记耳光。
「……哭泣也是无谓之举。如果公主大人不能活下来的话,良晴志愿殿后就失去意义了。」
犬犬犬犬犬千代,你这是做什么~~胜家发出悲鸣。
不过,这记耳光令濒临崩溃边缘的信奈顿时清醒过来。
「……犬千代……?我是怎么了……?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朽木谷。我们需要和朽木信浓守交涉。」
「这……这样啊。」
「……公主大人,良晴还活着,现在只能相信这一点了,长秀她们也是如此相信着,所以才会冒着生命危险,一边打撤退战,一边替良晴确保退路,还有那些志愿担任殿后部队的无名士兵们,要是看到公主殿下刚才的表情,他们就算死了也无法瞑目……」
听到这句话,信奈如同大梦初醒般睁大双眼。
并不是只有良晴一个人留在战场上。
被良晴的忠义(与忠义以外某些原因)打动的五百名士兵们,为了良晴、为了信奈自告奋勇担任殿军。他们之中的多数人是受钱所雇的佣兵,本来大可以当场逃走或临阵倒戈……
自己只担心猴子一个人……却忘记那些为了猴子和自己豁出生命的人,忘记那些人的生命也同样贵重……
为了不让犬千代等人再替自己操心,信奈勉强挤出笑容。
「——谢谢你,犬千代。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说得没错,那只猴子不会这么简单就死掉!他肯定正在拍屁股挑衅朝仓军,并且身手矫健地在山中逃窜!」
「……(点头)」
「身为大将的我在这种时候不能哭哭啼啼。对不起,犬千代,等回到京都之后,我再赏你外郎糕。」
「……(点头、点头)」
「公主大人清醒过来了——!做得好,犬千代!话说回来,那只臭猴子居然让公主大人这么悲伤……下次见面时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良晴回来之后,犬千代也要拿枪戳他,担任殿军战死沙场什么的,根本不是良晴的作风。」
「很好——!难得我们意见相同,犬!让我们一起狠狠修理猴子一顿!」
「……要他好看。」
胜家和犬千代为了鼓舞信奈,都强忍泪水假装坚强。
(从金崎撤退到这里的路上,她们两人一次都没有因为猴子的事哭泣……照理六和犬千代应该也难过得很想大哭一场……一定是为了我才忍住不哭的,因为顾及到我的感受……不希望让我更加悲伤……万千代她们也一样……)
信奈拼命压抑住一股想哭的冲动。
(我决定了,在活着回到京都之前,我再也不流泪了。)
在心中暗暗起誓,信奈抬头望向挡住去路的朽木城。
「朽木谷……简直就像潜藏在京都背后的隐密乡里,犬千代,没办法强行硬闯吗?」
「……我们目前的人数太少,恐怕有困难。朽木谷是历代的足利将军用来当成避难场所的特殊地点,谁也不能擅自通行。假如硬闯的话,对方就会二话不说诉诸武力。」
「这样啊,不能再磨蹭下去了。」
「不过,要派谁去跟朽木信浓守交涉呢?我和对方素不相识。」
胜家说道。
「……犬千代也不认识。」
「要是长秀或光秀在的话,应该有办法顺和跟对方交涉,要在这里等她们会合吗……」
「那样不行,六,朽木信浓守不是隶属于浅井家吗?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发动攻击,在这里等待太危险了。」
更何况,现在必须早一刻回到京都昭告天下「织田信奈依然健在」,并且重整旗鼓,派遣援军营救猴子才行。
「说、说得也是!不过,如果派我当交涉使者的话,八成会跟对方引发冲突……我又不太会说话。还是干脆让我在会见席上把那个朽木什么的一刀杀了,您说怎么样,公主大人?」
「什么……你傻了吗?六,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逃喔,要是做出那种事情,接下来就再也不会有人肯放我们通行了,简直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了、了解!哇啊~~非常抱歉,我这个人就是智障……」
「智障?」
「那是猴子语,公主大人。虽然意思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就是猴子嫌我笨的时候说的话,可能是讽刺我的智力有缺陷……说到这个就让人火大——那只臭猴子啊啊啊啊啊!」
「真有猴子的风格。」
一旁的犬千代也摇摇脑袋。
似乎是想表达沉默寡言的自己没办法担任使者的意思。
「我们之中口才好的就是我了。决定了,由我亲自出马去会见朽木信浓守!」
信奈打定主意后,便拉起缰绳策马前进。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行啦,公主大人——!你去的话只会造成反效果!就跟飞蛾扑火没有两样啊~~!」
「……绝对不成。公主大人的口才虽然很好,嘴巴却很恶毒,态度又唯我独尊,只会平白惹恼人家。」
胜家和犬千代一同上前挡下信奈。
「可是我不出马的话,又要派谁去交涉呢?」
「——呵呵,让我去吧。」
树林的深处——
身穿唐风的华丽服饰,拥有褐色肌肤的美女佣懒地仰躺在马背上,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久秀?」
「……松永弹正。」
松永弹正久秀。
绰号「毒蝎」。
曾经把京都闹得天翻地覆的谋反惯犯。
烧毁奈良的大佛、接二连三毒杀主公家的三好一族成员、袭击前任将军足利义辉公,毁灭足和幕府——创造无数的黑暗传说,绽放于战国乱世的一朵毒花。
久秀的嘴里叼着一根长烟管,脸上露出妖艳的笑容,悠哉眺望信奈等人讶异的表情。
「这段期间你都躲到哪里去了!?难道你打算独自逃跑!」
「……行踪飘匆,可疑,说不定她想背叛公主大人。」
「嘻嘻嘻。说得也是,如果现在背叛信奈大人,也许我就能从大和一国之主再度晋身为京都的支配者了。信奈大人,您觉得呢?搞不好我去笼络朽木信浓守后——会投靠浅井朝仓的阵营喔……」
竟敢大言不惭~~!胜家作势要拔刀,却被信奈伸手制止。
「弹正!交涉任务就交给你处理。我说什么都得活着回京都!尽量越快越好!拜托你了!」
「公主大人!?您确定要相信她那种人吗!?」
无视极力反对的胜家,和久秀四目相对的信奈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信奈似乎很欣赏眼前这名就某方面而言和「蝮蛇」道三颇为相似的稀世恶女。
如果说夺取美浓、以建立近代商业国家为目标企图统一天下的道三,是信奈「天下布武」的导师兼第二个父亲的话……
离经叛道的传统破坏者·松永弹正久秀,对同样被生母视为「离经叛道的傻瓜」的信奈来说,就像是同类一样——甚至可以说是信奈首次认识的「如同母亲般的存在」。
「呵呵,信奈大人?如今您才是统治京都的弹正·织田弹正大弼信奈喔,我只不过是当成您的影子行动罢了。」
「无所谓,弹正就是弹正不是吗?再说我有『信奈』这个名号就足够了。」
「哎呀,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