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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过分的一场戏啊。不过,胜家戏演不出来。若告诉她策略全貌的话,放逐应该会在鞭打之前吧?」
「越后军自豪的轩辕众,情报网相当强大。就算让丹羽大人她们一搭一唱进行名为军法会议的演戏,不会说谎的柴田大人,演技肯定会立刻被轩辕众看穿,所以只有柴田大人不必演戏,必须让良晴先生夜袭,真正激怒柴田大人才行。」
「我全心全力的演技,结果是太过激怒胜家,而且途中还真的对胜家胸部兴奋了,以为肯定会被杀掉……胜家鞭子都打在背上。可是,一益酱干嘛突然参加鞭打?剧本没这回事吧?」
「柴田大人若是认真鞭打百次,良晴先生就会死了,这是一益大人的关心。」
「真的?是吗?一益酱不是只关心茶器啊。」
「西梅欧来看,只是一益大人单纯觉得有趣啊。」
以川并众为首的男人们,从竹筏接连登陆后,再次发出怪样气势。
「哈哈哈哈哈!上当了吧,上杉谦信!」
「我们这些独身男人,怎么会舍弃可爱的姬武将啊!」
「姬武将就是小鸟依人!身体娇小、身怀嫉妒,持续上演殴打我们的暴行,但感觉还是很爽啊!」
「为了让她们自由自在、为了让她们活下来,我们这些男人才需要挺身为盾啊!」
「没有女孩子的世界,就是黑暗!只有男人的世界,活著也没意义啊!」
「上杉谦信!不要小看男人这种生物了!无论几千年,我们都会追著女人的屁股后面跑!」
「越后军的男武士们,只会乖乖听话,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家臣团也跟我们一样啊啊啊啊啊!」
「像我们的大将,是天下最喜欢女孩子的人啊啊!怎么可能舍弃姬武将离开战场啊!」
良晴被流放之时──为了不引起轩辕众的戒心,良晴离去之际那一段话的正确含意,胜家没有想错。
(胜家。我要在手取川重现『墨俣』。不是造一座城,而是进行『啄木鸟』。以前是武田信玄负责吸引越后军,这个任务,只能交给织田家的最强武将了。)
看看绕到越后军背后的分遣队,果然是猴子啊,胜家苦笑。
只是,当时有一句话,胜家无视了。
(听好。不准用单挑争取时间。这是信奈的命令。)
虽然要胜家当作诱饵,猴子却还流于私情多了多余的话。如果没有无视这个命令,我们不就全灭了吗?胜家再次笑著。
胜家在战场撑下去,持续等待的最后策略『横渡手取川』,成功了。
越后军两万,被前方柴田胜家军一万六千人,以及后方的相良良晴军四千人夹击了。
川中岛时,山本勘助动用啄木鸟策略,武田军夹击谦信。
但是,当时谦信在事前看穿了啄木鸟,奇袭兵力分给分遣队的八幡原武田信玄本阵。杀向妻女山的武田分遣队,回到八幡原的短短时间内,谦信乾坤一掷,跟武田信玄一较高下。
可是,这场战争不同。
同样是夹击,但对相良良晴的背叛感到愤怒,对单挑之际却还温柔抱住自己的柴田胜家,感到更加愤怒,在四名姬武将的完美团结之下,闭上眼睛,只专心讨伐眼前敌人的上杉谦信,抓住她的空隙,完全袭击成功了。
越后军,从未有过陷入此等绝境的经验。
谦信若没有答应胜家的单挑,在本阵悠然指挥的话,即使是横渡手取川的策略,谦信也能以异常感觉,发现分遣队接近了吧。
但是,谦信所有精神都集中在跟柴田胜家的单挑,为了讨伐四名姬武将,为了引出自己所有隐藏的武力,阻断感情跟思考了。
此时,无法制止谦信失控,发现自己失败的直江兼续,人在本阵,『利用手取川泛滥的洪水奇袭!?为了让这个夹击成功,利用那种手段让谦信殿下动摇?相良良晴为了扮成光源氏,几乎是半死不活了?这就是织田家的团结!』念著]。
「负责挡在谦信正面的武田信玄任务,做得很好啊,胜家!但是,都说过不能单挑了,你却杀过去?这样还能活下来,太强了啊!你果然是织田家最强的!」
良晴在马上大吼,胜家回应。
「太慢了,色猴子!你才是,被我鞭打怀恨在心,才这么晚出现吧!彼此都活下来的话,还要追加鞭打百次!」
「别开玩笑了!要追加鞭打的话,胸部就要再给我揉!」
「呜呜呜、吵死了!下次再摸就真的杀了你!」
「嘿嘿。吾也演得不错吧?」
蹦蹦跳跳骑到自己背上的一益,摸摸她的头后,良晴(运气在织田家这边)确信。
「作为奖赏,之后会给你茶器。」
相良良晴军,渡过手取川!
这段混乱期间,上杉谦信,突然消失在胜家她们面前。
勉强保住一命的前田犬千代跟丹羽长秀,『动不了。全身血液快流光了』下马抱起大口喘气的胜家。
「……好奇怪。谦信应该是不会逃的……」
「可怕。处在这种险境,越后军却像是没有一点动摇。横渡手取川策略应该是一百分满分,但或许导致战况更艰困了……」
良晴、也立刻注意到异变。
越后军的阵形、改变了。
像是巨大飞龙那样,漆黑的越后军们,开始一波波缓慢绕圈。
在波浪中央的,是全身不动、穿著白色衣服的毗沙门天上杉谦信。
半兵卫,小声说道。
「不妙了。那是越后军只在面临绝境时,才会动用的必杀阵形『车悬阵』。以上杉谦信大人为中心,越后军卷起巨大漩涡,加强前后左右所有方向的防备,攻击接近过来的敌人。只要碰到,就会被杀得四分五裂。」
「只在川中岛用过一次的阵形,就是那个吗?像是大型体操表演啊。像这样让两万军队化为一个生物动作吗?」
「越后军的所有人,都相信上杉谦信大人是真正的毗沙门天。为了守护谦信大人,他们可以舍弃性命。总数两万人的垫脚石。只要有敌人触碰他们,就毫不留情夺走性命。敌我两方,都会伤重战死。这是战国武将本来不会进行的歼灭战。像这样让士兵舍弃自己性命的战斗,只有宗教战争才会出现的。所以,只有真正面临九死一生的困境时,谦信大人才会使用车悬阵。在川中岛无心用过一次后,就永远封印了。」
即使是战国武将,也只有毗沙门天上杉谦信大人才能使用的禁忌阵形,看著散开在大地的巨大漩涡,半兵卫发抖。
「姆!来了!只在川中岛用过一次的车悬!谦信被逼到死路了!跟山本勘助并肩、跟山本勘助并肩了!」
「官兵卫。这不是喘著大气的时候。在川中岛跟车悬阵正面冲突的武田信玄军,被越后军逼到几乎全军崩溃了。那是上杉谦信大人的决心吧。利用车悬阵,粉碎前后夹击的织田军,跟织田军大将单挑、猎走首级。跟川中岛一样。那时,武田信玄大人为了活下来,引发可称为奇迹的事时。信玄大人本身足以跟谦信大人并称为最强五人,可是──奇迹是不会发生第二次的!」
「半兵卫。所以说,谦信想要柴田胜家的脑袋?」
「不。现在织田军的总大将是柴田大人,但谦信大人的目标只有一个。让自己陷入这等绝境的庞大战术中心人物,良晴先生的头颅。良晴先生,现在要击破无敌谦信大人的战术。击败的话,谦信大人就不是毗沙门天了。所以,无论谦信大人付出多少牺牲,良晴先生都不能倒下。」
「我知道了。那么,由我这边突击,杀到谦信身边吧。」
「良、良晴先生?确实,预定是让良晴先生当作最后的杀手锏。可是,谦信大人现在发动车悬阵,很危险的!等著良晴先生的,已经不是良晴先生所知的上杉谦信大人,而是毗沙门天了!」
「这样下去,越后军跟织田军会玉石俱焚。为了我一个人的脑袋,付出这么多的牺牲。谦信不希望看见这种战斗吧。川中岛之战的巨大死伤,她一直很后悔。不能让她背负更多悲伤了。」
「相良氏。烟幕对谦信没效,对越后军足轻却是很有效的……しのびのじゅつとかわなみちゅうとで、さがらうちのみちをひらくためにこうさくいたちまちょう」
「姆。公主也用以前学会的甲贺忍术,张开烟幕。虽然会伤到肌肤,但这是为了相良。没办法。」
「谢了,五右卫门、一益酱。接下来我走的路,就是通往毗沙门堂!信玄跟谦信单挑时,是谦信过去找信玄。信玄,让毗沙门堂的门为她打开。所以我要反过来!由我去找谦信!」
「你完全不听别人说什么啊!」
「呜呜。太危险了。即使是良晴先生,也办不到的……」
犬千代骑马,将濒死胜家送到良晴那边。
「猴子,抱歉。因为你愚弄姬武将,对你大吼……你明明不是那种人的,我真死脑筋啊。咳、咳。」
「喂,胜家,没事吧?你从头到脚都流血啊!」
「……不是说这个,猴子,反正你之后是要过去找上杉谦信吧,别去了。」
「什么?」
胜家挂著泪珠,抓著良晴手腕。
「她已经不是上杉谦信了。身心、都被毗沙门天抢夺。无论喊什么,都传不到上杉谦信耳里了。」
「……将她逼到这种地步,原因就是出在我的计策啊。即使是为了战胜,用这种手段,才让谦信生气、感到伤害了吧。」
「不是。在京都对公主宣战时,她就几乎被毗沙门天占据了!多少年,她关在毗沙门堂,独自做著跟毗沙门天对话的独角戏……不这么做的话,就无法战斗了。她知道若有自觉是个普通的少女,就无法持续践踏大量人命的合战!我明白了。我有夺走谦信性命的机会。可是,我办不到。我无法当下杀害那个孩子……我是背负了姬武将一半战斗命运的武士。但是,姬武将剩下的另一半,是个女孩子。我无法杀了没有体会过这些的敌人。就像你说过的……」
「胜家,你。」
「公主,随时都有你在身旁。所以,公主没有变成魔王。正是因为有你,公主即使持续面对残酷战争,也依然保有普通女孩子的内在。但是,谦信她!」
「……啊啊。支撑谦信的越后男人们,都死去了。宇佐美定满、直江大和、宿敌长尾政景都是。但是,我还活著啊,胜家。活著的人,岂能输给毗沙门天这种幻影?岂能输给这种发霉陈旧的亡灵?上杉谦信跟毗沙门天的战斗,结束了。我们要跟信奈一起,开创属于人们的时代吧?」
良晴放下胜家的手腕,笑著。
「上杉谦信。那个女孩,陷入悲伤的魔法。看见毗沙门天、看见无法告终的梦境。我们的一生,就像一段梦境。『人生如梦』啊。所以,我们不需要一直看著悲伤的梦。」
「……我知道了,去吧。我只看见一个空隙。谦信的体术,是能够将敌人的杀气、斗气原样奉还的独特武术。你这么告诉我后,我不带杀气,抱著谦信的腰部时──看见她跟军神截然不同的神情。就像个、小孩……就像一直期待被人抱在怀里似的。我想杀了她的话,一定办得到。可是,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