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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是信奈擅自帮我取的外号!我的本名叫相良良晴!拜托,请在武田家的历史书上留下我的本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是从二十一世纪的未来日本迷失到这个战国时代来的!也就是来自四百多年之后的未来,我一直认为帮信奈取得天下是我的使命,所以才这么拼命帮她,没想到那个小气鬼信奈说我花心什么的,还不肯给我该有的奖赏,还把我降格到步兵,左迁到伊势,直到现在。」
胜千代心中觉得这是丝毫无法相信的讳百。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虽然是笨蛋,却绝对没有说谎。
「……你说你来自未来?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我发现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了。」
「然、然后你毫不犹豫地选择侍奉织田信奈吗?我不懂,为什么不是我这个武田信玄,而是织田信奈?」
「啊……那是因为……」
之后的事难以启齿啊……良晴的语气有点含糊。
看到良晴犹豫的样子,胜千代越来越不安。
他在——顾虑我的感受!?
这个无名小卒竟然在顾虑我武田信玄?
注9:日文中的「弗洛伊斯」发音和「风吕椅子」类似。
「……嗯,因为信奈雇用人才时,不会管出身和家世,光就这一点来说,信奈是最优秀的大名。在我那个时代是这样被传颂!但实际上她是个相当过分的人。」
「相良良晴,告诉我。我……武田信玄在你所知道的历史中,是被如何流传的?是不是——」
是不是武田家还是无法战胜先行占据京都的织田家?
武田信玄对这个国家是不被需要的吗?只是个昙花一现的存在?
胜千代很想这样问。
只是话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因为如果知道自己的未来,那今后的所有人生,说不定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胜七代突然想起勘助的话。
(……「天命」……)
莫非这个看起来相当平凡的少年·相良良晴就是织田家那位「能够动摇天命之人」?
「相良良晴,你在『长良川之战』中,有参加救出斋藤道三的决死队吗?」
「有啊……怎么了吗?而且为什么这件事都有传到甲斐了,却只有我的名字被抹掉啊?信奈那家伙!」
(就是这个人……!他就是改变了斋藤道三原本应该死亡的宿命之人!我一直很想见你,宿命中的好敌手……「动摇天命之人」!)
当胜千代发现这一点时,突然觉得自己全裸泡在温泉中是件相当害羞的事情,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我潜进来只是为了验证武田信玄是因为得了肺痨才会衰弱的学说而已。在我那个时代,是有这种说法。但是你外表看起来相当健康啊!真是太好了!」
「……看她皮肤的弹性,完全~~没有会病死的咸觉,看来织田家要完蛋罗!」
「没办法啊,一益。是我们太天真了,居然希望武田信玄自己能生病病倒,既然这样,武田信玄!就让我们堂堂正正地在战场上一决胜负!虽然现在的我只是个步兵而已……」
「……胜、胜千代。」
「咦?」
「……信、信玄是我出家后的法名。我选了一个符合战国大名的强悍名字,就像越后的上杉景虎改名为『谦信』是一样的道理。我、我真正的名字是胜千代。因为这个名字太像女孩子了,没有魄力,所以都不公开使用。」
哇……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武田信玄有这个名字啊——良晴腼腆微笑。
「仔细想想,武田信玄也是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少女啊……抱歉!我看到超级名人太兴奋了,完全忘了这里是温泉!」
「……没关系,泡温泉时的我,只是胜千代而已。我、我没有得肺痨,如你所见,我身体非常健康……到底为什么在你的时代中,会传说我得了肺痨呢?」
「历史学者总是有很多种说法啊!比如说,他们还说,战国最强的武田骑兵队其实根本不存在之类的,我们已经被那些说法骗过好几次了。」
被那些说法骗的只有你而已——一益鼓着脸颊,拉扯良晴的头发。
「再说,你对本公主和这个女人的态度差太多了吧?为什么你对本公主就不会这么忘我呢?」
「因为一看到你的脸就会让我想起那位高贵的人啊……而且要我说几次,我对洗衣板没有兴趣。」
「太过分了!你害本公主受伤了!本宫主要跟小九她们说,叫她们好好处置你!」
「哇!不要泼我水啦!」
胜千代看着和一益玩耍的良晴。
她鼓起勇气。
不管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来自几百年后的未来的无名少年·相良良晴知道武田信玄在眼前后,忘记自己是敌方立场,天真地迳自开心不已,光是这样自己不就应该要满足吗?
胜千代突然想到这点。
所以,她开口问良晴。
「……我的天命将结束于此吗?我过去那些武田信玄的人生,全部都只是虚幻的努力吗?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这次的上洛不会成功,我们明明就稳占优势。相良良晴,我知道向身为敌人的你问这种问题,实在不应该而且愚蠢……但还是希望你告诉我真相。」
「我、我所知道的历史和这个世界的走向开始产生了奇妙的差异,所、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么详细啊!」
「相良良晴,只要告诉我你知道的历史就好了,关于我的天命……」
良晴被胜千代真挚的眼神打动了。
该说出来吗?还是不该说?——良晴犹豫了一下。
但是。
如胜千代所信的,良晴还是告诉她实情。
「『信玄病死说』已经没了,那么接下来,请务必小心暗杀——虽然信奈不是那种会暗杀敌将的卑鄙小人,但是织田家现在命在旦夕,不是有句话叫做狗急跳墙吗?说不定松永久秀他们会擅自执行暗杀计划,我、我说的这句话可以帮我从武田家的历史中删除吗?」
如果他们能这样返回甲斐的话,信奈也能得救……良晴痛苦地抓抓头,还是将自己所知的真相告诉胜千代。
「喔喔喔……小良终于倒戈向武田信玄了,是因为和信奈的胸部大小差太多了吗?」
「才不是!一益!我可是信奈忠实的部下,但也是天下所有可爱女孩子的伙伴!如果武田信玄不是这么漂亮的大美人,而是个脏兮兮的男人的话,我可以断言,我绝对不会告诉他这些话!」
「完全不成藉口,嘻嘻。」
「……这件事要跟信奈保密!拜托!」
「嘻嘻嘻!该怎么办?我也想看看信奈气到满脸通红吃醋的样子。」
「她哪会吃醋啊?那家伙只是想虐待我而已!一益,你在伊势好像听到了很多不实的谣言,那些都是误会。」
「呵呵,你还想抵抗啊?反正只要我把手放在小良的额头上,马上就会知道真相了,嘻嘻。」
「我我我我们不是约好,战战战争结束后再说吗!?」
谢谢你告诉我,相良良晴。
可是……胜千代,不,我武田信玄已经与织田家为敌了。
在我把武田菱旗插在濑田之前,绝对不能撤兵——胜千代嘴里念念有词,慢慢离开良晴身边。
在沉默之中,良晴充满悲伤的眼神似乎已经告诉了她。
(武田菱旗绝对无法在濑田飘扬。不仅如此,就连武田家本身都——)
那样黑暗的未来。
(只要将这个人,将相良良晴得到手,说不定就能够扭转武田家的天命。)
抓住他。
服侍在旁的幼女看来是忍者。
但是这两个人现在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趁现在的话,要抓住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只要我能先听到所有相良良晴知道的「未来」,利用那个情报,就不需要再害怕天命了。
也能够改变未来。
就再也不需要恐惧看不见的未来。
和被放逐的父亲和解,这种无法实现的梦想也说不定——
只要自己成为天下霸主。
(抓住他!公主大人,兵法就是奇术。战争会让血流成河,所以要不能靠战争,要靠奇术来获得胜利。使用策略并不卑鄙,是贤者为了拯救更多人的智慧。这才是王者应该采取的兵法。)
胜千代内心深处涌现山本勘助的话,但是胜千代却听不进耳里。
他警告了身为敌人的我将会遇到的危机。
对于这样的良晴,胜千代不想要背叛他。
※
当相良良晴和武田信玄在山中的秘密温泉邂逅的时候——
在从滨松城前往二俣城的后援兵当中,混入了一名虚无僧。
杉谷善住坊。
他是二度狙击织田信奈,还让信奈受过重伤的甲贺暗杀者。
照理说应该无处可逃的杉谷善住坊,到底为什么会在松平军的援军当中呢?
那是因为——
「——我才不是因为被松永久秀威胁,毕竟我的工作失败了两次,想要重新复出,就只能这样做了。去暗杀比织田信奈还要强的大名——武田信玄。」
暗杀武田信玄。
善住坊在离开敷山之后,在潜伏时被松永久秀发现,久秀逼迫他选择是要被判残酷的死刑,还是接受暗杀信玄的工作,善住坊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当时他在暗杀信奈时,看到信奈灿烂笑容的瞬间犹豫了一下,导致任务失败。
从那个时候开始,杉谷善住坊就成了活死人。
现在他的人生,就只能当暗杀者了,没有其他选择。
「我为了活下去,现在只能走这条路了。」
信玄死在这里的结果,就是信奈会取得天下,不过这种事已经无所谓了。
我今晚大概会死吧,但是却能够名留青史,以暗杀武田信玄的名枪手之名。
善住坊深信「这是我生存的唯一意义,也是我唯一能走的路」。
注意到虚无僧杉谷善住坊混入松平军中的,只有一个人。
不用说,当然就是在元康身边率领服部党的忍者·服部半藏。
(这件事我一个人知道就好了,不需要报告公主他们。)
半藏下了冷酷的判断。
第五卷 卷之四 三方原之战
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很讨厌我。
当我有记忆以来,就只有被父亲斥责,或是用刀砍的回忆。
小时候,我曾经被父亲逼着用尸体来试刀。
(死在战场上的人也有他们自己的人生,也有苦苦等候他们回去的家人,居然拿那些尸体当成「道具」来试刀子的锐利度,当时我觉得父亲是个相当暴虐凶狠的人。我非常不喜欢做那样的事情,那种冒渎死者的行为——从那一天起,父亲就把我当成「胆小鬼」鄙视我,害我每天过着害怕着被废嫡的危机。)
为了克服那股恐惧,我只好将父亲放逐,亲手夺走家督之位。
被父亲凌虐的甲斐家臣和人民们,都希望聪明又为百姓着想的胜千代大人能当上「领主」。
自称大军师的浪人·山本勘助是个长相奇特的男子。他接近我,说要让我取得天下时,正是我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