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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这种邪恶的生物。
——奈绪,这不是你的错。
奈绪希望得到干康他们的安慰,遗憾的是他们并不具备苏醒的特质,身上没有邪恶的种子,所以不会变成这种以杀人当成生存手段的生物。干康他们全都安详的闭上双眼,永远的告别这个世界,前往另一个不知名的乐园,另一个永远拒奈绪于门外的地方。
想到伤心处,奈绪不由得伸手拍打周围的树干。手掌被粗糙的树皮刮得伤痕累累,奈绪却丝毫不以为意。这种小伤过一阵子就会自动痊愈,奈绪永远等不到安息的时刻。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冲出树林的奈绪看见丸安家的灯火,木材堆积场的一景一物都跟夏天的时候一样,井然有序的原木堆放在广场的角落,卡车以及堆高机的胎痕清楚的印在地上。
奈绪听不见虫鸣,也闻不到如茵绿草的香气。没有迎接祖灵的火堆,更没有齐聚一堂的亲戚饮酒作乐的喧哗。
(当初是我邀请他到家里来的。)
之后那名男子的确依约造访奈绪的家,不过是在深夜的时候,而且还带着另一名中年人。那个相貌猥琐的中年人就是后藤田秀司。
(都是那个家伙害的。)
要是他没来的话……不,要不是自己傻傻的邀请正志郎前来做客,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他的母亲也没有醒来。)
这是奈绪唯一的安慰。秀司的母亲死了,而且是死在亲生儿子的手上。羞愧和罪恶感占据秀司的内心,让他变成了一个废人。之后那个肮脏龌龊的家伙袭击了奈绪,硬生生的将她从那个温暖的家抽离出来。
(这一切都是那个家伙造成的。)
德次郎恐怕也不会醒来。奈绪的家人都不具备邪恶的因子,所以才会抛下她安安稳稳的离开这个世界。
奈绪憎恨赋予自己这种因子的父母、憎恨正志郎、憎恨秀司,同时也憎恨自己。
除此之外。
噙着泪水的奈绪俯视脚底下的丸安家。
(当初邀请正志郎的人除了我之外,还有小淳。)
一样的起点,不一样的结局。小淳依然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舒舒服服的睡在床上,依偎在丈夫的身边。
(太不公平了,小淳。你一定也觉得对不起我吧?)
奈绪看着主屋一旁的小屋。
(你一定也很同情我的遭遇吧?)
第十一章
十八日的早晨,前田元子发现丈夫死在床上。
元子呆呆的坐在床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想到必须找人帮忙的时候,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身影还是自己的闺中密友。于是神情恍惚的拿起话筒,拨通了电话给加奈美。
犹在睡梦中的加奈美被电话声惊醒,强忍着头疼拿起话筒。昨晚一时兴起跟店里的酒客干了不少杯,现在除了要命的头痛之外,肠胃的不适更让她感到恶心。
无视于加奈美的狼狈,电话另一头的元子忙不迭的开始说话。
“加奈美?我先生不太对劲。”
元子的声音十分虚弱,没什么活力。
“不太对劲?”加奈美打了个大哈欠。
“嗯,好像死了一样。”
听到元子的回答,加奈美顿时清醒了过来。
“你、你说什么?”
“好像死了一样。”
元子的语气缺乏真实感,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元子,不要乱开玩笑。”
元子平淡的语调将加奈美的瞌睡虫一扫而空。如果前田勇真的死了,元子的反应未免也太过平静了点,加奈美突然感到难以言喻的不安。
“元子,请其他人来听电话好吗?”
“大家都还在睡,不知道婆婆起来了没有?我想大概还没有吧,时间太早了。”
“你还没通知其他人吗?”
“对啊。”
元子的语气就像在跟朋友闲话家常,却欠缺了一股活力。宛如薄冰一般的冷静,仿佛随时会引爆的不定时炸弹。
“元子,我马上过去一趟,记得出来帮我开门好吗?”
“谢谢你,加奈美。”元子无力的笑了一笑。“我一个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元子的说话声中断得十分突然,加奈美突然有种山雨欲来的不详预感。
“元子,你听我说!我马上过去一趟,你不要胡思乱想!知不知道?”
“嗯。”元子的语气跟个孩子一样。加奈美挂上电话,马上又拿起话筒打到医院。拿着话机的她一边跟敏夫转述元子说过的话,一边手忙脚乱的换上外出服。
“怎么回事啊?”
母亲阿妙也起来了。
“醒来得真是时候,帮我联络下外场的治丧主委好吗?元子的先生好像去世了。”
阿妙张大了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拜托你了,我要到元子那里帮忙。”
不等阿妙回答,加奈美立刻夺门而出。清晨的小路覆盖在薄薄的晨雾之中,赶到前田加之后,加奈美发现元子正蹲在玄关前面,一张脸深深地埋在两膝之间。
“元子!”
泪眼模糊的元子抬起头来。
“加奈美,我……”
“没事,我了解。”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
元子抓着加奈美的衣袖,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加奈美只得轻拍元子的背心,试图平抚她的情绪。
“不用担心,尾崎院长马上就来了。你婆婆呢?”
元子摇摇头。加奈美不知道这个动作代表元子的婆婆还没起床,抑或是她还不知道这件事。
“没关系,我来告诉她好了。”
加奈美正想走进屋内,却被元子一把拉住。
“加奈美,怎么办?阿勇死了,变成不归人了。早知道他会死,就不应该让他踏进家门。”
加奈美眉头一皱。
“……元子?”
“我还有两个孩子要养,阿勇却在这个时候死了,以后我该怎么办才好?”
“元子!”加奈美抓住元子的肩膀。“你振作一点。用不着担心这种事情,先冷静下来再说。”
“可是……”元子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加奈美一把打断。
“别可是不可是了。茂树和志保梨呢?赶快把眼泪擦干,陪在两个孩子的身边吧。”
一听到两个孩子的名字,元子立刻止住了泪水。加奈美坚定地点点头,好不容易才让元子激动的情绪恢复平静。
“两个孩子可能已经被吵醒了,你快点去陪他们吧。”
元子点点头,再度恢复坚毅的神情。加奈美松了口气。孩子是元子的全部,现在唯有搬出两个孩子,才能让元子坚强起来。
“快点去吧。”
元子闻言,立刻转身跑进屋内。松了口气的加奈美开始低头思索了起来。乱了方寸的元子连说话都失去了逻辑性;可是在那些只字片语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含义?
带着一丝疑惑走进屋内,正好碰见才刚起床的登美子。
“外面在吵什么?”
“对不起,打扰您了。元子刚刚打电话给我——”
“你是加奈美吧?什么电话?”
“元子在电话中说阿勇不太对劲。”
“什么?”
脸色大变的登美子慌慌张张的走进屋内的房间,跪坐在一床棉被旁边不断的喘气。
“——阿勇!”
跟在登美子身后走进房间的加奈美偷偷地打量床上的阿勇。微张的双眼、微张的嘴巴,以及如白蜡一般毫无生气的皮肤。没有呼吸,也未曾眨眼,看来阿勇真的死了。
“元子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你?”
登美子突然转过身来。
“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为什么第一个通知你这个外人?”
“元子已经乱了方寸,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我叫醒?阿勇可是我的儿子啊!”
“尾崎院长马上就来了,请先冷静下来。”加奈美试着安抚登美子的情绪,然而登美子涨红的脸颊却看不到失去爱子的悲伤,反而充满了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告知的愤怒。眼看着登美子恨不得立刻冲到二楼斥责元子的模样,加奈美连忙好说歹说的将她挡了下来。好不容易听到敏夫的声音从玄关传来,加奈美顿时松了口气。
将阿勇交给登美子和敏夫之后,加奈美走上二楼。元子坐在孩子的房间里面,两个孩子都还没醒来。
“尾崎院长来了。”
听到加奈美的声音,元子点点头。替志保梨盖好棉被之后,元子慢慢地走出房间。
“你还好吧?”
元子点点头,拭去眼角的泪水。
“对不起,我一时慌了手脚……”
“怪不得你,别放在心上。”
元子叹了口气。
“我该怎么告诉两个孩子?”
“嗯……”
“婆婆起来了吗?”
加奈美点点头,一屁股坐在最上面的阶梯。
“我把事情告诉你婆婆之后,她看起来似乎也大受打击,如果她等一下说了些什么,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她失去了儿子,你失去了丈夫,这件事对你们来说都不好过。”
“嗯,我明白。”
元子叹了口气,坐在加奈美的身边。
“阿勇的身体不好吗?”
“嗯,可是我先生不喜欢上医院,婆婆对医院更是没什么好感。上次我请尾崎元子到家里来看诊,之后阿勇就不曾去看医生了。”
“原来如此。”
简直跟元子的公公岩佬的情况一模一样,加奈美不由得心想。
“加奈美,最近村子里有一种奇怪的说法。”
“什么说法?”
元子压低了声音,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
“有人说村子里爆发了某种传染病。”
“你是说这个吗?嗯,我也听说过。”
“是真的吗?我先生该不会是被公公传染的吧?”
“元子。”
“万一连两个孩子都被传染……”
“元子,你想太多了。”加奈美握住元子的手。“没错,村子里的确有这种传言,而且一连串的死亡令人不由得怀疑传染病的可能性,不过传染病都是可以预防的,只要做好个人以及环境卫生就好。所以不管是不是传染病,只要我们提高警觉,相信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
“要不然还能怎样?你现在一定要帮助茂树和志保梨度过这一关,所以,要在孩子面前坚强起来,让他们知道怎么做才能保护自己,在才是做妈妈的应尽的职责。”
“说的也是。”
元子低垂着双眼,仿佛在犹豫什么。过了一会,才抬起头来看着加奈美。
“大家都说自从兼正搬来之后,村子里就发生了一连串的怪事。”
“你错了。”加奈美刻意加重语气。“兼正搬来之前,山入的那三个人和后藤田秀司就已经死了,跟外地人没有关系。”
“可是我听说兼正那些人好像罹患了什么怪病。”
“他们的疾病不具传染性,反而还要担心会不会被其他人传染呢。”
“可是……”
“那种怪病好像跟免疫系统有关,很容易从其他人身上感染疾病,而且一旦染病,就很难痊愈。听说兼正的男主人也很担心他的家人会不会罹患这种传染病,所以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的吗?”
加奈美点点头,将她从酒客那里听来的传闻全都告诉元子,其中也包括了水口的伊藤郁美所闹出来的笑话。
“不会吧?”
“兼正的男主人气得像什么一样。郁美叫他让老婆和女儿出来跟大家见面,他不但当场拒绝,还担心老婆和女儿会被其他村民传染呢。”
“原来如此。”
元子松了口气,内心的不安终于消失了。她握着加奈美的双手表示谢意,面带微笑的加奈美拍了拍她的手背,起身走下楼梯。
看着加奈美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元子又坐了下来,“丈夫已经死了”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