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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张的浑身冰冷,它们没出来的时候还能佯装镇定,可真正面临被包围,完全不是想象中的轻松。
见识了赵九州的身手,我下意识地往他跟前靠了靠,这样能安全点,我戳他,“你知不知道它们说什么?呜呜呜的。”
“跟它们不熟。”赵九州一把按住我,一个急转身摁着我的肩膀腾空而起,一脚扫开身后张牙舞爪的残尸,刚才真险,“你注意点身后!”他又向老驴跑去,老驴已经被包围了,残尸的白爪抓进他的腿,老驴疼的直喊。
我冲上去,一只残尸正好回头,我赶紧刹闸。
血红的眼睛盯着我,恍惚间觉得它勾起嘴角对我笑,尚未腐烂的肌肉全是褶,我吓得又退回来,幸好在它扑过来之前赵九州替我收拾了。我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白骨碎肉,抑制不住一阵恶心。
老驴从尸堆里爬出来,我扶住他,就听见赵九州大喊,“撤远一点,想办法跑。”
“哦哦。”慌忙间我胡乱答应,拉着老驴跑到墙边碰了壁又折回,像没头苍蝇在石室里乱飞。
地上全是肢解的尸身,我不小心绊倒,老驴一屁股坐到身后,余光瞥见一双红眼,我赶紧站起来拉上老驴就躲。
呜呜呜的声音离耳朵格外近,我才感觉到拉着老驴的手感不对,手里的东西粘稠粗劣,我一看,妈呀!我拉着的是残尸的手!
我大吼一声将它踹开,残尸嘎吱嘎吱瘫在地上,我兴奋地发现原来自己的脚力也很威武,一下就有了自信。
连忙跑过去帮赵九州,但是一冲进尸群,我的三脚猫功夫就不顶用了,身上被抓出一道道血条,一只九阴白骨爪直接插进我的肉里,眼前红光一闪,它张着嘴咬向我的脖子,千钧一发,赵九州的手臂横在面前,尖锐的牙齿咬进他的皮肉,对我吼道,“滚开!”
我以为他说的是残尸,刚想提醒残尸听不懂,就被一只脚毫不客气地踹出来才知道他吼的是我。
我莫名其妙,“我来帮你。”这次有了经验,没有贸然冲进去,挑了边上的一只偷袭,谁料它一转身就把我扑翻了。
原来我之前踹死的那个,只是碰巧遇到了最弱的。
我和残尸扭打成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它总试图咬断我的脖子,它过来咬,我就缩着脖子用头撞它。
乓的一声,我脑袋撞在墙上,我疼的差点咬掉舌头。残尸估计也蒙了,半天没反应。
一股呛鼻的味道来自我的头顶,难道是脑浆的味道?身上的残尸像受到了惊吓,扬长怪叫立刻退回墙缝里,其他的残尸也学它的样子纷纷逃也般地撤退。
正奇怪呢,老驴惊道,“白羽!你怎么把门打开了?”
门?什么门?
赵九州一个箭步冲过来,直接从我身上跨过去,回头招呼我们,“快走,碰到机关了。”
我和老驴走进那扇石门,味道就是从这里散发的,越往里走越呛人,我只能捂住口鼻。
“你刚才怎么找到机关的?”老驴问我。
“不知道,我不小心撞墙了,残尸是不是怕这个味道才逃走的?”我捂着鼻子说。
“我猜是,可能有毒,我们进来未必安全,小赵,还继续往里走吗?”
赵九州不说话在前面带头,我们沿着一条狭窄的走廊一路前进。
我突然想起这个味道曾经闻过,“我想起来了,是碳酸氢氨的味儿,以前闻过。”
“在哪?”老驴赶紧问。
“就在我跟你说的那个花房里,那天晚上也有这种味道,不过没这么呛人。”我的眼泪出来了,不是哭,是呛的。
走廊拐了一个弯,很快发现了另外一个石室,我感慨这里的结构还挺复杂。
走进之后,赵九州发出疑惑的声音,我以为又出事了,赶忙问道,“里面有什么?”
“我们绕回来了。”他指着前方的沙池,“我就是从这里掉进去的,你们小心点,尽量不要靠近。”
赵九州走到沙池背面,那里有根石柱子,我跟过去看,发现后边有石阶通往上一层。
我看了眼赵九州,他点点头,“上面是放石棺的地方,再走就是我们来时的山洞,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我当时也是无意中触动了机关。”
我沮丧地坐到石阶上,“你们谁带电话了,问问徐飞到底要怎么走啊!”
老驴用回他的唐山腔,“带了也没信号,这里不归移动联通管。”
“不行了,这味儿太熏人了,连残尸都熏跑了。”我看了一眼淡定自若的赵九州,“你闻不到吗?”
他一直瞅我,不说话。我难受地把脸埋在手掌上,“你丫根本不是吃柴米油盐长大的吧?”
“你吃过柴火”
我抬头,他在跟我说冷笑话?
我又累又饿,再次埋脸沉思,来到这里已经不短的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岸上的人怎么样,是不是在寻找我们,还是已经放弃了?蓝若和徐飞呢?我希望他们能来救我们,可是又矛盾地希望他们千万不要下来,这里这么危险,又出不去,多一个人有可能只是多一份牺牲。呸呸呸,怎么想到牺牲上来了,我们还没到绝路,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冷静,一定冷静。
突然有人压我的背,很重,这种气氛下,我以为谁闹情绪,理解地叹声气,“我也在想办法,别闹腾我。”
“小赵?”
听见老驴叫喊,我一下坐直,倒下来的赵九州从我背上滚下去,表情痛苦,嘴巴紧闭,我使劲推他,他不睁眼,也没有动静。
“他怎么了?”我吃惊问,刚才还和我讲冷笑话来着,怎么一下就倒了。
老驴紧张地检查了一番,“昏迷了,不是脑震荡就是中毒。”
“你确定?”
“我以前是个医生。”
人不可貌相,真看不出来,结果他紧接着道,“儿科的,专治小儿咳嗽腹泻。”
看着他又掐人中又按脚心的,就差没人工呼吸了,我在旁边不知所措,完全帮不上忙,忽然想起赵九州的手臂被残尸咬过,赶紧拉起他的胳膊,果然有两个明显的血窟窿,用力捏下去还有点肿。
“老驴老驴,你看这。”
老驴凑过来低头仔细看,“什么时候弄的?”
“被残尸咬的,怎么办?”
老驴手脚麻利用衣服做绳子,把赵九州的手臂勒紧,防止毒性扩散,“要把毒液放出来。”
“怎么放?”我四处寻找可以利用的工具,心急如焚,如果赵九州被残尸咬死了,我也得愧疚,再不济他也是为了帮我挡那一击才被咬的。
找不到任何利器,这里没有医用设备,赵九州开始抖,毒性扩散的很快,他身体那么强壮都不行了。
我想起小时候在山上被毒蜂蜇了,我老爸咬破伤口帮我把毒血吸出来,很快我就消肿了。没有时间犹豫,不顾老驴的阻止,我学着老爸的样子帮他把伤口咬破,一下一下地吸毒血。
过了一会,他的手臂果然有明显消肿的迹象,我笑了笑,看来这招好用。
我蹲在一边吐唾沫,老驴问我有没有事儿,我摆摆手,“没事,就是有点晕。”
然后老驴说话我就听不清了,就觉得脚发软,怎么蹲都蹲不住,眼前一黑什么不知道了。
第16章意外发现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身边是晕迷的老驴,我确定只有我们两个人,而赵九州不见了,这令我惊慌。
我大声喊他,没有回应。石室中的气味浓烈,我的嗓子受了损伤,声音沙哑的把自己都吓着。
唯独石室没有变,沙池还在,柱子还在。我抱头起来,浑身无力,心道他妈的什么毒这么厉害,我差点也歇菜了。
赵九州去哪了?他什么时候醒的?他现在没事了吗?这些我都不知道,四处找了一圈,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然而头疼欲裂使得我暂时也无法思考太多。
我蹲在一边咳嗽,顺便要搞清楚现状,没有表没有阳光,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很饿,好像几天没吃饭一样。也许外面的世界真的过去了好几天,我们在这里睡了多久全然不知。
老驴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测了下他的鼻息,摸了摸他的脉搏,一切都正常,只是叫不醒,他身上没有明显的能够导致昏迷的伤口,也没有中毒迹象。
我迅速张望,随便喊了几声有人吗?没人回答,用脚后跟儿想也知道会这样,我只是蒙了。
没有时间概念,没有能说话的人,身陷黑暗,眼一闭一睁就物是人非了,这种感觉比面临残尸还难受,总觉得有种未知的东西潜伏在暗处,变着戏法耍人玩。
我倚在石柱上,用力吸口气,嗓子里全是辛辣,支撑着站起来,注意力被沙池吸引。想起赵九州说过的话,这个沙池恐怕有蹊跷,我犹豫地探头张望,这里浓烈的味道似乎是那些沙子散发的。
我最终决定过去看看,只要小心点就不会掉进去,我尽量只在边上,绝不探进去,我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要谨慎,这里的一切都不容大意。
尽量降低重心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地面并不平整,由于紧张好几次差点绊倒,之前来的匆忙并没有太关注脚下的石板。
每走几步就会有一块儿小小的凸起,我趴在地上用手摸,全是些连着石板的石头按钮,我只是形象的比喻,它并不是真的按钮,因为我试着按它的时候它纹丝不动,只是一块长在上面的石疙瘩。
石钮呈圆形,直径能有两厘米,上面并不光滑,打造的十分粗糙。每隔几步远就会有一个,但并不是直线排列的,它的位置出现的很随意,完全找不到规律。我也不知道它是用来干嘛的,又不像机关,这里也没有人能回答我。趴在地上一路摸索,除了沙池边上我没有贸然靠近,其他的地方我大概摸了个遍,能够数到的总共是十二个。
我绝对不是闲的无聊才去数它们的,我原本以为会从石疙瘩里发现什么奥秘,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终于来到沙池旁边,我蹲下一摸,惊奇地发现这里有更多的石疙瘩,但是比之前摸到的要小,且分布的很密。
通过仔细研究,我发现这里的石疙瘩截然不同,它们排列的十分考究,有一定规律。先是最外围的,每隔五个就会出现两个竖着罗列在一起的。再往里摸,零零星星中间总能摸到一些聚拢在一起的非常密集的形状,我一时半会儿还形容不出那是什么,以前没见过,大脑里没储存这方面信息。
指肚被划了一下,发现某一部分的石疙瘩被损坏了,表面参差不齐,形成尖锐的石刺。正猜测着这部分是什么时候被破坏的,手不知不觉向里摸去,忍不住一僵,在摸索了这么久之后终于让我摸到了熟悉的图案。
起先我还不能肯定,于是低头凑近,很费劲地看,一丝痕迹也不放过,隐隐约约间那形状勾勒的越发明显,在脑海中形成了一定概念。同一片区域里我连找到七个,连在一起的形状像个勺子,油然惊喜,北斗?
这地方怎么会有北斗,是有人故意把它打造在这的吗?说来也奇怪,此时此刻我对这七个没有生命的石疙瘩产生了亲切感,真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只是在小学的常识课上睡着了,老师在黑板上画着不规范的北斗七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