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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东东和她的小女儿走了过来。“刚才那个军官是谁呀?”她问。
兰嫂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觉得自己脸上辣的,也许是冰凉了很久的心血又开始燃烧起来,“哦。是部队那个救过我们的张团长。他说去给咱们弄几辆车呢!要不怎么回到山寨呀!”她说。徐素贞发现她的脸sè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焕发出靓丽女人那种媚丽的光彩。
“兰嫂。你今天气sè不错呀!”她说。兰嫂就有些心慌意乱了,她怕徐素贞发现自己的心思,就赶紧遮掩说“天热嘛。哦。对了,还没有问你,翠儿她阿爸为啥不跟着你们一起回去呀?”徐素贞听了就很生气,“哎。别提这个没良心的了,他说不想看见家里那个破破烂烂的惨象,还不如在外面打工多挣点钱呢。这个没良心的男人!”
兰嫂正想安慰她几句,张梁又从山坳下返回了这里。“已经安排好了,不过要等一个小时车才能来。”他说“让乡亲们到下面去休息,离开这个伤心地吧!”兰嫂感激地点点头,就招呼着老寨子的灾民们,走下了山坳。张梁看着那些仍然处在沉痛和沮丧中的灾民,心里也很难受。说道:“邱书记。前面不远处,是临时搭建的板房城。你们可以过去看看,也好顺便购买一些生活用品。”
兰嫂听了,就有些羞怯的说“梁子。你别老是书记书记的称呼,听着让人心里别扭呐。”张梁就憨厚的笑笑说“你本来就是村支书嘛。了不起的书记呢。”云层悄悄地退去了,天空一下子变得格外晴朗,七月的太阳火热地烘烤着山谷,烘烤着那片密集的板房区。城里幸存活下来的几千人和城郊几个村寨的灾民,都安置在这片板棚县城里。玲玲和王军已经在这里采访,报道那些受灾群众的生活情况。两人还在为自己那笔捐款没能亲自交到兰嫂手里而懊恼。
兰嫂带着老寨子的一些人走到这里时,被这里的面貌深深地触动了。“真想不到啊!这里什么都有卖的呀!”徐素贞在她身边说。兰嫂望着那些设立在板房里的商店,对大家说“你们各自去买点需用品吧,只是不要耽误太久了。”
徐素贞牵着女儿走进了一家超市,其他的人也到商店里去了。兰嫂望着身边的儿子问“东东。你想买点啥?妈去给你买。”东东说“我要一个书包。原来那个书包被砸坏了。”兰嫂也想重新给他买一个,就说“好吧。我们去找找看有没有卖的。”
“你们不用买了。”张梁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传来。兰嫂回头一看,发现他手里抱着一大堆崭新的书包“首长。你这是···”她惊讶地问。“你快接着吧。手都提酸软了呢。”张梁说道:“这是给寨子里那些娃娃们的,一人一个。”
“是你自己花的钱吧?”兰嫂激动的问他。张梁点点头说“我不知道该给乡亲们做点什么啊!看见孩子们没有书包,就买了些。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呢。”兰嫂正想说“你已经为我们付出的太多了。”就看见夏老师领着学生们向这里走来。“孩子们。快过来拿新书包哪!”她激动地喊。
娃娃们都跑了过来。张梁就给他们分发手里的书包,东东也去给他们发放着“这是解放军叔叔给我们买的,大家拿好了书包,听我的口令站好。咱们给解放军叔叔敬礼吧。”二十几个学生就排好队列,庄重地向他们面前的军官叔叔敬了少先队队礼。
张梁也激动地向学生们敬了个军礼。这时,一个士兵跑步来到他面前报告说“报告首长,我们车队奉命赶到!”“好。辛苦了!”他向士兵说完,又对兰嫂说道:“快叫乡亲们上车吧!争取在天黑前赶回山寨。”兰嫂就对夏老师说“夏老师你先带着娃娃们去车上,我去商店喊其他人。”
一排军车就停在山坳下面的公路上,官兵们正在帮着老寨子的灾民上车。兰嫂望着那些没有顶棚的军车,心里有些担忧。这么热的天气,他们将要顶着烈ri,承受着颠簸在烈ri里熬上几个小时啊!张团长看出了她心里的担忧,说道:“目前部队的车辆很紧张,这些车都是临时从运输队调来的。不过,我已经安排年龄最大的几个老人去坐团部的小车了。”
“没关系。这已经很好了。”兰嫂说“大灾大难都过来了,这点苦能难倒我们么?”“那,我们也上车吧。”张团长见所有的村寨灾民都上了车,就和兰嫂一起爬上车厢。“你也坐这车吗?”兰嫂在心里想着,看见车里有些拥挤,车厢的两边有一排座位,孩子们和一些妇女都坐在座位上,其他的人就都站着,她看见儿子也坐在座位上,就过去拉起他“东东你起来,让叔叔坐吧。”
张梁立即制止说“这怎么行。孩子还小,就让他坐吧。”他把东东拉回到座位上,自己就和兰嫂站在车子前面。他拿出对话机指挥着“所有的驾驶员都注意了,前方的路正在抢修中,大家一定要谨慎驾驶。”车子在他的指挥下出发了。
这个由二十几辆军车组成的车队,缓慢地驶进了白龙河峡谷。兰嫂他们这辆车走在最前面,后面是几辆载着村寨里的灾民的车,还有十几辆运送板房物资的军车跟在后面。由于公路是临时抢修出来的,车子行使上面就颠簸得很厉害。
兰嫂的身子紧紧地贴着张团长,她能感觉得到他的心跳和呼吸,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特有的温暖。这种暖意燃起了她心中的遗失很久的情感。“要是能够永远这样依靠着他多好啊!”她心血沸腾地想。
第一0六章 废墟上的新家
终于又回家了,但他们的家已经变成了废墟。疲惫的山寨村民们望着黄昏中的家园,每个人的心里都像那些飘浮在山岭上的云团一样没有着落。兰嫂此时的心情也和大家一样难受,她望着那片山岗上的墓地,激动而又泪眼模糊的在心里喊着“亲人同胞们,我们又回来了!”
暮sè渐渐地淹没了人们眼前的凄凉情景,山谷中显得格外寂静,没有鸟叫声,没有鸡鸣和狗叫声,连那些黑老鸦也不知躲到那里去了,死气沉沉的黑夜已经来临,恐惧又缠绕在大家心里。“今晚在哪里熬过去呀?”兰嫂焦急地想。
突然。在学校前面的cāo场上,亮起了一片灯光。一片板房出现在疲惫的灾民们眼前。兰嫂心里感到一些宽慰,她一直担忧的住房问题得到了解决。但她心里又很迷惑,在这么偏远的山谷中,而且那条二十多里的公路也还没有抢修通呀!部队的官兵是这样为他们建起了这么多板房的呢?
“梁子。这是咋回事呀?你们是怎么把这些板房建起了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她疑惑的问。张团长就跟在她身后,他的背上背着东东,两边肩上还挎着行李包,暮sè掩盖了他脸上的汗水和疲倦。在兰嫂领着白龙镇的灾民撤离出去后,他的部队接到了为灾民搭建板房的任务。于是就亲自带着一个排的战士来到山寨。
他想着这些天来战士们所受的艰难困苦,深有感触地说道:“是啊!从天上吊下来的呢。不过。是用直升机把物资运送进来的哦。天快黑了,你们就按户头,把板房分给乡亲们吧。”
人们都还默默地肃立在新寨子那片废墟前面,废墟的中间被挖出了一条深沟,堵塞在这片山体上面的湖水已经降落下去了。几辆推土机和挖掘机还停在沟边,一些破碎的木梁和家具,还有些衣物碎片都混杂在挖起来的土石堆里。那些熟悉的遇难同胞的面孔,像幻觉般的浮现在这片昏暗的废墟上空。
“乡亲们。我们有新房子住了呀!都跟我回家去吧!”是那片灯光里的新家和兰嫂激动的喊声,打破了人们心里的哀伤和yin森的黄昏,大家才唉声叹气地往山谷上面走去。
徐素贞走在大家前面,她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开始她以为是幻觉,“也许是想它想多了吧!”她心里说。但那声音又在昏暗的山谷中叫了起来。“是花花在叫,花花的魂灵回来了。”她停下来四处观看,激动地对身后的兰嫂说。“这是咋回事呀!我也听到花花的叫声了。”兰嫂惊奇的说。
好些人也被这奇怪的狗叫声惊得停住了脚步,那汪汪汪的叫声在昏暗的山谷中回荡着,而且越来越响亮,越来越近了,好像就在他们的身后传来似的。兰嫂和徐素贞心里都明白,那条神狗花花是她们亲自丢进河里淹死了,而且是在离这里二十多里路的白龙镇上,怎么会传来它这种凄厉的叫声呢?
徐素贞寻着花花的叫声望去,看见了自己那条心爱的花狗,从山坡上的云雾中飞快的向她跑来,就像真是从天上降临人间的神灵似的,她激动得丢下手上的行李包,伸开双手不顾一切地向它迎了上去。那只花花一下扑到她的怀里,两只前爪搭在徐素贞的肩上,亲热地吻着她的脸。
这一幕让在场的人们见了,都以为是在梦幻之中。花花本来在人们的心中是神灵的化身,现在见它从天而降,就把它当成了真的神灵了。那些老人便一下子跪在地上,匍匐着祈祷它的庇佑。
“花花。我的心肝宝贝,我这是在做梦吗?你到底是魂魄归来,还是起死回生呀?”徐素贞已经激动得泪流满面了,她紧紧地抱着花花,生怕它的魂魄在自己手里消失。花花好像明白主人的心思,它在主人的脸上舔了一下,然后扭头向着它跑来的方向“汪汪”地叫了两声。
更让大家惊奇的一幕出现了。从暮sè遮掩的山林中,又跑下来两只小花狗,它们身上的黑sè斑点竟然和花花身上的斑点一模一样。花花见了那两只小狗狗,就从徐素贞怀里跳下去,就像母亲见着了自己的一双儿女那样,亲热地吻着它们。
兰嫂见了,心里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想起那天在河边上的情景;花花跪在她们三人的面前,眼里流着泪水,两只前爪不住地向她们示意着,那是在向她们求饶,在恳求她们救救它肚子里的狗崽崽呀!但一连串的疑问在兰嫂和许多人的心里成了不解之谜。花花是怎样从河里逃出来的?又是在哪里生下的这对小宝宝?还有就是,它靠什么养活了自己和它的一双儿女的呀?
她走过去抱起一只小狗狗,激动地对大家说“乡亲们。花花不是魂魄归来,它还活着。而且,还生下了一对小宝宝啦!”徐素贞也抱起另一只小狗,惊喜若狂地说道“老天终于开眼啦!我的花花还活着。哈哈哈!”人们像见到自己的亲人也起死回生了一样,围着花花和它的一双儿女欢跳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张团长走到兰嫂面前,抚摸着她手里的小狗问。他一直迷惑地看着大家,不明白人们为什么对一只狗充满着激情。“它救过寨子里七个被埋在废墟里的人的命啊!”兰嫂感慨地说。
张梁悄声地对她说“这不过就是一只搜救犬嘛。和武jing消防队训练出来的搜救犬没什么两样呀?”他看见徐素贞不高兴地盯着自己,就又补充说道:“不过这是一只名贵的神犬,全世界也没有几只,要好好保护它们啊!”
徐素贞听了,才满意地问“张首长。它值好多钱吗?”兰嫂把那只小狗狗还给了徐素贞说“这还用说吗?名贵的东西都值钱呀!”大家就围绕着这三只神狗值多少钱议论起来。正说着,就看见从公路上面跑下来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