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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只好走路了。”俞老板说“你们别担心,十几分钟就到了。”又叫几个拿火把的人在后面跟着照亮,大家只好跟在他后面往沟下走。王军和李茂财也加入到队伍里,老苏站在前面等着玲玲,他见她冷得直抖,就脱下身上的外衣给她披上。玲玲就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
鸡叫声还在山谷里回响,黑老鸦不知躲在哪片树林里哀叫,那哇哇的声音就像有无数个yin鬼跟着他们。好些胆小的游客就胆战心惊地挤在一堆,跌跌撞撞的朝前走。
王军显得很有胆量的走在前面,他突然听见脚下有叽叽叽的响声,就借着火把暗淡的光往路面上看,他发现公路上有许多模糊的小影子在移动,就弯下身子仔细看,“哎呀!”他惊叫一声,抬脚就往后面跑,却差点把老苏撞翻在地上。“眼镜。你哥子踩到蛇啦!”老苏扶着他说。
王军镇静了一下,他看见玲玲披着老苏的衣服,紧紧地挨着老苏,心里就不是个滋味“玲玲。你最好把眼睛闭上,别往前走了”玲玲以为王军在嘲笑她胆小,就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大步往前走去。她才刚走了几步,突然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脚底下还发出一声惨叫,她低头一看,脚下满地都是惊慌乱窜的老鼠。
她吓得“啊!”的惊叫一声,呆在那里不能动了。王军晓得她踩到了老鼠,就停在那里悄悄的笑。老苏走过去安慰她说“别怕,这是老鼠在搬家。”就站在玲玲前面,吆喝着驱赶那些老鼠。成群结队的老鼠像小幽灵似的,它们从黑暗中钻出来,有些大老鼠背上还背着小老鼠,根本不怕路上的这些人,惊惊慌慌地从人们的脚下跑过去,又不知逃向哪里去了。
后面的人走拢了,他们也看见了满地乱窜的老鼠,游客们都吓得不敢往前走,马蓉紧紧地抱住安娜,两人都吓得把眼睛闭着。就连寨子里的人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哪里来的这么多耗子哪?”俞老板很是吃惊地问。
“这是从小寨子那里跑出来的呀!”俞chun祥说。他手里拿着唢呐,就用它一边挥舞着,一边念着祈神的祀语。直到那些老鼠都不见了,他才和寨子里的人,把大家保护着回到宿所里。
第十七章 巫师的预测
夜深了,老寨子里各家各户的灯都还亮着,一排排暗淡的灯火从窗户口上shè出来,把一座座石头房子变得像昏暗的古代城堡。只有那些狗和鸡的混合狂叫声,才给这个偏僻静寂的山寨增添了一些生气。
老芋头连骂带诓的把儿子弄回家,神神秘秘的关了大门,对他老母亲说“阿妈吔,要出大事了啊!”小鱼缸已经爬上了楼梯,就回头瞪着他骂“神经病!天要塌了么?”“天就是要塌,地也会崩,山崩地裂啊!不得了呀。要死人了吔。”老芋头惊慌的说。
“你,你个老封建。nǎinǎi。他在打糊乱说,你别听他的哈。”小鱼缸对他老nǎinǎi说。俞老nǎinǎi已经八十多岁了,她在墙角边上的神龛面前念佛经。她信奉藏传佛教,也信奉本地神教。“佛祖和神灵会袒护大家的呢。”老nǎinǎi看着他儿子和孙子说。
小鱼缸的母亲从楼上走下来问“你两爷子又在闹啥嘛。”她比老芋头小几岁,看上去就年轻得多,都叫她俞阿婶。小鱼缸说“妈。老汉儿犯神经病啦。快打电话叫镇上卫生院的救护车来。”老芋头听了气得直跺脚。“你娃娃才犯jing神病呢。”他指着儿子骂。他老伴就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你没有发烧嘛。这么夜半三更撞上鬼啦,回家就吵吵闹闹的。”
老俞头更是气上加气,他一把拉开大门说“你们听听,这满寨子的狗叫,满寨子的鸡公叫。这些怪事从前哪里发生过?这是天神在jing告我们,有大难啦,要死人了!”他说得口水四溅。俞老nǎinǎi就有些信了,就对孙子说“你阿爸是天神下凡呢。他说的事都很准。”
小鱼缸咕噜着说“屁神。那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就要上楼去睡觉,老芋头却做出了出乎大家预料的决定,“今晚都别在屋里睡。把床都搬到外面敞坝子里去睡。”小鱼缸听了就喊“妈!你快些去给卫生院打电话呀!老汉儿今晚要折磨死我们啦。”
俞阿婶呆怔怔地望着老伴,不知听儿子的还是听他的,俞老nǎinǎi站起身,喃喃的说“听他的吧。在外面凉快些呢。”就端了一根板凳,念着阿弥陀佛朝门外走去了。
“你们看到我做啥,快些搬东西呀!”老芋头大声说。俞阿婶只得劝着儿子,帮着把床都拆了,然后搬到屋外的坝子里。小鱼缸憋着一肚子的气,就把那些床架子,被盖从楼上扛下来,使劲的摔在地上。老芋头就指着他骂“你娃娃当真给老子耍气呕嗦?”
俞老nǎinǎi就唠叨着骂儿子,老芋头只得闭着嘴不敢再吭声。他们一直折腾到深夜两点多钟才把床铺好。这一家子的异常举动早就引起了邻居们的注意,那些石头房子又挨得近,只隔着几步路,哪家有一点响动能不听见么。
徐素贞就住在他家隔壁,她站在门口看了很久,也不明白他们在做啥,直到看见老芋头在坝子里铺好了三张床,才晓得他们是要在露天坝里过夜。她就走过来问俞阿婶“阿婶呐!你们这是做啥呀?咋个在坝子里来睡嘛?”俞阿婶支支吾吾的不好说。老芋头坐在床沿上抽着烟“外面凉快些!”他头也不抬的说。
徐素贞听了就很生气,她晓得老芋头是在说假话,就在心里气哼哼的骂“你个龟儿子老芋头,这天气已经冷得穿皮褂子了,还说外面凉快些。哼!”她就一声不吭地回到自己家里。那条神狗花花也跟在她脚边跑回家,它一直没有离开主人的身边。
她生着闷气回到屋里,把睡得正香的儿子女儿都喊起来,叫儿子抱了被盖,女儿抱了床单,自己手脚麻利地几下拆了床,然后扛到屋外铺好。“咱们也在坝子里来睡觉,外面凉快些呐!”他故意大声说。那花花好像很懂人意,它也帮着把屋里的鞋子袜子都叼到他们的脚边来。
这一下就像捅了马蜂窝,各种议论和猜测,再加上恐惧,很快传遍了古寨。接着,挨近的几家也行动起来,不到一个小时,差不多半个寨子的人家都把床铺搬到了屋外,有几家干脆在那条小公路边上,用塑料布搭起个棚子。
老芋头听着从各家各户传来搬东西的声音,心里就有些紧张。他担心邱凤兰会不会说他扰乱民心,把他往派出所送呢。他闷着头把那只烟抽完,就横下心来“处置我又咋样!人命关天哪。”就对儿子说“给你阿姐打个电话过去,叫他们也搬出来。”
他的大女儿嫁到山外的城里去了,儿子的床上没有响动,他就又喊“你娃娃听见没有哪?”小鱼缸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恼怒得抓头掐耳地说“老汉儿耶!你还嫌没有把大家折磨够,还要去折磨阿姐全家哪!”“你,你把手机给我。”老芋头走近儿子床边说。
小鱼缸没有理他,又一头倒下扯起被盖把头蒙着。老芋头就伸手从他枕头底下摸到了手机,回到自己床上摆弄了好一阵也没有打通,气得他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直到天快亮时,他刚迷迷糊糊的要睡着,却又被小鱼缸的埋怨声惊醒了。
那晚。古寨里好些人都没有睡着。兰嫂一整夜都睁着眼睛,寨子里发生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人们的议论和惊惶她也晓得,只是不想去干涉。一整天来发生的那些离奇事,的确让人感觉到很神秘。
天快亮了,兰嫂就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走到屋外。她一抬眼,就看见天空闪耀着几颗星星,“哈哈。今天是个好天气呢。”她妮喃地说,就放心地到厨房做早饭去了。
果然是个晴好的天气。鲜红的太阳从白龙沟下面朦胧的雪峰上升起来,把山坡上一片片羊角花染得更加艳丽。山谷里起了一层淡淡的轻雾,寨子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青纱。叫了一夜的鸡和狗都不声不响了,就连鸟的叫声和那黑老鸦的叫声也听不见,古老的山寨寂静得出奇。
第十八章 美女记者的困扰
姜玲晚上也没有睡好,她一闭上眼睛,就看见那些幽灵似的老鼠在眼前晃动,她又总是觉得那间屋里有无数的老鼠在四处爬动。幸好房间里有马蓉和另外两个女游客,她才不至于吓得大喊大叫,只用被子把头裹得紧紧的,一动也不敢动地躺在床上,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老苏起得很早,他梳洗完后就去餐厅喝茶抽闷烟,然后给他老婆发短信。天大亮了。王军才伸展着胳膊走进餐厅,“啊。离奥运会开幕还有八十八天啦。”他在老苏身边坐下说。老苏没有理他,仍然埋头看她老婆回的短信。
玲玲也走进来,她身后跟着马蓉,还有那两个老外和其他游客。王军发现她的眼睛有些红肿,那脸sè也变得有些苍白,晓得她一定是整夜都没有睡着。“吓得一晚上都没有睡吧?”他关心地问她。玲玲瞪他一眼“睡没睡关你什么事哪!”她用普通话说。
老苏突然说“她昨晚一定没有在家里。”王军和玲玲晓得他说的是他老婆,两人都笑了。“哥子。才结婚三天,你就不放心老婆哪?”王军取笑他说。李茂财手上端着两盘菜从厨房里走来,他后面跟着一个年青服务员。王军发现那女孩的脸上有一种暧昧的笑。
“这是我叫俞师傅专门为你们炒的菜。”李茂财说。他把菜放在玲玲面前,那个女服务员却把两盘菜放在王军面前。王军发现那菜是昨晚他们吃剩下的,就一下子倒了胃口。老苏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狼吞虎咽起来。李茂财又和那女招待走进了厨房,玲玲发现他的手搂着那女孩的腰,那个女孩却在嘻嘻地笑。
“这个李老板是个很开放的人。”老苏嘴里嚼着东西说。昨晚他们三人住在一个房间,王军发现李茂财乘他们睡着了就出了门,直到天亮也没有回来。
吃过早饭,他们就往上面的寨子走去。那些游客也跟在后面,他们在小声议论着什么。王军听见他们好像在埋怨早饭做得很差。老苏和那个司机走到前面去了。王军就和玲玲边走边讲着采访的步骤和提纲。
邱凤兰和几个村干部已经等候在采访车那里了。东东和一群学生娃娃唱着儿歌朝山坡上的学校走去。俞水根搭着他老婆秀秀从兰嫂他们旁边经过,兰嫂就开玩笑说“阿秀你要把水根贴紧点哪,不然他会被别的女人抢了去呢。”阿秀就说“那我就把他让给你吧!”
兰嫂又气又羞的就跟着他们的摩托车追,“阿秀你给我下来!”她红着脸喊。水根就加大车速,两人笑哈哈地已经跑了很远。兰嫂跑了一阵,就看见姜玲他们走过来了,她就打起哈哈笑着迎了上去。“妹子。你昨晚睡得好嘛?”她亲热地握着玲玲的手问。
玲玲微笑着悄悄的说“邱姐。不瞒你说,昨晚是我一生中睡得最不好的一夜哪!”兰嫂听了就不笑了“山里的条件是不能和城里比,好些人到了这里都不习惯。”她说。玲玲见兰嫂误会了她的意思,就把昨晚看见老鼠搬家的事给他讲了。兰嫂和几个村干部听了都感到很惊奇。“寨子里从未发生过成群的老鼠搬家呐。”俞会计担忧的说。兰嫂心里那个结就拎得更紧了,“哈哈。昨晚老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