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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从宿雾的脚底攀爬而上。
电光石火间,她明白了白裙少女的脖子上为什么会有掐痕,她的身上为什么有污迹。她被男友掐晕然后埋进了地里,也许是命大的缘故,她爬了出来,却忘记了自己被人谋杀的经过。现在她想起来了!
雅原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报警吧,我们载你去**局。”
白裙少女反复拨打着手机却无人接听,她眼中的暴戾情绪越积越多,“家明不接我电话,家明不接我电话,家明不接我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接通,梅溪听到家明刻意温柔的声音,“梅溪…………”
梅溪的脸上露出迷醉的神色,“家明,我要见你。我……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宿雾在心底叹息 就在这个时候,宿雾看到梅溪身后出现了一片炽热的火光。巨大的爆炸声传来,轿车后面跟着的大卡车歪歪斜斜的冲了过来。猛烈的撞击另轿车宛如纸片一般冲下了路面。 轿车翻滚着,世界黑暗,宿雾的身体里却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另她疼痛焦灼。她微微睁开双眼,觉得有什么黏腻的液体模糊了她的视线。黑暗里,雅原摸索着握住了她的手他的声音依然那么温柔宁静,就像是她和他第一次相遇那样,“……宿雾……别怕……”
宿雾的头被眩晕占据,她只是觉得冷,胸口仿佛被巨石压住,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车外不远处,油罐车燃烧着,火光映红了天空,宿雾看到了雅原的脸庞在火光中温柔而宁静,唇边却有血水滑落,触目惊心。又一次爆炸发生了,宿雾的视线变得模糊。
'真实与虚幻'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宿雾模模糊糊的。她只记得自己被送进了医院的手术室,身体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总觉得灵魂随时都会离开她的躯壳。手术室的灯光太亮,来来往往的人仿佛鬼影,模糊不清。
宿雾梦到了她第一次和雅原认识时候的情景:宿雾在街角僻静的破篮球场联系投篮。这是一篇待拆迁的老城区,已经不再适应城市日新月异的发展。这片老城区将在年末被拆掉,兴建城市综合体,而所有的记忆也将被埋葬。不再有幼儿园上学放学那条曲折的小巷,不再有卖着好吃的煎饼的小摊,不再有黄昏时候满街的饭菜的香气。
宿雾最好的朋友曼铃明蔷拿着拆迁款去美国留学,高中时代的结束意味着曼铃们的天各一方。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命运努力。宿雾的心中若有所思,却知道她不可能将时间停住。于是,她选择用运动来发泄心中的情绪她把头发扎成马尾,创者运动服的她高挑而略显单薄,不过她的上篮技术精准,三分线定点投篮也几乎没有失手。第三天开始,宿雾总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一双个眼睛在默默注视着。回过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街角。第五天,宿雾遇到了那双眼睛的主人。创者白衬衣和深色长裤的雅原站在那里,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微笑带着微微的羞涩,双眼发亮。 于是,在高三的那个暑假,宿雾恋爱了。宿雾如愿考上了京城的大学,而雅原居然顺利地转入了宿雾所在的大学。从夏到秋,宿雾已经习惯了雅原的怀抱,两个人视线交错时会情不自禁地笑。只要牵着彼此的手,似乎就可以安心到永远这是一个漫长的梦,宿雾静静地躺着,仿佛要一直昏睡至永恒。外面的世界已经过去了三天三夜,或者更久,宿雾还是那样躺着。
“宿雾?” 熟悉的温和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宿雾睁开双眼,看到了雅原站在她的床边。月光穿透白色窗纱,照着浅浅微笑着的雅原。
宿雾的心莫名的欢喜和忧伤。她我住了雅原的手,雪白的脸颊轻触那温热的手心,“我好像很久没见过你了……”
雅原叹息他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宿雾柔软的头发,充满爱怜,“那是因为你车祸昏迷了很久。宿雾,医生说你已经康复,你之所以昏睡是因为你不肯面对现实。”
宿雾诧异地抬头,“不肯面对什么现实?”
雅原静静地看着宿雾。他的微笑那么温暖动人,他的声音却清晰而残忍,“不肯面对我死亡的现实。宿雾,我已经死了,而你也该真正醒过来了……”
病床上昏睡不醒的宿雾眼角有泪光闪烁。她在梦里痛哭失声,手中的温暖如夜雾一般消失,她的心仿佛被切割一般疼痛,她永远地失去了他。
第二天。
出院的宿雾站在宿舍的洗漱台前,长久地注视着镜子的自己,她从包里拿出了白色塑料药瓶,药瓶上贴着淡蓝色的标签。宿雾打开瓶盖。倒出两粒深蓝色的胶囊。医生说,这药能令她的幻觉消失。在雨夜里上车的白裙少女只是她的臆想。出事的轿车里根本没有白裙少女的一丝痕迹。没有血迹,没有泥痕,甚至于她的手机也从未在事发前拨过任何陌生的号码。
镜中的少女脸色苍白,双眼死寂,她将深蓝色的教你塞入了嘴里,涩涩地吞下,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双眼,整个人都在发抖。她不相信那只是幻觉,车祸前发生的一切那么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宿雾再度想起来那个唤醒自己的梦,那是雅原在和自己告别。有时候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要忘记那个人却需要一生。
宿雾离开洗漱间,从衣柜里拿出黑群,今天是雅原的葬礼,她想要参加。雅原的母亲却根本没有通知他。雅原的出身比她想象的还要显赫的多。热恋时,她从未文过雅原的家庭如何。她喜欢的是雅原,而不是雅原的出身。
穿上黑群,宿雾离开了宿舍,连绵多日的阴雨天悄然结束,清澈的阳光从天空落下,笼罩着宿雾孤零零的身影。她去花店拿走了她预订的白百合。
宿雾的手机轻响,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雅原则曼铃东城的来电。东城是雅原的发小,他生就风流倜傥的模样,一双桃花眼勾魂夺魄。第一次和雅原去见东城,她就觉得东城要是有姐妹,一定是绝色佳人。
东城的声音带着低低的磁性,平静而哀伤,“宿雾,你在哪里?”
宿雾回答,“我拿了要给雅原的花。就在大学前门那边的朝露花店。”
东城低声说,“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就到。”
他熄灭了手中的烟,驱车前往花店。雅原的死令他震惊痛心。而雅原道母亲却把雅原的去世归咎于宿雾。她得知宿雾父母在她高一的时候死于一场爆炸,于是认为宿雾命中带煞,将自己唯一的儿子克死。今天雅原的葬礼,雅原的母亲根本不会让宿雾进大宅一步。
东城将车停在了花店外,看着捧着白百合的宿雾,心中一软。短短三天,宿雾就憔悴了许多。她深黑的双眼,带着凛冽之气,瘦弱的双肩似乎无法承受雅原逝去的现实。
与此同时,离花店不远的医院里走出了一个穿白裙有着齐耳短发的少女,她戴着大口罩,小心翼翼地捂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为了让宝宝有更多的营养,梅奚剪短了头发。她刚去妇产科做了身体检查,胎儿情况良好。胎儿已经三个月了,她能够听到宝宝在她的肚子里那急促欢快道心跳声。她一定会生下宝宝,那是她和家明爱情的结晶。
梅溪的心中满是甜蜜,她走在路边,思忖着要去超市买一些有营养的食物,不经意间,她的视线落在了拿着百合花走出花店的宿雾身上。梅溪的脑海里是那个可怕的夜晚那场可怕的车祸。火光在她的眼前绽放,她昏死过去,醒来后却发现自己站在城里一个偏僻的街边公园里。小区的花园静谧而安详。梅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想到这些诡异的事情,梅溪打了个寒颤,藏在了一旁。她看了看报纸,知道车祸身亡的死者是富家弟子薛雅原,也就是眼前少女的男友。有时候,梅溪会忍不住想,如果那辆车没有停下来载她,也许就不会被大货车撞上。梅溪美丽的大眼睛深处,有诡异的虫影一闪而过。
一种甜蜜慵懒的感觉从梅溪的腹部开始往上蔓延,令梅溪觉得困倦了起来。她努力地睁大眼睛,看着乌苏坐进了一个英俊漂亮的男人开的车离开。梅溪心想,这个女孩儿还挺招人的,男友才死了没几天就找到了备胎。梅溪想到了家明。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很思念家明,却每次想打电话给家明的时候,就会困倦得无法移动手指,每次想去找家明,就会昏睡在沙发上。
阳光清澈而透明。
梅溪脚步有些僵硬地走向自己租住的公寓,如果有人很近的看她,就会发现,她的眼神散乱,根本没有注视着地面。梅溪的肚子里,三个月大的胎儿动了动,它只有一根手指那么长,四肢已经可见,指甲正在形成,细细的肠管蠕动着。
CHAPTER2自私的爱
'不知道的事'
薛家大宅位于京城西郊的半山,富人们喜欢这幽静山居的生活。薛家的本家原本在广州,百年以前,一分为二,一支北上,一支移居海外。
汽车在柏油盘山公路上轻捷地飞驰,东城忧郁了半晌,终于出声,“宿雾,你不能以雅原女友的身份参加他的葬礼,雅原的妈妈不承认你的存在,还觉得是你害死了雅原。所以,你只能以我的女伴的身份去薛家。”
宿雾静默了几秒,她勉强笑笑,“只要能够再看雅原一眼,以什么身份并不重要。”
东城心中微叹,将一个盒子递给了宿雾,“你把头发盘起来,再戴上这顶有面纱的帽子,应该不会被认出来。” 宿雾愣了愣,接过盒子打开,盒子里静静躺着精致的黑色女式帽子,蕾丝纱网足以遮住大半张脸。人们选择黑色作为死亡的颜色,大约也是因为黑色代表的神秘和阴郁。戴上这样的帽子,令她觉得和雅原隔着一个世界。她有些恍惚,不知道是深蓝色胶囊的原因,又或者是车祸的后遗症。车窗外阳光明媚,她却在车里闻到了死亡的气息。那种气息仿佛是荒废古井里幽暗的井水,在月光下微微荡漾,细碎的影子里仿佛有小蛇在爬行。
东城平时很会哄女孩儿的嘴里却说不出安慰的话。他还记得雅原带宿雾和他见面的那一天。雅原很郑重地说要带一个女孩和他认识。东城也很想看看是谁能够将雅原拿下,却因为有事耽搁了约定好的时间。在会所蜿蜒的抄手走廊上,东城匆匆地走着,却看到了一个穿着牛仔裤白衬衣的女孩儿的背影。她身材纤细修长,走路的样子慵懒而随意。东城忍不住想看到女孩子的脸,他快走了几步,微微侧过头,看到的就是一双漫不经心的眼睛。被这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会让你的心安静下来。而如今,同样一双眼睛里却幽暗痛苦,带着无助和茫然。
宿雾将头发挽了起来,然后将帽子戴好。她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那陌生的摸样,嘴角是悲哀的微笑,“东城,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的。”雅原在死之前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怕。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总觉得那个车祸不是意外,那个幻觉里的白裙少女也非常可疑。她不知道白裙少女的名字,却知道白裙少女男朋友的名字——家明。
家明站在薛家的灵堂里,站在最后一排,看着薛雅原的遗照。照片上那个优雅睿智的薛家少爷已经死在了一场车祸里。他和薛雅原并不熟悉,因为薛雅原十岁就去了美国,几个月前才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