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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诸人已经多次经历这样的场景,也习惯了,即使最内向的玉霜,都能不为所动,只是低着头、挽着林儿和红香的胳膊,小心地跟上。于是就这样走了一刻钟的工夫,众人便来到了扬州城最高的建筑,得月楼。当初正是在这里,古羽完成了进游戏中第一次的断案,获得“断案第一”名号同时,也俘获了玉霜的芳心。
不过此时,楼下围的人,比当初在此断案时还要更多。除了一众乡绅士人、以及围观的百姓,为首的正是罗九洪和舞飞燕。舞飞燕则一手牵着罗通、一手牵着罗融。
见古羽等人来,罗融便当先脱开舞飞燕的手,过来向古羽道:“恭喜小叔,小叔真厉害,连皇帝都要想破脑袋才知道怎么来封赏你呢。”
古羽已经习惯了罗融这心直口快的性子,便随口回道:“以后融儿也这样,那才厉害呢。”
罗融听到他这话,便以为是赞美之言,高兴地道:“小叔放心,我一定不会输给你的。”
古羽又是一笑,这才转头去向着罗九洪深执一礼,唤声:“九哥,别来无恙么?”
第十二章 认错
罗九洪仍是一副纨绔的打扮,三年过去,他还是和当初的模样没变。唯一改变的,大概只有他对古羽的态度吧。
所以见古羽上前见礼,他不先还礼,反倒调笑起后面的林儿来:“小丫头,见了九哥竟然不打招呼?”
林儿再遇到这个很喜欢和自己抬杠的纨绔子,心中也没什么特别爱憎,可见他不领古羽的情,便正色回道:“小妹已嫁为人妇,不再是小丫头,自然要学会矜持些,容不得旁人调笑。”罗九洪被她一呛,有些失语,旁边舞飞燕连忙赔笑道:“外子一向随意惯了,妹子别介意。”
谁知林儿今天却罕见地不肯相让,仍是呛声道:“今天这场合却不是随意的地方,我哥他来此、还带着家中妻妾同来,自然是用了最隆重的礼节。可是甫一见面,罗九哥不和他见礼,倒先调笑起小妹来,这完全不合礼数。叫外人看了,只道这里的人都是没来由的乡野村夫。”
和三年前不同,现在的林儿,已是天下闻名的“兰心仙子”,气势早已远胜当年。所以她说出这番话,自有夺人的战意,让旁边人众听了,便知这是成名英雄才会拥有的。罗九洪自然也难以掩盖其锋芒,只得勉强和古羽一拱手,唤了声“四弟”。
古羽刚才一直是弯着腰的,此时见礼毕,这才直起身来,然后走回到林儿身边,说道:“九哥有所不知,我身边的这些女子不同旁人,个个都是冰清玉洁,容不得玷污。三年来,她们已然饱经战乱,算得是沙场的老人。即使最柔弱的霜妹,在受她父亲那一箭时,直至倒下前的一刻,她依然是笑对一切。这样的气势,世上有几个男子比得了?所以刚才九哥的调笑之语,难怪林儿会生气。”
那罗九洪哪里会想到,古羽一上来不念兄弟之情,倒全想着替自己的妹妹辩解。他不禁一诧,愠道:“四弟这样说,莫不是笑我们扬州士人脂粉气太浓,没有征战沙场的魄力?”
古羽仍是不卑不亢地回道:“是!就像霜妹和她父亲这事,据我所知,整个扬州城对此都是三缄其口、避而不谈。这是什么道理?沙场征战,刀枪无眼,生死都是一念间事,哪里来的那么多礼义廉耻、忠孝仁恕。那场风波过后,霜妹还是坚定地回扬州来了,坚定地站在了这世人面前,这就说明,战争并不能在她心中留下什么阴影,因为她心中有更美好的事物来填充。所以,我这回在得月楼请客,便是要向天下人证明我们的坚强!”
“喔!”围观人群听到古羽这一番铿锵之言,无不惊叹。罗九洪更是拍着手,朗声赞道:“妙得很妙得很,九哥我就是在等你这句话。扬州向来就是太文弱,战事一来,大家都吓得屁也不敢放响的。今天兄弟你来,就要好好给楼上那些道德模范们指教指教,让他们明白战争的残酷。”
古羽一听,自然知道他所指的,正是焦文复。看来两人的争斗,果然已经到撕破脸皮的程度了。于是他道:“指教不敢,今天我是来认错的。我相信,只要有坦诚的态度,文弱一点,也就没什么了。”
罗九洪微微一笑,便拉着舞飞燕转身向楼内走。古羽等人也就跟着罗氏夫妇,上那得月楼去。
一路走,林儿和香、霜二女便在不停地嘀咕:“有哥哥在真好,总有一种被保护的感觉。你们有没有觉得?”说得玉霜连连点头。的确,虽然家庭遭遇变故,但因为有古羽在,所以玉霜从来没有觉得以后会有多么艰难,古羽总能用他全身心的爱,把她保护得妥妥当当,不受世人欺侮。在这样的保护下,任何的流言蜚语,也都会自然地消失于无形。
三层的得月楼,今天已经被罗九洪包了下来,扬州城中大小官员、士林商贾、文人墨客,很多古羽并没有下请柬的,也被请了来。一层二层,坐的是一些扬州的低级别官员、小的商贩、不太出名的文人。当古羽等人经过时,众人纷纷起立,向古羽致意。古羽则一一拱手见礼。直到第三层上,才是扬州太守黄博、焦文复、石报国等一干重要人物。当然,老和尚济善、真虚等古羽的至亲好友,也赫然在座。这顶层的七八桌四五十人,把整个楼层挤得满满当当。
古羽甫一走上楼来,还未开口,便当先向着太守黄博的方向,深鞠一礼,道:“黄大人,各位乡老,末学古羽,有愧一方水土的养育之恩,今日特意请各位拨冗光临,便是要向这方土地上的乡亲父老们请罪。末学才浅性乖,过往经年,做了许多有负国恩之事,桩桩件件,殊难尽书,故而今日才要在诸位乡老面前,请罪忏悔,希望能宽恕末学所有的不肖之行。”
古羽今天的目的,是要拉拢士绅们的心。但是,士绅分成了不同派系,之间的争斗更是激烈,这从刚才罗九洪的言语便可窥见。加之自己之前的身份和与周大人的关系,个中微妙更是可想而知。若是自己偏向任何一边,今天这场宴会便失败了。所以他一上来,先是很有些做作地向众人示礼,并稳定住不同派系间存心找麻烦的情绪。只有先表现出坦诚的态度来,今天这场任务才会成功。
果然,座中诸人见他刚一来就做如此状,全都大惑不解,本来打算一开始就发难的人,也都重新坐了回去,看他接下来将要如何施为。而几个大佬中,焦文复则表现出甚为不屑的表情,石报国则明显要袒护开责,只有如老和尚、真虚这样真心了解古羽的,才知道古羽这开场白,是目前最佳的选择,两人便不约而同地脸露欣慰笑容。
那边,太守黄博见古羽模样,忙伸手去碰了碰坐他旁边的石报国,意思是让他去扶古羽起身。石报国这才站起来走到场中,向古羽道:“贤侄这是做何态度?今日你把这扬州城内大小的名人都请了个遍,难不成就是来听你道歉的么?”他说话时不怒自威,仍有当年古羽初见他时的气势。只不过,这些年过去,古羽已经成长为天下知名的红玉先生,所以他的语气也更加多了几分亲近。
谁知古羽却并不起身,只是续道:“世伯容禀,小侄去成都府做师爷期间,舍妹及拙荆诸女,已寻得五毒教教主黄夫人的所在,亦已得知心蛊是为何物。现如今,我身后的林儿、香姐、霜妹、苏儿和容若师太五人身上皆种有心蛊。然多时过去,五人行为正常、并无丝毫异状。由是可知,小侄当年向世伯所言的心蛊之毒,实是子虚乌有,乃是小侄因为一时心急而撒下的弥天大谎。这个谎言一出,致许多人受到了无谓的牵连,究其原由,皆是小侄的过错。前年时,小侄已致书黄大人说明其中事由,今日来此,便是为此番谎言向天下人认错。若是当年因此而受戕害的,皆可来找古羽讨还,我绝不推卸其责。同时,也希望太守大人能发一道告示,宽慰那些被害之人。”
石报国闻言,不禁爽朗一笑,便要伸手去扶古羽,口中道:“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原来是这个。此事都已过去这么多年了,那时贤侄才八岁,撒个谎也属正常。你就为了这事把大家这样大张旗鼓地叫过来,实在太儿戏了,赶紧起来吧。”
可古羽却向后一躲,仍是长揖不起,语气坚定地道:“也许世伯觉得没什么要紧,但此事于小侄却万分重要,若不了结此事,心中无日能够安宁。今天黄大人在此,还请务要答应末学这一件事。”
石报国见古羽执拗的脾气又上来了,便回头对黄博苦笑道:“这孩子,跟他师父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黄大人,您看……”
黄博这才站起来,朗声说道:“既然为仪执意如此,本守应允便是。等今日席散,我就让书记去办。为仪既已诚心认错,那心蛊的事便到此为止了。为仪速速起身入座吧。”
古羽听他答应,这才深深地道了声谢。心蛊的谎言直到今天,才总算大白于天下,他不自觉地便在心中长吁了一口气。
第十三章 乡情
古羽这上来的一连串动作,不仅还了当初成都太守府的愿,也彻底稳定住了座中众士绅。大家都在狐疑:难道他古羽今天不是来吵架的吗?为什么一上来反倒是先向大家道歉,这却是唱的哪一出啊?
大家就这样想着,倒是没人真的动身发难了。所以古羽也就随着石报国入了主席,罗九洪则到下首相陪。另一边,舞飞燕则领着林儿、红香诸女,到另一个早已为女眷备下的雅间坐下。
古羽这才举起杯来,向座中诸人一扬手,道声:“黄大人、焦老爷子、世伯、九哥,各位乡老,各位朋友们,今天古羽冒昧请各位前来,第一是为了当年的旧事请罪,第二便是为了这乡音乡情。古羽和拙荆自三年前离家远游,历中原平乱、大邑剿匪、成都鏖战、夷离毕之辩、齐州说降等诸多大事,今日终于回到了这片我熟悉的土地上。此时此刻,听着诸位口中的吴侬软语,心中感触良多。人生于世,究竟是为何而活?三年前,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但是三年后的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人活着是为了他心中的那个‘家’,那个心灵的归宿。过去三年,不管是客居于成都、还是幽禁于北辽,古羽无日不在回想着扬州,回想着这里的江、这里的河、这里的平山绿茶、这里的蟹粉狮子头。当再次踏上扬州的土地,过往所有的经历便都多余了,似乎一切的轨迹,只为回到这里。所以,我请各位同饮这一杯酒,为你我都是同饮这一江之水,干了这一杯吧。”
说罢,古羽便举杯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若说刚刚一幕是序章,那么这一番说辞,才是体现他“红玉先生”身份地位的开篇。他要让座中这些心高气傲的士人们信服他这一个年仅弱冠的少年,首先就要向大家说明自己的经历、并用同乡之情来打动这些人。果然,许多人受他感染,真的纷纷举杯相碰,同饮一杯。
黄博明显是座中的和事佬,见古羽并没有挑起事端,连忙赞道:“不说别的,为仪心中这浓浓的爱乡之情,就很值得我们赞赏和推崇啊。现在乡里有一些很不好的风气,不尊乡老、不睦亲友,动辄口中都是不敬之言,依我看,大家都应该多向为仪学习才是了。”说话时,他的眼神正看向了下首相陪的罗九洪,显然,这番话是针对他的儿子罗融而言的。罗九洪被此言一奚落,连忙一阵赔笑。
古羽眼神一扫,自然也明白了黄博是意有所指,便回道:“垂髫小子张狂些也势所难免,末学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