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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觉得她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是这一晚,还是没能满意的交谈。因为我真的是,没有那样的心情。
默默的一个人吃完饭,立刻回到二楼书房兼卧室的房间,躺在铺开的褥子上辗转反侧。
虽然身体已经十分疲惫了,但大脑却背道而驰的清醒异常。单手压在额头上,勉强闭上眼睛。然后不自觉的,开始在脑内再生前几个小时里和见崎鸣的谈话……
2
……让班上的某人成为“不存在之人”。让人数符合决算,以此来躲避那一年里“另一个人”=“死者”招来的“灾厄”。至少可以减轻程度。——这是从差不多十年前流传下来的,实行下来的,很有效果的“转嫁”。
当初本以为今年也是没有之年,但是在我这个转校生转人之后,发觉“增加了一个人”,虽然时间晚于开学,但是也许今年是反常规的一年也说不定,这种不安感在班级扩散……结果,见崎鸣担任了“不存在之人”这一角色。——比历年晚了一个月,从五月开始。然后……
虽然事情的始末渐渐侵人脑海,但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种现实。——即使从鸣那里听到了基本详尽的解说,但我依然不知所措。
来到这里,我没有丝毫怀疑她的话的想法。但是——但是果然对于彻底相信还是有些排斥……
“原本榊原君也应该和大家一样,在上学的第一天开始就应该把我当成‘不存在之人’。不然转嫁的效果就会被削减。但是那天的午休,你却突然和我说话。”
被鸣这么一说,我想起了那天的场景。
——喂,喂,榊原。
——怎么了榊原君?
敕使河原和风见的狼狈的声音。——两个人想着“糟了”,在看到我跑向坐在树阴下长椅上的鸣的时候。
一定是想着“糟了”一边焦虑于必须阻止我的行动。但是,事发突然,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为什么?
那个时候鸣问我。
——这个不要紧吗?
什么的。
问题的意义,以及之后她说的话的意义,现在终于明白了。
——小心点比较好。
小心点,比较好。也许已经开始了。
“那么重要的‘决定’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呢?”
我自言自语一般的低喃着,鸣却回应了我。
“因为没有合适的时机吧。也许是难以言明。刚才也说过,我觉得实际上大家并没有那么深思熟虑……”
“而且之前在医院就时常见到你……所以在教室看到你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所以那个时候,我才会突然和你说话。但是大家都不清楚情况,都没有想到我会那么早就和你有所接触。”
“——没错。”
“结果那之后,班上也没有人告诉我具体情况,我就那样当作你‘存在’并继续接触。因此大家的不安感不断的被挑起……”
“就是这样。”。
那天上体育课的时候,樱木由佳利的微妙反应也说明了这一点。话说那时候她好像非常在意我有没有从风见和敕使河原那里听说“什么”。
实际上,在午休的时候敕使河原就想要说些“什么”吧。于是三个人走向0号馆聊些有的没的,然后在他说“那个,实际上有些事想和你说……”的时候,我看到了鸣……
……然后……
那天之后的第二天,在美术课结束之后。
——那个,昨天就有事情想和你说……
敕使河原对我这么说,和他在一起的望月说——那样,不就更糟了吗?
制止了他。
那时候的“更”的含义,现在我明白了。
同已经和鸣有所接触的我不经意的聊认同“见崎鸣这名学生存在”这样的话题,不就更糟了吗。——望月应该是在恐惧那个吧。
而且那之后,在我进入鸣所在的第二图书室的时候,那两个人的反应。
——喂,喂,榊。果然,那个你……
——榊,榊原君。你在不只是他们俩。
自从我转学以来,在各种各样的场景下班上人们同样的反应之下,是极度的不安,甚至是恐惧吧。不是针对见崎鸣的。而是针对由于我同鸣有所接触而开始的这一年的“灾厄”。
3
敕使河原突然打电话来说“不要和不存在之人接触”“那样很不好”……
那是在期中考试之前的一周。我为了找鸣来到C号馆的屋顶,那时候……
“为了不要再让我妨碍转嫁,那家伙想要豁出去么?”
“大概吧。”
鸣轻轻的点头。
“那家伙,那时候也这么说过。说是下个月告诉我关于二十六年前的事情。但是都到了六月了,也还什么都没有告诉我。说是情况改变了什么的。”
“那是因为那之后樱木桑死掉了。”
“——为什么?”
“因为你和我接触,打破了好不容易的‘决定’。这个转嫁也许已经没有效果了,我想大家对此不安也是没办法的。但是啊,若是即使如此五月也没有发生任何事呢。”
“没发生任何事……是指的没有人死去?”
“没错。要是那样的话,就说明今年果然也是‘没有之年’。那么就没有继续转嫁的必要了……所以……”
”——这样吗?”
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对我如此不自然的隐瞒了。就可以放心的说明情况。将班上的一名同学当作“不存在之人”的奇怪“对策”也可以停止。
——然而。
“从樱木和樱木母亲的那种死法上,已经能够看清了。今年是‘发生之年’,‘灾厄’已经开始,于是……”
于是敕使河原说:“那时候和现在,情况有所变化……”
……
……
……如此,盘蹈在我内心的异样感和疑问都消散了。
“那个,我有一件事想问。”
在学校第一次见到鸣的时候就一直让我很在意的,小问题。
“那个,你的名片……”
“——嗯?”
“总觉得很脏,而且还被皱巴巴的。那是,为什么?”
“啊啊……难不成你以为是看到了带着破旧名片的幽灵?”
鸣的脸上浮现出了奇怪的表情。
“发生了不幸的事故?”
鸣回答道。
“名片掉进洗衣机里,然后没注意就被洗了。但是取新的卡纸替换又很麻烦……”
唔唔,就因为这个吗?
我调整心情,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教室里你的桌子那么旧,是有什么意义吗?”
“那个啊,是例行公事。”
鸣认真的回答道。
“成为‘不存在之人’的学生必须要用那样的桌子。0号馆的二楼,在那些现在已经不再使用的教室里放有以前的桌子和椅子,是从那里搬过来的。为了转嫁,也许有一些意义。”
“原来如此。——你看到那个桌子上的涂鸦了吧?”
“咦?”
“‘‘死者’是谁——?’。写那个的,是你吧?”
“——没错。”
鸣敛下眼,点点头。
“我知道我不是‘死者’。那么,今年班级中到底谁是‘死者’呢?”
“这样么。——啊啊,但是——”
不自觉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有些坏心眼的疑问。我不经意的,问了出来。
“自己能够确认自己不是‘死者’吗?”
“……”
“根据刚才的话来说,‘死者’自身也会被‘记忆调整’吧。那么,不是应该谁都无法确信自己不是‘死者’吗?”
没有回答,紧抿着唇,似乎要掩藏自己的不知所措,鸣眨了眨右眼。——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有这样的反应。
“因为……”
鸣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那时候,房间的门开了。来人是鸣的母亲。——“工作室m”的人偶作家,雾果。
4
直到刚才她应该在二楼的工作室工作吧。雾果桑和鸣同样穿着黑色衬衫黑色牛仔裤,头上戴着金色的印花大手帕。
作为女性,她的个子略高,虽然没有化妆但仍让人觉得端庄。若说是和鸣很像的话,倒也的确是那样,但是怎么说呢?气质上感觉比鸣还要冷漠。完全相像不出接电话时的那种不安。
她最初像看到了什么珍稀动物一般的看着我。
“这是我的朋友榊原,之前有打过电话。”
鸣如此介绍,然后“啊啊”的应着改变了表情。知道刚才,她还是如人偶一样面无表情,然后在一瞬间不自然的露出了笑容。
“欢迎光临,抱歉我穿成这样。”
雾果说着,取下了头上的手帕。
“很少见呢,这孩子竟然带朋友回家。你是叫榊原吧。”
“啊,是的。”
“她也不怎么和我说学校里的事。你是她班上的朋友还是美术部的?”
美术部?——原来鸣加入了美术部啊。那,不就和望月……
“榊原也是下面长廊的客人。偶然进来,然后很喜欢……今天也一直聊人偶的事情呢。”
鸣对着自己的母亲使用“敬语”。不是现在特意而为,而是极为自然的,习以为常的。
“啊啊,是吗?”
雾果桑笑得更亲切了,“明明是男孩子,很少见呢。你原本就很喜欢人偶吗?”
我非常紧张“啊啊,嗯嗯”的回答着。
“啊,但是那个,我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里的这种人偶……所以那个,吓了一跳。”
“吓了一跳?。”
“嗯嗯那个,我说不太好……”
在开得很强的冷气下,和刚才完全相反,在一瞬间我的全身都冒出了汗。
“那个,这里的人偶,都是雾果……不,您在二楼的工作室作的吗?”
“嗯嗯,是啊。——榊原君,喜欢哪个孩子?”
立刻,在我脑海浮现的是那个放置在地下展厅最深处的,黑棺里的少女人偶。
“啊,那个……”
直接说出来让我很难为情,我隐去了声音。从旁人来看,应是极为滑稽的吧。
“榊原君,该回去了。”
鸣突然插入。
“啊啊……嗯。”
“那,我送他。”
鸣边对着母亲说话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榊原君四月份才刚从东京搬过来。还不太认路……”
“啊啊,这样吗?”
说着,刚刚还很亲切的表情已经从雾果桑的脸上彻底消失。和刚进入房间的时候一样,如同人偶一般的面无表情。但即使如此,声音却依旧温柔亲切,“欢迎随时来玩。”如此说道。
5
我和鸣并排走在夜晚黑暗的街道上。鸣在左边我在右边,这样她就可以用不是“人偶之眼”的另一边看到我。
梅雨时节,微风习习。潮湿的空气本应让人觉得苦闷,但不知为何,此时,心情不可思议的好。
“总是那样吗?”
打破微妙的紧张感和持续着的沉默,我问道,鸣冷漠的问:“什么?”
“你和母亲的交流。你用‘敬语’……好像对待外人一样的。”
“奇怪?”
“倒也说不上是奇怪。就是在想原来母亲和女儿是那样的啊,什么的……”
“也许普通家庭不是这样的。”
她的反应终于不那么默然了。
“我和那个人,一直都是那样的。——榊原君如何呢?母亲和儿子的对话。”
“我没有母亲。”
母子之间的正常交流,那些情报我只能从外界获取。
“唉,这样啊……”
“母亲在生下我之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