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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周姓副主任。
周姓副主任脸一红,讪讪地笑着,不再刨根问底自找没趣了。
“哎,我还真想起来了,这徐燕还真就来找过刘耀宗,就一回,应该是将近半个月前吧,徐燕自己开车来的,俩人在办公室里关门谈了半个多小时,刘耀宗还把门反锁了,后来徐燕出来时好像很气愤的样子,刘耀宗则一脸冷笑地站在门口,至于他们俩到底是咋回事儿,我们也闹不清楚。”
“不过,”周姓副主任一捂腮帮子,声音也下意识地压低了,“我们有个职员和刘耀宗是一个老家的,那小姑娘背地里说过,好像刘耀宗和徐燕搞过对象,而且,徐燕原来也不叫现在这个名。”
黎叔儿眉毛一挑,眼神骤然犀利起来,看得周姓副主任浑身一哆嗦,不敢再往下说了。
“我们马上见见你虽说的那个职员,马上。”黎叔儿斩钉截铁地命令道,全无商量的余地。
那名银行职员是一个胖乎乎、二十多岁的小女孩,被周姓副主任带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显得很是紧张。
“嗯,你多大了?”黎叔儿看着小女孩问道。
“二十三。”小女孩小声说道。
“呵呵,二十三了,已经满十八周岁了,那啥,按照法律规定,年满十八周岁,在接受警方询问,就不必有监护人或第三方在场陪伴了。”黎叔儿这话,是对周姓副主任说的,而且脸上笑意盈盈,相当的慈祥。
周姓副主任脸上一红,很知趣地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事儿很简单,黎叔儿笑得跟狼外婆似的,几句暖心窝的体己话,就将那名同样嘴挺碎的小女孩忽悠迷糊了,竹筒倒豆子,将自己知道的东西一股脑地告诉了我们。
据那名小女孩讲,她老家是离雅尔市大概三四百公里的一个叫满河的小镇,后来考学后被招聘到了雅尔市的这家银行。
此前,她偶尔也在本市的电视新闻上见过徐燕,虽然也觉得有些眼熟,但人一上电视,影像难免会失真,所以也没有细想。然而,那天徐燕来找刘耀宗的时候,被这名小女孩无意中撞见了,近前一瞧,越看越觉得徐燕很像她们镇上的那个叫林仙儿的姑娘,没想到竟然是本市非常有名的女企业家,便忍不住将这一发现告诉了其他同事。
“你怎么能确定徐燕就是那个啥,啊,林仙儿的?”胖子性子急,见那胖女孩东拉西扯的,一时按捺不住,粗声大嗓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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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诡秘小镇 (上)
“你们不知道,”那个胖女孩看了一眼胖子,虽然有点害怕高大威猛的胖子,但还是难掩兴奋地说道:“林仙儿在我们镇是有名的美女,那时候我还小,她不记得我,我可记得她,因为,她是我们镇第一个敢拍裸体照片的女孩,还挂在照相馆玻璃窗里,老哄动了……”
那个胖女孩嘴确实很碎,嘚啵嘚地说起没完,但我们还是耐着性子一直听到她讲得尽兴为止,因为,这个胖女孩讲的这些,是迄今为止,我们一无所知的侦查空白点,如果这胖女孩所讲属实,那么,无疑又给我们指明了一条侦查途径。
合上笔记本,黎叔儿看着那胖女孩:“丫头,你讲得这些情况很重要,很重要,所以啊,除了我们,暂时不要和其他人再说,记住了吗?回头案子破了,爷爷请你吃饭,咋样?”
黎叔儿笑起来其实很有感染力,绝对是慈眉善目,每根皱纹都透出一股子善良淳朴,那胖女孩见一老警察能如此垂青她,不禁喜笑颜开,连连点头,美得跟什么似的:“您放心,打死我也不说!”
出了银行,坐在副驾驶上的黎叔儿朝笑得花枝乱颤、引得一旁的周姓副主任一个劲儿地起疑的胖女孩挥挥手,暗中示意胖子赶紧开车走。
车一启动,黎叔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全无:“这个案子,可比咱们爷们预想得要复杂多了啊。快,回局里,马上将刘耀宗上网追逃,同时向邻近的友邻公安机关发协查通报,越快抓住这个刘耀宗越好。”
“上网追逃?您没糊涂吧?”胖子有点儿意外地看向黎叔儿,“刘耀宗又不是犯罪嫌疑人,您凭啥把人家上网追逃啊,呵呵”
“现在,他杀害徐燕的疑点最大,而且,如果我所料没错,那段视频中出现的那名可疑男子,应该就是刘耀宗,你们说,这些条件还不够吗?”黎叔儿目光深沉地看着风挡玻璃前面,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回到警队,黎叔儿将摸上来的这一重大线索向副局长张航和周文龙、李国志做了通报。随后,李国志安排民警将刘耀宗所在银行的一把手秘密接到了警队,通过观看视频,最终确认那名男子就是失踪的刘耀宗。
送走银行的一把手的同时,副局长张航也驱车赶到了警队,与黎叔儿、周文龙、李国志,还有我和胖子,直接在李国志的大队长办公室开了个闭门案情分析会,研究下一步侦查方向和工作措施。
这次会议很简短,综合案情,选取了两个突破点,一是鉴于刘耀宗目前具有重大作案嫌疑,要动用一切必要技术手段,尽快锁定刘耀宗的行踪,迅速厘清其与被害人徐燕之间的关系和纠葛,以确定他是否有作案动机。二是要以最短的时间找到那名神秘的小保姆,查明她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其用意是什么,徐燕对此又是否知情。
“应该说,只要刘耀宗和那个小保姆全部到案,那么,徐燕被杀案基本上就可以告破了。大家分头行动吧。”张航拧灭烟头,发出了动员令。
按照分工,周文龙、李国志负责在家组织警力查找刘耀宗的下落,而黎叔儿则带着我和胖子前往满河镇,确认徐燕是不是就是那个林仙儿。
临出发前,黎叔儿没客气,硬是将副局长张航的座驾——5700越野车给劫了下来,作为我们去满河镇的代步工具。
看着自己那八成新的座驾,张航心疼得直咧嘴,但还是忍痛割肉,让一脸不情愿的司机把电子车钥匙交给了胖子。
“那面都是土道,你可小点油门,别JB象跟车有仇似的,往死了跑,底盘都跑开焊了,操!”司机靠近胖子,小声嘟囔道。
胖子微微一笑,接过钥匙一摁,打开车门,上车、点火、给油,那一声跟示威似的闷响传来,张航的司机都快哭了,上去把钥匙抢回来的心都有。
“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舍不得车抓不住罪犯,凡事得看大方向。”张航乐呵呵地拍拍司机的肩膀,见黎叔儿我们仨已经驾车绝尘而去,回头看向抿嘴直乐的周文龙和李国志,“瞅啥呢,整辆车送我回去啊,总不能还让我这个副局长腿儿着回局里吧?”
撂下张航不提,且说胖子驾着车,黎叔儿坐在副驾驶上闭眼假寐,我则半躺在宽敞的后座椅上,一边舒服地抻直腰,一边得便宜卖乖地感慨着:“这当领导的,就是腐败啊,呵呵”
不过,走了一会儿,我和胖子终于知道黎叔儿为什么会死乞白赖地非要截留张航的5700越野车了,敢情这这去满河镇的道路还真就不是一般的难走:那道全是土路不说,还净是锅底坑,三步一大坑,五步一小坑,坑坑相连,越野车非但跑不起来速度,胖子还得打起十分的精神,不断打着方向盘,以躲避那环环相扣的梅花坑,车身不断上下起伏,饶是越野车底盘高,减震好,还是将我们颠簸得头昏脑涨,直犯恶心。
“叔儿,您以前是不是来过这满河镇啊,要不咋这么奸,知道整辆好车呢,哎呀,这要是坐那辆起亚来,可要了亲命了,哎呦。”我扶住黎叔儿的椅背,发至肺腑地点赞他老人家。
“人老奸,马老滑,黎叔儿这点事儿还能整不明白,呵呵”胖子忙里偷闲,不忘接着我的话茬儿恭维一番黎叔儿。
“滚他妈蛋,啥话从你嘴里出来就等于是蹲茅楼(厕所)啃香瓜子,咋吧唧咋不对味儿,没文化多可怕啊,哎。”黎叔儿哭笑不得地瞪了胖子一眼,但面部表情却显得异常阴郁,好似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知不觉,胖子以60迈的速度,开着越野车已经走了快四个小时了,黎叔儿抬头看看车窗外已经暗淡如残血的夕阳,曼声道:“这个,这一片人家少,越走越荒凉,小峰,你留点神儿啊,荒郊野岭的,指不定窜出啥山猫野兽黄皮子的,记住,一会儿甭管遇到啥,别停车,知道不?”
黎叔儿话音未落,我和胖子都是不由自主地一哆嗦,不是被黎叔儿的那一番怪力乱神的话吓得,而是被他老人家那阴森森的语气给吓得。
胖子咽了口吐沫:“叔儿,您可不带这样的啊,我这拎个瘪肚子开车,烟没一根、水没一口的也就认了,您咋还讲起鬼故事来了,您这不对啊,不厚道,呵呵”
黎叔儿没有搭理胖子,只是冷眼看向窗外土路两旁好似黑色剪影一般矗立如墙的高大松树和杨树,腮帮子的肌肉一颤。
我内心隐隐感到了一丝寒意,下意识地也扭头看向车窗两旁那黑魆魆、密不透风的护路树墙,那些松树杨树繁茂的枝叶在夜色中不断摇曳抖动,幻化成各种姿势,使人浮想联翩,越想越恐怖,就像两排诡异的石墙,随时都可能倒下来将我们连车带人砸成肉泥。
我感到胸口有些憋闷,就一按车门把手处的按钮,想将车窗放下一点透透气。
黎叔儿听见异响,回头严厉地看向我,我只得讪讪地收回手,咬牙硬挺着。
车外,越野车的车轮扬起的灰尘越发厚重起来,越野车的后车窗基本上全被土黄色的灰尘覆盖死了,我看看前风挡玻璃,上面也是土尘斑驳,胖子不时得启动雨刷除尘,以免挡住视线。
“叔儿,咋这么大的灰啊。”我叹息了一声,没话找话,要不然,车内的气氛太沉闷了。
“不是灰大,是起雾了。”黎叔儿掏出三根烟,点着了,塞进胖子嘴里一根,又递给我一根。
雾?我有点好奇地看向窗外,那雾,怎么看起来那么粘稠,好像带着粘性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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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诡秘小镇( 中)
车外的雾气愈来愈浓重,浓得就像化不开的怨气,不断从四面八方朝我们乘坐的越野车涌来,并“砰砰乓乓”地敲击着越野车的外壳,似乎是想要破车而入,进入到我们的体内。
我一个激灵,从幻觉中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那“砰砰乓乓”的声音,就是狂风裹挟着雨滴拍打车体发出的声音。
黎叔儿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回过头看着我:“你感觉不舒服是咋地?”
我赶紧摇了摇头:“不是,刚才可能是打了个盹,最近这几天晚上熬夜了,不精神,没事儿。”
黎叔儿不置可否:“你命里缺金缺火,一遇到这种阴气大的气候,就会出现身体不适感,对吧?”
我一惊,这话以前我老爹倒是跟我说过,但我是有一搭无一搭、带信不信的,可今天从黎叔儿嘴里说出来,还是在这种大雨瓢泼、伸手不见五指的氛围下,不由得我不心惊肉跳,牙齿都开始打颤。
“叔儿,你咋知道的这么详细啊?”我强笑着看着黎叔儿,问道。
“带干不干,几十年了,慢慢的,你会懂的。”黎叔儿转过身去,答非所问,又似乎话中藏有玄机。
我张了张嘴,想问,最终又闭上了嘴。为了排遣心中的疑惑,便将目光看向全神贯注开车的胖子,以及风挡玻璃外那好似浓得化不开的墨汁一般的黑色雨幕。
此刻,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