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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夜未央-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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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日磾是匈奴休屠王之子。元狩二年秋,浑邪王与休屠王谋降汉,天子担心他们以诈降为名行袭边之实,令骠骑将军霍去病领兵前往迎接。事到临头,休屠王又后悔了,浑邪王心一横,杀了休屠王,兼并了他的部众,投降汉朝,受封万户侯,而金日磾与母亲、弟弟则成了俘虏,与父亲的祭天金人一样,成为了大汉天子的战利品。
——说白了,他终究是外国人,纵然投了帝王的眼,得了天子的信任,有些事情,他始终是不能做的。
——比如此时……
——比如……万一……天子不讳……
想到这儿,金日磾不由又看了一眼钩弋夫人,眉头紧锁,却只是默默地看着。
——太子既卒,一旦天子有所不讳……谁将继位?
——这是一个再迫切不过的问题。
作为天子近臣,金日磾了解这位赵婕妤的野心,因此,他不禁担心赵婕妤会不会借机……
心中的念头杂乱,金日磾也知道自己心绪已乱,不得不勉强按捺下各种想法,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
沉静下来之后,金日磾便知道自己想岔了,不禁心头一紧,立时转身,招手示意值宿的中郎将过来。
“传令禁中、宫中各门,即时紧闭,无论何人,有无符籍,一律不准进出!”金日磾断然言道,见对方尚有犹疑,立即道:“主上怪罪,我便全领,你等说我矫制亦可!”
中郎将连连摆手,道:“仆自当与侍中同担!”言罢便转身离开,没走两步,就听金日磾又声唤住自己:“霍侍中除外!”
中郎将一愣,随即明白地点头。
中郎将离开后,金日磾稍稍安心,却还是悬着心,一边关注帝寝内外的动静,一边时不时地看向时漏,可是,直到夜漏全尽,宫人入殿熄灭烛火,他还是没有等到霍光。
从最初的焦急到后来的困惑,金日磾实在不明白,会有什么事情能在这个时候阻止霍光赶来建章……
——皇孙二人皆卒!
一句原本没有在意的话陡然闪过脑海,金日磾愕然变色。
——太子只带了两个儿子在身边……他的长子皇孙进并没有随他一起走……
一阵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金日磾狠狠地攥紧拳头。
直到一阵呻吟响起,伴着钩弋夫人惊喜的低呼,金日磾连忙起身,在床侧止步,向忽然醒来的天子恭敬行礼。
天子的脸色依旧腊黄,双眼通红,却不再是之前那般沉痛茫然的神采。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缓缓转动,天子的目光越过钩弋夫人,落在金日磾的脸上。
“金小子……”天子轻声呼唤近臣,钩弋夫人连忙退开,让金日磾靠近天子的寝床。
“主上有吩咐?”金日磾以一贯的恭谨态度询问天子。
“诏御史、廷尉查太子遇害前后!”天子平静地下达诏令。
金日磾低头应诺,抬眼间却正对上天子通红的双目,不禁心中一颤,默然低头退下。
退出奇华殿,金日磾正要去御史府,就见霍光缓缓行来,不由停步,谁知霍光经过他身边时根本没有停步,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史良娣、皇孙进与皇女孙,全部遇害……”
金日磾的身子不由就晃了一下,抬手扶住廊柱,闭目平静心神,片刻之后,他蓦然转身,却只见霍光踩着与平时毫无二致的步点,踏入帝寝。
他心中一紧,却只是咬牙转身。
——霍光是不愿相信别人了!
——所以,连对他也不愿提那个尚在襁褓的皇曾孙的状况了……
2、皇曾孙
走进弥漫的苦味与果龙香氛的奇华殿,霍光的神色未曾有半点变化,平静地在帷帘外行礼,向天子叩拜、问安,没有听到天子的答复,便一直跪着,直到钩弋夫人走出内寝,向他轻轻颌首:“奉车都尉请入内。”言罢便领着宫人往殿外走去。
看了一眼钩弋夫人的背影,默默地记下她方才虽然疲惫却难掩欢喜之色的神情,霍光步入内寝。
两名等候的宫婢放下帷帘,也退了出去。
偌大的内寝中,只有天子与霍光两人。
天子没有出声,霍光慢慢走到床前,再次参礼,随后在床前的莞席上安坐,平静地看着始终闭着眼睛的天子。
看着天子毫无血色却依旧棱角分明的脸,霍光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夜那个稚嫩的容颜,随即,比较的念头便在他心里疯狂滋长,最终,他只能向按捺不住的想法屈服。
细细地在心中将二者比较了一番,霍光终究是摇头——那个婴儿不像天子……更像某个记忆中已经开始泛黄的身影……
心,无法抑制地疼痛起来,霍光咬紧牙关,双手在袖中握成拳,死死地抵在地面上。
——日后,他该如何面对那人?
那个人执着他手,殷切叮嘱:“子孟,太子被宠惯了,不知凶险是何物……你是聪明的,多提点他……”
他应下这个责任莫大的叮嘱。
如今……
“……子孟……”
“臣在!”
沉浸在自责中地思绪。仍旧本能地对天子几近呻吟地呼唤。做了应有地反应。
膝行靠近天子地寝床。霍光低头等待天子地吩咐。随即听天子无力地声音:“君去趟湖县……”
“臣不去!”拒绝脱口而出。根本没有让天子把话说完。
“为何?”天子没有动怒,平静地表示疑问。
霍光咬住嘴唇,无声地叩首。
天子闭上眼,片刻之后,轻轻动了两下伸在床外的手,道:“那就让太常去吧!”
“诺!”霍光轻声答应。
退出内寝,霍光对正殿内侍奉的御史低声转述天子的诏令:“主上诏太常赴湖县……治太子丧……”
侍御史愣了一下,看着霍光走出殿门,才在身旁宦者的提醒下回过神来,连忙书诏。
走出帝寝,看着朝阳将温柔的光亮洒在鲜红的铺地方砖上,霍光忍不住闭眼。
——血一般的颜色……
——此时此刻,这种尊贵的颜色未免就太刺眼了……
“子孟……你没事吧……”
熟悉的关切声音让霍光睁眼,果然看到金日磾站在自己面前,淡然的神色丝毫看不出方才的关切之言出自他的口中。
霍光摇头,唇角微扬,侧身让开。
金日磾不过是复命,片刻之后便也退了出来,扫了一眼,便走到霍光身旁,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廷尉言,皇曾孙系郡邸狱……你知道吗?”
霍光点头:“君方才是去廷尉?”
金日磾微微皱眉,却还是回答:“陛下要查太子……前后经过……”考虑到霍光的心情,金日磾含混地回答。
霍光却仿佛没有任何感觉,静静地望着帝寝。
良久,金日磾忽然听到霍光飘渺茫然的声音:“好久没去昆明池了……”
金日磾不解,却也明白了,霍光一直看的不是奇华殿,而位于长安西南的昆明池……
——为什么想到那里……
对金日磾的疑惑、不悦,霍光只能沉默,他知道不该怀疑金日磾,但是,长女的质疑声却在耳边、心头挥之不去:“如果不是巧合,那么就必然是有人泄秘……不是小表叔,就是金日磾……”
——卫登……
——背叛太子,他还是姓卫!这么简单的计算,大将军的儿子会算不过来?
——金日磾……
直觉地,霍光知道不是金日磾……
——可是,现在,他能仅凭直觉便相信他吗?
“……郡邸狱属大鸿胪……”金日磾微微皱眉,按捺下其它心思,让自己专注于此事,“……商丘成刚因平乱封侯……”
七月癸巳,太子兵败的第三天,大鸿胪商丘成因力战获统领乱军的太子宾客张光封秺侯,斩太子使者、调长水胡骑的侍郎马通封重合侯,随马通力战获太子少傅石德的景建封德侯。
霍光抿唇:“我知道,可是……其它地方更不安全……”
“郡邸狱……有什么特别?”金日磾不解。
霍光闭眼,无声地叹息:“……小女说,郡邸狱的治狱使者……是史良娣的旧识……”
……
昨夜,那个背着婴儿的年轻女子潜入家中,以一枚大如八铢钱的身毒国宝镜为凭,证明那个孩子就是皇曾孙——此时便是太子唯一血裔。
女子蓬头垢面,将安然熟睡的婴儿摆在他的面前:“皇孙言,卫宅必是众目睽睽,君家应当安全一些;此子送至君前,生死由君。”
抚过光滑的镜面,看着熟悉的纹饰,霍光肯定了襁褓中婴儿的身份——这枚宝镜虽然价值不菲,但是,除了当事人,谁也不会用这种毫无标记的东西为凭。
——这是元鼎二年,张骞出使乌孙归来,送给大将军卫青的礼物之一。据说佩之者为天神所福,卫青只是付之一笑,从未佩过。元鼎四年,太子长子出生,卫青送的贺礼中便有此物。
“你是何人,为何皇孙将此子托付于你?”虽然证明了孩子的身份,霍光还是很谨慎。
女子抬头又叩首:“婢子是皇后的长御,奉皇后诏送史良娣及王姬、曾孙出宫,不料,出了宫门,便回不去了。皇孙仁慈,携婢子一同逃亡……”
霍光沉默地听完,再次询问:“皇孙等对此子可有计较?”
“皇孙言,不奢望其它,但求此子得庇,平安一生。”
“只是平安……”霍光心中刺痛——竟只是如此简单……甚至卑微的愿望吗?
“……好……”
“不好!”
在霍光打算答应的同时,一个决绝的声音响起,生硬地打断了这场隐秘的交谈。
看到长女,霍光不禁立时皱眉,一边示意女儿进来,一边轻斥扶着女儿的妻子:“幸君不知轻重,你也不知吗?她如今的身子怎么能出来?”
东闾氏只是苦笑——夫君,女儿,哪个是肯听她劝的?
只着居家绛袍的霍幸君坐在铺了蒲桃锦的独榻上,扶着凭几,脸色苍白却坚决地问父亲:“平安之后呢?让太子唯一的血裔一生卑贱地活着?让大汉正统的嫡嗣一辈子屈居人下?若是这样……太子起什么兵?皇后为什么自杀?……我们又为什么要让他活下来?……倒不如……倒不如现在就让他去与父母团圆!”
长女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一片利刃划过他的心尖……绵绵不绝的疼痛得他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幸君……现在……我们无法考虑将来……那么遥远的事情!”霍光忍着心中的痛楚对女儿解释。跪在房中的女子也轻轻颌首。可是,他的女儿闭上眼,固执地拒绝:
“长御,考虑将来已是奢望……”
“没错!”
“但是……若没有将来的希望,我们如今为何努力?”
他的女儿睁开眼,清明的黑眸静静地望着他,等待他的决定。
——他能拒绝吗?
“……就算保留他的身份……幸君……你知道诏狱是什么样子吗?”
——连正值壮年的健康男子都未必能经受得住狱中的寒苦,何况这个稚弱的婴儿。
霍幸君沉默,用力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宝镜的合采系绳上。
“……这是……”她困惑,霍光同样困惑。
年轻的长御闻声看了一眼霍幸君执于手中的彩绳,给了答案:“这是史良娣从腕上解下的。”惊变突至,他们竟找不到东西将宝镜系在婴儿身上,最后还是史良娣想起自己身上还有此物。
“你见过?”霍幸君经常出入太子宫,见过此物并不稀奇。
霍幸君摇头又点头:“我在别人身上见过此物……”
霍幸君努力思索,最后一拍凭几:“想起来了!是被征召治巫蛊狱的使者……原来的廷尉监……我在史良娣的居处见过他……良娣说是家乡故人……叫什么……那个姓很古怪的……”
“邴吉!”故廷尉监、与出身鲁国的史良娣同乡、姓很古怪,这三点足以让霍光猜到那人的身份了。
“对!就是邴吉!”霍幸君肯定地点头。
朝中的鲁国人并不少,霍光并没有见过其他人佩带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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