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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事的回答立刻变得利索起来:“安阳侯家吏前来报讯,臣听到其对夫人的侍婢道,长主登门,主君请夫人速回!”
詹事的回答十分利索明白,但是,殿中众人却久久无法回神。
“长主今天去上官家了……”兮君喃喃地重复,一时间,脑中一片茫然。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或稍早一些,刘病已同样是脑中一片茫然。
“……去卫家?”他十分艰难地开口,十二分地不能理解舅公的决定。
史恭地年纪已经不小了,身体也越不好,若不是他从去年岁末接连抱恙,史家迁居长安也不会一直拖到这会儿。
从鲁国到长安,一路颠簸,更是让他极不舒服,因此,即使是小新岁,他也没有起身。
也幸好史家刚刚迁来,除了左右邻居派了人前来道贺,并没有其他人登门,倒也不曾失礼。
刘病已是午后才来的,史恭派了长子规规矩矩地呈书,以今日当贺尊长为由,将刘病已从掖庭接了出来,张贺更是很爽快地让他可以一直在史家待到腊祭结束。
能和亲人重聚,刘病已自然是十分开心,见史家尚在整理房屋,他更是非常热心地帮忙,尤其是在史高告诉他这里同样有他的居所之后!
正是兴高采烈的当口,史恭忽然让奴婢将他与史高唤了过去。
“这次徙居长安,多承卫氏援手,你带上病已去戚里卫家进贺,将之前准备谢礼也带过去……”史恭很认真地交待。
史高却有些不解:“这会儿?是不是太迟?”
十二月,日落得早,天色已经黑透,哺时都过了,眼见就要入更宵禁了……
史恭却淡淡地道:“就是这会儿才让你们去地!”
史高不再多说,恭敬地应诺,接过父亲递过来地名刺之后,便轻手轻脚地退下,却忽然现刘病已仍然愣,他不由皱眉,却只能悄悄拉了他一下,随即半拉半扯地将没有回神的他**父亲的寝室,直到出了院门,他才听清刘病已一直喃喃的话语:“……去卫家……去卫家……去卫家……”
史高不由停步,哭笑不得看着自己的外甥:“你是不想去?还是不知道卫家?”
被他这么一问,刘病已陡然从震惊中惊醒,顿时满脸通红,尴尬不已。
估算了一下时间,史高不敢再耽搁,伸手拉着刘病已直奔前院:“时候不早了!车上再说!”
少年儿郎总是更喜欢骑马,史高也不例外,只是,既然带着刘病已,他也不敢肆意,仍是吩咐仆从准备了衣车。
坐到车内,史高才有心情追问刘病已为什么对去卫家反应那般大。
面对至亲,刘病已无意隐瞒,也没有心情做什么掩饰,他苦笑着道:“我昨天才想到一个问题……我怎么会被送去你们家地……”
史高比他长四岁,心思自然比他通透,一听这话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只是,对此,他只能无奈沉默他如何知道答案?
刘病已却是从昨天闷到今天,好容易有机会说了,自然是一吐为快。
“……舅公说过,我是在长安出生地,在被送去史家前,一直在长安……既然在长安,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地将我送去鲁国?就因为史家与我更亲?”刘病已焦躁地诉说着自己的问。
史高静静地听着,也只能听着。
刘病已停顿了一下,随后便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极其困惑地道:“我知道当初是什么状况……卫家不敢要我也在情理之中……可是,怎么好像舅公与卫家很熟?”
史高一愣,思忖了一会儿,还是摇头,刘病已看着他,眉头紧皱,却也不再开口。
直到马车停下,随从私属奉上名刺,不一会儿,有人请他们进门,史高才拉住想下车的刘病已道:“我觉得……你待会不妨直接开口,问一问你说的那些问题!”
夏日的柳树:你怎么可以那么没有信心我地情节有那么拖杳吗?望天……你是在打击我啊~~
7、故皇太子之孙与废后的曾孙
本章四千字~~~~诸位看官,有票的给票,有钱的给留个言,不要让易楚难得勤奋一次,却连个动静都看不到,听不到啊~~~~那样很打击积极性的~~~)
若说刘病已对卫家毫无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霍光、张贺等人近乎刻意地不提“卫”字,但是,从始元五年开始,他便知道他的祖父是“卫太子”——在天下人心目中,那位大汉的正统嫡嗣与卫氏有着无法割裂的亲密关系。
对于大汉子民来说,卫氏所代表的意义也是非比寻常。
—它代表着那个旗开得胜、捷报频传的辉煌时代。
—它代表着那个天下的传奇。
有时候,年少的帝裔会不由:怀——他的祖父在民间的声望有多少是因为这个权倾天下的母家而得到的?
刘病已法回避这个姓氏,却也愿接触——对方从不曾对他表示亲近之意,他也不愿担攀附的嫌。
—的确是攀附。
看着卫家偌大的高门宅第,刘病已由挑眉。
—尽管如今地卫家主未能继承列侯之爵。但是。列侯之子傅籍时。所得到爵位远高于一般人。
汉制。爵二十级。一级曰公士。二上造。三簪袅。四不更。五大夫。六官大夫。七公大夫。八公乘。九五大夫。十左庶长。十一右庶长。十二左更。十三中更。十四右更。十五少上造。上造。十七车庶长。十八大庶长。十九关内侯。二十彻侯。皆秦制。其中。自公士以上至不更四等。皆士;自大夫以上至五大夫五等。比大夫;自左庶长以上至大庶长九等。依九卿之义;关内侯。依古内子男之义;列侯。依古列国诸国之义。(注1)民之爵不得过公乘。五大夫以下。皆比地为伍。属编户民。
傅籍时。每个人依据其父地爵位与:己在家中地身份。可以取得相应级别地爵位。
卫青是列侯。按制。其后子嗣为列侯。其他诸子。有二人为卿级爵位。其他皆为五大夫(注2)。而无论是五大夫还是左庶长。都是不同于民爵地高爵。
卫青地嫡子死在卫青之前。卫青后。长子卫嗣侯。而两年后。作为三子地卫登才年满二十四岁。达到傅籍地年纪。依制。他得到了左庶长之爵。
刘病已虽然属籍宗正。却是没有爵位地庶民。便是史家。因为并无军功。也只是民爵所能得到地最高级——公乘而已。
看起来,公乘与左庶长不过只相差了两等,实际上,以五大夫之爵为界,民爵与其上的高爵差异相当大,不谈其它,只以各爵所名宅田来说,公乘授田顷、宅,五大夫授田五顷、宅五,左庶长授田七十四顷、宅七十四。
仅看诸子可得的爵就可以看出列侯封爵是何等尊贵,要知道仅次于列侯的关内侯,除了后子袭原爵之外,其他诸子,二人为不更,其他皆为簪袅,一降便是十五等,而关内侯以下诸爵,即使是后子所继承的爵位也至少降两等。
—结交卫家,不论是对刘病已,还是对史家,都难免被人认为是高攀。
史高也不过十五岁,站在这座高门大宅前,看着卫家仆从的举止,一时竟有些心虚怯场。
—这是长安卫家啊!
一个看起来像是家老的长指挥苍头将史家的马车带走,随后才十分恭敬地提醒两位站在门口不动的少年:“两位公子,敝主人在北堂相候。”
史高与刘病已这才回神,史高连忙道了一声:“劳烦家老。”
长低头道了一声:“不敢!”便转身领着两人走进大门。
与正门所显示的气派不同,宅第之内反而显得十分朴素,廊道扶栏皆无雕饰,门窗梁椽不见彩绘,中庭空地上未曾种植花木,只看到一片枯败的杂草,偶尔经过几个跨院的门口,隐约可见院内搭着架子,不知是用来种什么的。
史高一直不着痕迹地打量这座宅第,因此,不由就显出讶异之色,被他牵着手的刘病已察觉了他的脚步稍乱,抬眼看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不禁挑眉,唇角也稍稍上扬。
他摇了摇史高的手,指了一下穿堂的门板,示意他注意材质。史高会意,定神看了看,不由心惊。
—看起十分不起眼的屋舍,所用的木材,除了柏木、松木,便是极为名贵的木兰、杏木等材料……
此时,那位家老已经领着两人穿过了两重院子,史高与刘病已都有些累了,家老虽然没有回头,但是,放慢的脚步似乎说明他已经察觉了两人的状态。
又经过了一间穿堂,两人不由觉得眼前一亮。
正对着他们的正堂上灯烛闪动,宛若白心昼,灯光映照下,白玉柱础,鎏金辅,无不熠熠生辉。
家老很识趣地停步,一脸微笑地看向满脸惊叹之色的少年,眉角一挑,目光还是落在刘病已身上:“禁中何等气象,皇曾孙为何也如此惊讶?”
刘病已一愣,反应过来,脱口而出的竟是:“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史高也不由皱眉——名刺上并未提及刘病已,为何卫家的家老竟能直言刘病已的身份?
家老看着两个少年显出戒备之意,不由失笑:“皇曾孙不知道自己肖似令祖吗?”
刘病已一愣,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到一个很是耳熟的声音:“甲老,何必逗稚儿呢?”
刘病已立即抬眼望去,随即便大惊失色,猛地向旁边一蹦,抬手指向站在北堂门口的男子。
“你……你……你……”刘病已急得满脸通红,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
男子一身青衣,腰束革带,头顶戴着最普通的一梁进贤冠,明亮的灯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头上花白的丝与额头上深深的皱纹,含笑的眼中满是沧桑,却莫名地让人感觉平静……
史高怔怔地看着这个长,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最后,所有感觉汇成了唯一的念头——这才是卫家人啊……
刘病已依旧指着那个,连连跺脚,却始终说不出话来,最后竟连那个“你”字也说不出了。
他的脑海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完全无法正确地反应。
生在一年多之前的某些情景片断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翻腾。
—男子轻抚他的头,慢慢道,“我是你的长辈,但是,你不需记挂这些。”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了?”男子将他拥入怀中,在声询问。
——男子哭笑不得,无奈地解释:“只是与我家有联系,于你不好。”
——他颤抖着,男子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坚持着,劝说着:“你是太子的元孙,是孝武皇帝的嫡系,是大汉的正统后嗣。你只要记住这些就够了。”
—男子平静地说:“病已,我是没用的人,纵然倾尽所有,于你也没有太大的帮助,而我家的姓氏却会阻碍你的前程……所以,你不需要记住……”
—从长安到茂陵,从茂陵到长安,一个来回,他得到又失去……
刘病已已无法弹,僵硬地指着男子,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卫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从动到怔忡,始终一言不,眼中的笑意却渐渐加深。
比他更长的家老在堂下十分严肃地提醒:“吾君,何必逗稚儿呢?”
卫登的笑容顿时一僵,一口气哽在咙,差点被呛死,却只能朝天翻个白眼,随即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也唤回史高与刘病已的注意力。
“两位公子,请入叙话。”卫登一派优雅地邀请。
史高立即长揖而答:“敢不从?”
卫登是长辈,又是主人,自然在主席下,刘病已与史高则分别坐在左右两边的席上。
落坐之后,卫登先对史高答辞:“史公客气了。尊家方至长安,万方事务繁杂,何必即来进贺?”
史高是长子,这两年往来应酬也不少,立即有板有眼地回答:“敝家此迁多蒙卫君相援,既至长安,岂有不登门答谢之理?”
卫登微微一笑,没有再客套,摆手道:“既来了,便没有不进宴的道理。我已遣人去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