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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四周爬起来的魏将和其他的魏骑也各执兵刃上前来杀文鸯。
众人看的清楚,肩膀上中了石苞近距离一箭之后,还能扛住人马合一的一刀,这是什么体力?甚至之前石苞那一箭都应该是万无一失的才对!这样的怪物,可轮不到分什么功劳,若是被缓过一口气儿来,众人十有八九是要丢掉性命了。
肩膀的剧痛不住传来,侵蚀着文鸯的体力,尤其是方才奋力一架更是伤口崩裂,鲜血直流。奋起神力弹开石苞的一刀,文鸯虎吼着大步向前冲去,双脚从泥泞中拔出,步履显得有些艰难。唯有贴近对方,缩短距离才能抵消马匹的优势,文鸯不求杀敌,只求缓过一口气来,便可重振神威。
然而迎面而至的非是刀光,而是战马的铁蹄!石苞见文鸯四周都是魏兵魏将,于是刀马并用,誓斩文鸯!
“嘿!”逼到绝境,文鸯不怒反笑,厚背刀立于面前硬生生的切入战马的铁蹄之下!
又见哀鸣,又见血雾……
铁背刀印入战马腹中,顿时把一匹好马开了膛,文鸯前奔的数步又恰好避过了身后的刀枪,人处于石苞马下,石苞的大刀也没了用武之处。战马没了气力,一双铁蹄也只是擦过文鸯的背肩,力量不是如何大,却是踏折了箭支,撕开了伤口。
“喝!~~~~”文鸯紧咬牙关硬挺这锥心的疼痛,冷汗不停的冒出。
“杀!”又是一声暴喝,文鸯奋力举起大刀,那在战马体内的大刀向上猛顶!
“不好!”石苞只觉得胯下的战马无力瘫软,身形下坠之时,便觉得臀下有异物突出,急忙翻身躲避!
“噗!”
“啊!~~~~~”
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石苞动作如何快也快不过锋利的刀尖。刀尖划破战马,刺入石苞臀部之时,那疼痛已经让人丧失了力气。石苞也知顾不了那么多,可身体的自然反应让动作不由得一慢。
就是这一慢的功夫,长刀入股三分,戳如了石苞的肚子里,除了惨呼还能做什么?
周围的魏兵魏将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都傻了眼。而缠战中的蜀军见状士气大振,各自奋勇向前来保护文鸯!已经击杀了魏军的主将,要做的就是保护自家的主将啊。
比起和魏骑纠缠,保护文鸯这事儿相对要简单的多了。
看到魏军满脸恐惧的撤走,文鸯身形晃了一晃,摇了一摇,脸色惨白的颓然倒地。
……
司马炎带着魏军奇袭施绩后方,眼看便要抵达目的地,后方的传令兵火急火燎的追上了上来。
“报!蜀军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石将军已然开始撤军,请世子和诸位大臣勿要贪战。”传令兵转述石苞的意思。
“什么!?蜀兵??”司马炎闻言身躯巨震,好悬没从战马上摔了下来。
“可曾看的清楚?”裴秀,张华等人倒是冷静许多,于是问道。
“确实是蜀军,领兵的似乎是文鸯和文虎。”传令兵也是从前方战场上撤下来的,对于亲眼所见的事实如是叙述着。
“文鸯!?不是在弘农么?文虎?难道……”司马炎心里慌了起来,说着说着想起什么似得,顿时没了声音。
张华和裴秀对视一眼,示意那传令兵退下。张华纵马凑上前去道:“文虎被蜀主封为驾前的御林军统领,恐怕是蜀主亲自来了。”
“洛阳稳如泰山,蜀人如何……这……”司马炎越是想着心里越是下沉。
傅袛摇了摇头,轻吐二字:“武关。”
没想明白的听到这两个字也想的明白了,蜀军过不了洛阳重镇,却是可以走武关至此。吴人有了蜀军做后盾,那么在南乡的兵力可不是魏人之前估计一两万人的样子了。
这边也是到了定胜负的时候蜀人才露面,那么负责偷袭南乡郡,断吴军后路的兖州和豫州兵团恐怕也是要吃亏的。
前方喊杀声不断,显然魏军和吴军仍然在激战之中。司马炎好一会儿功夫才稍微平复些情绪,于是征询众人的意见。裴秀等人嘴上替司马炎指明道路,心中都是在不停的摇头。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必然是先救出徐州军,然后再撤回许昌,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气魄,胆略,智力这三样,司马炎比起乃父晋公司马昭都是差得太远了!
施绩,盛曼带领吴军频频紧逼,杀得徐州魏军好生难受。吴军躲在营寨里,猛然出击如同猛虎出笼;徐州军做为疑兵却是在林子里浇雨挨冻,士气和战力都有极大的削弱。
吴军的兵力和魏军相仿,可战略上却是高明了许多。施绩正面的吴军吸引了魏军的注意力,等到魏军发现盛曼的偏师时,盛慢已然靠近了树林。双方作战,自然都是在雨中,吴军列好了阵势杀上来,魏军却是要走出树林的。
时间,距离和列阵的快慢都是根据正面吴军的速度设定的,吴将盛曼近距离的突然杀出,让魏军顿感措手不及!好在胡奋,胡烈兄弟非是普通的将领,半只军队在林外作战,半只军队在树林中和吴人作战,处于下风是不可避免的,不过总算抵挡得住。
双方杀的激烈,施绩可没想到司马炎的军队回来,准确的说是没想到来得魏军是司马炎亲自指挥……
第九十二章 帝都之战(三)
蜀汉皇帝刘禅和吴国荆州副都督留平出营五里迎接施绩的凯旋而归。留平身为施老爷子的副手出营迎接是理所当然,刘禅身为一国之君,这等礼节是施绩承担不起的。
“拜见陛下!”施绩心中有所思量,刘禅待己如此,投桃报李也是在所不辞。
“大都督此战打得漂亮,朕亦折服的很,不必拘礼。”刘禅铠甲未卸,满面轻松的道。
“陛下一国之君,施绩如何敢擅越,可入营一叙。”施绩年龄也是大了,淋着大雨打了这么一仗,轻松下来倒是觉得身上数处都是疼痛的紧。
刘禅看这老儿也是亲切,上前一把抓起施绩的手并肩往大营而行。施绩一愣,不想刘禅臂力竟是不逊色于自己这一介武夫,身形稍微顿了一下连忙跨步跟上刘禅的步伐。
“朕与卿在此不过两个老卒,切莫行朝堂之事。”刘禅不以为意的说道,顾盼间自有一股悠然自得的神态,身处军营如临大敌的情况下能保持如此心境,就算是表面上装出来的,也已是很了不起了。
施绩心中暗自给这蜀汉皇帝打分,依照旧日的传闻蜀主刘禅应该是个平庸之辈,看这两年蜀汉的发展这蜀汉皇帝又应该是个雄才大略的家伙,观眼前的刘禅却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中般,成竹在胸的样子,说不出的轻松和洒脱,自有一股英雄之风。
中军大营是吴营当中面积最大的一所营寨,可采用的建材与最下层的小卒没什么不同。大雨连日,除了在营帐外围铺上草席蓑衣防雨之外,最多也就是涂抹些防水的材料。
吴蜀将领众星捧月一般把蜀主刘禅和吴将施绩迎入账中便分宾主落座。吴人是主,蜀人是客,这倒是很好区分。客方若是一国之君,而主人只是一州之督,这便不好区分了。
一番谦让之后,刘禅居中而坐,施绩在一旁陪坐,众将也是各有位置。有小卒端入火盆给众人取暖,酒饭自然也是必不可少,一场激战大家可都是用尽了力气。
“施老将军英勇善战,韬略非常,此杯朕敬大都督。”刘禅先是高举酒樽。
“陛下长途跋涉,又解我军倾覆之围,老朽敬陛下才是。”施绩也是敬酒。
“你我老兵罢了,同饮!”刘禅一饮而尽。
施绩见刘禅豪迈也不多言,几杯酒下肚,施绩缓缓的道:“想不到魏人如此狡诈,若非陛下来的及时,粮道多半不保。”
“擅过武关之事,朕也是操之过急,已然使人往江东与吴主通传,还请大都督切莫见怪才是。”刘禅微笑道。
“陛下言重了,非常之时当有非常之举,不是陛下果决,我等焉有今日?”施绩心知武关的事虽然苗头不太对,不过对方身为皇帝能如此谦虚,放下身份地位,这诚意和面子已经给的够足了。
“朕打探道魏军尚有后续部队,因此安排廖元俭,庞巨师引兵拒之,有劳大都督照应一二。”刘禅若有所指的道。
“这是当然,贵军补给从武关运送可否方便?”施绩一边说着,一边唤过一名亲随,嘱咐几句之后那亲随便起身离营而去。
刘禅眼中满是赞赏之色,怪不得施绩可以接替陆逊镇守荆州,论战力四万吴军可以击败前后夹击的六万魏军,论才干行事干脆利落,为人又是谦和不失威严。蜀汉的补给当然是蜀汉自己负责,支撑这一路吴军的后勤是整个荆州,荆州虽然大也只是一州之地,刘禅脸皮再厚也不能让吴国分担蜀汉的后勤。
况且两国只是盟友关系,后勤捏在对方手里等于埋下了祸患。双方实力相若大可互相敬爱,但把性命交到对方手里之后,难保不生害人之心啊!
“有大都督在,钱粮自可源源不绝而至。朕此番前来也是不得已之举,大都督可知朕心?”刘禅反问道。
施绩故作思索的道:“魏人举动甚大,其所牵扯非是我等一处,函谷关弘农一带想必也是压力倍增。”
刘禅点了点头,继续听施绩分析。话说到这里众人早已酒足饭饱,都是竖起耳朵听着。蜀汉皇帝和吴国荆州大都督讨论策略,这等机会不是什么人都会遇到的。更何况众人心中也是各有疑问,从两人谈话之中说不定便可解决心头的疑惑了。
老将施绩提高了音量,继续说道:“西线的战事也是紧张,陛下抽出兵力亲至于此,可是意图先破许昌之敌?”
说到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蜀汉皇帝刘禅,刘禅点了点头道:“此乃其一,未知大都督可知其二否?”
听见刘禅这么说,众人又是把目光挪到施绩身上。刘禅轻描淡写的问着,但若施绩答不出来,又或是说的不对,东吴不仅颜面尽失,更是使得日后的军事行动上不得不以蜀军为主了。
要知道不管蜀军的目的何在,显然日后的战事是需要和吴军协力完成的。东吴的主将在智略上不及蜀主,那么指挥全局的主动权势必被蜀人占去,这是吴人绝对不希望的。
相反若是施绩不逊色于蜀主刘禅,那么两军的地位也是平等而已。堂堂一国之君与你平起平坐已经是天大的让步,怎会让一国的都督指挥呢?这正是刘禅的高明之处,看似无心的几句话已经站在了不败之地。
施绩看了一眼刘禅,暗道蜀主果然有些手段,于是缓缓接道:“恕老朽斗胆直言,陛下差人去江东会见我主,其中可包含商议变通之法?”
变通之法?什么变通?底下的众人闻言不知所云,目光再次锁定了蜀汉皇帝刘禅。
刘禅双目放光,暗忖这老爷子可不是普通人物,连这一点都想得到,于是答道:“老都督思虑深远,朕甚是佩服。不错,除了入武关之事需要解释外,更重要的便是这变通的办法。不过在江东没有消息之前,恐怕朕还要在老将军这里唠叨一阵子。”
施绩垂下双目陷入沉思之中,犹自说道:“魏国强横底子深厚,三路进兵都是眼下的劣势,若是真能灵活作战比起现在直冲直打要方便得多了。”
刘禅一双火热的目光扫过营中众将,无论是蜀将还是吴将都可以感受到刘禅炙热的斗志和期待。看到众人的反应,刘禅满意微微颔首道:“正是如此,依照评分魏国的盟约来作战,过于约束不够灵活,吴主那边还请老将军仔细斟酌。”
施绩沉默片刻起身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敢问陛下腹中有何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