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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比这更棒的幸福了。
对了对了,我看我把记忆阙如的理由当作是作梦的缘故好了。好,成功了。梦的内容是跟妹妹与她妈妈一起去钓蝥虾。虽说这只是引用自过去的记忆。
算了,反正内容也很爽朗。梦的最后,在我背后召开踩扁螯虾大会的妹妹误把我当成螯虾踩扁了,这也算是充满泥泞的爽快闭幕方式吧。「喵——」因为太爽快了,我顺便跳向小麻。我自认与其说是狗更接近猫。尝然是骗你的。这谎扯太大了,害我觉得很恶心哪!我才不是什么猫,当然是因赛克特(inside)啊。而且还是安特(ant)。因安特(in…ant)。进入蚂蚁。试着进入(注:出自米泽穗信的推理小说书名)。Minus n。这就是别人对我的评价。
「对阿道而言,今天是想撒娇的日子吗?」我抱着她的身体,小麻高兴地摸摸我的头发,接受我的撒娇。她的动作远不及哄婴儿的温柔抚触,是完全没考虑到力量大小的粗暴摸法。不过我是被虐狂,要照顾我,这才是正确答案。我高兴地接受被她以彷佛要把头发一部分变成荒野的力道乱摸一通,又更用力地抱着小麻。我发现最近跟小麻的交流不够,很不阿道阿道而猛烈反省,所以今天才会决定像这样一丝丝破绽也没有地演出阿道。在和平的日子中追求细小的刺激,偶尔一次不是也很不错吗?不,社会上的确因啥鬼杀人案而纷闹不休,但是事件跟我与小麻在的公寓一点关系也没有。这里不是左邻右舍传递传览板,呼吁注意居家安全的社区,请别把这种敦亲睦邻的交流方式带过来。
「过了一晚,阿道似乎感染小麻病了耶。」小麻笑咪咪。
「啊~这个病名我接收了,好想一直感染下去喔。」
「呼呼呼,尽情地感染吧!小麻也要得到阿道病。」
「这样一来,两个人都有病呢。」
「啊哈哈——」
「唔呼呼——」
本来就有病——
被我抱着,小麻扭动身体改变姿势,变成小麻也抱着我的状态,也就是俗称的——也不必俗称,除了「搂在一起」以外,我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搂搂。」「抱抱。」
发展成看谁能更抱得更用力的比赛了。「我捏捏捏捏。」小麻尽情扭曲着柔软的脸颊摩擦我的肩颈。我也用力地用手臂搂抱小麻的细腰,「磨蹭蹭蹭蹭蹭。」用腹部跟她竞争。
彼此相接触到嫌身体碍事的程度,我与小麻的骨头在各处相碰撞,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并不是骨头没毅力,它只是哼唱起欢喜之歌罢了。诞生于闷热之中的汗水等同于心灵的泪水。只有眼球能够哭泣太不公平了——有点堵塞的鼻子如此抗议。嗯~……喔喔喔,鼻塞。说不定我得感冒了?不,这只是小麻病的早期症状—发高烧&视野被重新设定,看到小麻以外的物体会变成模糊一片。目前就是设定的过程。这是捏造,也是梦想。但只要一心一意地祈念,我的眼睛说不定真能被改造成如此。既然是心灵创造世界,我也应该能接更近小麻的领域。如此想来,更觉得不可思议,为何我迄今为止并没有以此为目标?干脆跟小麻合而为一吧。不不,说「干脆」,明明没什么了不起,居然还以装模作样的语气卖关子,这是违法的喔,可能违反了小麻王国的条约第三条:阿道不应该活得装模作样。我的行动与思考会受限,而轻松活下去啊——
「今天别去学校了,一直在一起吧——我会跟你在一起的——」
摸摸,刷刷,像用丝瓜刷子刷头般,我被人在手中转来转去。
「不,要去学校。」自然而然地就是要针对这点挺身发言。「呣叽——!不可以恢复——!阿道要当个小笨瓜才行!」麻由劈啪劈啪敲我的侧头部,我被揍得遍体舒服,心情变得很高昂,热度硬梆梆地散发到全身上下。
但是我并不打算改变主张。就算是弯道,也要跨过护栏笔直前进。对现在的我而言,路等于不存在。好自由啊——
身为学生所以要去学校,这就是抵达真理的最短捷径,就跟必须认同因为阿道是阿道,所以要待在小麻身边是相同的道理。虽说我的脑中花园开满了名为小麻的花朵,根本没有特别认同的必要。但是为了让不安的脑袋瓜安静下来,我需要动机。即使那通电话打来也不为所动、紧抓死咬的动机。「来吧,该准备去上学罗。」「断然拒绝!」我抱着小麻从床上滚下来。当然,充当床垫的是我。
「好啦好啦——要去上学啦——」「呜叽——!不要拐跑小麻——!」滚滚,在地板上横转移动。「去学校干什么——!小麻觉得很无聊,而且我不要跟阿道分开。」「抱歉抱歉——但是我们应该散播小麻菌,着手进行全世界阿道化计划啊——」
其实我并不想说谎,但因为不可能实现,结果而言仍是虚伪,真是糟透了。
连「我」本身,也是一种不想说的谎言。
但话说回来,好奇怪啊。世界变得过分罩纯,背景模糊,彷佛没有乾掉的水彩画,配色显得十分不足,绝对没用上柠檬黄吧。
原因也许是睡眠不足。我说不定就要见到白色鳄鱼(注:漫画家江口寿史在赶稿期间因为太疲倦,产生看见白色鳄鱼的幻觉)了。
我可说紧抓着存在本身不明确的东西进行诈欺,所以漫步在这种模糊的世界里才是我所应得的,但总觉得有点……并非无色无味,而是更像凝视着加了很多食用色素的红姜般,对眼睛很不舒服。我最近似乎老在眼球上出毛病。
棒状人滚呀滚的,滚到玄关处。我嫌麻烦,决定不换制服了。既然学校的教师们口口声声要我们磨练内在,我相信即使外表不够用心,他们也会公正严肃地评价我的内在。无须打破,就能看见包覆在蛋白里的蛋黄,这才是成熟的大人。
在穿上鞋子前「呣啾——!」欣赏抓狂的小麻后,我闭上双眼。闭上后,更用手掌遮蔽眼前黑暗。修正眼角两端的红白热光,我一个个亲自拿起有如汗水渗出的记忆,进行检视。
「……………………………………」A~B~C~D~似乎听见某人低语回荡。
没问题。
我并没有忘记昨天为止的一切。
同时也对现在这个瞬间有着既视感而放心。
啊啊,我正在过着反覆的日常生活呢。
虽然我现在是小麻派的头号支持者(其他较显着的支持者还有那个不知叫作稻泽还是稻侧,名字本身就模糊不明,别说是教科书,就连电话簿里都找不到的同学。他是个有如比我穿过天花板,头部持续撞在上面的爽快感更爽朗的家伙。他的爽朗程度足以跟彻夜写成的原稿存档后,走到一楼盥洗室里用冷水洗脸的心情匹敌。这个装出彷佛能从青春痘上挤出口感超清爽腌小黄瓜般的好青年风貌的男人,基于被小麻的纯真所吸引之类超级欠缺根据的动机,到处跟踪小麻,可说是人类的头号公敌。虽说地球上的人类多到足以腌渍起来当保久食品,但由现状看来,阿道种与小麻种可说绝无仅有,因此他可说是极限定种人类的敌人。以上便是我对他的渺小进行的补充说明。)……咦?刚才说到哪里去了?注意力持续被注释所吸引的期间,我原本想摊开的话题像布巾般被风吹走,不知飞到哪儿去了。是否该去捡回来也很令我伤脑筋,结论就是我应该放弃它,思考别的事情才对。老实说,长×的事情对现在的我而言一~点~点~也无所谓呀!完全没有将之当作主轴述说的意义呢。
跟小麻跌跌撞撞地抵达学校,想身穿便服进入教室,却挨了正在讲课的教师一顿骂。教师丝毫不打算认真审核我的内在,而是劈头直接就否定我。我的如意算盘失策了,觉得很失望。我是说,对我自己。
反正我也没有什么足以被评价的内在,就跟蟹壳一样。有脚却没肉,撬开外壳也只会叫人失望。也许是早看穿了我,教帅才会连正眼也懒得瞧吧。可见人啊,活久一点就能习得识破真伪的能力喔。骗你的。
附带一提,我能识破自己的谎言喔!
啊,还有就是,我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了。今天原来有体育课啊!所以忘了带运动服来的我们,本来就不能参与上课嘛。持续被同学投以「太脱线了吧?」「真丢脸啊」的视线,而且继续打断上课的话,我的良心以外的地方也会觉得难受,所以决定早早离开教室。
回到走廊,小麻也以相同理由被赶出教室,站着发呆。我们沉默不语但心情相通。「咚!」两人在走廊上相撞。我再次与小麻合体,软啪啪交缠着,彷佛要跌落般走下楼梯。
「呐,我们回去嘛。」小麻拉着我的脖子皮甜美地低喃。「嗯~好啊。超巴德(bad)的美好。」每次思考自己在讲什么,通常会得到「我也不知道」的结论,所以放弃。我平常就是这样,所以一点也不奇怪喔。正确说来,是从来没普通过。我最大的问题大概是这里吧。
脚步虚浮,就如同小学工艺课时制作的,能演奏音乐的木雕人偶一样毫无安定性。「好啊,好啊~」打从心底赞成回家,瞄了一眼保健室,里头被偷懒的学生塞爆,决定改去体育馆看看。即使在体育课中,二楼应该也是空的,那里是桌球社的地盘。本校校风并没有摇滚到有不良学生集团躲在更衣室吸烟,最适合想去幽静处的你——早上的占卜明白地指出这里就是今日的幸运道具。只不过,把不能拿在手上的东西称作道具似乎有点困难,但反正是骗你的,所以一点问题也没有。啊,这很不错耶。「一点问题也没有」这句话。如果得在手断掉时使用手枪,只要默念这句话,似乎连虚弱的我也能开得了枪。咦?不需要吗?
但是,说不定会因为人烟太过稀少而引来爱打桌球的亡灵出现。如果真的在的话……我一定会保护小麻,保护她不受飞来的大界外乒乓球攻击。
姑且不说这些,我们从保健室窗户出去。一溜烟地出去。躺在病床上,睡眠不足,看起来很不健康的女孩子看到我们不知为何很惊讶。超不知为何。「呐~回去啦。」小麻勒住我的脖子抗议。究竟要我回去哪里呢?「好!好~」原想安抚她,却因为呼吸被半塞住而发音成「姥~姥~」。若对恋日医生这么说,她八成会向我挥舞无照密医的手术刀呢。唉,好想见医生啊。
总感觉只要能见她一面,我就能获得救赎。医生是教祖吗?虽然我并没有抱着需要受人拯救的烦恼,可是却经常怀着想被救赎的奢侈愿望。
我与小麻行经体育课中跑步的学生或监督学生们的教师面前,穿越了操场。「天气真好耶。」
「那又怎样。」不管我的脸色是否变得跟蓝天一样,小麻直直瞪着前方行进。
我们打开远离讲台位置的门,进入体育馆。这时我才注意到,我们并没有换穿外出鞋,却直接在土地上走动。在外面走时不使用被给予「外出鞋」如此简明易懂名宇的东西,这是多么无礼的行为啊。如果有人开发出水池鞋,我们应该用不着深呼吸蓄积种种东西,就能在附近的钓鱼池上走路吧?唔哈,梦想无限大。
「打扰了——」打声招呼,直接穿着室内鞋进入体育馆里。由于我们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