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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最精华的部位来招待我吗?不,应该不可能。那比较像豪迈的雕刻。
接着,完成品被递到我的眼前。
食材本身出现罹患厌食症的症状;感觉就像医生不注意自己的健康。
唔——这可是真正的苹果减肥。该帮它吊个点滴吗?
『拿去』『漂亮』「地」『削好了』。
她指着笔记本上的漂亮两个字的时候是不是有特别强调了一下啊?还有,漂亮是什么?
似乎差点就要被这年头女高中生的审美观给要了。年轻人文化好难懂啊。看来我得多看些封面上飞舞着洋文的年轻人杂志才行了。如果是「OrangePage(注:一本主要针对主妇族群的杂志)」那一类杂志的话,我每次回婶婶家的时候都有看;其它还有的话大概就是「Sakura」(这个城市的会报)了吧。看来这样远远不够呢。
伏见经理满脸笑容地将苹果的残骸——或者该说是放着营养失调的阿婆小弟的盘子——递给我,表情就像什么大师对完成的工作十分满意地愉悦。长濑在她的背后微妙地低着头。也是啦,在没能够以双手来证明水果刀有多么锐利的那个时间点,胜负就已经决定了。
柚柚在这里一口气拉开了与长濑的距离……说到这个,眼下这微妙地开心不起来的氛围,就像小学去岐阜县多良川的小红摆渡船那里远足时,远眺以狗爬式搭在船边的狗儿那种心情。
拿起苹果的碎片,送入口中咀嚼。果皮很爽脆,棒状点心的口感真有趣呢!
『好吃吗?』
「唔,因为现在不是产季……」
「……………………………………」
「虽然如此却还能种出这么美味的水果,这样的栽培技术让我的眼睛都惊讶得瞪大了呢!科学的力量真伟大!」
这么一转之后,伏见的泪眼渐渐收息。呵呵呵,从苍蝇的飞舞读出空气的流向「逊毙了。」膝盖上那个小不点似乎把我的人际关系变成真空状态了。
臭脸妹妹连沮丧的时间都不留给伏见就抢走刀子,喊了声「去死!」就往她的胸部捅……就算这么做,在这个场合也不会突兀,但还是先抛下这个念头,拿起另一个苹果,夸耀似地,轻松写意地唰唰唰一刀到底流畅地削掉果皮。不愧是妹妹,在切东西和破坏东西方面真专业。
让伏见与长濑的立场这种人际关系刮过一阵寒风,这么不察言观色,不愧是我的血亲,太优秀了。说起来,这家伙根本没学过如何过团体生活吧。沟通的基本是拳+拳+脚,还有碰碰碰和切切切,完全不需要文字呢。变得这么国际化,真不愧是我自豪的妹妹啊。骗你的,啦。
在处理食材方面拥有让人哑口无言的技术;备受好评的妹妹,简单利落地就让苹果变成了全裸,然后又灵巧聪慧地将其解体成四块。因为有过汤女告诉我的这次事件的开端,我不禁想象起那个鹤里先生还是什么的;是不是也是以这样的感觉遭到解体。
将剩下的果核立在中央,「拿去」——盘子被像用丢的似地塞了过来。妹妹苹果佐伏见苹果片完成。材料标示写的是只有苹果。
「谢谢。」无视于折叠椅二人组的视线,向妹妹道谢,拿起苹果要吃的时候,突然「碰咚、咚铿」地被水果刀的刀柄殴打。接着妹妹以刀尖指向自己的嘴——哎呀,很危险耶,快把刀子的方向转过来。啊,不过那样也不太好就是了。
「你白痴啊,我是要哥哥你喂我吃。」
「啊,是这么一回事啊,好好好。」
不必特别跑去那座山就捕获一只兔子苹果(注:出自日本童谣「故乡」的歌词,追着兔子到那座山),送进妹妹的嘴里大嚼。妹妹不知为何还是持续瞪着伏见与长濑,但嘴里还是平静地嚼着苹果。在这段期间没有对我施加暴力,看来她也长大了啊。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因为我就算被打也没有什么反应而觉得腻了吧。
在料理技术方面,看来是妹妹>>>伏见>V长濑。顺带一提类似番外篇的事,某医生宣称自己「我没拿过菜刀;也没扫过地;现在甚至也没在工作;但是还是有饭吃,爱什么时候洗澡就可以什么时候洗澡呢!」在某个意义上也算是顶点吧,只不过那是哪里也不爬;直接立地为王就是了。请小心因为周围的空气撤退而引起缺氧现象。
虽无关紧要,不过再追加昨天发生的温馨对话——『啊,尼日医生。』『你是把哪个单字加在我头上啊,嗄?』然后,做为「你这次又干了危险的事奖」的奖杯,她又一次跟我绝交了。
这是名为「每次见面都能建起清新关系的交情」,恋日医生的友好证明。这是刚刚捏造的。
我以大拇指点向妹妹的脸颊,让她把脸稍微转向我这里,然后直盯着她看。
「……嗯。」
「闇嗄啊(干嘛啦),嗯恶应钦(很恶心耶)。」她还是以一张臭脸嚼着苹果。
「没有啦,只是觉得妳的脸真漂亮啊~」
之前被麻由那样子在脸上踩了又踩,我还真担心会留下伤疤。最后和妹妹道别的时候看她满脸是血,肿得都让我想对她说「回去妳的国家吧……妳应该也有家人(注:出自电玩「快打旋风Ⅱ」凯尔获胜后的台词)……咦,就是我嘛!」当时不快点把她赶出去的话,不知道麻由什么时候又会说「还是给她死好了~」所以就把她一脚踹出了门外。
而相对于我平稳的心境;妹妹则是十分激进。「吶、吶、吶!」苹果噎在她的喉咙,让她翻起了白眼。「吶呐吶呐吶!」「不…不纯洁交往!」我说,干嘛连妳们两个也有反应啊?
大家似乎都罹患了严重的错乱与混乱。至少针对妹妹的部分,就由我这个哥哥一肩扛起吧。另外两个人比妹妹成熟(刻意不提是哪个部分),就请她们自行解决。
我家妹妹只要一被抱住,就会发出「啾噜~」的声音喔。「啾噜~」是我遭到殴打的腹部发出来的。因为被抱住而产生动摇,这矛头便具体地指向了我,妹妹的混乱转化为纯粹的怒气。「放开我!放开我!你这只变态蚂蚁!」妹妹就像不想被剃毛的狗一般不停挣扎。
既然要这么说,那一开始就别挑膝盖的自由席,去坐折叠椅的A席不就好了?干嘛进来二话不说就跳上这里啊?妹妹真是爱撒娇……若是妹妹的母亲对她这么做应该就无所谓吧?
「那、那、那个!」
「啊?」「太、太、太失礼了!」妳又不是运动型的人,不用这种男人腔调说话也没关系吧?啊,不过长濑好歹也是桌球社第四号打者。另外,伏见爬到床上来了。她不知道是肌肉酸痛还是紧张,双手不住发抖。她还特地脱了鞋跪坐在我旁边,脸则是变身成了苹果。现在若将她的脸切成当季尺寸的话,应该会喷出鲜红的血……不,不管什么时候下去都会喷出来才是。
「啊、啊、啊——~」
这位小姐好像开始玩起了小鸟游戏,闭上双眼,嘴巴一开一合。
我与妹妹的视线都捕捉到了她的模样,不过心里在想什么应该就不同了。
「我,也是来探…探病的。」她闭着眼睛说明了自己的动机。
睫毛的震动不知道在诉说着什么。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睫毛本来就不会讲话。
「……喔。」这个点的坐标离我能辨识的范围太远了,我没办法用线连起来啊。
算了,反正除了苹果和我的寿命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损失。如果是骗你的就好了。用手指拈起像果雕的苹果,说着「嘴张开——」接近伏见的嘴巴时,特派员(我)看见的情景是!
妹妹从旁以直接的意义插嘴。她一口直接咬到接近我手指根部的地方,嘎叽嘎叽地咬了一阵子之后只抢走了苹果。「难吃死了。」那就别吃啊。
妹妹啊,妳从刚才开始,说的话和做出的行动就一直产生矛盾耶。感觉简直像看到国中时代的我,害我担心妳的将来担心到都想去做家庭访问了。骗你的。
因为我自己现在也还是因为言行不一致而遭到大量恶评投诉,而且也没看到改善的迹象。
另一方面,柚柚仍然闭着眼睛让眼球转来转去,上下牙齿咬着空气发出喀叽喀叽声。双颊的红潮进入熟成期,让我不禁想用双手包住捏一捏——其实是真的捏下去了。
「喔耶!」不是嘴巴里;而是往嘴巴外部的偷袭!伏见的双眼因此睁开,两颗眼球像蓄积离心力似地旋转。我也配合着用手掌继续捏着她的脸颊,关于柚柚的生态调查,在此迈出了像登陆月球那样的一大步。骗你的。我揉得很客气。
「啊哇哇哈哈哈哈哇哇!」伏见就像云霄飞车上只有脖子被固定住的乘客那样,情绪的起伏激烈万分。明明都已经接近要翻白眼加口吐白沫了,脸色却是和苍白完全相反。
她不管是耳朵、鼻子或眼睛,都红到随时可能喷出辣椒流星雨,绽放出可能会让一部分艺术家兴奋大喊「就是这个红色!只要有这个红色就没问题了!」的独特色彩。
看来可以当作不错的余兴呢。这时,一度停止行动的妹妹脚跟攻击也宣告午休时间结束,正式复工。「快给我苹果,笨蛋蚂蚁!」她敲着盘子催促。我说妳啊,既然自己的手是空着的,干嘛还要找救援投手啊?贵族精神实践得太彻底了吧?
长久以来的茧居生活,让她忘了世界上还有「自己的手伸得到的范围」这回事吗?还是说上头要是不沾上我的指纹就不满足呢骗你的。应该是吧?
而因为伏见爬到了病床上,因此我的视野中长濑的影像情报被她自然地(如果是刻意的那她就太可怕了)完全遮蔽。她现在哭成什么样子了呢?
和小透两人独处的时候,她就会变成爱哭鬼。「透~人家今天啊~发生了好讨厌的事喔(双脚在床上啪哒啪哒)。因为啊,今天在学校和透说话的时间还不到两小时嘛,好屈辱,好遗憾喔。所以我好伤心~……啊哈,被透的手这样抚摸,感觉好像变成猫了喔……我啊,变成透的猫也无所谓喔~就这样在膝盖上呼噜呼噜——」中断!
说起来已分手的男女这样面对面,脸上挂着像背后拉炮的绳子被一点一点抽动的表情,是要叫人怎么办啦——会像这样愤慨地想把责任推给社会……不过,我以前的确喜欢过长濑。
就像她以前喜欢过阿道那样。
所以我只能目标成为八方假人(注:日文八方美人意同中文八面玲珑)了。这是为了自己。
「啊,这张床,右边还空着呢~」
正因为我一肚子坏水,所以违心之论才能像这样不要命地飞奔而出。顺带一提,伏见的脸颊还在被我玩弄着。她在发出「啊呜啊呜」呻吟的同时,也将自己的手掌叠合在我的手上。
伏见整个人充满了温暖。虽然季节是夏天,但我得到了贵重的温度。
在空调充分发挥效力的病房里干掉的;我的皮肤与人际关系,似乎稍微得到了滋润。我回想起了这件事。但是一旦想起这个润泽,就会引发更多的贪欲,所以我努力忘却。
「还能再坐一个人呢~」
床总不会说「抱歉,我是三人用的(注:「哆啦A梦」里,小夫常用来排挤大雄的台词)」吧。哎呀,虽也不是没有那种想再玩弄长濑一下的小学生欲望,但也够了吧。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