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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穗像小孩子耍赖般地摇着头。
「好不容易成为朋友,一起共度了那么多愉快的时间,却必须因为安特·伊苏拉的问题而全部忘记,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关于这部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您道歉才好。但这也是为了千穗小姐的安全。」
铃乃打从心里感到抱歉似的低下头,但千穗当然不可能就此接受。千穗泪眼盈眶,以几乎是在呐喊的声音对铃乃叫道:
「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忘记真奥哥的事情!」
铃乃以沉痛但意志坚定的表情,更加激动地说道:
「千穗小姐,魔王撒旦是连您的那份心意都会加以利用,不对,应该是理所当然会加以利用的存在。就连让您对他抱持好感,都是为了消磨我们的斗志,让找们犹豫是否该讨伐魔王的巧妙计划的一部分啊……」
若是过去的惠美,应该会毫不犹豫地赞同铃乃的意见吧。但不知为何,她现在却完全不这么认为。
而千穗当然也不可能接受。
「才没有那样的事!真奥哥不是那种人!为什么你要说出这么过分的话呢!为什么你要这样说一个认真工作又个性温柔的人呢!」
平常个性温和的千穗情绪终于爆发了。
「……他是魔王啊。他是在安特·伊苏拉放任魔族的暴行,让许多人类受苦受难的恶魔之王啊!」
面对完全不听劝的千穗,铃乃的语气也开始变得险恶了起来。
没错,只要谈到魔王,这一点对安特·伊苏拉的人类而言就是无法颠覆的大前提。
但千穗依然不肯退让。
不仅如此,千穗还说出了包括一旁观望的惠美在内,过去所有人类都不曾想过的话:
「那么铃乃小姐,难道你曾经见过变成真奥贞夫之前的魔王撒旦吗?」
一阵短暂的寂静之后。
无论是惠美还是铃乃,一时之间都难以理解千穗究竟在说什么。
「……那是,什么意思?」
两人不禁反问,对他们而言,千穗说这句话的意图就是如此地难以理解。
千穗含泪瞪向铃乃,继续开口说道:
「大家一直不断强调真奥哥如何如何,还有魔王有多么邪恶等等,但若他真的是那种会打坏主意的魔王,为何还要修复崩塌的首都高速公路,并消除人们的恐惧记忆呢!既然取回了那么厉害的力量,那只要随便操纵个总理大臣或是美国总统,说不定就有机会能够征服地球了,为什么他不那么做呢!」
这次轮到铃乃无话可说了。
「……虽然我并未亲眼目睹奥尔巴·梅亚所引发的战斗,但他那么做应该是有什么理由吧。例如对魔王来说有某种特别的意义……」
「除了因为他是认真生活又温柔的人以外,还会有其他的理由吗?在给别人添了麻烦之后道歉,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真奥哥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
「是真奥哥教导我该如伺工作的。除了非常细心地指导我之外,要是我犯了错,他也会确实地对我生气,不但支持着不成熟的我,还总是陪我商量事情。就算变成了魔王撒旦,他依然遵守了教我保养冰淇淋机的约定。那样的人如果真的打算率领魔族征服世界,一定是有什么理由才对!」
「那么,难道我们就要将一切付诸流水原谅他吗?」
这次轮到铃乃的怒气爆发了。
「您以为魔王军到底夺走了安特·伊苏拉多少人命!难道那些人会因为魔王改邪归正就这么接受吗?出生在和平的国家,一辈子都不会遭遇生命危险的您,根本就没资格评论我们讨伐魔王的行动!」
但千穗依然毫不畏惧。
「只顾着跟魔王军作战,却连魔王本人都没见过的人又懂什么了!」
「……什么!」
吓了一跳的铃乃凝视着千穗的脸。
「我知道真奥哥就算变成了魔王撒旦,依然是个好人!而我也知道安特·伊苏拉的大教会,打算为了自己任性的理由杀害游佐小姐!」
那就是异世界安特·伊苏拉的居民带给千穗的印象。
「游佐小姐在闯入魔王城之前,不也从来没跟魔王见过面吗?只知道他率领魔王军前来侵略,以及允许恶魔们做出残忍的暴行,但你们又知道魔王撒旦至今都待在哪里,或是做过什么事情吗?」
「……千穗小姐将来一定能成为了不起的法律人士呢。身为异端审判会执行官的我可以向您保证。您实在是很会挑别人的语病。」
「铃乃小姐!请你不要回避话题,认真地回答我!」
「指挥官本来就必须负起军队的一切责任!难道您认为因为实际下手的是现场的人,所以下令虐杀的指挥官就能免罪吗?」
「你们两位冷静一点。现在就算讨论那种事情也没用啊。」
「不过!」
「可是!」
两人同时转向惠美出声抗议。
「铃乃……不,克莉丝提亚·贝尔。坦白讲,我也认为你的意见是最正确的,但至少也让我发表一下我的看法。」
语毕,惠美便走近哭成了泪人儿的千穗,轻轻地抱住她。
「游佐小姐……」
「我所冀望的和平,是所有人都能展露笑容的和平喔。无论是将牺牲判断为必要之恶,或是漠视朋友哭泣的事实都一样,我并非为了那样的和平而战。」
铃乃因为惠美的话而瞬间抬起头,说不出话来。
「就算要讨伐魔王,我也只打算迎接大家能够笑着接受的结局。基本上不想把日本卷进来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是安特·伊苏拉的傲慢。如同我们对魔王有着自己的想法一样,她们也同样有着自己的看法。我们不能仅凭一己之见替她们做决定。」
「……您这么说是认真的吗?」
铃乃以颤抖的语气询问惠美。
「我是认真的。」
惠美的语气中没有半分动摇。
「那实在太不现实了。您难道打算在安特·伊苏拉与日本都接受的状况下讨伐魔王吗?根本就不可能办得到。有些牺牲确实是无可避免的。」
说着说着,铃乃的视线与言论,都逐渐丧失了力道。
好痛。不知为何,自己说的话居然会如此刺痛自己的胸口。
自己不就是为了回避所谓「无可避免的牺牲」,改变已经付出牺牲却对原因视而不见的世界,才特地来找艾米莉亚的吗?
「即便如此,我还是必须这么做。因为我是人类的希望,勇者艾米莉亚啊。」
铃乃知道如果是艾米莉亚,一定会这么回答。正因为了解这一点,所以铃乃才会说出与过去将自己隐藏在台面下的世界相同的话。
惠美稍微缓和了气势,像是在跟铃乃的内心对话一般继续说道:
「而且现实的问题是,如果现在随便对魔王出手,导致艾谢尔与路西菲尔同时觉醒,光靠我们两人实在太不利了。更何况无论从战斗方式还是能力来看,那场神秘人物的袭击都不像是魔王势力干的好事。即便现在急着讨伐魔王,在这种战力跟资讯都不足的情况下,同时与两方人马作战也没有好处。所以说——」
惠美将手搭在千穗的肩膀上。
「单就目前这个状况来说,我想守护千穗的笑容。我不会让你消除千穗的记忆,也不会让你讨伐魔王。若你执意行事,就得请你先与我一战了。」
惠美说完后,便刻意在铃乃面前将手摆在胸前。
「圣剑……您是认真的吗?」
惠美的右手发出光芒,让圣剑的素材天银与圣法气产生共鸣。
仅仅释放出些微的力量,惠美就在夜晚行人稀少的十字路口、路灯以及闪烁的交通号志之间散发出一道更为强烈的光芒。
「虽然你也是我必须守护的安特·伊苏拉居民。但若你打算以大义名分对千穗出手,那么为了千穗的记忆以及她不能被消除的过去,我还是会战斗喔。因为她也是我必须守护的重要友人之一。」
「游佐小姐……」
千穗的语气充满了感动。
「你也是因为讨厌那种将对自己不利的事情都埋藏在黑暗中的做法,所以才会来到日本不是吗?」
「……」
虽然铃乃依然坚毅地瞪着惠美,但那份坚毅看起来彷佛随时都会因为小小的冲击就崩溃般地空虚脆弱。
「如果只在乎教会的面子,就算你发现奥尔巴的恶行,也绝对会隐瞒到底吧。只要假装不知情,让大家继续以为我跟魔王已死,打造教会骑士团出身的勇者牺牲性命、成功讨伐魔王的传说,就能让教会制作出理想战后世界的剧本了吧。」
铃乃低着头咬紧牙关。
年老的大神官们,确实就是冀望这样的发展。
「但曾为奥尔巴部下的你却不这么希望,所以才会那么坚持要带我回去对吧?因为你想透过公开奥尔巴的恶行以及教会的黑暗面,让教会自行悔改,如此教会才能光明正大地成为和平世界的信仰依靠。」
惠美离开千穗身边,缓缓走近视线已经盯着脚下并低着头的铃乃。
「因为你是宣传教会正义的传教部,订教审议会的首席审问官啊。」
惠美伸手打算搭上铃乃的肩膀。但铃乃却突然转动身躯闪过了她的手,同时摇摇晃晃地往后退。
「喂!这样很危险耶!」
但铃乃不顾交通号志还是红灯便冲向十字路口,也不理会一连串的喇叭声,就这么提着一堆购物袋,逃跑似的冲进了夜晚的黑暗之中。
她觉得自己被归类为同样的人。
铃乃发现就算看不起那些丑陋的老人,但其实自己跟他们也没什么两样。
无法守护应该守护的人,标榜着将牺牲断定为必要之恶,并对其视而不见的和平,是个丑陋的掌权者。
紧急煞车停下来的车辆煞车声,传到铃乃耳中后却宛如过去被自己肃清的「异端者」们嘲笑自己的声音。
惠美着急地看着铃乃惊险的逃跑方式。
「对不起。我好像说得太过分了。」
千穗则在惠美后面边哭边向她道歉。
「我对安特·伊苏拉的了解明明仅限于自己听过的郜分,却只顾着自己跟真奥哥的事情……还对铃乃小姐,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百感交集的惠美,温柔地抚摸正在啜泣的千穗的头。
「没关系啦。喜欢上一个人,本来就没什么道理可言。」
「虽然被人说得那么露骨,还是一样会觉得很难为情啦……」
千穗努力想要忍住喉咙深处呜咽的声音,惠美则是温柔地紧紧抱住她。
「……游佐小姐……」
「不过,她一定也有她的苦衷。只有这一点,希望你也能够理解。」
「嗯……呜,下次见面,得好好向她道歉才行……」
「下次要好好地跟她谈谈喔。她并非那么不明理的人。」
「……嗯。」
千穗像是在撒娇般地稍微紧紧回抱了惠美。
「游佐小姐,好像大姊姊喔。」
「我们的年纪应该没差多少吧。」
惠美刻意在千穗面前噘起嘴,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
「不过……看来接下来,得稍微紧张一阵子了。」
惠美收起笑容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