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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就是了。
所以,请你们别在我熟睡后恶作剧,还笑得嘻嘻哈哈,甚至拍照留念好不好?我好歹有顾虑到你们耶。
叶山「咚」一声放下纸杯。
「他们大概像毕业旅行的晚上一样,聚在一起聊天吧。」
他的语气宛如在回忆过去。
我们高中生还不到去毕业旅行的时候,那是二年级第二学期的行程。又有一个走在大家后面三步、晚上尽速就寝的简单任务在等我。
我是因为已经克服这道障碍才觉得没什么,不过,对于正处这个阶段的人来说,那只能算是一项痛苦的修行。
「她会不会有事呢……」
由比滨有点担心地问我。
我不用反问也明白她是指鹤见留美。除了我、雪之下、由比滨曾听留美亲口提起之外,大家也察觉到她被同学孤立。而且不只是我们,那么明显的事实,任何人看了都知道。
我听到一阵「啪嚓」声,平冢老师平静的侧脸在树荫下微微发亮,灰白色的烟雾向上攀升。她稍微吸一口烟,改为跷起另一只脚,烟雾跟着晃动。
「嗯……你们在担心什么事?」
听老师这么问,叶山回答:「有个学生被其他同学排挤……」
「是啊~~好可怜喔~~」
三浦附和叶山的话,我听了却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叶山,你错了。你不了解真正的问题在哪里。先不论她独来独往这件事,现在的问题在于她是受到恶意排挤。」
「啥?你说哪里有错?」
我在对叶山说话,提出质疑的人却是三浦。好恐怖。
「有些人是因为喜欢才自己一个人,有些人则非如此……是这个意思吗?」
「嗯,差不多。」
所以我们不是要防止她继续独来独往,而是改善迫使她变得如此的环境。
「那么,你们想怎么做?」
「嗯……」
平冢老师一问,大家都陷入沉默。
我不想采取什么行动,只是针对眼前事件发表意见而已。
好比说,我们看着电视上关于战争或贫困的纪录片,嘴巴上说些「好可怜喔」、「他们过得真辛苦」、「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之类的话,同时坐在家里舒舒服服地吃着好吃的饭,那样是不会触发什么行动的。我们只会做做表面工夫,感谢自己能够幸福地活着,然后就没有下文。
我们或许会做十圆、一百圆的小额捐款,但也仅止如此。
当然会有人意识到问题,真心想要解决。那确实是非常了不起的行为,我会尊敬、称赞对方。毕竟对需要帮助的人而言,捐款的确有实质意义。
但是,我们不一样。不论是我、叶山还是三浦,都不是真心想做些什么,而且事实上也做不了什么。我们很清楚这一点,会以没有能力为藉口,但仍想肯定自己善良的一面。
即使是跟自己无关的事,一旦亲眼看见,便无法假装不知情。但是,我们什么都做不到,所以至少让我们致上怜悯——仅此而已。
这是一种美丽又崇高的情感,同时是丑陋的藉口。我厌恶充满欺骗的青春,这不过是那种青春衍生出来的事物。
「我……」
叶山张开紧闭的嘴。
「可以的话,我想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帮助她。」
他的作风就是这么温柔。但是,这并非单纯对留美温柔,也是对他自己以及周围所有听到的人温柔。
这是不伤害任何人的善意谎言。他让我们燃起些许希望,又用迂回的方式把绝望包覆进去,暗中透露也有做不到的可能性,给大家事后辩解的空间。
「以你的力量是做不到的,没错吧?」
叶山说得好听却暧昧,雪之下立刻泼他一盆冷水。在黑夜中的灯火下,她拨开头发,冰冷地看向叶山。
她大概是指稍早叶山对留美开口一事,才敢如此大胆地下断言,如同根本不需询问理由的明确事实。
叶山脸上闪过一阵苦涩,有如内脏受到烧灼一般。
「……没错……但是,这次不一样。」
「是吗?」雪之下耸耸肩,冷淡地回应。
大家没想到她会跟叶山发生这段对话,现场顿时陷入一片低气压。
我也选择不开口,静静地继续观察。
其实在叶山造访侍奉社时,我便察觉到了。雪之下对待他的那种冷漠,不同于平常对其他人的冷漠。
雪之下对一般人冷漠,只是要表达隔绝之意;不过她先前的话中,含有明确的意志。
我现在可以确定,他们之间发生过我不知道的事。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尴尬的气氛让我觉得有点恐怖,不过这根本不重要。
「唉……」
平冢老师为免现场太过沉默,又点燃一根烟,从容地抽起烟。五分钟后,她在烟灰缸中捻熄吸完的烟,对雪之下开口。
「雪之下,你呢?」
雪之下轻抚下颚。
「……我想先确定一件事情。」
「什么事?」
「老师先前说过,这个露营同时是侍奉社的集训活动。那么,那个女孩的问题是否包含在活动当中?」
老师短暂思考一会儿后静静颔首。
「嗯……这次帮忙露营的志工活动,属于社团活动的一环,所以在原则上是可以纳入范围之中。」
「这样吗……」
雪之下闭起眼睛。
夜风逐渐减弱,枝叶不再沙沙作响,仿佛整片森林都竖起耳朵细听,深怕遗漏她的任何字句。在场的人不发出任何声响,一同等待着。
「如果她请求协助,我会使用各种手段尽全力解决。」
她毅然决然地做出宣言,凛凛的话音中满是绝不动摇的坚强意志。
太帅了,雪之下!如果我是女生,一定会被你迷得种魂颠倒。你看,一旁的由比滨和小町都露出陶醉的表情。
平冢老师相当满意这个答案,大力点头。
「所以,对方已经提出请求吗?」
「……这个我不知道。」
我们的确没受到留美拜托,应该说还没明确询问她本人的意思。
由比滨轻拉雪之下的衣服。
「小雪乃,她会不会即使想说也说不出口呢?」
「你的意思是,她不相信任何人?」
我出声问道,由比滨犹豫一下才回答。
「嗯,那也是原因之一……但留美不是说排挤的情况很常发生吗?而且她自己也曾跟被排挤的人拉开距离,所以,如今变得很难找人帮忙。我不认为只有她一个人不对,搞不好大家都一样……在有些环境中,就算想跟对方说话、交朋友,也没办法如愿。但那样又会有罪恶感……」
由比滨在这里打住,稍微调整呼吸后,开玩笑似地继续说道。
「哎呀~说来实在很不好意思,不过要跟大家都不理会的人说话,果然需要非常大的勇气~」
雪之下凝视由比滨的笑容,宛如凝视着耀眼的事物。
在正常情况下,对独行侠开口说话的确很需要勇气。由比滨初次进入侍奉社社办时,也显得相当紧张,但她依然克服困难,鼓起勇气对雪之下和我开口。
那样的一个人,笑起来当然耀眼。
「可是,那样在留美的班级中,会变成不合群的举动吧?大家都担心『如果我跟那个人说话,可能会被人排挤』,所以都先保持距离,或给自己更多时间做心理准备,结果,每个人到最后还是在原地踏步……哇,天啊!我是不是说了什么很坏心的话?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由比滨惊慌地观察我们的反应,不过没有人显露不满,大家的嘴角都泛起苦笑、呆愣、感动,露出五味杂陈的各种笑容。
由比滨真的很了不起。如果我是女生,一定会想跟她做朋友。
「放心,我认为这非常像你……」
雪之下如此低喃。虽然她的声音很小,话中却蕴含丰富的感情。
由比滨闻言害羞地脸红,不再说话。
平冢老师面带微笑看向这两人。
「在场有人反对雪之下的结论吗?」
她停顿几秒后,慢慢环视我们的反应。在场没人表达反对,但我认为是「不敢表达反对」。要是说出「我怎么可能会去帮助别人?我要回房间」这种话,等同立起死亡旗帜。
「很好。那么,你们就好好思考该怎么做。我先去睡觉。」
老师忍着呵欠,从座位上起身。
× × ×
全员一致通过要解决这个问题后,才经过不到几分钟,讨论内容便陷入一片混乱。我们的讨论主题是「鹤见留美该如何跟周围人和谐共处」。
第一个发表意见的是三浦,
「我说~那个女孩那么可爱,跟其他可爱的同学交朋友不就好了?叫她主动开口看看,然后成为朋友,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对啊对啊,优美子的脑筋真好~」
「哼,当然啰~~」
哇~三浦超强的!不愧是强者才有的想法,户部同学能够理解,果然也很厉害,我开始尊敬他了~
「那、那只有优美子才办得到……」
由比滨却不那么认为。
不过我也因此明白,三浦之所以会跟由比滨交朋友,原因之一在于外表。由比滨长得很不错,而且心地善良,可惜是个毫无防备的笨蛋。从各种方面来说,都还满危险的。
「虽然优美子的说法不是很理想,但帮她制造机会这点是正确的。不过以这次情况看来,要她主动跟人说话,难度可能很高。」
叶山拿出社会人士的拒绝技巧,一方面肯定三浦的思考方向,一方面委婉地否定。
「这样啊~」三浦有些不满,但还是点点头退下。
接下来,海老名信心满满地举手。
「姬菜,你说说看。」
叶山说出一个名字。正当我纳闷他叫的人是谁时,户冢拉了拉我的上衣。
「姬菜是海老名同学的名字,歌姬的姬、花菜的菜。」
他大概看见我露出「那是谁啊」的表情,才悄悄告诉我。他吐出的气息逗弄我的耳根,还飘来一阵香气。可恶!户冢明明是男的,为什么像一朵娇媚的花!
海老名的全名是海老名姬菜,记起来了,但我不觉得自己会有用到的一天。
海老名有条不紊地说道:
「不用担心,让她拥有兴趣即可。只要埋首在兴趣中、多参加各式各样的活动,便能拓展交友圈,找到自己真正的容身之处。我们要让她明白,校园生活并非人生的一切,这样一来,她将能用更愉快的方式看待任何事。」
老实说,海老名提供的方式意外地有道理,让我吓一跳。尤其是「校园生活并非人生的一切」这句话,可说是非常正确。在小学和国中阶段,家庭和学校几乎等于我们的整个世界。一旦我们在这两个地方遭受否定,即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否定自己。
海老名则不这样认为,主张只要在学校之外找到能让留美抬头挺胸、积极向前的地方即可。原来如此。拥有交友圈的话,便有容身之处,然后可以从那里扩大自己的人际关系。而且根据海老名的说法,这似乎是她的亲身经验。
她又继续说下去。
「我因为BL交到很多朋友!没有女生讨厌同性恋!所以雪之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