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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倒是帮忙了呢。最近部室里就像长刺了似的。」
这么说着的时候,我又听见了一个跑过我们身边的学生的声音。我往后看了一眼,又往前看了看,应该已经被超过我们的那群人拉下相当的距离了。
我的双腿简直是灌铅了似的,已经不能按我想的动起来了。
「已经被超过不少了呢……我们慢慢跑吧?不好意思,阻止你连霸了。」
我如此提案着,叶山却摇了摇头。他像是做伸展运动似的甩了甩手臂,笑了起来。
「……不了,我会赢的。……那才是我。」
赢下来,回应大家的期待,到最后都扮演好叶山隼人这个角色,才是自己。他这么说道。
叶山渐渐加快了速度,甩下了慢腾腾跑着的我,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而且,我不想输给你。」
留下这么一句话,叶山隼人飞奔了出去。
把我抛在身后,向着远方。
我身上早就没有继续追逐那个背影的力气了,只能站在原地目送他。给出了我所不能给出的答案,让我见到了我不相信的可能性,叶山隼人正在远去。
可恶,这不是超帅气的么。
搞不好那家伙也是非常讨厌失败的吧。我边这么想着边跑着,右脚不小心绊到了左腿肚子。
没能保持住平衡,我当场摔在地上,就这么仰天躺下看着天空。
我嘴中吐出的白色气息,渐渐消失在晴朗冬季的蓝天之中。
× × ×
最后,马拉松大会也没有因为我躺倒在地上而变更预定,缓缓进行着。
虽然在我躺了一会儿后就被户塚救起,但继续跑下去也实在太麻烦了我就让他先走一步,而我自己,则一个人拖着疼痛的双足慢慢走到了终点。
我在最后一段路上混进了吊车尾集团,冲过终点时候拼死跑了一下,总算不是最后一名。冲过终点的时候我简直都要说出「冲过终点也没问题了吧……」之类的话了。顺便一提回答我这句话的人是最后和我跑在一起的材木座。
总算跑完的时候膝盖都颤抖地像是笑起来一样,简直是niconiconi了……
我确认了一下倒下来的自己的状态,真是一副惨样。
膝盖和胫骨已经有些擦破皮,运动短裤也脏的一塌糊涂,屁股那块有些抽筋,侧腹部也一直在疼,全身上下要找到完全不痛的地方还比较难。我本来就是个让人头疼的人了,没想到还能疼到这个地步上也真是让人学到了(好疼)。
如果不是途中开始就一直给自己加油鼓劲的话恐怕我的生命值早就归零了。
当然了,完全没有人在等待我冲过终点。
不如说终点附近很让人抱歉的只有体育老师一个人,其他人都在公园的广场那里了。
我朝着那边走了走,稍微看了下,好像正开着颁奖大会的样子。
本来马拉松大会什么的根本就没有颁奖典礼,但从负责这个活动运营的人是一色这一点来看,应该是学生会紧急策划的吧。看起来她是比想象中更有能力的人啊。真是可怕的人,一色彩羽。
「那么——比赛结果也已经发表了,现在就有请优胜者来发表一下感言吧——」
一色手中拿着从学生会里带出来的麦克风,开心地说道。在一边不停调整着喇叭的副会长看起来总有点梦幻。
我看了看周围,看来不管是一年级还是两年级的男生女生,大部分人都集中在这个广场里了。由比滨、三浦、海老名,还有户部户塚也都在这里。
正在我张望着的时候,一色呼喊起了优胜者的名字。
「优胜者叶山隼人,请上台——!」
被叫到名字,带着月桂树冠的叶山立刻登上了讲台,同时底下的观众们也哇——的沸腾了。话说回来,那家伙,还真的赢了?……
「恭喜你了,叶山前辈!我也一直觉得你一定会赢的啦!」
「谢谢。」
叶山用平稳的微笑回应着一色那明显带有偏袒性的发言。
「那么,请发表一下感想。」
她把麦克风交给叶山,同时台下传来了拍手声口哨声,以及叶——山——的欢呼声。户部那种『来啊』『来吧』『来来来』的加油声倒是让人有些厌烦。
面对这些,叶山露出略带腼腆的笑容,说着。
「虽然半途中出现过几次有些危险的场面,但多亏了众多好对手和大家的激励,总算一直跑到了最后,多谢大家。」
他说道这里,微微顿了一会儿。接着像是看见了人群中的三浦,对她挥了挥手。
「特别是优美子,和彩羽……谢谢你们。」
他这么说完,欢呼声又变得更加响了。大冈吹起口哨,大和也用力鼓掌起来。而三浦和一色两人,则是在被提到名字的时候就惊讶地固定在了原地,接着又害羞似的缩起了身子,红着脸低下了头。由比滨正温柔地拍着三浦的肩膀。
看到叶山那温柔的眼神,以及两人的反应,观众中也稍微有些骚动。原来如此,画上句点指的就是这么回事啊。
接着,优胜者的感想还在继续下去。
「接下来总之还是先集中精神在社团活动上面吧,也要为了我最后一次大会而努力了。……另外,今天足球社很是有些人取得了丢脸的成绩啊,接下来我也想把他们好好锻炼一下。」
叶山露出有些阴险的笑容看向了户部他们那群人的方向,户部则发出了『欸~』的悲鸣声向后倒去。
「隼人~不带这样的吧!要先说好才对吧!」
户部用不输话筒的声音嚷嚷着,其他人则发出了『哇哈哈哈哈』的笑声,真是个温柔的世界啊。
「好了,谢谢大家——这就是获得优胜的叶山隼人同学,大家鼓掌——……第二名以后的人不上来也没问题吧——?」
在大家都鼓掌声中,一色那句应该是向副会长确认的话语直接从话筒中传了出来。这家伙在搞啥呢……
正在一色想办法补救自己失言的时候,从领奖台上走下来的叶山正和三浦他们谈笑着。
他们之间已经看不到这段时间一直存在着的距离感了。不如说三浦现在好像对周围的视线感到很害羞似的,还躲在了由比滨和海老名的身后。
看到了这一幕,我就离开了广场公园。
叶山隼人的这幅叶山隼人式的表现,我也已经亲眼确认到了。虽说或许他只是一个特别强化了回应他人期待技能的伪善者或者小丑,但如果能做到那种完美的地步,我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离开广场的时候,我遇上了同样解散开来的人流,他们她们也说着无关紧要的闲聊。
「果然那个只是谣言啊——」之类,「叶山和三浦,果然关系很好啊——」之类。扔下这么说着的那些人,我拖着双脚走向学校的保健室。
× × ×
慢慢步行于校舍中的时候,我不由感到比之前身处广场时更为寒冷。
是大多数学生还在马拉松会场那边么,又或者他们只是度过着自由闲散的时间呢?
我换上室内鞋,走在空无一人的特别楼的走廊里。只是这样我都觉得脚上的伤口十分疼痛。
敲了敲保健室的门。
「请进。」
门内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这个声音是——我正这么想着,推开了门,果然不出所料,门里的人正是雪之下。她仍穿着体操服坐在椅子上,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看着我。
「比企谷同学?……我还以为是由比滨同学总算来了呢。」
「由比滨的话还在公园里呢,话说回来,你怎么了?」
「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会就被判弃权了……」
可恶,她有些咬牙似的说道。看起来果然是安稳的中途弃权了啊。不过她这副不爽的样子,看来本人还是想要全部跑完的啊……
「比企谷同学呢?……受伤了?」
雪之下把视线瞥向我,像是有些惨不忍睹似地眯起了眼睛。
「嗯,稍稍有点啦。」
我当然不会说是摔倒在地上。也太逊了。而且这种话,听起来不是像那种家庭暴力的受害者那种「不是的!这,真的只是我不小心摔倒了!」似的。可不能让她担心我是不是受到了家庭暴力啊。
「在那边处理一下伤口不就好了?保健老师也到那边去了啊。」
「我通过终点时候明明就不在……」
我这么回答道,雪之下用手撑起下巴,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哦,看来是时间不巧吧……还是说运气不好呢,又或者是眼神?亦或是——」
「性格啊心术啊都不好可以了吧。比起这个,这些消毒水什么的能让我随便用一下么?」
我一边翻找着没上锁的药柜一边问道,雪之下则叹了口气。
「……另外,连手脚也不太干净啊。」
雪之下站了起来,挥手把我从药柜前赶开,又从里面拿出了消毒水和绷带,指了指身前的椅子。
「在那里坐好。」
「不,这点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了。」
「好了好了。」
虽然我有些无法释怀,但还是按照她说的做了下来。接着,雪之下又把自己坐着的椅子移到了我面前。
她的手抚上我脚上的伤口,开始消毒。消毒水的刺鼻味道传了过来。而随着雪之下弯下身子,她的头也朝我这边靠了过来,飘散着一股皂草的香味。
每当涂着消毒水的棉签掠过我的伤口,那里就传来一阵微痒的疼痛。大概她也不太习惯做这种治疗吧,每次都提心吊胆似的涂过来,消毒水都渗到伤口里去了。
「那个,有,有点痛啊……」
「没办法的吧,我在杀菌消毒,对比企谷同学有效果那是当然的了。」
「别把人说的像细菌似的好吧?」
「这是起效果的证明啦,忍一下。」
那个是——所谓的良药苦口理论?事到如今也没啥信用啊。不过如果越苦越好的话——我的人生如果不是最棒的话岂不是不太妙?
嘴上是这么说,但雪之下多少还是有些顾虑,划过伤口的力道也变轻了些,手法也更加小心了。这次才是真的有些痒,我好不容易才压住了差点跳起来的身体。
直到我那范围相当大的擦伤消毒完成之前,我们俩都没说一句话。我也总算习惯了那些微微的刺痛,一直紧绷着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雪之下边卷着绑带,边静静地开口问道。
「我看到你和叶山同学跑在了一起……问出什么来了么?」
「嗯……至少他选的不是理科,之类。」
没想出什么其他更好的说法,听到我给出的这种微妙答案,雪之下轻声笑了笑。
「真是奇怪的说法呢……完成了。」
雪之下满足地呼——地吐了口气,抬起了头。这么一来,一直弯着身子的雪之下和我的脸近得都快互相碰到了。
「…………」
我们俩都保持着这个姿势僵在了原处。
她那像是披上了冬天的银装一样洁白肌肤、那微微湿润着的黑色眼瞳、眨眼时如梦般悦动的纤长睫毛、形状姣好的笔挺鼻梁、以及,那漏出些许呼吸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