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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让大家来考虑吧。就是为了这样才开会的啊。」
玉绳重复起了不知说过多少遍的话。这样下去又会进入无限循环的。
接着,在我视野的一角有意外的人物站了起来。是我们的副会长。
「那个,我可以说句话吗?反对分成两部构造的理由是什么?」
「呃—,我并不是反对啊。我只是觉得共享vision(构想)的话能够有更强的一体感。就算从image(形象)战略的角度考虑,不把联合活动的主要框架分开不是更好吗?」
对意想不到而来的反驳,玉绳稍微想了想继续说道。
「要是因为flash idea(突然的想法)而做出两份program(计划)的话,两所高中互相混合分成两group(组)——不也有这样solution(解决方法)吗?」
「但是,这样不就赶不上了吗—。我们这边已经在着手准备了—」
一色向副会长伸出了援手。我们这边其实还没开始准备,她应该是做出了不这么说的话事态就不会进展的判断了吧。
接着,海滨综合高中学生会中有一人举起了手。看到玉绳的阵势不妙,提供了支援。
「正因为时间的关系,比起现在开始开动新的计划,想办法让大家共同努力去实现原有的计划会更有效率,而且在开销上也更有性价比。」
然后,争论再次走向回头路。
正将大家的交流记在会议记录上的我,突然被奇妙的不自然感困住了。
玉绳并不反对两部结构本身。即使如此他还是拘泥于大家一起做。其中的理由是什么呢?我为了寻找不自然感的本体而开口说道。
「……有必要联合起来做吗?」
「那是因为,联合起来做能产生group synergy(团队协同效果),这样就能成为大型的活动吧。」
「根本就没有形成synergy吧,而且就算你说大型,也已经不能够做这么大了。那为什么还在拘泥于形式?」
回过神来,我已经像责备一样质问了起来。而周围的人也像在责备这样的我一样,说起了悄悄话。
这个会议最大的失误是不存在否定。最开始就没有否定。所以,就算知道已经出错,也没有人能够做出修正。
我也无法作出否定。或许并没有这样的做法,我这么想。
刻意保持着相互间的距离,又在意着对方的感受,就这样用谎言掩饰起来。
可是,并不是这样。也许被否定,根本不是一件坏事。
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你搞错了。走投无路,空洞地全盘肯定,这才是最无情的否定。恐怕,正是这样才是拒绝。
玉绳焦躁地快速指手画脚地说道。
「这样就偏离企划意图了。而且达成consensus(共识),也能共享grand design(大计划)……」
的确达成consensus的话,就能共享grand design。
为了让全部人都能接受而故作不知,强迫全部人忍耐,把伤强加于大家,让每个人都吞下谎言,让自己的情绪被抑制住。
给对已经决定了的事唱反调的人扣上异端的帽子,以此暗地里胁迫大家做出一致的决定。
而在失败的时候就说『因为是大家决定的』,将责任分散开来,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把错推给无名的某个人。最后以「大家」一起决定作为胁迫,大家一起扮成共犯者。啊啊,就像是不知哪里的空盒一样。
所以,不将其否定的话,我们就怎么也无法把正确的东西说出来。但是,正因我们受到了否定,正因我留意到了自己的错误。正因如此,我们不能接受这个结论。我们知道自己是搞错了。可是,世界错得更厉害。
我一声不响地盯着玉绳。然后,扭曲起嘴角。
「……不对啊。你只是觉得自己能做到,而变得自大了而已。所以,就算出了错,也没有办法承认。你是想把自己的失败掩盖过去吧。为了这样,耍花招、说漂亮话,才能放心地做出承诺。出错的时候,就安心地把错推到别人头上。」
不知不觉间,我就像是看到了不久前某地的某人一样,声音里混入了自嘲。
没有否定的充满和气的空间很美好吧。把肤浅的议论留在会议记录里,留下会议的形式继续下去。这样的话就能自己骗自己。
但是,这是冒牌货。
周围嘈杂起来。人声此起彼伏。小小的、但是慢慢地扩散开来的音波反响着。声音的漩涡把我包围,冰冷的视线向我投了过来。
「并不是这样吧—,我觉得只是munication(交流)不到位。」
「等到cool down(冷静下来)的时候再次冷静地商量吧……」
从海滨综合的人们发出的声音让人感觉到冷淡、顽固。可他们的态度根本就没有改变。他们并不否定这边的意见,而且是仿佛想要将我们融合起来一样,用言语的触手把我们捕缚起来。
然而,将其撕破的声音响了起来。
「要玩儿的话请到别处行吗。」
明明声音并不大,只是因为这一句话,这个场所骤而回到寂静之中。
发出声音的人继续说道。
「你们从刚才开始就净在说些空洞的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地装作讨论,把工作当作玩耍就这么有趣?」
除了雪之下雪乃外谁也没人说话。她的话,慢慢地变成了挑衅。
「说着含糊不清的话,以为自己明白了,却什么行动都没有。这样是无法前进的啊……。什么也创造不出来,什么也无法得到,什么也无法给予。……只是个冒牌货而已」
猛地看向自己的身边,我看到雪之下紧紧地握起拳头,低下了头。
但是,抬起头的她脸上带着凛然的表情,带着坚韧的目光看着前方。
「可以不要再浪费我们的时间了吗。」
讲习室的人仿佛都忘记了说话。无论是谁都为雪之下的魄力而感到惊讶,失去了言语。持续了长久的毫无进展的议论中,产生了空白区(*)。【*注:原文空白域,原指将发生大地震、需要长期观察的地区】
「那个—,虽然也许看起来有些难,但我觉得比起强行一起做,两方各自做自己喜欢的不是更好吗?这样才能体现各自学校的个性。」
由比滨揪准空隙,竭力开口说出开朗的话,给还在目瞪口呆的出席者们注入了清流。
「怎么样,彩羽妹妹?」
「啊,是。我、我觉得挺好的……」
然后,由比滨转过视线。视线的前方是折本香织。
「怎、怎么样—?好吗?」
「欸,啊,嗯……不是、挺好的吗?」
大概是被突然问道而反射性回答,折本做出了肯定。她似乎对自己的回答没什么自信,于是和着旁边的人对起目光。和她对上目光的人都点点头。
没有否定者的会议一旦出现了倾斜,就会像雪崩一样土崩瓦解。
冗长的会议,终于被打上了休止符。
× × ×
会议结束后,讲习室再次回归了喧嚣。得出了结论的总武高中学生会,终于可以正式地着手准备活动了。大家把书和资料在桌子上摊开,商量着戏剧有关的内容。
一边斜眼望着大家的活动,我一边和雪之下两人直立着,听着一色发脾气。由比滨苦笑着注视着我们。
「为什么你们两人要说那种话呢—,气氛都变得不能更糟了—。我都以为这个活动要开不成了—」
一色在白板前抱着胳膊。噗地鼓起的脸颊有些可爱。
「我又没说错什么。」
雪之下像闹别扭一样移开了脸。看到的一色,『噗咻』地呼出一口气。看起来是有些上火了。
「那也许是正论没错,但是不是还有很多不会破坏气氛的做法吗—」
一色说道,雪之下再次移开了脸,这次不知道为何她向我看了过来。
「期待这个男人看清气氛是没用的哦。就算在活动室里,他也只会读文字序列而已。」
「真可惜啊。到了我这种等级的读书家,可是必须要读明白字里行间的意思才行的。说起来,她现在生气的对象不是你吗?」
我说道,雪之下『咦』地歪起了头。
「一色同学刚才不是承认了那是正论吗。那么就没有被责难的理由了。」
「啊—,就是因为你这样她才会生气的。听人说话、听人说话啊。」
我回嘴道,一色砰砰地敲起了白板。
「那个—,你们有在听我说话吗?我说的可是你们两个哦—?」
「嘛,别这样别这样,见好就收就行了。」
在旁边看着的由比滨劝解道,一色也叹了口气作罢了。看到像是有些闹别扭的一色,由比滨又一次解围。
「你是觉得要是活动没了的话就好了吧。对吧?」
「……哈啊,嘛,我并没有这么想—。而且,嘛,……我也有些做过头了。」
想着『这家伙,真是不坦率啊—』的性格扭曲的我到底在说啥。不过,理应对学生会的工作没什么干劲的一色怎么会在意活动的有无呢。
那个一色『呜呜—』地抱起了脑袋地呻吟起来。
「但是,这个和那个是不同的—。超难办的啊—」
「啊啊,不,这个真是抱歉。」
由于这次也如同平常一样是我的错,我踏实地向她道了歉。虽然迄今为止和玉绳直接交谈过的就我和一色,但因为这一次玉绳也不会想直接和我对话了。这样的话,这工作的方方面面都要交给一色来办了。
「的确,没有协作的话也会很困扰呢……。虽说是各干各的,主干还是共通的。我是不是有些做过头了呢……」
雪之下把手抵在下巴下思考着,由比滨说了声『是』举起手。
「跟对方的交涉之类的联络工作就交给我和彩羽妹妹来做吧。」
「欸—,我也要吗—?」
「当然了,你可是代表者啊。」
雪之下向有些讨厌似地说着的一色发起了快攻进行责备。
「是、是!……话说回来,因为雪之下前辈的关系……」
被雪之下瞪了一眼后,一色清了清嗓子蒙混了过去。然后,偷偷地和我咬起了耳朵。
「前辈,雪之下前辈好可怕啊……」
我并没有把『不,那样还算温柔的了』说出口。因为她现在还在狠狠地盯着一色。小雪可是顺风耳啊……。
「一色同学,对方给的预算和时间的分配,能让我确认下吗。还有,我想细算下到现在为止的经费。」
「啊,那么,就和会计同学一起做吧。」
一色说完,带着两人朝着成员们所在的角落走去。
由于我现在没有其他事可干,于是拉起了张手边的椅子坐下,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抬头望起了天花板。周围没有人朝我走近,就像空白区一样的时间流逝着。
时不时地,可以感觉到别人的视线。本应都习惯别人看珍禽异兽的视线和窃窃私语了,但由于隔了好久才意识到,有种奇妙的怀念。雪之下也收到了一些这样的视线。
「比企谷。」
正在坐着的我,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平塚老师在我头上伸长了脖子看着我。
「您也来了啊。」
「路过顺带来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