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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同情我!之后我们可是有好好通信!」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由比滨盯着手机荧幕,漫不经心地问道。但奇怪的是,先前在按键上高速移动的手指,现在完全停下来。
「嗯……感觉是个生活健康又高雅的人。我晚上七点寄信过去,她都会到隔天早上才回信,告诉我『抱歉,我睡着了~等一下学校见』,可见得生活多么规律。不过到了教室,她一直不敢跟我说话,个性真的很内向婉约。」
「唔,那不就是……」
由比滨用双手捂住嘴巴,以免发出哽咽,不过泪水还是流出来。
不用等她把话说完,我早已知道那是什么情况。
「对方用装睡忽略你寄来的信呢。比企谷同学,请好好面对现实,不要逃避。」
雪之下小姐,为什么你非得说出来不可?为什么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我当然很清楚,清楚到可以编出一本比企百科。」
啊哈哈哈哈哈,真教人怀念~~太年轻就是这样~~当时我真是好傻好天真。
我竟然那么信任对方,丝毫没有想过她只是出于同情才跟我交换手机信箱,顺便回个信。后来有整整两个星期,我寄一堆信过去,她却连一封都没有回,于是我就死心了。
『比企谷动不动就寄信过来,真是恶心,受不了。』
『他一定是喜欢你啦!』
『咦?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想到那群女生可能有过这样的对话,我恨不得去死算了,亏我那么喜欢她!
那时候我还使用一大堆表情符号,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可悲。我竟然烦恼着用爱心会不会太奇怪,又用闪闪发亮的符号啊、太阳啊、音符之类的……光是想到这些事,我便痛苦得快晕倒。
「比企谷……那、那么,我也跟你交换信箱吧。我一定会好好回信,不会装睡!」
平冢老师从由比滨手中接过手机,输入自己的手机信箱地址。我可以感受到老师宛如滔滔江水般的同情。
「不用,我不需要那种温柔……」
若论世界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跟老师用手机通信。这跟每年都拿到妈妈送的情人节巧克力有什么两样?
这种可悲的心情是怎么回事?反倒像雪之下那样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态度,还让我觉得比较欣慰。
最后,当手机回到我手上时,里面多出两个人的手机信箱。照理说,手机里多存一点资料并不会变得比较重,但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它变得沉重。
这就是羁绊的重量吗……好轻。过去我发狂似地追求那区区几KB的资料,实在太可笑。虽然我不认为自己会有用到这些资料的一天,但还是打开通讯录看看。接着,映入我眼帘的是这样的名字——
☆★结衣★☆
喂,这样照五十音排列会排在哪里?而且,这根本是垃圾邮件才会有的寄件者姓名吧?
真不愧是由比滨,文字间充满荡妇风格。于是我收起手机,假装从来没看到。
至于原本要帮老师分类的调查表,因为进行得很顺利,现在已经没剩几张。我加快动作,把最后几张分完。
平冢老师在一旁侧眼看着,发出一阵咳嗽声。
「可以了,比企谷。你已经帮我很多忙,快去社团吧。」
她不看我一眼,只是拿打火机点燃口中的香烟。此刻的她感觉特别温柔,可能是刚才对我的同情还没完全消散。不过,仅是这种态度就让我觉得温柔,可见她平常有多么不温柔。
「是。那么,我去社团了。」
我拿起躺在地上的背包,挂上右边肩膀。背包里是今天要在社办看的漫画,跟几本要复习的课本。
想必今天也会跟往常一样悠闲,没有人来找我们谘询。
我踏出脚步,由比滨马上跟在后面。要不是她来这里找人,我大概已经回家了。
走到门口时,背后又传来老师的声音。
「对了,比企谷,我忘记跟你说,这次的职场见习活动是三人一组,由大家自行选择跟喜欢的人一组,不要忘记啦。」
什、什么!
听到那句话,我的肩膀立刻垂下来。
「……怎么这样……我才不要让班上那些人踏进我家……」
「你仍然坚持要在自己家见习啊……」
平冢老师见识到我顽强的意志,不禁露出战栗的表情。
「我还以为,你一定会讨厌自行找人一组这件事。」
「啥?老师您在说什么傻话?」
我迅速转过头,同时把头发往上拨起,眼睛睁得老大看向老师,顺便亮出自己的牙齿。
「都已经过这么久,孤独的痛苦对我来说一点都不算什么!我早就习惯了!」
「真难看……」
「你是白痴吗?英雄永远是孤独的,但他们还是很帅气!所以说『孤独等于帅气』!」
「是啊,有个英雄的确会唱,只跟爱与勇气做朋友……」
「对吧?原来你也有看面包超人。」
「嗯,我一直很有兴趣,想知道那些小孩要到几岁,才会发现爱与勇气根本不是什么朋友。」
「那是什么奇怪的兴趣……」
不过雪之下说的没错,爱与勇气根本不是朋友,那不过是用甜言蜜语包装的假象,它的本质其实是欲望跟自我满足,所以算不上什么朋友。顺带一提,足球也不能算是朋友(注8 出自《足球小将翼》主角大空翼的台词。)。
那些温柔与同情,以及爱啊勇气啊朋友啊,乃至于足球什么的,我通通不需要。
× × ×
我们的社办位于特别大楼四楼东侧一个可以俯瞰运动场的位置。
象征着青春的音乐,从敞开的窗户流泻进来。
外头回荡着少年少女们热衷于社团活动的喧闹声,再加上球棒发出的金属声和尖锐哨音,管乐队的竖笛和小喇叭也跑来插花。
既然拥有如此美妙的背景配乐,我们侍奉社的人又在做什么呢?
简单说来,什么都没有做。
我正在翻阅跟妹妹借来的少女漫画,雪之下埋首于皮革外皮的文库本,由比滨则佣懒地玩着手机。
一如往常,完完全全是零分的青春。
不管是哪个社团,想必都有人在社办里鬼混吧。据我所知,橄榄球社的社办已经变成麻将馆,他们练习前后都会习惯性地摸个两圈,因此到隔天早上,我们常看到那些橄榄球社的社员在教室或走廊上为社币的问题争吵不休(社币是只在他们社团内流通的货币,特征是跟日币非常相似,但绝对不是现金)。
就我看来,那只是在社办打麻将而已;不过对他们而言,想必是非常重要的沟通方式,也是光辉灿烂的一页青春吧。
不过,在那些人当中,究竟有多少人真正了解麻将的规则呢?能像我一样在津田沼的ACE(注9 位于千叶津田沼站附近的游乐场。)流连,上海麻将和脱衣麻将通吃的人应该不多。他们一定是为了打进朋友的圈子,才努力去学习、记规则。顺带一提,上海麻将虽然会用到麻将牌,但是跟麻将规则没有关系。如果真正想学会规则,唯一的办法就是打脱衣麻将。毕竟为了胸部,人类都会认真起来。
透过这些方式让双方产生共通的语书,是成为朋友的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步。
过去的由比滨结衣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想到这里,我翻一下少女漫画,看到里面有些儿童不宜的内容后,把视线移向由比滨。她一手拿着手机,脸上浮现暧昧的笑容,还发出一阵极其轻微、几乎要听不到但又非常深刻的叹息。虽然我没听到她的叹息声,不过从胸部明显的起伏,便能得知那口气叹得有多深。
「怎么回事?」
询问这个问题的不是我,而是雪之下。她的视线并没有离开手中的文库本,但还是察觉到由比滨不太对劲。难道她有听见那阵叹息声吗?真不愧是有一双恶魔耳朵的恶魔人。
「啊,嗯……没什么,只是看到一封有点奇怪的信,有点惊讶而已。」
「比企谷同学,如果你不想进警察局,就不要再传那些下流的内容。」
她竟然直接认定那封信是在性骚扰,而且把我当成犯人看待。
「才不是我!你有什么证据吗?拿出来给我看啊。」
雪之下听到我抗议便露出胜利的表情,拨开披到肩上的头发。
「你刚才那句话就足以成为证据。犯人的台词永远不脱『证据在哪里』、『真是了不起的推理,你不觉得改行去写小说比较好吗』、『我怎么能跟杀人魔共处一室』这几句。」
「最后那句是被害者的台词吧……」
那根本算是死亡的征兆啦。
雪之下听我这么一说,歪着头纳闷「是这样吗」,然后啪啦啪啦地翻起手上的文库本。看来她是在看推理小说。
「不是喔,我觉得犯人不是自闭男。」
由比滨慢了好几拍才帮我讨回公道。雪之下闻言,翻阅小说的手停下来,用眼神问她:「证据呢?」喂!你这么想把我当成犯人啊!
「嗯~~该怎么说呢?这封信是在写班上的事,所以应该跟自闭男没有关系。」
「我好歹跟你同一班耶……」
「原来如此,所以比企谷同学不是犯人啰。」
「那还真的能当成证据喔……」
大家好,我是二年F班的比企谷八幡。
我又受伤了,不禁在心中做一次自我介绍。不过,至少不用被当成犯人,算是一件好事吧。
「……反正这种事情很常发生,我不会太在意的。」
由比滨「啪」一声把手机阖上,不过那股沉重的感觉,仿佛是同时关上自己的心门。
她说那种事情很常发生啊……顺带一提,我从来没收过那样的信。
……没有朋友真是太好啦!
不过说真的,一个人的朋友多了,就得时时面对这种复杂的问题,实在很辛苦。从这点看来,只要练就跟我一样的境界,便能从尘世的污秽观念中解脱。如果用佛教比喻,我简直是释迦牟尼佛,真是伟大。
由比滨阖上手机后就没再碰过。
关于那封信到底是什么样的内容,我只能推测而已,但想必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东西。更别说她是个蠢蛋、心直口快的大笨蛋,又是经常顾虑我跟雪之下的滥好人,所以也可能冒出一些不必要的担心。
她往后靠向椅背,大大伸一个懒腰,像是要勉强自己挥去那些不快。
「……好无聊喔。」
把打发时间用的手机封印起来后,她随意靠坐在椅子上说道。那个动作让胸部突出得非常明显,害我不知道该把视线往哪里放,最后只好移向不用担心这种问题的雪之下胸前。
雪之下的胸部如同一面峭壁,可说是绝对安全。
听由比滨这么说,雪之下阖上文库本,劝对方:
「如果没有事做就赶快念书,距离定期考试已经没多少时间。」
不过,她没有一丝强迫对方念书的意思,完全是事不关己的语气。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对雪之下来说,定期考试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在大大小小的所有考试中,她总是名列榜首,即将到来的定期考试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