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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比滨将拿着的打印纸放在桌子上、悄悄地将手伸向手机。
对那个行动感到一阵凉意。莫非、要在网上确认吗。
但是、由比滨的手在那里停住了。是重新考虑了吗、仅仅在触碰到手机后、就静静的返回到了原处。
姑且、现在这个瞬间账号名也保持着变更。所以、就算在这个情况下确认也应该会显示着和打印稿相同的东西。
既然这个架空账号也有着粉丝、就是有风险的手段。
但是、推特是、在那特性上、只要不投稿、自己的账号的发言就不会被表示在粉丝的最新主页上。
因为今天一天都没有发言、这个架空账号的名称变更应该不会触及到粉丝们的眼球。并且、粉丝们的主页现在也被更新着、持续积累着某人新的投稿。拜那所赐这个架空账号的投稿被渐渐地逼迫到下面更下面、最终被掩盖。
当然、在粉丝们之中、或许也存在注意到了现在的显示被变更了的事的人。但是、只要今天欺瞒过去、之后就会将账号完全删除。全部删除。
这个架空账号的存在理由有两个。
一个是、使一色伊吕波产生干劲的说服材料。
并且、成为对雪之下的抑止力。只要有争取到收集完推荐人为止的时间、和指示出一色当选的可能性的资料的机能就可以了。如果阻止了雪之下,由比滨也会失去成为立候补的动机。
“是吗……、超过了四百呢……”
看着名单的雪之下断断续续地低语着。
全校学生的数目是一千二百人。就是说在立候补者有三人的情况下、单纯的计算后、当选是需要四百零一票以上的。
这是一色伊吕波当选的可能性的根据。
说明到这里就足够了吧。我粗暴地收集着打印稿、在桌子上整理后、放入了包中。
“变成了使一色成为会长的枷锁的条件,全部都完成了。所以……”
然后、看着两人、慢慢地说道。
“你们已经没有成为会长的必要了”
为了说出一句这样的、无关紧要的语句、却花费了相当漫长的时间。但是、这是我的结论。谁都不承受伤害、谁都不被问罪、谁都没有被责备。那个责任也好伤口也好、都随着账号资料一起消失了。
由比滨忽然吐了口气。
“太好了……那么、解决了……”
被疲劳中解放了似的、抽出了肩膀上的力气、终于浮现出了微笑。
我也仿佛在活动凝固的肩膀般的、转动了头。
那个时候、在眼中看到了。
仅仅一人。
雪之下雪乃沉默着。
静静的、一点都不发出声音、仿佛制作精美的人偶一样。瞳孔像玻璃和宝石一样透明、所以十分冷淡。
那应该是往日的雪之下。沉着的、文静的、冷静的、优雅的、即使将那存在姿态与一般性的概念对照也可以说是美丽的。
可是、现在在那里、有着似乎触碰了就会消失的梦幻。
“……是吗”
与似是漏出了的呼吸般的语言一起、雪之下抬起了头。可是、那眼神既没有面向我也没有面向由比滨。
“那么……不管是问题、还是我行动的理由、都消失了呢……”
雪之下将视线转向了遥远的、窗户的外面。
“变成了这种事哪……”
我也受此影响看向了同样的方向、但是那里有的只是和平时没有变化的风景。倾斜的太阳、和高高远去的天空。只有、枝叶落尽了树木似是寂寞的摇动着。
“……哎哎”
简短的回答后、雪之下静静的低下了头、似乎要睡下的闭上了眼。
“一定是理解的、这么想着呢……”
雪之下的声音没有面向任何人的方向。所以有着某些空虚的回响。
那句话使心中产生了躁动。
可是、只是、怀念遥远的过去般的、哀悼着结束了事情般的、那个说话方式并不允许我提问。
雪之下静静的站起来。
“——去向平塚老师和城廻前辈、报告了呢”
“啊、我们也”
由比滨晃动着椅子开始准备站起来时、雪之下却用沉稳的微笑阻止了那。
“一个人就足够了。……如果说明延长了、假如似乎会很晚才回来的话那么先回去也没有关系哦。因为这边会事先归还钥匙”
这么说后、离开了部室。
那个态度也好、面向由比滨的微笑也好应该都和往常没有区别。
但是、似乎想找出那里的不同的行动、是因为什么呢。
再一次、心中躁动着。雪之下说了的语句回绕在耳边。
那个时候、第一次、我想到了。
如果、假设。
她的真意是在其他的地方的话。
事到如今才被想起。
详细把握着选举规约的雪之下。我认为那是她的知识的丰富和聪明的体现。
说了做也没关系的雪之下。我认为那似是和文化祭的时候一样的、对姐姐的对抗心和集中做一件事上的她的性格的体现。
但是、假如。
假如、在那里的是真心的话。
如果是我从隐藏在众多的语言中的真心上错开了视线的话。
如果是我擅自的解释了她的行动原理、一厢情愿的行动着的话。
如果没有被给予问题、如果不能找出理由、就不会行动的人类是存在的。
虽然现在还不确定、但仍然确实的有着想法、却由于那不确定而不会行动的人类是存在的。
那种事我是清楚知道的。那么、就算在其他之外也有这种家伙也不奇怪。
明明是那样、我却排除了那个可能性。
实际上是不明白。
并不是交换了语言。就是交换了语言也是不明白。
只是。
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这样的、只有那个疑念残留着。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夕阳射进了部室。
虽然在等待着雪之下的归来、但是似乎和之前她说的一样说明延长了。尽管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现在、在部室中的只有我和由比滨。
我摊开了并没有在看的书、由比滨也只是眺望着手机手指并没有动。
不经意间、眼睛转向了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差不多接近闭校时间了。
从时钟上收回目光后。和由比滨眼神接触了。看来似乎是同时看向了时钟呢。由比滨忽然开口了。
“小雪乃、好慢呢……”
“……是啊”
简短的回答后、又将视线落到了手边的书上。
但是、领悟了那行动是没有意义的、我合上了书。
为该说什么好呢稍稍烦恼着。我用力的搔着头、开始说出了话语。
“……那个、抱歉哪”
“……哎?为、为什么道歉呢?”
由比滨吃惊地稍稍绷紧了身体。
“不、努力做了各种事吧。那个、公约之类的演讲的文章之类的”
“啊啊、那个……”
理解后、由比滨解除了警戒。
“那已经没关系了”
然后、用放心般的表情笑了。
拜此所赐心中变得有些轻松了。暂且不提人格和人望、明明是完全不适合实务性、却感到了她在认真努力着。所以、对使那变成了没有意义的事心中稍稍感到苦楚。无意中漏出了小小的吐息。
“小企也做了很多吧?你看、放任头发峭立着变得十分凌乱了”
由比滨指着我的头并这么说后、轻快的向上站了起来。
“帮你整理好吧”
“不需要啊”
虽然拒绝了、由比滨却说着嘛嘛之类的话无视了那个、绕到了我的后面。
温暖的手、柔和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尽管摇了头想避开却被强硬的压住了。
“小企也努力了呢”
“不……”
进行着那样的对话时、触摸着头发的那双手不知何时停下了、头的后部被温柔的抱紧了般的压迫感包围了。震惊着、身体僵固了。
现在活动的话、接触面积就会分外的增加。那会非常困扰。身体依然一动也不动的时候、耳中听到了柔和的声音。
“我的重要的场所、确实被守护了呢”
那语句是十分温柔的、所以合上了眼睑。由于渐渐地轻微的传来的温暖、而变得想要注意聆听了。(注:“耳を澄ます”,固定组合、意味侧耳聆听、注意听之类的,但原文有的是词形变化后的“耳を澄ませ”,这和“耳をすませば”十分接近、“澄”的发音就是“す”,而“耳をすませば”是一个漫画、也有剧场版,据说看了这个东西就会变成废人、忧郁、想死,套用“ニコニコ大百科”上的内容来说,在网上流传着“说了‘不会那么危险的’而看了家伙看完后变得想死”、“从播放结束两个小时内被忧郁袭击的概率是150%,意思为在被忧郁袭击过一次后再被袭击的概率是50%”、“播放时自杀者平均每秒是120人”,你就应该大概知道这是多么治愈人心的作品了)
由比滨漏出了小小的吐息之后、又慢慢地编织着语句。
“那个呢、……其实是明白的。不管是大概赢不了小雪乃的事也好、还是假如、就算赢了成为了学生会长变得不能出席部活的事也好”
微弱的、没有任何一个装饰的地方。所以、我只是默默地听着。
于是、由比滨这样继续着。
“全部、是小企的功劳”
可是、不管是怎样温柔的语言、都不能接受。
“……那是不对的”
我应该没有想做任何事。是连做什么好呢都不知道的程度。存在着使我注意到那个的人。所以、果然那个人才、和温柔的词语最合适。
“头发已经可以了吧”
我尽量的温柔拂去由比滨的手。虽然由比滨在我的后面站了一会儿、但在忽然轻轻的微笑后、将椅子放到了我的旁边坐下了。
我连正面相对都做不到、转向了其他的方向。
突然由比滨开口了。
“小企努力了啊!”
“什么啊、忽然的”
明明是在旁边声音却十分的大。不经意间、转身面向了由比滨那边、由比滨恩的点着头后又大声的说了。
“小企努力了啊!”
“住手、并没有做什么呢”
如果说到实际做了的事、也就是在推特上喀嚓喀嚓的敲打着文字和、与一色进行了谈话左右吧。没有做任何生产性的行动。不如说、甚至感觉可以说是为了妨碍很多人的生产性而行动着。
那种自省的念头多少体现在了声音上吗。由比滨无力的点头、浮现出软弱的微笑。
“……是呢、在能看到的地方是什么都、没有做呢”
我仅仅用头回应着。可是、由比滨对此轻轻地摇了头。
“可是、如果看到了、会认为做了十分讨厌的事呢。大概、小企的做法、不是想改变就能改变的东西”
那简直是理解着我做了的事情般的。或是、知道那个账号的存在也说不定。不管是哪一个、那一定都不是能被赞颂的手段。不如说、因为没有露面、甚至可以说性质更恶劣。
但是、没有被任何人看到、没有被任何人知道的话、那就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