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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一想起来便想掉眼泪。
因为如此,就算我原本对运动还算拿手,也渐渐变得不擅长。虽然我喜欢棒球,但没有人能一起玩,所以幼小的我只能对墙壁丢球、练习一下守备,甚至还假想出隐形的跑者和防守阵形打单人棒球。
另一方面,这个班上也有沟通手腕灵活的人,例如教室后方那一群人。他们是足球社和篮球社的男生各两名,以及三个女生。那里散发出华丽的氛围,让人一眼便明白他们是班上的上流阶级。附带一提,由比滨也属于那个团体。
其中有两个人的光芒特别耀眼。
——叶山隼人。
他是那个团体的中心人物,身为足球社王牌兼下任社长候选人。看着那家伙看太久实在不舒服。
反正是个帅气型男就对啦,真是欺人太甚!
「哎呦~今天不行啦,我要去社团。」
「少去一天不会怎么样吧?今天31冰淇淋买两球特价喔!我想吃巧克力跟可可口味的。」
「两种都是巧克力啊(笑)。」
「咦~~差很多好不好?而且我都快饿扁了。」
叶山的好友——三浦优美子高声抗议。
她留着一头金色长卷发,上半身制服没穿好,肩膀露在外头,让人想问她「难道你是花魁吗」,而且裙子也短到失去穿在身上的意义。
三浦的外型漂亮、五官端正,但艳丽的装扮加上没大脑的言行举止,导致我对她没什么好感。正确说来,应该是我很怕她,不知道她会对我说出什么话。
但对叶山来说,三浦似乎不可怕。根据我的观察,他应该认为三浦是很聊得来的对象。所以说我搞不懂上流阶级的男生在想什么,那女的怎么看都是因为对方是叶山才聊得起劲,若换成是我,大概只会被她用鼻子冷哼一声打发掉。
无所谓,反正我跟她没有任何交集,不需要讲什么话。
叶山和三浦依旧聊得起劲。
「抱歉,我今天不能去。」
叶山重新说出结论,三浦显得很失望。
接着,叶山绽放灿烂无比的笑容大声宣告:
「我们今年要认真朝国立迈进。」
啥?国立?这家伙是说「国立体育场」,不是搭中央线可以到达的东京都国立市吗?
「噗……」
我差点笑出来。
叶山竟然摆出一副说出什么帅气台词的样子。不行,我绝对、绝对饶不了他。
「还有啊,优美子,你吃太多的话会后悔喔。」
「人家吃再多也不会胖。啊~~人家今天要吃冰淇淋啦!对吧,结衣?」
「嗯~~没错没错。优美子的身材很好呢!不过,我今天有事……」
「就是说嘛,今天一定要大吃一顿。」
三浦说完,其他人跟着笑出声,听起来像是综艺节目的罐头笑声。那种声音非常响亮,我彷佛还看得到字幕。
我不是刻意要听,而是他们聊得很大声,想不听到都难。应该说教室前面的御宅族和后面的现实充都很大声,我稳坐在教室中央,四周明明空无一人却吵得要命,如同坐在台风眼。
身为中心人物的叶山露出人见人爱的笑容说道:
「别吃太多弄坏肚子啦。」
「不是说过了~~我吃再多都不怕,也不会发胖。对吧,结衣?」
「嗯~~优美子的身材真的超好,腿又很美。不过我今天……」
「咦~~是吗?那个叫雪之下的好像更正点耶?」
「啊,的确。小雪乃有够正——」
「…………」
「……啊!不是啦,我觉得优美子比她更华丽!」
由比滨见三浦突然不说话、眉毛微微抖动,赶紧如此补充。该怎么说呢?这模样简直像是女王和侍女。可惜侍女的赞美不足以挽回女王的心情,只见三浦不高兴地眯起眼睛。
「也好。如果你们能等我到社团活动结束,我就跟你们去。」
叶山也察觉到现场气氛不对,故意以轻松的口吻如此提议。女王这才恢复心情,高兴地回答:「OK ;到时候要传简讯给我喔!」缩在一旁的由比滨也放下心。
喂喂喂,你那样太辛苦了吧?那是封建社会吗?如果当现实充得那么在意别人的脸色,我宁可孤独一辈子。
这时由比滨抬起头,和我四目相交。她看了看我,然后下定决心似地深吸一口气说:
「那个……我中午要去一个地方……」
「喔,这样啊,那你回来时顺便帮我买一瓶柠檬茶。今天忘记带饮料,中午又是吃面包,没配茶根本吃不下。」
「咦?可、可是,我回来时可能已经开始上第五节课……应该说我整个中午都会不在,所以可能有点……」
由比滨说到这里,三浦的表情瞬间僵住,宛如被自己养的狗咬到手一般。过去不曾忤逆自己的由比滨,今天竟然会说「不」。
「啊?等等,你是怎么一回事?结衣,上次你是不是也说了类似的话,然后一放学就离开?你最近很忙呢!」
「呃……该怎么说……我有些私事,实在不得已,真的很不好意思……」
由比滨说得语无伦次。你是上班族在道歉吗?
可是,她那些话反而造成反效果。三浦失去耐性,动手往桌子用力一敲。
女王突如其来的爆发让教室安静下来,前面的小田还是田原也迅速降低游戏音量,叶山和其他几个人都尴尬地将视线投向地面。
教室内只剩下三浦修长的手指敲打桌面的声音。
「你那样讲我哪听得懂?想说什么就说清楚啊!我们不是朋友吗?你是不是在隐瞒什么?那样不好吧?」
由比滨难过地低下头。
三浦表面上说得好听,实则不过是强加同伴意识到别人身上。她的意思是:「我们是朋友、是同伴,所以什么事都能做、什么话都能说。」背后的含意则是:「如果你办不到,就不是我的伙伴,而是敌人。」那根本是排除异己的异端审判。
「对不起……」
由比滨怯生生地低头道歉。
「所…以…说!我不要听道歉,你应该有别的话想说吧?」
被她这样一讲,还有谁敢说啊?这已经不是对话或询问,而是单方面逼对方道歉、攻击对方罢了。
真是愚蠢,你们最好早点闹翻。
我转回正面,一边把玩手机一边将面包送入口中,咀嚼几口后吞咽下去。不过,除了面包以外,感觉还有某种东西卡在喉咙。
……该怎么说呢?
照《孤独的美食家》(日本漫画,亦曾改编成电视剧。)的逻辑看来,吃东西时应该要表现得更快乐、更幸福才对。虽然我一点也不想上前帮忙,但看着认识的女生在自己面前泫然欲泣,胃就会不由自主地纠结起来,让食物都变得不好吃。
人总会希望东西吃起来美味嘛!再说,像那样受到攻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岂能随随便便让给别人?
啊,对啦,还有……她让我觉得很不爽。
于是,我从座位上猛然起身。
「喂,差不多——」
「啰唆!」
该住手了吧——当我要这么说的瞬间,三浦用毒蛇般的眼神瞪过来。
「……差、差不多该去买个饮料吧,不、不过我看还是算了~~」
吓死人!她是哪来的大蟒蛇啊……害我差点要说出:「对对对对不起!」
我默默坐回椅子上。三浦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不屑地看着畏畏缩缩的由比滨。
「这可是为了你好。你那种暧昧不清的态度,让人看了就讨厌。」
三浦嘴上说是为了由比滨好,但还不是为了自己的感情和利害关系,那句话根本自相矛盾。但这对三浦来说并非矛盾,因为她是那群人当中的女王。在封建社会里,统治者本身就是绝对的规则。
「……抱歉。」
「又是道歉?」
三浦又气愤又无奈,「哈」地大声嘲笑,这让由比滨更加畏缩。
够了没啊?真烦人!连旁观者的情绪都会受到影响。我受不了这种讨厌的场面,别把观众也扯进你们的青春剧场中好不好?
于是,我再次鼓起仅存的勇气。反正我已经被讨厌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来一场零风险的对决,感觉也不错。
我站起身要走向她们两人,同一时间,由比滨也泪眼汪汪地看向我。三浦抓准这个机会,以冰冷的声音质问:
「喂,结衣,你在看哪里?你从刚刚就一直在道歉——」
「你弄错要道歉的对象了,由比滨同学。」
这声音搞不好比三浦的前一句话还要冰冷,宛如北极的狂风,令听者缩起身子,却又宛如极光一般美丽。
她只是出现在教室门口,却彷佛站在世界中心一般吸引众人的视线。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雪之下雪乃之外,没有其他人能发出这种声音。
我站起一半的身体就这么定住,像是在蹲马步。相较之下,刚才三浦的威吓简直是骗小孩用的。如果换成雪之下,恐怕连害怕的间功夫都没有。那种感觉已经超越恐怖,到达一种美的境界。
在场每一个人都为之出神,不知何时,三浦敲打桌子的声音不再,教室陷入一片寂静。这时,雪之下首先开口。
「由比滨同学,你主动提出邀请却又放我鸽子,不觉得这样不对吗?会迟到的话,应该要主动告知对方才对。」
由比滨听到这句话,安心似地露出微笑看向雪之下。
「抱、抱歉。可是,我不知道小雪乃的手机号码……」
「……是吗?那也不能全怪你,这次的事就算了。」
雪之下完全不管现场状况如何,径自说起话。我行我素的模样,真想让人为她拍手叫好。
「等、等一下!我们还没说完耶!」
三浦好不容易回过神,对雪之下和由比滨发出抗议。
火之女王更生气了。她的火势更加猛烈,发出轰轰声响。
「有事吗?我没空跟你说话,都还没吃午饭呢。」
「什、什么?你突然跑来搅局,还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正在跟结衣说话!」
「说话?那是在鬼叫吧?你觉得那是在说话吗?我看只是歇斯底里发作,单方面强迫对方接受自己的意见而已。」
「啊?」
「抱歉,是我不察。因为不了解你们的习性,很自然地认定是类人猿在威吓。」
愤怒的火之女王碰上冰之女王,仍难逃冰冻的下场。
「唔~~~」
三浦火冒三丈,狠狠瞪着雪之下,但雪之下只是漠然以对。
「你想当山大王虚张声势是无所谓,但请不要超出自己的山头。否则会像你现在的妆容一样,马上露馅。」
「……哼,你在说什么,谁听得懂啊?」
败阵的三浦仍然嘴硬,然后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她晃着那头长卷发,气呼呼地玩起手机。
没有任何人跟她交谈,连很会察言观色的叶山也用呵欠蒙混过去。
由比滨站在一旁紧紧抓住裙角,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雪之下看出这一点,刻意先离开教室。
「我先过去了。」
「我、我也去……」
「……随你高兴。」
「嗯。」
这时由比滨笑了,但在场只有她一个人笑出来